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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哟，就你？”温笛一脸不可思议，“你要是能说梦话，我早八百年拿到你银行卡密码了！讲真，不会是你做什么事惹他不开心了吧，也可能心里闹别扭随口编的呢。野神，该哄还是得哄啊！“
“队长！！！！”
突然，栗迟昕的呼喊响彻二层，甚至连一楼唐旭东养的鱼都惊得跳出了水面。
栗迟昕在叫他。
牧野嫌弃地拍掉温笛的胳膊肘，往外走去，头也不回地关上了温笛的房门：“当我没来。”
“得嘞！”温笛捏着嗓子，身体微蹲，“奴才今天什么都没听到，野神您万福！”
牧野：“……”
牧野头朝声源方向走去，敲了敲浴室的门，就听见栗迟昕在里面说：“队长！我我我睡衣忘记拿进来了，就在衣柜第一层，拜托啦！”
“哦。”
牧野刚一回头，就看见关萌叼着酸奶瓶光着脚丫站在门口，新染的一头红毛肆意地垂在脑后。他揉了揉太阳穴，步伐拖地，往前走了两步：“你又怎么了？”
关萌看着他们伟岸的队长，咽下哽在嗓子眼的酸奶，耸肩道：“没怎么啊，就看看栗子怎么了，叫得这么大声。”
牧野：“没事儿就回去睡觉。”
心里想着，我信了你的鬼话，脸上的兴奋藏都藏不好，装什么装？
转身进屋，拉开衣柜把栗迟昕的睡衣拿了出来，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略过柜边的航模，回到洗手间门口递给栗迟昕。
尚存着水汽的小臂从门里伸出来，拿起衣服又缩回去。牧野眼尖地看见他手臂上淡淡的白月牙形的痕迹。
一段多年前的对话重新冒上心头。
“我们基地隔壁家养了条狗，每天半夜开始叫唤，它一叫我就爬起来练枪，还不用定闹钟，省事儿。”
“我刚想说辛苦你了，说实话我对狗没什么好感。”
“怎么？”
“以前逗朋友家的狗，直接就被咬了一口！从那之后我看见狗都绕道走。”
那种熟悉感在牧野心头挥之不去，尤其是将栗迟昕和多年前的小朋友联系在一起后，他越来越没法否认自己的判断。
没等栗迟昕回来，他拎着手机跑下了楼。既然从他嘴里问不出来什么，一定有其他的办法。
楼下，三泰教练正坐在餐厅研究着第二次积分赛的轮换。
看到牧野下来，他招了招手，示意牧野过去。
“怎么了？”牧野弯腰扫了一眼，发现教练连分组的情况都考虑了进去。
三泰皱着眉：“笛子的手还行吗？如果不行的话我就多让焕宇替他上两场。”
“别这么明显，他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在意的。”牧野摇头，他和温笛早年的战队并不如现在这样正规，队员也都是往死里训练，要多拼有多拼，向三泰这样的一伤毁一生的案例不在少数，“罗清每天都督促着他做手部活动呢，得亏有这么个贴心的女朋友，他这么多年起起伏伏的状态都没有爆发手伤，不然这家伙早晚要玩死自己。”
“嗯，行。”教练点头，“你也跟他说，别逞强，身体状态永远比眼前的战绩更重要，有不舒服就直说。“
牧野双手插兜：“知道。”
“这么晚了，你还下来干什么？”王三泰警觉地看着牧野，“别光说温笛，你也不准偷偷加练，听到没有！”
“您想多了，我就是有点事，打个电话。”
“这么晚了，小心别打扰人家。”
三泰教练典型的铁汉柔情，性情粗犷，心思细腻，临睡前还特意叮嘱了牧野两句。
后院离栗迟昕的房间最远，即使在楼下打电话也听不见。
牧野走进后院，就看见唐旭东在院子里养的锦鲤在吐泡泡。他随意地蹲下，一手撩了撩水面，一手拨出去电话。
“喂？”对面有些睡意沉沉，强打起精神说道。
他不知道怎么称呼这位，只好先做好自我介绍：“是我，牧野，栗子的队长。”
陆深险些从床上滚下去，大半夜的突然打电话，语气还这么严肃，不会是这臭小子口无遮拦闹出事来了吧？！陆深声音顿时清醒：“怎么了？我们栗子出什么事了吗？”
“没事没事！”牧野没想到这位兄长居然这么激动，一听就知道平时有多把栗迟昕捧在手心里，他沉吟了一下，谨慎地、略带曲解地问：“我能问问栗迟昕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游戏的？我今天看到他胳膊上有伤口，我担心……”
