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又不安宁。
“够了……”
夏渝视线混乱，身子就跟被车碾过般，连抬起一根拇指的力气都没有。
裴瑀就像第一次初尝禁果般，食髓知味。
“裴瑀，今天还要上班……你能不能正常一点！”
“答案是，不能。”
夏渝只见表针从七点到了中午十二点，他晕了醒，醒了晕。
裴瑀说，他请了假。
这并不会让夏渝好过。
最后，一身狼藉的他被裴瑀抱着进了浴室。
这家伙……
“不想理你。”
哪怕身子疲惫不堪，精疲力尽，可他还是给予了那人本能的反应。
“宝贝儿，我发现你真的是口是心非呀。”
从背后抱着夏渝的裴瑀，看着那漂亮的蝴蝶骨在眼前绽放。
“什么口是心非……从你嘴里吐不出来一句我爱听的话。”
一想到这么漂亮的人是自己的，他就感觉到无限的满足。
“阿瑀……别再继续了，我要死了。”夏渝缴枪投降。
“那你说点儿好听的话来哄哄我。我还没有从你嘴里听到过一句哄人的话呢。”
“……”夏渝剜了一眼裴瑀，怎么都不肯说。
裴瑀安抚性地在那背部留下轻吻，说，“好，不继续了。”
这一次裴瑀遵守了承诺，放过了夏渝。
被动的受着清理，夏渝双手难耐地把住浴缸的边缘。
“裴瑀，你这人说话不算数。”
“我哪有说话不算数啊。阿渝，你这可就诬蔑我了呀！”
“……”
他分不清那人是故意为之还是自己的身子太不争气。
什么时候……他这么不自控了？
夏渝紧咬着下唇，酥痒从尾椎骨开始向上蔓延。
他眼尾泛红，双眸含着晶莹的泪花，难耐地扭头看向身后作祟的“凶手”，“你…”这是他第一次清醒主动地向裴瑀发出邀请。
裴瑀坏意勾了勾唇，“我累了～”
“你……”夏渝他忍着气，强把那股欲求不满的劲儿忍下去，借着力撑起身，从浴缸里出来，瞪了一眼裴瑀，嗓子干涩火辣辣，“你真是好样的。”
似越想越气不过，他又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裴瑀，你等着。”
说罢，夏渝头也不回的摔门离开。
裴瑀玩弄着水花，笑了笑，好像是玩大了。
收拾完自己的夏渝换上了一套不大合身的衣服。
衣服都是裴瑀的，裴瑀的体型比他大了一些，整体衣服穿上去就是松松垮垮，显不出身形，他很不满意，从镜子里看着的自己，很臃肿。
“要不要一会出去买几套合适的衣服？”从背后环住他腰身的裴瑀用鼻尖蹭着他的颈处，夏渝从镜子里瞧着把自己搞得一塌糊涂的凶手却春光满面，不快地拧起眉，说，“我家就在对面，回去拿几套就好了。”
裴瑀，“嗯……就当陪我出去？我好久没买衣服了。”
夏渝说，“不怕裴爷爷监视？”
裴瑀耸肩，“那帮人不敢多说。更何况，不也有好兄弟一起出去玩的吗？”
从裴瑀口中义正词严地说出“好兄弟”二字时，夏渝都替他害臊。
夏渝半推开抱他的裴瑀，“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好兄弟的？看来做你兄弟，贞洁不保。”
裴瑀不知羞，说，“我这不也给了你。而且，说实话，是不是很爽？”
有时候裴瑀的口无遮拦让夏渝应对不及。
他瞪了一眼裴瑀，以前这人在他面前还揣着端着，装出一副无良小狗的样儿，真开了荤后，禽兽不如！
吃完中饭，他不情愿地陪裴瑀逛街。
他实在不明白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逛的？
而且现在服装品牌还没有到季节上新的时候，橱柜里摆放的都是老货，没一件能入得了他的眼。
裴瑀自然而然地搭上他的肩，说，“没有喜欢的啊？”
夏渝摇头，“不是你要买衣服吗？要买就快点买，不买就回去。我腿软。”
裴瑀低声一笑，说，“那下次我收着点。”
“……”这人的无赖，他真是时隔六年再一次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当年没能感觉到裴瑀的喜欢，他觉得也正常。
谁喜欢一个人会表现出来与之作对过不去的样子，那不纯是没事闲的犯贱找打吗？
一边走着，夏渝也就问了起来。他说，“你喜欢我哪一点啊？你说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有多早？”
裴瑀回忆性地思吟着，这算得上久远的记忆侵入脑海，这让他有些回味了。
