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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chapter 5
ZB战队基地，某通宵男士才上楼睡了没多久，就被某头顶粉毛的女性队友砸门吵醒。
伴随着“咚咚”的敲门声，是关萌有些魔怔的尖叫。
“未成年少女请不要随便乱敲一个成年男性的房门！”
小辫儿翻了个身，不理会她疯狂砸门的举动，撩起被子蒙着头，迷迷糊糊地冲门外喊了一声。
关萌嘟囔着：“我又没有晚上敲门！你快起来啊！重要大事！！！”
“我次……嗷呜你还敢晚上敲我门？小心我女朋友下次来基地把你撕烂的！”
小辫儿习惯性飙粗口，飙到半路突然意识到本战队最无聊却最重要的不成文规矩——不准在未成年队员关萌面前说脏话，说一次罚款500——于是赶紧瓢了嘴。
“嘿，你在做什么春秋美梦，我关萌晚上就是敲队长的门，都不敲你的门！”关萌靠着门叉腰，颠颠地道，“我跟清姐的关系，那可是能穿一条胖次的好嘛，清姐手撕我？不，她只会手撕你的激进私生女友粉。略略略……哎哟你要吓死我！”
关萌这边正靠着门吐着舌头，突然门被小辫儿拉开，失去重心踉跄了几步，干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辫儿睡意被她吵的干干净净，顺手捞了一件运动外套披上，揉着眼睛对关萌不耐烦地说道：“赶紧起来，等下队长看到又说我欺负你。我冤不冤啊？”
一听到“队长”二字，关萌“蹭”地爬起来，两眼冒光：“嘿嘿嘿，正想跟你说这事呢！队长现在可没时间管咱俩……你知道吗！刚才你说把队长击毙的那个人双排排到一队了！好像是一直在队伍里讲话怂恿咱队长开麦……”
“切。”小辫儿鄙夷又不屑，哼哼道，“那可是野神，为人暴躁还不爱讲话，一不顺心不是自闭就是靠凌虐他的键盘发泄。路人局根本不会开麦好吗？”
关萌蹦蹦跳跳地跑到楼梯口，靠着栏杆向下看去就是基地那个改装成肥宅快乐网吧的大客厅，牧野坐在电脑前，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一撩头发，粉色里泛着金光，像个小大人似的挑衅着：“啧，你是没见，刚才他可是开了两次麦，第一次还是‘哦？’，第二次就是又鼓掌又表扬的。笛哥你跟了野神这么多年，可没有这种待遇吧？”
“我……我……”看着关萌无敌圆亮的大眼睛闪烁，小辫儿生生咽下自己嘴里的脏话，带着哭腔一路奔下楼，“哔——哔——牧野你大爷，老子六年都没听到你一句表扬！！！”
小辫儿一路火花带闪电，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到牧野面前，却被他周身散发的阴郁气息吓退了半分。
“……呵呵呵，队长啊，那个我不是故意这么吵的……我就是那什么，心里酸，我反省我反省……”小辫儿秒怂，相处多年，他生怕这位队霸转过头逼他生吞键盘。
“啊？”牧野根本没听见他到底哔哔了些什么，转过头茫然看着他，“你不是睡觉去了吗？有事？”
“没没没，这不是萌萌说您战况精彩，把我吼了起来看你流弊操作嘛！嘿嘿嘿。”
牧野从右手前方的桌上抽了一根巧克力棒叼在嘴里，嘎嘣咬碎，沉声说：“我还从来没跑过这种跟跑马拉松一样毒圈……”
小辫儿大惊：“不是吧！队长你可是天命之子，自带欧皇buff！跟你组排十有八九都是天命圈，哦不，你就是行走的天命圈啊！哪里还需要跑毒？”
牧野朝天空翻了个白眼，收回目光的一刹那，在毒圈边缘解决了一个正拼死忙活往圈里跑的可怜路人，淡淡地说：“这队友有毒，估计自带天谴buff……”
小辫儿不满道：“听说刚才某人又是鼓掌又是表扬，这下又嫌弃你队友脸黑了？”
牧野手里一僵，死鱼眼幽幽蹬着小辫儿，余光扫过关萌的一瞬让小姑娘直哆嗦：“就你俩话多。”
“嘎嘣”又咬了一口巧克力棒，屏幕上“大吉大利”亮起，顺手把键盘往前一推，补了句：“技术好和脸黑又不冲突。”
小辫儿和关萌对视一眼，迅速瞟了一眼屏幕，似乎想把那个不知名的路人队友ID记下来，以后遇到了千刀万剐一般。
ZB新战队刚组没多久，还在等一个突击手队友的到来，甚至没有官宣，这俩月他们不直播时用小号组排也从来没能得到野神一句褒扬。
……