陆深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听到没事之后立刻落了回来，接着又从牧野的语气中听出了关切，对自家孩子的担心荡然无存，连忙解释说：“没有没有，他那是小时候调皮，喂狗的时候皮了一下，被咬出来的。这孩子大概小学五六年级就打游戏了，野得很，初中就说想去打职业呢，不过没多久家里出了事，被我爸管得严，连网都给他断了，就消停了差不多一年，后来求了好久才答应他去那什么青训营的。怎么了？他一直有伤病瞒着我吗？”
“他活奔乱跳着呢！”牧野说，“我也是瞎担心了，不过你放心，基地会定时体检检查的。”
“好好好，有什么问题你随时和我讲。”
结束通话，牧野松了一口气，悠悠坐在地下，眼睛深深望着房檐的一角。陆深的话在他脑海里徘徊，一字一句分解。
栗迟昕的一切都和他那个网友小不点儿的时间线都完全对得上！
他双手在身后撑地，仰头吐了一口浊气。池里的锦鲤也是个夜猫子，不睡觉，跳起来翻了个水花又继续游荡。
仗着当初只有我爆马你就想隐瞒自己是谁吗？
可以呀栗迟昕，没想到小不点儿长大了心思这么多了，以前可是小嘴叭叭地什么都愿意吐槽呢。
牧野收起笑意，在水声潺潺中走进屋。
好呀，陌生人游戏是吧，哥陪你玩。
作者有话说：
自以为没有掉马的栗子和假装你没有掉马的队长的日常就要开始了
影帝的诞生谁才是真正的胜者？（雾）
教练式心痛：你们好好打比赛啊，憋整幺蛾子了。
第31章 chapter 31
战队所有人几乎一致察觉到, 好像从某天起，他们队长对小栗子的态度不一样了。
以往栗迟昕非酋buff延续整场，队长常常后半程不到就开始不耐烦，手边的巧克力棒消失的速度几乎呈指数增长, 以至于一天直播下来, 就该换新的一盒放在旁边了。
可是现在，这位间歇性暴躁的队长不仅不会动怒, 就连摔键盘的频率都减少了大半, 甚至能在大家拼命抗毒对抗时, 和颜悦色地将后面赶来的队伍一个个补刀成盒。
然而迟钝如栗迟昕，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异样, 仿佛理所当然般享受着队长得天独厚的宠爱。
因为在他心里，牧野全世界第一温柔！野神是雨露均沾的！
比如温笛每天直播必cue牧野，不cue都不习惯，而牧野总是会条件反射般应他。
“队长！野神！牧仔！”
“嗯？说。”
“有多余的药吗？”
“有, 叫爸爸就给。”
“野哥！阿野！”
“咋？”
“让我开车, 我技术贼好！”
“我怀疑你无照驾驶但我没证据。”
“牧牧！哥哥！欧巴！”
“你他妈恶不恶心？”
“咳，今晚夜宵你请？”
“……告辞。”
以至于后来直播间都出现了计数君, 还有人把温笛一天直播下来喊牧野的次数尽数剪辑在一起, 做成了鬼畜视频。
再比如赵焕宇如果在直播间因为看不懂弹幕闹了笑话，牧野就会耐心地帮他解释, 就连赵俊宇给弟弟打来视频电话的时候也会多嘴说一句：“谢谢你照顾我弟，有空喝酒。”
而牧野总是面无表情地回：“哥不和酒量差的人喝酒, 没劲儿。”
还有关萌。
这姑娘活脱脱一个混世魔王在世, 染着气势逼人的红毛, 端着大狙, 仿佛整个绝地大陆没有她不敢欺负的人, 成天做着取代牧野成为第一狙击手的篡权美梦。
偏偏牧野除了那次罕见地凶了她，其余时候就是一副放养模式，眼皮都不抬骚话张嘴就来：“皇太孙还得多历练，你爷爷哪有那么容易驾崩？”
在栗迟昕眼里，牧野真的是为了全队鞠躬尽瘁，哪怕每天心累到自闭也依然坚强不屈地扛起队长这主心骨的大旗。
和栗迟昕同样想法的还有很多CP女孩，她们暗搓搓地圈地自萌，不提大名不提ID，每天徜徉在ZB战队CP乱炖的海洋里。
今天是双元老锁了，明天是幼稚园同桌锁了，后天又是双狙击锁了……直播一晚上，这个和谐的战队人人都能连线，随处都能抠糖，上一秒这俩人好甜，下一秒就能拆了，玩得不亦乐乎。
然而，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自带显微镜效果的CP女孩的眼睛是锃光瓦亮的！
第二次积分赛前的某次直播，女孩们迎来了尖叫声齐飞的纪念日。
那天，上一秒栗迟昕还哭丧着脸，躺倒在地上努力躲进石头掩体的背后，疯狂大喊：“摸我！我这次难得这么肥！我不能死！”
下一秒牧野就神出鬼没地出现在他旁边，替他打药，嘴角噙笑：“我来摸摸看，有多肥？”