“大概，七八岁？至于喜欢你哪一点，那时候年纪小，单纯觉得你长得漂亮，就喜欢了。大了些以后，我发觉我喜欢你那股子傲劲儿。”
他嘴上说的其实收敛了很多。
与其说喜欢夏渝的傲劲儿，不如说是喜欢征服的快感。
对他而言，夏渝与众不同，是一眼望去漫漫人海中最惹眼的存在，这样的存在几乎占据了他整个青春年华，对他有着无比伦比的吸引。
“……你倒是诚实，说白了你就是见色起意。”夏渝没好气地说了嘴。
他记性不差，被裴瑀这么一提，他就能想起儿时，这人借着一点身高的优势，时不时欺负他。
这么一想来，裴瑀那痞子劲儿和乖张是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习性。
这六年，也是收敛了。不过在他身边时，这家伙还是没藏住，露出了原形。
夏渝似是想起了什么，说，“……我记得，你交过女朋友。”
“那不就是为了刺激你，试探一下你的反应。”
夏渝语塞。
细想来，关于裴瑀的绯闻说多很多，但没有一段是被真正证实的，尤其是当年几次他当面问过，裴瑀也一一作了解释，不过不是现在的这种解释。
“你呢？”裴瑀反问。
六年前，说实话，他从未觉得夏渝喜欢自己。
要不是六年后，他主动找上门，赌了一把夏渝的喜欢，他真想不到，这份喜欢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
第三十九章 哥哥的男朋友！
这么一问，倒是把夏渝问住了。
这个问题扪心自问了好多遍，但都没有一个具体的答案。
说喜欢是一种感觉，感觉太抽象化了。
但好像确实没有比这再合适的答案了。
“不知道。”夏渝索性回了一个大众性的答案，瞥到裴瑀脸上的失落时，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好像有点伤人心了。
他抿唇，停下脚，半侧身看向裴瑀，说，“非要说，那我可能也是见色起意。你要是没这张脸，说不定我就不会…诶，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裴瑀的脸，只能占三分之一的原因。
其实更多的，也许是年少陪伴，那段充满争锋的青春，是他弥足珍贵的一段时光。
爱意悄然无声的在争锋中发芽，一点点侵蚀了他的心。
他们漫无目的的散步。
到了一家还算不错的服装店就进去了。
裴瑀是行走的衣架子，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夏渝索性就把裴瑀穿过的都买了下来。
夏渝不差钱。
“诶，有种被包养了错觉呢。”裴瑀看着地上的大包小包，头一次不是自己付钱。
他贴上夏渝，说，“诶，有人付钱的感觉真好。阿渝，你是不是之前也这么陪别人出来买过衣服？”
裴瑀口中的“别人”意有所指。
夏渝实话实说，“没有。没那时间。”
他以前的那些伴，都是不牵扯感情的单纯的床伴，一直以来也是用钱打发，根本不会有除了有上床还在一起的其余时间。
“这样啊。”裴瑀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嘴角的笑意淡了些。
夏渝在这一点上是永远对裴瑀有着亏欠。
他是不想再提及有关这样的话题，可这事就像是存在他们之间无形的隔阂，消散不去，就算不主动提起也会一直存在。
他对不起裴瑀，这一点不置可否。
“我，”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难以启齿。
夏渝深吸一口气，尽量不想被这些影响的情绪，说，“对不起。我…”
以前的那些破事儿他做不出来合理的解释，因为那是事实。
也是他那段时间一直不断的事儿，之前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裴瑀，也是因为这样的他，不配。
不碰，也是因为他怕弄脏了裴瑀。
意识到夏渝情绪波动的裴瑀拉住夏渝的手，“阿渝，我们以后不提这件事儿了。你现在是我的，永远永远都是我一个人。”
他空缺了夏渝的六年，让夏渝独自承受，光是这一点他就无法原谅自己。
“嗯。”夏渝垂着眼帘，眼底涌着复杂的情绪。
裴瑀叫了林特助来，让林特助把大包小包的东西先送回家。
夏只只的事儿，夏渝不会放着不管。
