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新的这条消息里,没人再骂他,各个都在喷节目组。
【怎么会突然遇到海上通缉要犯?你们节目组在搞什么?】
【为什么不提前监测周边情况?嘉宾的命不是命啊?!】
还有人在诧异。
【卧槽?淮年?哪个淮年?我认识的那个淮年?!】
【我的妈,不敢想象那个画面是啥样的……
他在综艺直播里不是什么事都不干的吗?你们不是说都说他是废物花瓶吗?】
【花瓶碎了也能砸死人啊——】
【这下又给这小子捡到大的了,节目组不会在胡编乱造吧?】
质疑声刚刚起来,又被其余几位嘉宾的转发评论给啪啪打脸。
谢北柯时刻冲锋在怼节目组的第一线。
@谢北柯V:谁稀罕你这个破声明?马后炮。要是早点行动起来,淮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进医院了,你们高兴了?
吃瓜群众张嘴接瓜: 【什么什么?都进医院了?】
【谢北柯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节目组早就看出来问题了?】
林乔紧随其后。
@林乔V:节目组大部分工作人员很无辜,但决策的制定者问题很大。这一次如果没有小年出面保护我们,后果不堪设想。
【妈!妈你出现了!】
【我的天,奶奶你追的女星终于记起来了自己的微博账号了。】
就连以往从不直接参与这些娱乐圈琐事,也不会在微博平台上回应任何消息的沈虞都上线发文。
@沈虞V:我欠你一条命,节目组也欠你很多道歉。@淮年
阎朔作为素人没有社交账号,没参与此次风波。闻嘉沉寂许久,转发了沈虞这条微博,配了五个字:快点好起来。
这一出连环大戏把吃瓜群众全都看傻了。
怀抱着慌乱和兴奋的心情不停地拼凑着各种线索,试图找出真相。
恰此时,国防海关相关部门发文,先陈述了近日他们破获的一件大案,又感谢了几位好心市民,其中对于淮姓市民的作出的贡献进行了单独强调。
好嘛,吃瓜群众这下完全懂了,大家伙不约而同地脑补出了一款大戏。
淮小年!这个看着柔柔弱弱,弱不禁风,风流倜傥——啊不,风一吹就倒的少年,一个患有绝症,节目开播就吐血的少年,居然和歹徒斗智斗勇,经过了一番殊死搏斗(存疑)后,为警方争取了获胜的时间与机会。
赏!
给我狠狠地赏!
一时之间,淮年的风评以一种诡异的方式绝地逆转,微博粉丝数蹭蹭上涨,比李格的高血压涨得还快。
也怪不得李格在语音那头笑得乐不思蜀,半点都掩饰不了。
“淮年,我跟你说啊,我这边一下就收到了三个商业遥远,有两个gg代言的,还有个综艺的,是恋综,你看你感兴趣吗?男人女人都有的那种。”李格速速又发来一条语音。
淮年:……不必了!
知道娱乐圈现实,却不知道娱乐圈有这么现实。
还恋综?!
他看起来哪点跟恋综沾边?他连恋爱都还没谈过!
淮年:gg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淮年把这句话发给李格。
李格说好,又给淮年报了个大概的商务费,同时说:淮年,你别觉得低,我们现在刚刚起步,别着急。
淮年盯着手机屏幕上李格发过来的截图中的那一串数字,看着那一片0.
不是——
你们娱乐圈的钱就这么好赚的?
他什么都不会,虽说自觉小有几分演技,可那也只能糊弄一下身边人,怎么能上电视去?何德何能拿这么多钱?
淮年觉得自己真要赚这钱就有点德不配位了。
他的思维还是老实孩子那种的想法,总觉得付出多少,才能够得到多少。心中权衡好一会,还是跟李格说,gg暂时不接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办法能赚点钱还给祁绥。
淮年:就……你们娱乐圈有没有什么打打杀杀的活?
李格:???
这种要求,他从业十余年,还是头一回从一名艺人嘴里听见。
李格:我试试。
李格:还有,什么叫你们娱乐圈?
淮年: [猫猫无辜]
李格:那gg我就先给你推了?恋综也是?
淮年: [猫猫ok]
淮年:记得帮我找找打打杀杀的活。
淮年:多残暴都没关系。
李格:……
这可真是为难他。
李格还是那句话:我试试。
试试呗,反正也不会试试就逝世。
有了李格这话,淮年的心情就愉悦了许多。
祁绥同他一起坐在车的后排,瞧出他的情绪变化,问他: “发生了什么好事?”
