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说。
啧,又撒谎。
萧舒清不说话,眸子静静地望着他。
小朋友不安地动动脚尖……
小心翼翼地改词:“也……不算是不小心。”
萧舒清:“哦。”
然后开始摆弄手机:“我应该告诉过你,为了监督塞塞,客厅里装了监控。”
禹思远:!
连忙踮起脚来扒他的胳膊:
“别……别看!”
“萧老师,你不要看!”
小Alpha着急地踮起脚,两只手都攥在他胳膊上,眼睛紧张地往他手机上瞄。
男人垂眸,目光落在衣袖被抓出的褶皱上……
忽然,低低地笑出来。
好傻。
还有一点呆。
“骗你的。”
他若无其事地收起手机,说。
男孩子茫然抬头……嘴巴微微张着。
因为熬了一整夜,头发也炸开来。
噗。
更呆了。
萧舒清强忍着笑意,上前顺顺Alpha炸起的毛:“没有Alpha,是……嗯,朋友觉得我身边没个Alpha,给我买的。怕我没有Alpha安抚,会出事。”
算是真假掺半。
没办法,实话不能说,只能让尹誉来背锅了。谁让他买乱七八糟的小东西。
萧·记仇·舒清,瞎话说的面不改色。
“我对Alpha信息素不太敏感,就没太在意,设定了扫地机器人自己拖地,就去睡了。让你不舒服了,抱歉。”
他说。
而后转头去开家里的换气。
“下次再遇见这种情况,你就先处理一下。一个人憋到凌晨三点多都睡不着,不困啊?”
男人说着,转身朝人望去。
眉眼弯起浅浅的弧度。
因为刚睡醒没戴眼镜,纤长漂亮的睫毛曝露在灯光下,狭长的眸格外清凛好看。
他甚至连睡衣都没太穿好,锁骨清晰自然地露出来,锁骨窝上还挂着一颗圆润血红的痣。
像是,一只海妖。
又冷又……欲。
对面的男孩只看了一眼,就连忙垂了眼睑:
“对不起萧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所有地方都有那个信息素,只有我的房间没有……他很挑衅。我可能就没有了脑子。就是,Alpha这个性别,您知道的……”
“对不起,误会您了!”
说到最后连“您”都用上了。
清透的粉,一路从勃颈攀到耳朵尖儿。
“啧……”
男人微微弯腰,和他平视。
一律发丝垂到两人之间,他毫不在意地撩到耳后。望着小Alpha胀红的脸,挑眉。
“禹思远。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朝我鞠一躬?”
“a……啊?”
小朋友张张口,好不容易才憋出一个单音。
乌黑清亮的眸子里,困惑又无措。
噗嗤。好茫然的小兔子。
有一点想rua……
可惜人家有男朋友,不好动手动脚。
萧舒清惋惜地起身,弓起食指敲在小朋友的脑袋瓜:“逗你的,让你和我别那么见外,跟老鼠见了猫似的。行了不早了,赶紧睡吧,明天不是还得上班?”
“……喔,好。”
“那个,萧老师。我……你今天喝酒了,是因为心情不好吗?”
Alpha抬了脑袋问。
萧舒清这才记起来先前自己和禹思远说过:抽烟不是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我会喝酒的。
唇角不由得弯起:看来被记住了啊。
“没有心情不好。就是觉得自己太理智了,需要麻痹一下神经来做些不理智的事。”
“不理智……?”
男人发出一声短促的笑,无奈看向困惑的小朋友:“确实是这样。但是这位Alpha同学,再问下去话题就尴尬了知道吗?”
禹思远:!!!
后知后觉,烧红了一整张脸。
“对——不起!”
萧舒清摆摆手,回房:“没事,我年纪大脸皮厚。去睡吧。”
……
-
时间转眼又过了一周,H市的温度像过山车似的,明明还在四月,气温却已经突破了三十度。
学校的玉兰花谢的差不多,蔷薇花悄悄抱起了大花苞。
教学楼东侧种了两株四季桂,这个时节开的正盛,从窗外飘来淡淡的桂花香。
萧舒清的课在最后一节,下课后听见学生们议论:
“快走快走,说是今天有沙尘暴,晚了说不定就赶上了!”