裴瑀也自知这一点，主动带夏渝去了仁和医院。
到了夏只只的病房，夏渝杵在原地，没有进去。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只只，也不知道该如何去接受夏只只的病情。
夏只只对他而言，是特殊的存在。他对她，有着恨意。
“夏只只，是你的亲妹妹吗？还是表妹？”裴瑀通过门上的小窗户看着病床上画着画的少女，他对夏只只有模糊的印象，但实在是记不清了，少时和夏渝在一块时，他也很少听夏渝提及。
夏渝说，“同母异父的妹妹。”他眼底涌过自嘲之意，说，“我和她不怎么亲。我妈从夏家离开后，过了两三年吧，把只只送了回来。她…付不起只只治疗的费用，只只后期上学也少不了花钱。”
“……”裴瑀沉默数秒，理好了思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可是…夏只只和夏家，没有血缘吧？夏家…夏爷爷，还有夏叔叔…”
他欲言又止。
夏渝，“嗯，只只原来跟我妈姓。但毕竟到了夏家，有个异姓的也不好，我就找人给只只改了姓。我爷爷和我爸算是念在我妈多年在夏家尽心尽力的份上，同意了。”
裴瑀说，“那，夏只只的法定抚养人是谁？”
夏渝，“我。”
说完，他就推门进去了。
夏只只看到夏渝时，眼底涌着欣喜和惊讶，还有这一份怯色。
“感觉怎么样？”夏渝走到床前，看着夏只只苍白的小脸，心头微微一抽。照顾这么多年了，说没点真情是假的，他抬手用手背贴了贴夏只只的额头，“还好，不发烧了。”
夏只只拘谨，“嗯…好多了。”
裴瑀站在一旁看着。
夏只只虽然十六七了，但长得小，个子不到一米六，长相很幼态，一眼看上去像是十二三的小姑娘。
夏只只对夏渝的到来是感到不可思议的。她对夏渝感到既陌生又熟悉，因为每每她遇到困难需要帮助的时候，夏渝总会及时出现，包括生病的时候，她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往往是夏渝。
这一次，她睁开眼没看到夏渝时，还以为夏渝不会来了。
夏只只抿唇，试着开口，“哥哥…”
“嗯。”夏渝应了。他问，“吃饭了吗？”
夏只只有了笑颜，“还没！哥哥要一起吃吗？我记得哥哥很喜欢吃东盛家的烤肉拌饭！我们一起吃吧！”
夏渝愣了一下，说，“不行，你不能吃油腻的。”
夏只只落寞，“那好吧。那喝粥也不是不行……”
小姑娘自打住了院一日三餐都是白粥，就晚饭还能好点，配着个骨汤。
裴瑀看着，他还是第一次见夏渝这般温柔，那温柔虽未体现在表面，可言语中已经体现。
“阿渝，医生说只只的状态好转了，可以适当改善一下伙食。”
闻声，夏只只这才注意到裴瑀的存在，她眼前一亮，语气激动，说，“哥哥！这是不是你的男朋友？！我之前在你的手机里看到过你们的合照诶。”
“……”
裴瑀扬眉。
夏渝故作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说，“你还想不想吃烤肉拌饭了？”
夏只只蔫了，“吃。”
餐到了。
小姑娘吃的很开心。
夏渝一旁看着，心头暖暖的。
他之前从未把夏只只当过妹妹，只觉得这是母亲留给他的负担，但现在看来也算是那段无聊时光里的一份陪伴吧。
第四十章 变成怨妇了
暖曦透过帘缝洒到夏渝的脸上，那本就白的发光的皮肤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裴瑀看的痴迷，他一直觉得在夏渝的身上有一种温柔，从骨子里溢出来的温柔。
夏渝是善良的，会把善良给了想给的人。
他很幸运，拥有这样的夏渝。
他唤了一声，“阿渝，”
“嗯。”夏渝应着，一手倒了一杯温水放到夏只只的床旁，然后看向裴瑀，从裴瑀的神色里他能猜到裴瑀想把他叫出去说什么。
白血病这东西很磨人，把一个青春年华的小姑娘折磨的骨瘦如柴，化疗让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长发，骨髓移植是目前唯一能够救夏只只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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