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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萌迫不及待地拆开了老板顺路捎过来的红底白字黑队标的新队服，在胸前比划着，顺手拽了拽从身边路过的栗迟昕，激动地问：“栗子栗子，好看吗？”
栗迟昕托着下巴打量着她：“咱队服还挺帅的，就是……感觉哪里怪怪的。”
关萌低头看了看，认真思考了一番说道：“唔……我过两天把粉毛染成红毛吧！这样就和谐了。”
*
大事小事都交代完，ZB战队终于开始了他们第一次在上午进行的训练任务。调整作息的第一天，似乎并不是很顺利，除了栗迟昕双眼发亮，其他人都是此起彼伏的哈欠声。
还好是个人练习，针对每个人的薄弱点自行练枪，不用担心困意会拖队友后腿，只能一次又一次突破自我，在枯燥乏味的训练中逼迫自己清醒。
温笛耷拉着眼皮，轻轻移动鼠标，说：“原来基地的早晨这么明媚，东哥，能麻烦你稍微拉一下窗帘吗？晒得我眼瞎。”
唐旭东应声而动，拉上窗帘，屋子里瞬间暗了下来。
栗迟昕浑身颤抖了一下，几不可见的幅度却还是被牧野捕捉到了。
牧野当机立断，松开鼠标，手背贴在栗迟昕放在键盘上的手，明显地感受到了细微的颤抖。他反手将栗迟昕的手握住，用力包裹着，热量源源不断地传递到那不堪一握的小细爪上
！！！
这一握，比训练室突然暗下来还要令栗迟昕抓狂。
他平静的心跳骤然飙升，震动的频率比原先抖动的频率还快。他一边惊讶于牧野细致入微的安抚，一边对自己这不正常的反应感到震惊。
栗迟昕怔怔的，眼睛还盯着屏幕，心思却早已凝聚在了那交扣的双手。
很久没被人这么温柔地碰触过了。体贴如陆深，安慰他的时候也只是用语言来表达，最多轻柔地拍他脑袋，揽过他的肩膀用力地拍两下。
上一次感受这样无声细腻却又安心有力的抓握，还是妈妈还在的时候。想到这儿，栗迟昕紧绷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忍不住将所有情绪都倾泻在紧紧牵着牧野的手中，原本僵硬的手指也柔软了下来。
牧野沉默地感受着栗迟昕的变化，见他彻底轻松了下来，轻轻松了手，扬声对唐旭东说：“东哥，开下灯。”
“别催，没看我正走着呢！谁让咱基地这么大，我多走两步你都等不及了？”
“哎哟！差点忘了一件事！”唐旭东老妈子般念念叨叨，把训练室的灯调到合适的亮度，一拍脑门，赶紧走了过来，“栗子你发烧了吗？耳朵怎么这么红？没事啊，有事儿就说，咱们有医生。”
“没，没事！”栗迟昕飞快地看了一眼神色自若的牧野，赶紧收回了视线。“您继续！”
“刚才老板来的时候，咱们官博已经发布官宣了，你们休息的时候记得转发一下。牧野，您微博密码还记得吗？”
“……如果我的手机自己还记得。”牧野想了想，完全不记得自己还有微博账号。
“如果你不想今天直播被粉丝的口水淹没的话……”唐旭东对这位已经没脾气了，“对，没错，你们今天下午得开直播了。”
*
栗迟昕的粉丝嗷嗷待哺很久了，自从他的直播间突然断开连接，就再没有开过直播了。
栗迟昕微博上挂的那个“归期未定”的假条下面，每天都有人评论发问。
“栗子去哪儿了？毕业旅行？”
“什么时候直播啊，我的话唠小栗宝什么时候回来啊呜呜呜！”
“栗子不在的第n天，想他。”
“……”
直到有一天，一个名为@GY_ZB战队的官博的文案中居然艾特了他们的亲亲直播。
“大家好，这里是GY电竞俱乐部PUBG分部，ZB战队的官博！今天14时，队员直播间等着你们！”
这个粉丝只有两位数，都是俱乐部相关人员的微博，依次艾特了他们的微博并放了直播间链接，尽管如此，并没有在发出来的时候立刻被人发现。
直到牧野转发——
官博人数瞬间涨到了五位数，并呈现持续增长趋势！
这条转发下评论挤满了评论。
“活久见，野神也会转发微博了！”
“上次还在猜野神要转战哪里，没想到去吃鸡了！”
“等下，这是祝老板的新战队？！老板排面啊，野神都能请到！！！”
“那个人狠路子野的男人终于回来了！”
“队友除了笛皇怎么都没见过啊？有没有兄弟懂什么情况？”
栗迟昕练完枪，也乖巧地转发了。
@chestnut：新的去向，新的未来。大家久等啦！请多多指教！
然而画风和牧野下面的评论完全不同。
“栗子！！！看看麻麻！！！麻麻好想你！！！”