“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上午下午都发了气象预警。从隔壁国吹过来的。”
低头看看已经一下午没碰的手机,果然看见天气软件的好几条推送:
沙尘暴来袭,H市霾黄色预警
H气象台2023年4月21日15:27分发布霾黄色预警信号:今晚19时-23时,预计沙尘暴将来到我市。届时将出现扬沙、浮沉等天气,空气在短期内可达中重度污染,请市民出门戴好口罩,减少出行,关闭家中门窗。
萧舒清不由得蹙眉:今早出门时看天气还好,就没关窗户。
他出门早,不知道禹思远有没有关窗。
连忙收了东西往外走,边走边给人发消息:
- 思远,家里窗户关了吗?说今晚会有沙尘暴。
禹思远是个程序员,工作忙碌又辛苦,还经常开会。发出去的消息每次都要过很久才能收到回复。
本以为对方没那么快回,没想到才一上车就听到电话铃声。
禹思远竟然直接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思远。”
他带上蓝牙耳机,启动车子。
耳机里传来嘶嘶的电流声,还有嗡嗡的车鸣声……一辆过去又接着一辆。
但始终没有听到人声。
“禹思远?”
他又叫了一声,眉头不由得蹙起。
下一刻,听见了耳机里传来熟悉的声音,义正言辞地说:“陶靖,你不要这样。我已经结婚了……很喜欢我的爱人。”
萧舒清挑眉。
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在方向盘上,唇角不由得弯起。
陶靖啊……好像是上次禹思远同学聚会,小朋友报了三年恩的那个Omega。
听声音,像是又被找麻烦了?
耳机里,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可是你们没有标记对吗?禹思远,你不是一直喜欢我吗?还是你觉得我被别人标记过了,脏?”
“我没有喜欢你。而且我现在还没有下班,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做,要回去了。”
接着,便是拉扯的声音。
“你装什么!当初全校都知道你喜欢我,你现在说不喜欢?我标记都洗过了,你还觉得脏吗?禹思远,想不到你是这样的Alpha!”
“我不觉得你脏,是你自己觉得自己脏。”
“……你和那个Omega结婚了,又没标记他,你知道大家怎么说你吗?他们说你要么不行,要么被骗了!”
“……”
“思远哥,哥……你标记我,做我的Alpha行不行?我是你喜欢了那么多年的Omega,你不想把我娶回家吗。”
“陶靖……你放开。我不想看你的腺体!”
坐在车里的萧舒清起初还在听热闹,但越听脸色越沉。
这已经不是“追求”了,分明就是性|骚|扰,如果陶靖是Alpha,当街就被刑拘的程度。
呵,欺负兔子不会咬人吧。
男人眸色暗沉地按按耳机,低声说:“等我。”
后钥匙一转,启动车子,脚踩油门出了学校的大门。
-
禹思远的公司是全国数一数二的大厂,在H市工业园区最高最阔的那栋写字楼。
萧舒清连导航都不用,直接一路开过去。
15分钟就到了公司楼下。
禹思远他们在的地方不算隐蔽,但这个时间点,公司的人都在拼命加班,整个园区都看不见几个人,也没什么人注意到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在外面拉拉扯扯。
但萧舒清一眼就看见了。
“你为什么拒绝我?先不说我各方面条件比那个不让你标记的Omega差在哪。单是高中三年的喜欢,他都比不过。”
陶靖还在死缠烂打。
不过之前禹思远言辞拒绝,并且说要叫保安,让他动作上收敛了不少。
说话还是那么……呵,恶心。
男人蹙眉,扶扶金丝边的眼镜,直接推门下去。
三两步上前就环上了Alpha的腰。
男孩子的腰,出乎意料的窄。双臂稍稍一绕,就抱了个满怀。
低头,发觉小朋友正也仰了下颌看他。
长长的睫毛,在眼睑落下鸦羽般的阴影。
他真的……不是一点点漂亮。
萧舒清有一瞬的失语。
察觉到身侧盯着的目光,这才回过神。
抱着人温声演戏:“怎么又被乱七八糟的人缠上了,嗯?一刻钟前你同事就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你现在都还没脱身吗?远远,你这样我会难过的。”
小Alpha听话垂了脑袋,听训。
身侧的胳膊犹豫着地动了几次……迟缓地攀上他的腰。
“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你……不要生气。”
声音软糯又好听,连认错都像撒娇一样。
好乖。
奶甜奶甜的……
男人喉头微动,忍不住移了目光。
作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感谢名单,因为昨天没有投霸王票和营养液OvO
第十三章
两人相拥着,旁边的“电灯泡”脸色越来越难看。
跳起来就开始骂:“你这个老O,少在禹思远面前演戏了!禹思远,你不要被他骗了,你们都结婚了,他都不给你标记,他就是个骗子!你难道看不出来,你被他拿捏的死死的吗!”
