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如何?我说了,我不会接受这样的存货方式的。”时瑾晏端起桌上那碗药,将其狠狠摔在地上。
司芳歇激动站起身,道:“我熬了好久!”
时瑾晏:“从现在开始,你不必熬了。”
“你!”司芳歇被激怒,后反而笑起来,道:“还好我熬了两碗。”
说罢,他一手掐住时瑾晏的脖子,将其死死按在凳子上,扳开他的嘴后,端起还在食盒里的另一碗药便往对方嘴里灌。
时瑾晏不停挥着手,仍然阻止不掉司芳歇的动作,直至一碗药全数倒光。
司芳歇松开手后,时瑾晏从凳子上摔下来,倒在地方不停咳嗽着。
司芳歇扔掉药碗,道:“我说了,要救你,你就必须活着。”
冷冷说完这话后,他又换上笑脸,蹲下|身捧起时瑾晏的脸,道:“说好了,以后还和我一起玩,只有你才是最好的搭档。”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队侍卫来到门口。
司芳歇站起身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为首的守卫道:“少祀官,陛下有请。”
第82章 天明
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着纪听词进入纪听训所在的密室,明昭帝帝此刻就坐在房中的椅子上捂着额头。
“陛下,人带来了。”
闻言,明昭帝倏一下睁开眼睛,他眼球上遍布血丝,明显是被身体产生的痛苦折磨得不行。
明昭帝起身时晃了一下,好在元平及时扶住。
纪听词也感觉出了他的不对劲,又回想起司芳歇说的话,心里不禁对明昭帝产生几分恐惧。
纪听词想后退,却被两个侍卫抓的死死的。
明昭帝走过来啪一下抓住他的双肩,目光死死盯着他,赤红的眼为其增添了诡异,纪听词缩着脖子颤抖。
这时,一旁传来声响,纪听词看过去,随后眼眸大睁,喊道:“哥哥!”
说着,挣扎的幅度剧烈起来。
纪听训还趴在地上,漏出来的两只手臂上全是刀口的划痕,背上是被抽烂的衣服,狰狞的鞭痕……
“你做了什么你做了什么!”
纪听词失控朝明昭帝吼着,然而后者并未理他而是急切地将他的衣袖扯开,在看见两边手臂都光洁完好后,明昭帝肉眼可见地一震,双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明昭帝后退着,望着自己的两手,近乎崩溃,“那朕喝的是什么?那朕喝的是什么?”
一阵从喉咙里发出的低沉从旁传来,纪听训笑得身体都在抖动,最后仰起头看着明昭帝,道:“惊喜啊皇帝陛下,你的少祀官给你准备了好大个惊喜。”
明昭帝双手颤抖,四周都有凉意在往身体里撺掇,“不可能……不可能!”
趁明昭帝陷入恐慌,纪听词用力一挣,脱离了侍卫的掌控,快步跑到纪听训身边。
“哥哥……哥哥……”
纪听词扶起纪听训,将人靠在怀里,用袖子给对方擦着脸上的血污。
泪水啪嗒啪嗒地往下掉,落在了纪听训身上,纪听训偏了偏头,道:“走开。”
纪听词摇着头,却也说不出话。
另一边,明昭帝已经陷入魔怔,他一步一步走向两人,随后一手粗暴地抓住纪听词的头发往后拖,纪听词吃痛大叫一声,下意识就伸手去捂住头,身体仰倒在地上,被明昭帝拉着头发拖行。
元平和两个侍卫看着这个场景,心里都紧张得不行,几人不约而同看向明昭帝,这位失去理智的皇帝。
“告诉朕,司芳歇割了你的血,伤口只是又被他治好了,告诉朕!”
纪听词痛苦地抱着头,明昭帝力气很大,扯得他头皮生疼,即便此刻被痛感支配,纪听词仍然死死咬着唇,忤逆意味在明显不过。
明昭帝这会可没什么耐心,见他这样更是怒上加怒。
这时,门外有侍卫急匆匆赶来禀报:“陛下!大事不好了,少祀官跑了,还带走了……八皇子……”
听了这消息,明昭帝心里所有的疑虑都在此刻的到来印证。
他被耍了!他堂堂一个皇帝,大越的王!被一个毛头小子耍得团团转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明昭帝仰天大笑,笑自己的荒唐,笑自己的愚蠢。
元平怕他情绪他激动影响身体,连忙安慰:“陛下,您先冷静,肯定还有办法的…奴才,奴才马上去找恭王爷,他一定能把司芳歇抓回来的。”
明昭帝没有回话,兀自笑着,等终于停下来的时候,他看着地上的两兄弟,目光幽暗冰冷,毫无感情。
“还找什么呢?解药就在朕面前啊。”明昭帝忽而一笑,蹲下来钳制住纪听词的脸颊。
元平一愣,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眼前的这个陛下,好像已经魔怔了。
明昭帝道:“没关系,喝了你的血,朕就会没事了,哈哈,朕,朕是皇帝啊,皇帝都是万寿无疆的。”
说着,明昭帝抓住纪听词的手腕,把他往纪听训的方向拖。
密室里的其他人都觉得明昭帝状态不对劲了,元平开口想阻止,才说出两个字便被明昭帝打断:“你们,通通都给朕出去,没有朕的命令,不准进来!”