“从来没想过我们的小糊主播斤斤居然真走职业道路了！！！妈妈好欣慰！！！”
“栗子！答应妈妈，都是要打比赛的人了，开个摄像头好吗！！！”
作者有话说：
QuQ
第21章 chapter 21
栗迟昕就不明白了，好歹自己当时也是个技术流主播，怎么就多了一群妈妈粉呢！他默默看着评论区，有点不敢想象今天晚上直播时分的景象。
第一次作为职业选手的直播，第一次以牧野队友出现的直播，光是想想，栗迟昕就觉得压力就很大。
“怎么了？”牧野中间活动手腕休息时，就看见小不点儿在训练场拿着把M24练习的同时频频叹气。“怎么开始练栓狙了？”
栗迟昕专注地压着枪，等子弹都打完了才敷衍地回着牧野的话：“随便练练，熟悉熟悉，万一用得上呢。”
像98K和M24这类一枪秒杀的栓狙在路人局中确实有很大优势，但在职业比赛中，越来越少有选手会选择栓狙，而会更倾向于使用伤害高，射程远又具有连发优势的连狙进行中远程作战。
可是对牧野来说，无论栓狙还是连狙，用起来都像吃饭一样熟练。在他面前班门弄斧，栗迟昕选择自暴自弃。
牧野：“闹什么脾气？在这儿叹气叹得我耳朵疼。”
栗迟昕刚想说话，就听身边传来一声比他还要沉重的叹息。回头，只见关萌双脚踩在椅子上，环抱着膝盖蹲坐着，蜷缩在电竞椅里团成娇小的一只，眼巴巴地看着牧野。
“队长，你不公平，你怎么就知道关心栗子！”关萌超空气挥着拳头。
“我家队员我还不能关心关心了？萌啊，你又怎么了？”牧野脸皮厚极了，心里默认了自己对栗迟昕的过分关心，接着说道，“真奇怪，你俩是属复读机的还是失散多年的双胞胎啊？这叽叽喳喳的时候跟两百只鸭子一样就算了，怎么唉声叹气也要搞二重奏？”
关萌下巴抵着膝盖，死死盯着牧野看了许久，看到他心里发麻，才好不容易放下了一身傲娇，嘟着嘴忧心忡忡地说：“……我和你们又不一样，你们都是老油条，栗子也当过主播，我今天第一次直播啊！紧张死了！！！”
栗迟昕举起双手：“恕我直言，我也紧张……”
牧野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一下子没了平时的自信，心底无限感慨。到底是年轻，他心想。
有时候看着他们觉得就是两头小倔牛，初生牛犊不怕虎，在他面前张牙舞爪，蹬鼻子上脸不说，还总想着要压他一头，表面上认真配合他，心里却暗暗较劲，在人头数和伤害上都默默和他比着，哪场训练表现好了，喜悦的表情一下子就写在了脸上。
也就这个时候能看出他是个队长了，两人傲娇归傲娇，却还是愿意放下心中的顾虑向他倾诉，把他当成主心骨，当成能够依靠的大哥。牧野勾起嘴角，大手一左一右坚定而有力地放在两个人的头上：“有哥给你们撑腰呢，怕什么？”
栗迟昕：“怕你的粉丝嫌弃我们啊，嫌我们不够资格当你的队友……”
关萌：“怕第一次直播，怕自己不会说话，怕我没有经验闹笑话。”
牧野乐了，扭头看向默默训练的赵焕宇，问：“你呢？你有没有怕的事？”
赵焕宇停下了手上的动作，想了想：“我怕我的国籍会让你们被人议论。”
“笛子。”牧野扬声把即将昏睡过去的温笛唤醒，“你怎么说？”
温笛听力极好，就算是犯着困，也一心二用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他脚上一蹬，将座椅扭转了九十度面对他们，想了想，说：“你们想太多，以咱野哥的护短程度，根本轮不到别人嫌弃你们，敢说一句不中听的话，也要问问野神手上的MK14答不答应！”
温笛是四九城土生土长的小少爷，语气中的贫劲儿冲破困意跃然眼前，三言两语之间，不仅让他们的心态放松了下来，同时还不忘狠狠调侃牧野一番。
“除了捧杀我，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牧野没好气地踹了一脚他的椅子，直接把椅子上的温笛踢到了训练室门口。
温笛扯着嗓子对栗迟昕他们喊：“你们瞅瞅，亲队友尚且能下狠手，无差别攻击对他来说简直得心应手。”
牧野嗤笑，转头看向关萌：“萌萌，直播是我们的工作没错，但你要记住，咱们是职业选手，不需要哗众取宠。没什么好怕的，晚上咱们五个人轮换着四排和单排，偶尔回应一下弹幕就够了。你平时怎么闹我，就怎么闹，别有包袱，你又不需要人设。”
温笛吹了声口哨：“你也可以不回应弹幕，像他一样，直播开始说一句‘大家好’，结束说一句‘到这儿了，再见’也照样有人买账。”