骂的实在难听。
萧舒清察觉到怀里的人挣扎着想回应,安抚地拍拍他。后暗眸一转,直接把人给搂紧了怀里。
下颌故意抵在Alpha的肩窝,朝人挑衅地一笑:“我们还没标记,是因为我才刚洗完标记没多久,远远疼我,说先结婚,等我腺体恢复了再给他标。”
然后,在陶靖震惊的神情里,勾起Alpha的手,吻在唇边。
“说起来还是远远陪我洗的标记。他说,喜欢我很多年。你不知道吧,他从中学就喜欢我了,一直追着我去了H大读大学。还是我和前夫离婚之后,才敢和我表白。”
对付这种自以为是的Omega,就得让他知道:
1.人家根本不是嫌你被人标记过,只是这个人不能是你。
2.那三年人家也不喜欢你,心里另有白月光,而且对方结婚很久也愿意等,你算个屁。
男人扶扶镜框,紧紧箍着怀里一直想动的Alpha。
发丝垂落的瞬间,遮住扬起的唇角。
啧,玩心眼玩到祖宗头上属于是。
玩不死你算我输。
-
最后,陶靖心有不甘地走了。
萧舒清这才把箍着的人放开。
小朋友眼睛和鼻头都是红的,仰起脑袋望着他。可能是刚才被箍的太紧,睫毛上还泛着一点点水汽。
“为什么要这么说……明明不是这样的!”
萧舒清不明所以,但看见男孩的面色,语气还是不自觉的柔和下来:“怎么了嗯?我这么说,他才更憋屈。总不能照实说吧,那我来的意义是什么?相信我,胡说八道有时候反倒更有用。”
“可是你明明没有结过婚,也没有被标记过……陶靖他认识好多人,万一讲出去了,以后大家都会这么说你的……”
“萧老师,你怎么可以这么讲自己……”
其实,萧舒清并不能明白问题的症结所在。但禹思远越说,眼圈越红,他突然意识到一个被自己忽略的问题。
流言、八卦、造谣,没有经历过的人,是不会理解其中厉害关系的,更不会因为这么一件随口编的话就不安到害怕。
除非……他本人曾深陷其中。
“他是不是以前到处说过你?”
萧舒清问。
禹思远一怔,眸子里闪过几分慌乱。
他没说话,但咬合肌不由自主地鼓起……是身体不由自主的在紧张。
很明显的应激反应。
“抱歉,先不说这些。”萧舒清掏出手机,转移话题:“我之前给你发消息是不是没仔细看,今早你出门比我晚一些,家里有没有关窗?”
人一旦陷入应激,心里会不由自主地建立一个屏障。
任何抛出去的相关话语触及这个屏障,都会被对方的“保护机制”以尖锐刻薄的话弹回。
尤其,对不熟悉的人。
转移话题是最好的化解方式。
果然,对方眼底的紧张消失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茫然:“啊……我没有关,怎么了?”
萧舒清不动声色地舒了口气,抬头看看已经开始变得暗黄的天,说:“没事,气象台预警说有沙尘暴,我怕家里进土。六点多了,你是不是快下班了,我等你一起回家?还是你需要加一会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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