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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廊的风有些大，季淮之紧了紧衣服，刚刚的悲伤烟消云散，就像从来没有哭过一样，眼角的泪痕也被擦干。
而温辞这个人，也从此消失在了他的生活中。
季淮之又保持着平时的模样，每天三点一线的上班，下班，有时候会和两三个朋友一起，出去喝喝酒，解解乏。
偶尔找不到人玩的时候，会想起来曾经有个男孩子，虽然口上说着不爱自己，但是却随叫随到。
是谁呢？
那个男孩子是谁呢。
季淮之很无所谓的笑了笑，“温辞，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曾经你也爱过我，但是那也是曾经了，就跟我一样。我们都是彼此的曾经……”
第103章 吃饭
季淮之走后，病房里又剩下了顾清缠和汤朊两个人。
顾清缠本来病的就不重，医生不建议多待，中午又输了两瓶药水，下午就准备出院了。
顾清缠正在病床上收拾自己的衣物，顾河突然打了电话，刚一接通，顾河就噼里啪啦的一顿臭骂，“顾清缠你小子长本事了是吧？住院生病了也不知道告诉我这个当爹的不成？白白的让汤家小子欺负？”
“爸，我马上就要出院了。”
“哼，不行，在医院等着，必须等我确认完你没有事才可以出院！”
说这话时，顾清缠脑子中已经浮现出顾河吹胡子瞪眼不服气的模样了，想着汤朊还在卫生间里面臭美，准备一会美美的约会，顾清缠只好压低了声音和顾河商量着，“爸，我没事了，一会我在回去看你好不好？”
“不好！”顾河当然知道顾清缠这小子打的什么算盘，他生的这小子，怎么可能不知道这小子的心思，虽然这小子是从他老婆的肚子里面出来的，可是现在顾河是他顾清缠肚子里的蛔虫！
“爸，我一会还有工作……”
话还没有说完，汤朊的声音就从卫生间传到了顾河的耳朵里，“哥，跟谁打电话呢，磨磨唧唧的像个小姑娘一样，没什么事就挂了吧，咱们好去约会！”
顾河更气了，鼻孔上那为数不多的胡须都要被他吹成假的了，“在医院等着，我今天倒要看看，这小子跟你约的什么会！怎么约会！”
“……爸……”
“嘟嘟嘟……”
汤朊看顾清缠放下手机，从卫生间里探出了头，“哥，挂了，那咱们走？”
顾清缠被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不知道如何是好，“汤朊。咱们可能一会出不去了。”
“哈？为什么？”
顾清缠，“……”
因为他和蔼可亲的老父亲，要来医院里，抓他和汤朊的奸！
……
顾河来的很快，几乎是快马加鞭，像火箭一般的飞快。
汤朊还没有把顾清缠拐跑，顾河就已经到了医院里。
到了医院以后，顾清缠和汤朊两个人正坐在病床上面逛淘宝。
汤朊觉得家里的床太大想买个小点的，方便他搂着顾清缠睡。
要不那么大的床，他每天抓他都得费半天的事。
反正也闲的无聊，顾清缠也就被他闹上一闹。
当顾河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两人面前时，两人一脸平静，反而有些吃惊的看向顾河，“爸？”
“叔叔？”
“呼呼呼……”到底是年纪大了，跑不动了，顾河想说话的，可是喘了半天还是没有缓过来，“清缠，你没有事吧？爸爸……”顾河本来准备了一肚子的坏话想说一说汤朊的，可是看见靠在汤朊肩膀上一脸岁月静好的顾清缠时。
他突然沉默了。
不管他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来拆散两个人在一起，但是顾河最终的目的不就是希望顾清缠能够幸福吗。
现在看着他们两个幸福的模样，他觉得知足了。
他忽然挺直了腰板，变了一副模样，清咳掉了口中的痰对着两人说道，“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
“爸？”顾清缠很是震惊，他和汤朊对视了一眼，双方都是张大了嘴巴，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痰心里都清楚，因为当年的事情，顾河对汤家的芥蒂很深，甚至不希望顾清缠和汤朊在一起。
汤朊也识趣，明白顾河这是在向自己示好，他样子很谦逊，“我来请伯父和清缠吃吧，想吃什么，如何点。”