淮年握紧手机: “嘿嘿,李哥说要帮我找点活。”
“什么活?”
“秘密!”他才不会告诉祁绥呢。要是祁绥知道了,也不知道系统会不会判定他ooc了。
“哥,你也不能去偷偷问李格。”淮年黑溜溜的大眼睛警惕地看着祁绥, “我也是有秘密的。”
“好。”祁绥笑着应了。
这事不用他问,按照祁绥对李格的解,不出24小时,李格都要来主动给他发消息回报工作。
·
四十分钟后,车缓缓停下。
淮年半路上就睡着了,脑袋靠着车窗,微张着嘴,呼吸声均匀又平缓。
司机完成制动,看了眼祁绥,不知道该做什么。祁绥微微抬手,示意他先离开,剩下不用多管。
祁绥并不着急叫醒淮年。
他在脑中回想着今天见面以后淮年的反应与表现。
无数个古怪在他的脑海里拼装组凑成一个推测。
祁绥一直相信,人的本能反应能够拼凑出一个人的底色。他看过淮年为沈虞挡子弹的画面,那种本能的反应,一如今天淮年挡在他的身前。
这种事情,以前的淮年绝对做不出来。
不管现在的淮年究竟有什么秘密,祁绥可以确定,他保有着他从未见过的善良。他的意思是,明明拥有破坏的力量,却愿意用来保护其他人。
那些顺着思考衍生出的想法就想大树上的一根根藤蔓,缠绕着祁绥,在他的脚下铺出一条道路,让他忍不住踏上继续寻找真相之路。
祁绥不动声色地拉开车门,脚还没迈下去,原本睡着的人便醒了。眼睛尚未睁开,手已经率先扯住了他的衣服,声音里带着困倦的哑意: “哥,你去哪。”
“下车接个电话。”
“到了?”淮年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
刚刚那瞬间,他完全是被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给召唤醒的。
祁绥: “嗯,到了。”
“我跟你一块。”淮年拽着祁绥不撒手, “你等我。”
祁绥说不着急,看着淮年解开后座的安全带。他本想直接顺手拉开右手边的门,可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挪着身子,从祁绥所在的方向,左边的门,跟着祁绥一同下车。
淮年一边这么做,一边瞧着系统界面上任务进行中的24小时标志。确认任务没有中断失败后,偷偷在心里松了口气。
在他身侧的祁绥,悄然目睹着这一切。
试探结束,他领着淮年进家门。
淮年之前只跟着老头下山赚(骗)钱时见过这样的房子:独栋,门口有个打理得当的小花园,屋子有三层,后面还有个漂亮的泳池。
这房子外面瞧着大,进了里面,淮年更觉得大。
装修的风格偏古朴,大部分的家具都是木质的。
淮年站在客厅口,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样,瞠目结舌地看着。
“怎么?也不记得了?”祁绥弯腰替他从玄关上拿出室内拖鞋, “你小时候在这住过。”
淮年: “哎,哥,你知道我,我毕竟身体不好,而且……”
祁绥看着他: “我知道。”
“你别说了。”
他看出来了,这孩子是真不知道怎么撒谎。一招鲜,走遍天。自从之前见面的时候用了‘怪物’这个借口后,对方似乎就没打算换个别的理由。
行吧。
反正祁绥也不在意他是否真的记得。
他只是忍不住想逗对方一下。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反应,但也还算好玩。
被逗弄的淮年对祁绥的心理路程丝毫不知,低头偷笑,再抬头,对着祁绥泫然欲泣: “哥,我好伤心。我居然把这么多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
祁绥不动声色: “没关系。”
“你小时候的房间还在,你想去看看吗?”
