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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没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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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播在牧野回过头看向摄像机时将镜头从主持人身上切了过来，那张帅气好看却显得乖戾不耐烦的脸就大剌剌地出现在直播屏幕上。
【野神：心烦，不想说话。】
【野神：表情管理是什么我不知道】
主持人是位姣好的姑娘，她还没开口，只觉得身边站了一尊无限制冷的冰箱。热情寒暄得到的是简单而敷衍的应答，抛出来一些ZB战队的经典梗也不接，她脸上满怀笑容地接着提问，心底里却始终在骂娘，等着耳麦里的场控喊停。
“今天第三场比赛，在第六个圈的时候全队血线都崩得很危险，我们知道一般这时候可能队伍都想稳一波，你作出硬抗着果断击杀的判断是基于什么样的考虑？”
牧野：“没考虑，顺手。”
狭长的双眼透出淡漠的光芒，仿佛不容挑战的神祇难得吐露出只言片语。
【这个男人是魔鬼吧？？？】
【乖乖，这是在羞辱谁？】
【野神：坐下坐下，常规操作。】
“野神好像是这个赛季第一次拿MVP，还一次就连夺五场，其中每一次击杀都是出色又亮眼的操作，不知道你最喜欢那一场？”
这个问题问得很没有水平，弹幕都纷纷吐槽。
【你野神MVP拿得还少？在哪儿都是carry全队的存在好不好？】
【小孩子才做选择，老子要有这么牛逼才不选呢，都踏马是能吹一辈子的操作！】
直到这时，墙头草一样的观众才渐渐回味过来，有牧野在，积分第一分明是唾手可得的事情，而他们顾着骂笛皇、骂全队，差点连这个男人都一并骂了进去。
明明一切都是他乐不乐意用尽全力的事情。
牧野沉默了五秒：“……没有喜欢的。”
主持人愣了一下：“为什么呢？”
“因为心情不好，没有感觉到一点享受。”他垂眼。
【莫挨老子，老子心情不好你们都得死！】
【脸上写满了不开心.jpg】
【为什么心情不好啊……】
为什么呢？弹幕沉默了。
还能为什么呢？
仿佛看见了弹幕在说什么似的，主持人还没继续讲话，牧野就又扶起了话筒：“伤不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没有人会喊疼。可是对于我们战队而言，笛子的伤也痛在我们身上。”
“你可以否定一切不合心意的比赛结果，却不能否定一个人几年如一日的努力。”
说完，像是生怕导播拦他似的，牧野径直将话筒塞进主持人手里，轻轻举了一躬，转身扬长而去。
温笛和罗清在从医院回酒店的路上，两颗脑袋凑在一起看直播，听完采访，温笛嘿嘿一笑，得意地说：“难得，这么多年终于能听到老牧亲口承认太不容易了，这伤受得不亏，我回去让他当面给我说两句。”
罗清嘴角抽搐：“不是很懂你们男人。”
“就……我们都已经不仅仅是为自己而战了，懂吗？”
罗清神情复杂地看了笑容灿烂的男朋友一眼，微微叹气：“差不多懂了，萌萌说得对，我真应该庆幸的。”
温笛：“庆幸啥？”
罗清：“庆幸你又直又不是牧野的菜。”
温笛:“……”
这一串行云流水的讲话和动作让温笛心满意足，却让观众们看得目瞪口呆，弹幕甚至出现了有人脸滚键盘打出来的乱码。
【歪日，野神这是……直接怼人啊！】
【神清气爽！神清气爽！我还能再给野神应援十年！】
被怼的那群喷子纷纷偃旗息鼓，你前脚喷人技术下滑，后脚队长大人就跳出来啪啪打脸，言辞间的针对性极强，生怕不知道是说给他们听似的。
依然有那么几个嘴硬的坚持跳梁，揪着温笛和女朋友的隐晦私密不放，却鲜少有弹幕再搭理他们——连野神都不屑一顾，凭什么还给他们给眼神？
今天牧野开大后的表现完全式的碾压，相比之前的克制和沉稳截然不同，有人好奇地猜测着牧野的心思。
【从来不否认野神和笛皇的光芒，ZB这一路打过来还看不出来吗？感觉明显在培养队里的新人啊。】
【有道理，永远在大佬的光环下怎么可能进步嘛，这俩人明明就像爸爸妈妈一样让孩子经受历练来的，说白了名次什么都没放眼里，把萌萌栗子这几个养成大杀器才是重点啊！】
大杀器之一还懒散地靠墙看热闹，听得正开心，觉得以牧野的性子在说几句“您成员叨逼叨您配吗？您不配”之类的话也不过分，却完全没想到他自顾自地说完就跳下了舞台，脚下生风。