他本就散发着诡异的气息,再加上这话阴冷无比,几个侍卫率先就出去了,元平犹豫了一会,最后想着自己留在这也去于事无补,不如前去找时瑾玄,说不定能挽回什么。
纪听词不断挣扎着,最后被一脚踢滚去撞在墙上。
“解药,你是朕的解药。”明昭帝直直看着纪听词,随后瞥了一眼脚边奄奄一息的纪听训,眼神瞬间森冷,“毒药,该死。”
话落,明昭帝转身,于刑桌上拿来一把短刀,在他举起手要刺向纪听训的时候,忽然被猛扑过来的纪听词压倒在地,两人陷入纠缠。
饶是纪听词有些许拳脚功夫,但此刻陷入癫狂的明昭帝力大无比,两人搏斗相缠,胜负难分。
混乱间,短刀划伤了纪听词的手臂,鲜红的血液霎时冒出,那瞬间,明昭帝如野兽般被鲜血刺激到嗅觉,瞬间抓着那只手便开始吸|吮。
“啊——”手臂的剧痛使纪听词痛苦喊叫,手脚并用地推着踢着疯了的明昭帝。
挣扎之际,明昭帝忽然松开了口,纪听词一看,使纪听训不知何时爬了过来,两手缠着锁链勒在明昭帝的脖子上。
然而他太过虚弱,三两下功夫就被明昭帝挣脱开了,手重新捡起地上的短刀朝纪听训刺去。
纪听词及时抓住他的手,并把明昭帝往后拖了一段距离,使其远离纪听训,随后再努力反拧着对方的手臂将其压制在地。
明昭帝被彻底激怒,在也不管纪听词是不是什么解药,完全按着此刻已经失控内心的想法来。
“背叛朕的,朕一个都不会放过,你们都去死吧!”
他毕竟还是皇帝,纪听词并未对其下死手,故只是将其手上短刀抢了,在对着后颈一击,明昭帝倒在地上,纪听词来不及管他究竟晕没晕,连忙去扶起纪听训然后往出口的方向跑。
出了第一道门,还有很长的密道,纪听词刚想上前背纪听训,身后忽凌空传来一道响声,没等他回头看,一袭长鞭缠上他的腿,随后被用力一拉,纪听词啪一下摔在地上被往密室里拖。
“纪听词!”纪听训惊慌喊了一声。
“哥哥快跑!”
纪听词只来得及说出这一句话,人就被拖回了密室,与此同时,密室门也被彻底关上。一瘸一拐赶回来的纪听训无助地拍着石门,不断喊着纪听词,却得不到回应。
与此同时,时瑾玄时瑾微带着一队兵已经来到宫门外,有了精密的计划,宫里的人几乎都被清得差不多,所以进宫门并没有造成太大困难。
两人一路往御书房赶,越接近守卫便越多,因为这些靠近明昭帝的守卫都未能有机会接近,只能靠现在拼杀进去。
听见厮杀声,元平神色惶惶跑出来,眼前的场景吓懵了他,“恭王爷,宸王爷?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啊?”
时瑾玄除掉阻路的守卫,快步来到元平面前:“纪听词是不是在里面?”
刀架脖颈,元平抖若筛糠:“是…是……”
时瑾玄时瑾微相看一眼,随后带着元平快步进入御书房。
房内空空如也,元平急忙开口:“密室……有密室,在里屋。”
元平给二人开了机关,密室大门打开的瞬间,一个浑身带血的人便从门缝的地方倒下来。
“阿训!”时瑾微最先反应过来那是谁,急匆匆上前把人抱起。
眼看纪听训都伤成这样,四下却瞧不见纪听词的身影,时瑾玄不由紧张起来,独自朝密室内跑去。
来到石门前,时瑾玄便隐约听见了里面传来痛苦的喊声。
“阿词!阿词!”
