白清雾:“先生怎么突然要看那些?”
凛乌脑海中浮现出那些纵横交错沉浮、千丝万缕的发光白线,他勾起唇畔,说着让人听不明白的话:
“宜疏不宜堵。”
白清雾略感到不妙,但还是道:“那我回去与师父整理典籍,待先生有空了,就来诡域吧。”
凛乌:“小舒舒到时候想要一起吗?”
颜舒想了想诡域的场景,摇摇头:“算了吧,哥哥既然是去干正事,那我还是不跟着了。”
他不喜欢诡域的天空。
正好,也可以抽出时间炼化宝贝晶石,到时候什么奉尘啊白清雾啊,他要一个一个的嘲讽回去!
颜舒:“哥哥,有吃食吗?”
白清雾:“……”
这家伙总往先生这里钻,就是为了吃?
凛乌很乐于投喂,笑着答:“当然有,小白也一起吧。”
凛乌也是个贪吃的,又加上个经常蹭饭的颜舒,因此宫中膳房常备吃食。
凛乌召来侍者,吩咐给珩澈送去一桌养魂菜肴,这边三人的一桌则主要是味道鲜美的。
一上桌,白清雾就真香了。
“我说先生,帝宫司宝阁可真是够富的!诡域在各界开遍拍卖行,都不敢随便这样吃!”
吃是能吃,但看颜舒这熟视无睹的样子,诡域是养不出来的。
凛乌却否定道:“可别乱说,我只是个帝君,司宝阁的东西是谁都轻易动不得的,膳房那边我从来都是掏的自己私库。”
颜舒在一旁肯定地点点头。
没有谁能够像哥哥这样出手的。
一条灵脉只生五株的极灵草,被掰下细小的嫩芽清炒了一盘。
别人进都进不去的泯海,其中特产的飞翅金沙鱼,与难挖的千里地参、稀少罕见的熔灌菇一同煲汤,汤色橙黄交错,诱人万分,其中还有些许金光浮现……
总之飞的、游的、跑的、埋的,就好像没有凛乌搞不到的。
白清雾神色复杂:“……先生,听说白凤大公子被你收作了少君,那啥,还缺少君吗?缺膳房厨子也行。”
凛乌想起了白清雾刚刚说的话,琢磨了会儿,揶揄道:“膳房厨子这么点事儿,怎么舍得劳烦我们堂堂的诡域少主呢?”
白清雾总算知道,颜舒为什么总来先生这里蹭饭了,他要是离得近,他也天天来啊!
但又想到颜舒日日用着这样的珍宝,修为长进还如此之慢……白清雾不由得投去一个鄙夷的眼神。
颜舒被看得莫名其妙。
——啥啊?那什么眼神?他哪又招惹这姓白的了?
……
用完膳,又看着两人玩闹了一会儿,凛乌将他们送走后,已是黄昏。
想起今日珩澈还没有来找自己,正欲起身离开长宁宫,推开殿门,没想与珩澈碰了个正着。
凛乌挂着温和的微笑,晚霞是彩色的,而晚霞下的他,是一片白色。
“来了?怎么不早些找我?”
珩澈被尾羽的异样挠得有些局促,低下头:“听…宫侍们说,师尊今日有客人,徒儿…不敢打扰……”
凛乌看着珩澈的样子,早就把上午颜舒的话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什么狼崽子?哪里有?这哪里像狼崽子了?
凛乌:“无妨,你是宫中少君,有谁是见不得的?进来吧,我替你疗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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珩澈精神状态:40%
凛乌:?%
第6章 素衣柔光,细缕缠芒
珩澈进来后,凛乌将殿门合上,有些幽暗,他又抬手点亮一盏灵焰灯。
珩澈想着刚刚凛乌的话,其实他知道凛乌这是要为自己疗伤。
醒来后的这几个月,珩澈的神魂舒适不少,但他并不想承认。
他不明白这个杀了他全族至亲的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
这样……特别。
他知道疗愈神魂有多难,也知道这些时日他吃的东西,大概都是圣品良药,毕竟神魂的好转摆在那里。
凛乌还给自己安排灵气最浓郁的永乐宫修炼,藏书阁也允许他去,他真的想不明白,想不明白这些事,想不明白这个人……
对他的好是假的吗?假的能做到这个份上吗?