顾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似乎很满意汤朊这副乖巧的模样，“嗯，那就去新开的那家西餐厅吧，环境好，也安静。”
……
吃饭的地方定在一家五星级餐厅。
汤朊提前和餐厅打好了招呼，定好了包厢。
他去的很早，在顾清缠和顾河去之前就已经到了地方。
顾清缠本来想和汤朊一样提前去的，却被顾河狠狠的拦在了家里，“不矜持！他请客，怎么能我们男方先去呢！”
虽然生儿育女，可是顾河却有种嫁女儿的感觉，在去餐厅的车上，顾河回忆顾清缠的过去时还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太快了，好像昨天你还是上小学呢，一打眼就这么大了。”
看着车窗外不断向后退去的景，顾清缠也湿了眼眶，就像顾河说的那样，过往的曾经历历在目，就好像发生在昨日，可是真正回头向后望时，却发现早就看不见踪迹了。
和汤朊初次重逢是在春天，而如今已经到了冬天。
破茧成蝶。
他现在好像真的成蝶了，成为被汤朊困住，而甘愿留在冬天的蝶。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顾清缠拿起了看，是汤朊给他发的消息。
汤朊：[哥你和伯父什么时候到？]
顾清缠：[马上了，在路上。]
顾河看自己儿子那不值钱的笑容，便知道是汤朊，他想凑过去看一眼的，可是又顾及自己的老脸，“说的什么？”
“什么？”顾清缠还没有反应过来顾河问的是汤朊。
“那小子不是给你发消息了吗？说的什么？”
“问我们什么时候到。”
“也不知道给我打电话问一下，这小子真是不懂事。”顾河的话还没有说完，自己口袋里的便响了起来，是汤朊的电话。
顾河接听的时候表情还略显尴尬，刻意的和旁边的顾清缠坐的远了些，才接听，“喂。”
“伯父，等到了说一声，门口我安排了人接你。今天家里的司机有事没在家，所以没去接你，抱歉。”
“嗯……”虽然面上表现的很不满意，可是顾河心里却十分满意汤朊今天的表现，“我们还有十分钟到。”
车子开的很平稳。
顾清缠和顾河到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了两盘水果，是汤朊怕顾清缠饿肚子，特意提前准备的。
这些汤朊虽然没有说出来，可是顾河都看在了眼睛里。
饭吃的很顺利，顾河看汤朊是越看越喜欢。
想着曾经汤家和顾家的恩怨，顾河最终还是松了口，同意了两个人的事，“你们选个好日子就结婚吧。去国外。”
也不知道是不是汤朊喝的有些上头，随口就把两个人已经结婚的事情说了出来，“我们已经结婚了，在y国。”
“什么？啥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顾河看向顾清缠，顾清缠摇摇头，表情略显尴尬，表示自己也是受害者。
“你怎么拿的我家的户口本？”
“上次，伯父让我去米国接手fired的时候，我偷偷复印的。”说这话时汤朊还慢条斯理的切着手里的牛排，而对面的顾河却早已被他气的吹胡子瞪眼，干生气了。
“哼！”
知道顾河的脾气暴躁，眼看着顾河要爆发，顾清缠连忙出来打圆场道，“爸……他就是疯了点，你就……慢慢习惯吧。”
顾河也表现的很无奈，明显被汤朊的行为气到了，“我顾河他妈的就是上辈子欠他们汤家的！”
第104章 以后都不用记得了
吃完饭，顾河自己先回了家，留下两口两个人在餐厅外面腻歪。
现在的帝都正处于冬季。
街道的两旁还残留着积雪，顾清缠望着那些雪愣了神。
听顾行陆说，他的人生一共见过三场雪。
一是顾行陆刚刚睁眼时，二是顾清缠的生日那天，三就是顾清缠第一次去汤家，和汤朊遇见的那天。
知道顾清缠愣了神，汤朊好奇的打断，“在想什么呢，哥？”
“我在想，叔叔是否也和我一样，希望有一个人能将从那被流言蜚语包裹着的灰暗的生命中，有一个如同初雪般难以遇见的男人将他救赎，将他从黑暗中拽出。”
虽然顾行陆做了很多的坏事，但是他对自己还是好的，而且是无底线的疼爱与宠溺。
在顾清缠的善恶观念中，对自己的好的人是好人，对自己坏的人，是坏人。所以顾行陆，对自己来说是好人。
汤朊没有直接回答顾清缠的话，而是绕过顾行陆对他说道，“顾清缠，若你想见冬，那我就去替你下雪，在你的世界下雪，把你保留在温暖的冬。”
“汤朊……有你就够了。”
两个人深深的拥抱在了一起，仿佛想要将彼此融入到自己的身体里。
他们重逢太不容易了。
这里面包含了太多的阻拦和汤朊的不择手段。