时瑾玄拍着石门,然后焦急地找着机关,最后在一处石灯处按下按钮。
石门被打开的时候,扑面迎来的是一阵浓烈的血腥气。
时瑾玄走进去,被眼前的景象吓住了。
明昭帝仰面倒在地上,嘴边沾满了鲜血,活像刚生吃过肉似的。
而纪听词垂着头,两手被锁链挂着,右手腕处被划了很多刀,此刻正汩汩冒着血。
“阿词!”
*
三日后。
纪听词睁开眼,望见的是陌生的床顶。
偏过头,发现时瑾玄正趴在床沿边睡着,他的一只手,还被对方握着。
他稍稍有动作,时瑾玄便惊醒了。
“阿词,你醒了!”
连日的守夜,时瑾玄眼底都有了乌青,下巴处也长出了胡茬,紧绷的神经在看见纪听词的那一秒瞬间化为兴奋。
纪听词摸了摸对方的脸,胡茬扎得他手疼,纪听词道:“时瑾玄……该刮胡子了……”
时瑾玄被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紧紧握着纪听词的手靠在嘴边,模样像是庆幸,像是终于松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待会就去刮。”
“哥哥呢?”纪听词问。
时瑾玄:“在宸王府,放心吧,他被时瑾微带回去了。”
纪听词目光转了转,眼下的这间房很熟悉,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
他虚弱问:“我们…我们在哪呢?”
“皇宫,翠微苑。”时瑾玄回答。
纪听词这次苏醒并没有维持很长时间便又昏睡过去,时瑾玄多日悬着的心也总算可以放一放。
出了房门,沈风早早候在那了。
“王爷,方才皇后娘娘情绪又不稳定了,长此下去,只怕……”
时瑾玄严肃着脸:“还没查到司芳歇的下落吗?”
沈风低头:“暂时…还没有消息。”
“他带着晏儿和一个昏睡不醒的时瑾墨,一定走不远,可我仔细的查!”
“是。”
第83章 南墙
又过了半个月,大越朝中局势已发生翻天覆地变化。
明昭帝传书退位,时瑾玄掌权,朝中包括左司马刘意在内的半数官员被革职查办,这一举动赢的城中百姓欢呼。
然而,还有一件棘手的事,百姓们未能得到想要的处置,那便是南安侯纪修誉。
在百姓眼里,纪修誉弃亲子,害諵砜骨肉,当叛臣,做奸贼,是个十足该死之人,故城中那群要为纪听训讨公道的人并未停止摇旗呐喊,要求时瑾玄给纪修誉下处置,否则将有失民心,枉为新王。
随着时间的推移,百姓迟迟未有纪修誉被处置的消息,不免揣测是纪听词从中插了手,才让纪修誉逍遥法外的。
一时间,京城里的百姓对纪听词骂声一片。
时瑾玄即将成为新王,这阵子衣食住行便都在皇宫内,纪听词伤还未好全,他也不放心让人去王府,故也留着在宫里养着。
流言总是如风一般不可阻挡的,即便待在深宫,纪听词仍还是听到了些声音。
“诶,你知道吗?恭王妃有个哥哥。”
“这不早就传遍了?”
“是,我想说的是,你知道他有多惨吗?被亲爹抛弃,四五岁的时候就卖去岭南当了蛊童呢。”
“早就听说了,这南安侯真不是个人。”
“谁说不是呢?前阵子当反贼,还跟着做些谋反之事,搞得咱们宫里宫外都不得安生的。”
“谁说不是呢?哎,可惜了,咱们命贱,没能有个儿子能当未来的皇后,可不像人家侯爷,犯下天大的事也有人给皇帝吹耳旁风。”
这些日子总待在翠微苑,纪听词有些烦闷,今儿就想出来透透风,谁想才到花园,便听见几个小宫人在说这些事。
小蝴蝶可听不得这些事,当即呵声出去,冲那些宫人道:“你们好大的胆子,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敢在这编排王妃!”
几个宫人被吓得一抖,转身瞧见纪听词后腿都软了,连忙跪在地上讨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求王妃恕罪…”
“活不知道干,是闲着你们了?”小蝴蝶吼着。
宫人们自知理亏,止不住讨饶着,谁能想到扯闲还撞上正主了?
纪听词这会表情说不出来高兴,但也无心责罚这些下人。
“都下去吧。”
他淡淡说了这么一句,几个宫人闻声急忙道谢随后连滚带爬地跑了。
小蝴蝶气不过,道:“王妃,他们这样诬陷你坏你名声,你怎么就这样算了呢?”
纪听词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经此一事,他也没了散心的兴致,于是转身原路返回了。
关于爹爹的事,其实纪听词并没有刻意去找时瑾玄说过什么,因为这不比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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