身后是偌大的舞台和绚丽的灯光，衬得孤身走来的牧野有一丝单薄，他一步步走来，竟让栗迟昕突然想起了他前两年执意要踏进这个圈子的契机。
已经记不清那是哪款游戏的赛事盛典颁奖礼了，西装革履的牧野从被喊到名字的那一刻起，点头接受身边人的道谢，离开了队友的拥抱，一个人孤零零的走上台，接受颁奖。
孤零零。
舞台大而空旷，那是第一次，他坐在屏幕前看着和牧野有关的直播，心里跳出了一个名为“孤独”的词。
他眉宇间是宠辱不惊，是不惊不喜，却在那一瞬间让栗迟昕感到心疼。
他想站到他身边去，陪他一起走过一段辉煌的旅程，想让他身边看起来不那么空旷和萧瑟。
而那个人，现在正朝他走来。
这人还没站定，就伸手搭上自己的脖子往休息室走。脖颈处一阵搔痒。
“怎么这个表情？”牧野伸手揽过小不点儿，带着他往休息室走。
栗迟昕吸了吸鼻子，说：“就……有点羡慕笛哥，能被你护短。”
“可算了吧。”牧野顿了顿，“不是说不想护你，我维护你意味着你出事了，懂吗？”
而我希望你这一路顺顺遂遂。
“嗯。”栗迟昕点头，两人走过拐角，前后进入视觉的盲区。
他侧过脸，轻轻吻上牧野的嘴角。
你的身边，我来了。
第65章 chapter 65
人有多大胆, 就敢撩多远。
可栗迟昕他……怂！
完成致命一击所需要的勇气，几乎在抬眼就能看见牧野睫毛的地方顷刻间消耗殆尽。
身后突然传来窸窣的交谈声，声音由远及近，大约是即将收工的工作人员整理着设备, 准备撤离比赛会场。
“野神刚才太帅了！”
“回去我要把这段采访循环播放！”
几个小姑娘在身后满脸通红地交流, 似乎有人看到前面走着的两人声音才戛然而止。
栗迟昕的动作快得宛如蝴蝶忽闪而过，羽翼擦过皮肤轻盈地离开——落在后面人的眼里, 也不过是队友间说了句悄悄话而已。
“我太强了！”
那一刹那, 他的脑海是被这四个字填满的弹幕。
太能耐了！太牛逼了！太千钧一发了！他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的怂, 转头就在在掐点揩油这项成就里沾沾自喜。
亲嘴角，目标达成！
哇栗迟昕你连牧野都敢偷吻了, 还没谈恋爱就进步神速你简直是个小天才啊！
下回要不要试试舌……不不不我再想什么，我是正经的小栗爷，心猿意马不是我的人设！
嘴上不敢哔哔出声，却完全不影响他在心底精分念叨。而那些波澜壮阔的思绪, 那些难捱的思绪万千, 都随着这样亲密的触碰掩埋进了心底。
他给自己吹够彩虹屁，才想起用余光打量着牧野的反应：没有反应！
眼前人的坐怀不乱让栗迟昕内心升起了一丝挫败感, 他嘴里嘟嘟囔囔着, 悄悄伸出手指戳在牧野的肋骨间。
“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小小声，生怕走在后面的星星眼工作人员听到。
“得寸进尺了？”牧野轻轻拍下他愈发不安分地游走至他腰间和小腹的手, 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你往后看两眼, 再往前看看, 这么多人都在, 你希望我怎么表示？”
栗迟昕存心逗他, 明知道牧野心中瞻前顾后, 却还是说：“抱我？”
“……”
牧野垂在身侧的手指颤了颤。
他最近总是想，自己似乎变得格外能忍耐。
往常有什么不爽都会暴躁地表达出来，不想说话就猛推键盘，可自从栗迟昕来到战队后，他就敛起尖利暴躁的锋芒去接近这个充满朝气的大男孩，又因为接近他而要忍耐自己一切生而为人的私欲。
栗迟昕的主动一吻，倒让他眼前的混沌变得明朗起来。
不是因为遇见他才让自己有所改变，而是这个少年本身就拥有着让人温和柔软的能力。
他什么也没问，没问他这样做是什么意思，也没问他是不是就这样接受了在一起的请求。从他擦过自己嘴角的那一瞬间，他就意识到，除了栗迟昕也不会有别人了。而那些听上去像是安全感极度匮乏的问题，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栗迟昕满脸坏笑，正准备嘲笑一下牧野，突然一阵天旋地转般的错乱感，他的嘲笑对象搭上他的肩膀，将自己轻轻往前一推，整个人从身后将自己环住。
“如你所愿。”牧野的声音在耳侧响起。长臂随意搭在他身前，下巴抵在自己颈窝，热流顺着耳蜗流进心底。
草！不应该啊！这个男人不应该在众人窥探下拼命忍住自己冲动的那种人吗？