两个人拥抱过后，顾清缠突然变得沉默，他低着头思考了很久，最终还是问出了一个埋在她心里很久的问题。
顾清缠问出了个任九意一样的话，“汤朊你恨叔叔吗？恨曾经想把你培养成疯子的顾行陆。”
“虽然我和他是水火不容的关系，可是他还是没有将我杀死。
他有善心的，只是这份善心，在后来发生那些事情之后全部被湮灭了。”
看了顾清缠一眼，汤朊又继续将心里的痛苦说出，“知道为什么，温辞想跟我在一起吗？”
“为什么？”其实顾清缠也奇怪，温辞为何对汤朊有着别样的执拗，是他看不清楚的执拗，那份执拗好像已经超出了爱情，成了病态。
“因为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的爸爸和我的爸爸出轨，当时的温辞和我一起，被他爸放在衣柜里，全程看着，可能也是那一瞬间吧，所有的信仰全部破灭了。
原本在他心里那样神圣的父亲，突然和我的父亲做出了超出他认知的事情。
而我也一样，从那开始，和我爸爸疏离。
温辞的父母是联姻，温辞的爸爸妈妈结婚前只见过一次面，所以温辞的父亲对温辞的妈妈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的。
因为两家是联姻，顾及着家族的脸面，一开始汤远鑫和温辞的爸爸两个人还有所收敛，到了最后温辞的爸爸破产，汤远鑫因为顾行陆也离开了他，为了报复，那个男人彻底疯了
因为是他始终认为，那个女人是破坏那个男人和汤远鑫的感情罪魁祸首，所以在我爸爸提出分手的那一天，他跳河自杀了。被温辞看见了。
温辞亲眼看见自己的爸爸和别的男人出轨，然后又自杀。
因为是汤远鑫和温辞爸爸出的轨，所以温辞才会恨我吧。”
虽然这些话里说的温辞怎样的可怜，可是顾清缠却从话里看出了汤朊的悲哀，因为当初看见自己爸爸和别的男人出轨的不光温辞一个还有汤朊。
虽然汤远鑫已死，汤朊还是不愿叫他爸爸而是直呼他的大名汤远鑫，但是顾清缠一点不觉得汤远鑫可怜，而是可悲，这是汤远鑫自找的。
他握住了汤朊的手，轻轻踮脚，吻住了他的脸颊，温暖的呼吸靠近，汤朊的身子也跟着暖了一些，“汤朊，以后有我，这些你都不用记得了，记住快乐就好了。”
第105章 其实，我喜欢你吊着我
夜，窗外寒风刺骨，隐隐约约能够听见风吹动树枝打在窗户上的声音。
屋外很寒冷。
而屋内的温度却滚烫着。
汤朊的眼神很温柔，连带着动作也温柔了许多，没有了平时的那种横冲直撞，汤朊很是认真的盯着顾清缠看。
被汤朊盯的有些发毛，顾清缠被迫伸出了手掌，抚摸对方脸上的汗珠，“怎么一直盯着我瞅，是觉得哪里不舒服吗？”
“不是的哥，跟哥在一起做什么都是最舒服的。”
忽然，汤朊停了下来，眼角被带下了两滴眼泪，顾清缠惊的连忙坐起，“汤朊，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今天就先别做了。”
顾清缠还是担心的，因为自己上次因为这事自己去了医院，今天在做的话……
“不是哥，不是不舒服，而是太舒服了，所以想哭……”
虽然很担心汤朊的情况，可是顾清缠还是皱起了眉头，询问道，“舒服？那为什么哭？”
“因为怕这些都是梦……”
一句话，顾清缠感觉心里猛然间落空，刚刚自己一直和汤朊在讨论汤远鑫的事情，完全忘记了汤朊的情况。
这个小疯子，虽然做人做事疯了点，但是在自己这里有时候还完全是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啊。
伸出了手掌，顾清缠紧紧将汤朊抱在了怀里，他握住了他的手掌，十指相扣，手掌贴着手掌，从皮肤上传来的温度，很是真实。
顾清缠淡淡的，“怎么会是梦呢，汤朊，我爱你啊。”
抽泣声渐渐平息，汤朊抹掉了眼泪，询问将他抱在怀里的顾清缠道，“哥，如果有一天我发疯也忘了你，我们该怎么办。”
“那我也再爱你一次。死皮赖脸的跟着你，赶跑所有想在你身边的人。告诉所有的人——
顾清缠和汤朊，要生生世世不要分离。”
汤朊还是觉得难过，心里说不出来的低落，虽然顾清缠说的都是情话，可是他还是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所以，在我不在的时候，哥也像我这般想着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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