靠，这路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我——次——下次双排换个服。”
小辫儿还没骂出口，就听队长瓢着嘴怒道。
关萌一个箭步上前，几乎快把头塞进牧野的电脑屏幕里，和小辫儿齐齐盯着屏幕——
关萌：“喂队长……这不是……”
小辫儿：“……孽……孽子！”
关萌：“别占人家便宜。”
牧野伸出双手把这两颗在他屏幕前碍眼的脑袋一左一右分开，顺便又拿了根巧克力棒叼在嘴里。
只有他能听见，自己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歪？听得见吗？哎呀大哥你好啊！好巧，又是你！！！”
第6章 chapter 6
基地安安静静，只有牧野键盘和鼠标噼里啪啦的声音，打在身后并排站着观战的两名队友心上。
看牧野操作是件赏心悦目的事情，气定神闲地叼着巧克力棒，
“辫儿，辫哥儿！”关萌用胳膊肘疯狂顶着一旁的队友，“帮我去拿瓶酸奶好不好？”
“要拿自己拿，我可好久没看队长这么认真的样子了。”小辫儿站在牧野的电竞椅后，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你可真有出息。我记得你可是和队长同一家俱乐部出道的吧？他这样子你见得少了？狗皮膏药似的，队长去哪儿你去哪儿，队长转会你转会，队长换游戏你也换，这都六七年了吧……啧啧啧，脑残粉。”
小辫儿转头伸着手指狠狠戳了一下关萌的太阳穴：“别瞎说，脑残什么的多不好听。我们这是浓厚的队友情！”
“笛子，少废话，吵。”
刚想反击，就听见队长低沉而有力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关萌顿时乐了，看着温笛叉腰狂笑：“我就问问，你脸疼不疼？队长和你只是表面队友情吧哈哈哈哈哈……”
“你也别吵吵了。”牧野补了一句，冷漠而无情地替她关上了快乐源泉的阀门。
“我？！”关萌鹅叫般的笑声戛然而止，“队长！队友情呢！”
“表面队友情。”一旁小辫儿幽幽接上话：“听你笛哥一句劝，嘲笑别人之前先思考一下会不会被打脸。”
“绝了，今天我比队长先自闭。”关萌行尸走肉般远离牧野的气场辐射范围，拖沓着脚步走向厨房拿酸奶，“咱战队根本没有队友情……”
电脑前，牧野目不转睛地透过倍镜看向目标，在关萌转身的刹那，耳朵动了动开始精准扫射，一会儿的功夫，拿掉两个人头。
牧野身后，温笛看着他干净利落的动作屏息凝神，暗暗替关萌感到惋惜。从牧野身上学习的机会，实在是太难得。
ZB作为新组建的战队还没有正式官宣队员，除了内部和高层人员还没有人知道野神即将转向PUBG。
外界纷纷猜测牧野水平下降或许下赛季即将退役。可事实是，牧野现在的操作，尤其是刚才的压枪，依旧是能教新锐选手关萌做人的水准。
而牧野本人不知道身后队友在想些什么，他现在只想顺着网线过去殴打对面那位双排重逢的非酋少年。
尽管队友一反上一局话痨之态，表现得安静如鸡，他也满脑子都是屁股后疯狂追赶他们的毒圈，似乎闭上眼就能看见他们和安全区渐行渐远。
和牧野的关注点不一样的是，习惯了栗迟昕日常跑毒的直播间群众，在第二局开始后的十五分钟，把直播间刷满了问号。
【我慌了。我斤宝已经好久没说话了。】
【说了，他不是和队友说“好巧”了吗？】
【问题是打完招呼就闭麦了，直播也不说话了……栗子啊，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睛啊！】
【之前还好好的呢，不会是这个队友的问题吧？还我话唠栗啊！】
“咳咳咳！”突然安静的直播间传来栗迟昕清爽的声音，“刚才深哥进来，我关了一会儿麦，不好意思啊！”
他端正了姿态调整着视角，匍匐着跟上前方队友的身影。
刚才那局印象太深，即使对方并没有和自己没有过多交流，可他们竟像是配合过无数次一样默契无比。
似乎是想再次证明自己不需要和他交流也能吃到鸡，栗迟昕紧盯屏幕，强忍着自己开麦讲话的欲望，实在忍不住了才分心看一眼弹幕。
【斤斤，你是自己给自己禁言了吗？】
栗迟昕边舔包边说：“没啊。不过我可能确实需要克制一点，刚从深哥训了我一顿，说我太吵了……”
【都要决赛圈了，你怎么还舔包呢？】
【嫂子希望你听深哥的话，又想听你吵吵，纠结。】