那是真的吗?是真的又为什么要杀尽他的族人?对他这么好又是为什么?
世上的一切都该是有原因的。
近半月的相处,凛乌除了举止轻佻,似乎也没别的过分之处。但说轻佻,自己只是被抱了抱,凛乌甚至没有亲他……更不要说别的逾越之处了……
珩澈只能暂时把这一切归咎于相处时间的短暂,认为对方还没有露出真正面目。
但无论对方对他的好是真是假,那份仇恨始终是存在的,他迟早要报。
而凛乌对他的态度,只能决定大仇得报时,凛乌是痛苦点死去,还是轻松点死去。
……
想清楚这一点后,珩澈心中轻松了许多,随着凛乌来到榻前,凛乌示意他躺下。
终究是没忘了颜舒的苦心嘱咐,凛乌对他说:“你躺下吧,我就这样替你疗伤,你忍着点疼痛。”
珩澈神色复杂,带着点疑惑地看着他。
凛乌:“……”
——小澈儿会不会是在怕痛?好像确实有点太痛了,好可怜的样子……要不还是抱着吧……
珩澈神色复杂,只是因为刚刚想的那些事。疑惑的,则是凛乌往常对他那样轻佻,现在却又不那样了,是几个意思?
难道他又要玩什么新花样?
凛乌纠结了一下,终是坐在榻上道:“算了,你还是到我怀里来吧。”
珩澈疑惑,但总不能开口吧,只好往凛乌怀中坐下。
鬼使神差地,他想到了白天看见那个橙衣人抱着凛乌的样子。
反应过来时,凛乌身上的栀子花香已丝丝缕缕缠绕在他鼻尖。对方的衣襟因抱着他而微乱,露出点玉色的锁骨。
那锁骨半遮半掩闯入珩澈的视线,令珩澈喉间一动。他闭了闭眼,脑子里却又全是此人舞剑的样子。
尾羽隔得这样近,叫他很不好受。
他很想……咬那锁骨。
凛乌没有那么多想法,见人往自己颈窝钻,直直心疼。
——还没开始呢,就这样怕,想来是真的痛极了。
但再痛,都是要治的。
凛乌揉了揉珩澈的头,将手指搭上珩澈腕间的魂脉,注入磅礴灵力。
灵力一入体,珩澈全身就开始作痛。
他下意识地,将方才的想法付诸现实,咬上了那令人垂涎的锁骨。
凛乌没想到这茬,并未用灵气护体。珩澈一用力,便从他玉白的肌骨上咬出点血来。
被咬的人吃痛,却只是皱了皱眉,此刻他分不出多少精力去管这个。
不知是血中灵气浓郁还是怎么的。珩澈竟感觉浑身的疼痛都被减轻了些,他忍不住地含住对方锁骨上那道小小的伤口,想要从中吸吮出更多血液。
尝着血液中的腥甜味,珩澈头脑发麻。
最终,他还是昏了过去。
时间到了后,凛乌带着人在暖池中泡一会儿,自己被咬了一口,也顺便洗洗。
暖池的水对珩澈的恢复是有益的。
而后,凛乌随意拿了两件睡袍套上,回到殿内,刚把人放在床上,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那人浑身衣裳纯白,甚至泛着些柔和的光芒,周身隐隐有数不清的发光丝线环绕。举止间透出浑然天成、由内而外的包容与生机。
往那儿一站,就让人移不开目光,偏偏凛乌没有给他一个眼神。
但那人也不恼,仍是温和地微笑,看向凛乌。
他在殿内找了把椅子坐下。
凛乌走过去,坐在那人对面的椅子上:“你白天是什么意思?”
他在问神息晶石的事。
那人轻缓开口:“如您所见,就是那个意思。”
凛乌垂眸不语,端起一盏灵泉水泡的花茶小口喝着。
那人:“他叫什么名?”
闻言,凛乌眼中漠然,轻哼一声:“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只因这句意味不明的话,那光芒万丈的人,神色出现慌乱,脸上笑容也不再。
“……怎么可能!真的是澈?!他怎么做到的??!”
凛乌垂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瞳孔颤动,略放大了些。
珩澈如今才四百多岁,怎么会与此人有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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