牧野点头，接着对赵焕宇说：“你操心的事情，也没必要，别人怎么想我们都没办法改变。我答应了你哥在你回去前要照顾好你，你也不要有负担。”
“但是有一点，直播的时候不能用韩语骂人！队规第一条，适用于任何语言，明白？”
赵焕宇点点头，目光愈发坚定，转身又开了一盘。
栗迟昕仰头看着牧野，清澈的眼里映出队长洒脱而不羁的身影，忍不住问：“我呢？我呢？”
牧野不由地停在原地，双唇微张，却没有发出声。不是没有话说，而是突然意识到自己面对栗迟昕时的状态实在不对劲。
他有太多话想叮嘱他了，不止因为他总能在栗迟昕身上看到自己的影子，更因为他从和栗迟昕的数次配合中感受到的无限默契。
可这一瞬间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那是多少人都梦寐以求却很少能追求到的极致契合，指挥时话音刚落或未落就能瞬间理解，并且能站在和自己一样的高度对未来的几步策略进行预判。
栗迟昕是天生的好选手，就像他曾经遇到过的那个网友一样，只不过栗迟昕要更强、更大胆。他愿意倾自己所有去教导他，鼓励他，唯独害怕他和当年那人一样最终放弃。
在栗迟昕沮丧地说他害怕的时候，牧野就抑制不住自己患得患失的想法：他已经失去过一个好队友了，不能再失去另一个了。
他对上栗迟昕的眼眸，看着眼前白皙干净的少年，不知怎的脑海里就冒出了一句“明眸善睐，皓齿红唇”来。这样美好的少年，就不该和忧愁为伴。
他说：“我的粉丝不会嫌弃你，我牧野认定的队友，够不够格，配不配得上，是我说了算。”
*
牧野这剂强心针打得栗迟昕心情激荡，曾经牧野的队友在采访中爆料过，他是个极其挑剔的人，能得到牧野一句认可简直堪比一次国内冠军。
那话一出，他就瞬间安心。倒是温笛，撇着嘴抱怨了两声：“老子和你搭档第几年你才对我说这种话，我靠，栗子也太有福气了，果然年轻卖萌这招在你野哥这里还是有用的！”
可尽管如此，如栗迟昕所料，官宣后的直播间几乎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盛况！
如果说之前看他直播的粉丝群体有一部分是陆深带给他的流量，那么今天眼见着热度在直播开启后的三分钟内就涨到五位数的情况，只可能是牧野和温笛带来的明星连带效应。
【同时开了五个直播间，围观野神新队友！】
【五开那个你别走！我也是！你卡吗！？】
【这个chestnut是谁啊？以前怎么没听说过。】
【欢迎大家来到栗子的直播间！过去是人见人爱的少年音主播日斤八两，现在是ZB战队突破手chestnut，请大家多多关照多多支持！】
栗迟昕还没完全做好准备，直播间里善良甜美的房管小姐姐就开始帮他做着粉群外交，这群自称“姐姐”和“妈妈”的粉丝们瞬间和牧野、温笛的粉丝打成一片，很快就连他什么性格什么习惯都开始和新加入直播间的观众科普起来。
“咳咳！好久不见，好久不见。想！怎么不想！想死你们了！”栗迟昕好不容易把麦弄好，按照以往的经验调到合适的音量大小，一边登陆游戏界面一边看着飞快滚动的弹幕，熟练地开始交流。“这次鸽得稍微有点久，不过总算是官宣了，就当是给大家的惊喜了！”
【听听这委屈的声音，是不是憋了好久！！！】
【平时一天刷十几条微博，这个月一条都没有，信你不急！】
【逼死一个话唠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保守秘密哈哈哈哈】
“可不？还是你们了解我。怎么忍住的？还能怎么忍，把客户端卸载了呗。”
回到他熟悉的直播间，栗迟昕瞬间如鱼得水，和弹幕插科打诨不亦乐乎。话唠属性外加自带节目效果，让他一下子圈粉无数。
尤其是牧野直播间的粉丝。
他们野神一如既往，开着摄像头，说了声“大家好，今天开始每天晚上恢复直播了”，蒙头单排，就再没和弹幕多交流一句。
本来大家都已经习惯了这种任性的直播方式，乖乖当高端教学局来看，可今天五名队友的直播间一对比，有一大部分人瞬间爬墙了栗迟昕！
正在守桥等着收割人头的牧野闲的无聊，抽空看了一眼直播间弹幕，突然发现这帮人居然叛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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