“你清醒一点！”他从牧野臂展中艰难抽出自己的手，反手推上牧野脑门，“后面有人看着呢！”
“看不清楚的。”最多看着两个人前后打闹罢了。
栗迟昕硬是没拗过他。
牧野拉着他的手腕放回身侧，在队服外套的遮掩下轻轻勾住了他的手，紧握着自己这双被汗水浸湿却又冰凉的手往休息室走。
“卧槽。”
不出所料，他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栗迟昕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扯着嗓子大喊：“哇我就是随口说两句你怎么这么不经逗！！！野神谋杀亲队友！！！”
牧野：“……”
后面的角度本来就看不清什么，可你踏马在这儿欲盖弥彰地喊什么？
正想着，后面又传来交谈声。
“我做线下比赛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野神这么活泼的一面诶。”
“哎，这个队的氛围真好！”
“真的真的我也想和野神做队友。”
歪日，还真有人信了。
栗迟昕：“……我去问问祝老板他公司还缺不缺演员，我觉得我可以。”
回到休息室，照例是赛后总结，关于牧野的采访，教练只是提了一嘴，再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
这是ZB的风格，往浅里说是牧野意志的体现，往深里说是整个战队的战队文化：反思过去而不执著于过去。
今天牧野的表现实在太炸裂，不只是关萌和赵焕宇，就连栗迟昕要跟上今天牧野的节奏都有些措手不及的吃力，几个人歪歪扭扭的摊在沙发上，一边听着三泰教练宽慰式的教导，一边向牧野投去怨念的目光。
对赵焕宇来说，曾以为自家哥哥已经是登临巅峰的人了，现在却隐隐发现牧野比哥哥还要深不可测的实力，敬畏中带了些许遗憾。
对关萌而言，太简单了，她郁闷就郁闷在只想知道有生之年能不能取代牧野，成功篡位。
只有栗迟昕，在被牧野的高水准激发出斗志的同时，还分心在鄙视他刚才大庭广众之下拥住自己的魔鬼行为。
也不知道偷偷摸摸亲吻和明目张胆拥抱哪个更魔鬼就是了。
*
胜者组的这场比赛，看上去轻而易举，实际上却耗费了全队的心力。没有三人为牧野的配合和铺垫，是不能让牧野的强大实力得以完全发挥。
人们还在为牧野的超神发挥惊叹不已，却渐渐意识到这一战已经锁定了他们参加总决赛的资格。
今天比赛的积分后八名，将会和明天败者组的前八名进行一场淘汰赛，淘汰赛将会决定剩下八组总决赛的队伍。
也就是说，明天败者组比赛和后天淘汰赛都不再会有ZB战队的表现，他们只需要静静等待总决赛的名单出炉。
ZB战队官博在发了温笛伤势的声明后接着发了今天比赛结果和回顾，评论区热闹得不得了。
耿直的黑子尽职尽责地喷天喷地，明白的路人扬着嘴角会回怼，乱炖的CP粉依旧在不够塞牙缝的赛事直播镜头里找糖吃，忠诚的粉丝已经定好机票高铁票，开始去收总决赛的门票了。
“我服了，你们还在这各种不着调的黑人家，人家都已经拿上总决赛门票这两天就等看戏了……卧槽突然想起来我还没买决赛票，有人出吗！！！”
“我就问一句，这两天不比赛，考虑开直播一起看比赛吗？”
从官方的角度出发，他们并不希望有大牌主播在自己直播时转播比赛内容，一来官方直播间的人气会被分流，还会给人一种你请的解说太差了还没我家主播讲的好的错觉，二来会有对赛事公平造成一定隐患。
尽管官方从来没有明令禁止过，可要让ZB战队这五个人直播看比赛确实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教练和队长都有要求，没有轮到比赛时就要写观赛分析和记笔记，他们工作人员哪敢按头让这些人开直播？官博运营组回复了苦笑的表情，明确拒绝。
可到底也不能让进入总决赛的战队这两天闲得发慌，比赛时间是固定的，从12:00到18:00，早晨官方就组织了这些在锁定总决赛名额的战队录制小游戏和放狠话的环节，据说是剪辑出来赛前暖场的时候播放。
栗迟昕准备了一早晨垃圾话，各式各样的，甚至准备让摄像师帮忙挑选挑选的，没想到先被工作人员带来玩小游戏了。
上一组队伍还没准备撤离，推开门就看见一队伍人带着VR眼镜伸着手满屋子乱走，取下眼镜才看清，是狭路相逢的隔壁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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