老实说,淮年并不想。
但祁绥的邀请显得很真诚,而且给他一种‘弟弟,我们来叙叙旧’的预感,淮年觉得祁绥人不错,不想拂了他的心意。
故而说好,跟在祁绥的身后往一楼的房间去。
那是对着屋内小花园的房间,门一打开,绿色碎花的窗帘在风中缓缓摇曳。淮年一眼就看到窗外开得正好的蝴蝶兰,十月金桂的香味也飘入房内。
淮年鼻尖微动,沉醉在香气中。
屋内的一切都保存完好:占据空间最主要位置是的一架蓝色的上下高低床。床的一旁放着一台书桌,一款极为老式的巨大的铁块台式电脑摆在桌面上。书桌和书柜连成一片,并往一侧延伸。
相较于刚刚的客厅,这个房间不算大,但很温馨,什么都有。
和淮年小时候睡过的地方比起来已经算是天差地别。
他以前都是跟老头挤在破烂木头拼出来的床上,每隔一阵床都会塌,老头总不让他在床上跳着玩。
“真好啊。”淮年环顾四周感慨, “哥,我很喜欢这个房间。”
“我今天要不就睡这里好啦?”
“不会太小吗?”祁绥问。
“怎么会!”淮年说完直接躺下,倒在了床上,四肢大张。高低床下铺一米八的长度正好把他囊括齐全。
“你看我还能游泳呢!”淮年躺在床上滑动着四肢。
突然,他停住了动作,好奇地坐起来,仰着头看着上铺底板中的图案。
“天啊——”
“这里有画吗?”
祁绥弯腰,凑过来,保持着淮年一样的姿势,看了眼他的目光所指之处。
“嗯。”祁绥轻声说, “我……我们父母画的。”
“他们一定很爱这个小孩诶。”淮年下意识说, “我的意思是……他们一定很爱我!”
祁绥愣了下,望着他。
“也许吧。”
他还记得有一年他回国,听到淮年在给朋友打电话吐槽。
“领养我的父母也太抠门了吧?给我的房间就在一楼,大床也不舍得买,虽然有个电脑,可是我那天偷偷上楼去他们儿子的房间看了眼,他那个是最新款的!还是笔记本的!”
“而且你知道吗?我睡的那个高低床,上面居然还有画……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他们儿子用过的给我用了。”
祁绥的记忆一向很好。
他几乎可以定点地在脑海里抽取出自己所需要的每个瞬间。
过去那人的对话和此刻的光影重叠。
少年的脸上笑意变得格外真切。
“哥!我今晚就睡这里!”
祁绥说好。
他再往外走,淮年没有作出不准他离开的动作。
祁绥推测,也许淮年只是需要和他待在同一个空间之下。
在病房是这样,在车内是这样,现在也是。
祁绥如果还想试探,完全可以再往屋外走。他原本是有这个想法的。可房门轻轻关上,往后一瞥,那小小的一条缝隙里,他看到淮年躺在床上咯吱咯吱笑着。
也就一张小床,不知道他为什么乐成这样。
人也许是可以改变的,但底色不会。祁绥一贯持有这样的世界观。
他拿出手机,低头查看医生朋友的回复。
[肯定是存在之前对某种过敏原过敏但现在没反应的情况,不过根据你的形容,我觉得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发生如此剧烈的变化的,特别是你说过的,在对方对海鲜等过敏原极度厌恶且有严重反应的情况下。]
[这代表发生改变的除了这个人的身体体质,还有他的饮食习惯。后者甚至比前者更难改变。]
[怎么了?谁遇到了情况?]
祁绥回复没什么。
他收起手机。
现在,此淮年非彼淮年,已经成为了他的内心的正确推理结论。
也许……
发生改变的不只淮年体内那个通常能被称之为灵魂,祁绥更愿意称之为意识的事物,还有他的身体。
他面对的应当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祁绥仰头看着客厅吊顶之中垂挂着的灯,明亮的光芒刺他的眼眸恍惚。
脑海里有很多待解开的疑惑,但他并不着急。
原本每次回家都静默如谜的空间里突然多出了一些生动的声响。
祁绥闭上眼,抬手揉了揉眉心,开始处理积攒的工作。
次日一早,淮年六点就醒了。
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更重要的是,他怕起晚了一个不小心叫祁绥离开这屋子,让他好不容易进行了大半的任务告吹。
祁绥醒来下楼的时候,淮年看了眼表,正好七点。
“哥,你今天要去上班吗?”
祁绥其实并没有前往公司的安排。在回国之前,他的目的就是处理淮年相关的问题。因而早就特意推掉了工作内容。
但——
“嗯。”祁绥同淮年说, “要的。”
淮年:虽然我不上班,但我恨上班。
“那我陪你吧,哥。”
祁绥听了这话,迟疑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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