关萌正偷摸着喝酸奶，闻言飞快咽下，着急地吐槽：“我怀疑你在开车，但我没有证据！！！队长你变了，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直播间女孩们沉默了，他们还记得以前是什么样的。
栗迟昕：“圈又又又刷头顶了，唉，习惯了。”
牧野：“气死！心累！好伤啊，还得坚持运营……啊喂怎么又切圈了？！”
而今天。
万恶之源栗某人厚着脸皮：“哎呀，可以可以，好歹这次刷的圈没那么远，跑着就过去了，爱我吗？”
牧野面不改色：“爱，这跑毒的滋味该死的甜美！”
？？？
全队其余成员：“我们怀疑你在占栗子便宜，但是没有证据。”
【去他妈的CP乱炖，野神和栗子是真的！！！】
【指挥位和突击手我锁死了，剩下的你们分吧！！！】
【听见队长这个“爱”了吗？官方盖章的！】
【从今天起我们椰梨汁女孩必须要拥有姓名！】
作者有话说：
今日是短小中的短小君
——来自忙中摸鱼的客户端
第32章 chapter 32
椰梨汁女孩的滤镜是深厚的, 哪怕那些话只是深谙直播效果的栗迟昕随口胡诌，她们也依然磕得欢乐。
“萌姐，看见这把消音M24了吗？求我我就给你！”
牧野：“栗子……”
“给给给，队长！给你！都给你！”
“过分！爱给不给！”关萌委屈, 仰天长啸, “你俩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欺负我没人撑腰吗？”
温笛斜眼盯了这三人一会儿，默默吞下了即将要说出口的“谢谢媳妇儿送的礼物”, 沉重地拍了拍心无旁骛在单排的赵焕宇：“兄弟, 你为什么能这么冷静？”
赵焕宇抬起耳机：“他们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
温笛：“……你说得对。”
然而粉丝的狂欢是属于粉丝的, 他们正主一心只有“电子竞技没有爱情”和“热爱学习从我做起”。
栗迟昕不知道什么是椰梨汁，也没意识到队长天天在耳边不动声色地旁敲侧击想让他掉马, 从A大回来之后就投身进训练学习两不误的现充生活。
每天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挂上耳机，早间新闻成了起床洗漱的背景音，早餐时间则换成了网课，餐桌成了忙里偷闲记笔记、写读书报告的场所。早餐吃完, 等其他人起床的时候还能看上两章教材。
他迟迟不开摄像头, 也是怕中途等待组排的时候忙里偷闲看书会对观众不够负责。
战队固定健身时间，牧野在旁边一边练卷腹一边复盘比赛, 栗迟昕甚至顾不上欣赏队长美好的腹肌, 一边在跑步机上奔跑一边听课。
有天，手机没电了, 栗迟昕擦着汗从跑步机上下来，转身就看见牧野在练习卧推, 紧身的运动衣分明勾勒出腹肌和胸肌的线条, 大臂上的紧致也清晰可见。
“噗——”
栗迟昕慌乱地咽下矿泉水, 别过脸擦了擦嘴角。
在进战队以前, 他一直以为牧野充其量算是清瘦水平, 可没想到居然是个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更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会因为队长的长腿长臂八块腹肌移不开眼。
平时住一起，牧野在他面前从来都是好好穿着衣服的，除了某次猝不及防撞到队长出浴，和早晨起床偷看到牧野露在被子外的肢体，基本上很难见到他美好的荷尔蒙。
“喝水就好好喝，别呛着。”牧野放下器械，一脸担心地看着小不点儿。喝水都能喷出来，比赛的时候要是太紧张了喝口水都呛着怎么办？
呸，还不是因为你穿成这样在我面前晃悠？栗迟昕心里腹诽。
“对了。”牧野随手捞起旁边的毛巾懒洋洋地搭在头上，“卢女士从家里寄来了一些书给你，说是课程的参考书目，不用你去学校图书馆借了。”
栗迟昕受宠若惊：“卢……卢老师家里？她自己的书？！”
“嗯。”
牧野微微低头，面容隐在毛巾后面，想起冷战六年的卢女士对他爱搭不理，对栗迟昕的事情却上心得不得了，掩去他稍显愉悦的眼神，满含醋意的说：“我家书房平时都没地儿落脚，难为她整理了那么多寄给你。哦，还有她最近出版的新书也送了你一套……不是我说，咱俩到底谁才是亲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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