“没办法啊，前面的快递简直太贫穷了，好东西我都让给队友了。那些个想当深哥老婆的小姐姐们啊，拿号码牌排队……吧……喂喂喂？！”
突然屏幕一闪，栗迟昕发现自己和游戏已断开连接，连忙切换屏幕，发现就连直播也中断了！
他刚做好当诱饵的准备把决赛圈的人吸引出来让队友解决呢！现在……他已经不敢想象那个高冷队友回头看见身边自己掉线会是怎样的表情了……
ZB战队基地。
关萌端着瓶酸奶回来，就看见队长手轻轻一推桌子，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拿着空空的巧克力棒盒朝阳台走去。屏幕上“大吉大利”的好成绩一闪而过，并没有逃过关萌的双眼。
她戳了戳小辫儿，不明所以：“咋回事儿啊？”
“配合的好好的队友突然掉线，留着最后一个人头就想等他那缘分队友重新连接，死活没等到。你说气不气？”
关萌呲溜吸着酸奶，含含糊糊地说：“明白了，又自闭了。哎你说，你跟他队友这么多年，咱队长大大小小的比赛都经历过了，心理素质应该挺强的啊，怎么总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心情不爽呢？”
小辫儿抬手在关萌的脑袋上拍了两下，语重心长地说：“我哪知道，我遇到他的时候就这暴躁脾气了。习惯就好。”
*
“深哥！深哥！咱家网络咋回事？”栗迟昕冲到隔壁房间把正准备补觉的陆深从被子里捞了出来。
“你小子一觉睡到晌午就不让别人睡觉啦？”陆深揉着眼睛，深长地打了个哈欠，“你的网断了？”
“断了！是不是路由器有问题！快帮我看看啊，我直播呢，还进决赛圈了，万一被我队友拉进黑名单了怎么办……我还想加他好友呢……”
栗迟昕着急忙慌地在陆深耳边嗡嗡吵着，说到最后，在陆深眼里俨然是自言自语。陆深惺忪睡眼耷拉着，鄙夷看了眼自家弟弟，翻身躺下。“可能是我手机欠费了宽带才停了吧。”他撂下这句话，扛不住沉重的眼皮，昏昏睡去。
“深哥！哥！不是你不能这么坑我啊……手机欠费了你怎么生活的啊？我记得是有时限的吧，你手机欠费多久了？你早说啊，我帮你充了不就好了……等下你醒一下！”栗迟昕扯着嗓子尖叫都没能把深哥叫醒，“你这个江湖骗子，咱家宽带绑的是哪个手机？！”
第7章 chapter 7
“不是我说啊，哥，你好歹也是个签约主播，突然断网这种直播事故你怎么能允许它发生呢？害得我给观众老爷们道歉不说，好不容易遇到个技术好的队友……”
掉线之后就再也没见对方上过线，更别提组排遇到了。
首都机场的行李提取大厅，身穿清爽短袖的少年紧跟在西装革履的男人身后，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嘟嘟囔囔，即使男人没有丝毫回应，他照样说个不停。
男人探身从传送带上取下行李，转身抬手照着栗迟昕的棒球帽帽檐用力一拍，世界瞬间清净。
“话怎么那么多呢？这事儿都过去快一周了，你不烦我都烦了。全世界60亿人，两个人相遇的概率不到百分之一，何况是游戏上的网友？”
凭着身高优势，陆深一手拉着行李箱，一手推着栗迟昕，往外走去。
“照你这么说，两个人相遇的概率都那么小了，那我和我队友连着两次随机排在同一队的概率岂不是天上掉馅饼了？”
陆深扭头盯着栗迟昕看了几秒钟，幽幽道：“对你来说可能是掉馅饼吧，但我猜，对你那位可怜的队友来说估计是世界末日般的灾难，陨石直接砸头上，还是会说话的那种。”
“……”
陆深一向毒舌，栗迟昕也不在意，他的话题和他的思路一样跳跃，没走两步就开了新的话匣子：“哥，你今天怎么穿的……人模狗样的？”
“见你未来的东家可不得正式一点？”
栗迟昕嘿嘿一笑，挠了挠头：“其实也没有那么板上钉钉啦，据说还要当面聊聊才确定要不要我。”
“我还不了解你？虽然废话和骚话多了点，但没有把握的事情你可不会轻易和我说的。”
“你还说呢！我就是和你报备一声，谁让你跟着我来了！我都成年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了，你这样搞得我还像个需要监护人的小孩似的，万一被我以后的队友嘲笑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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