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道祁绥临时有工作要出差。
情况就变成了节目组所说那样。
谢北柯原本一早就在想如果见到裴扬和祁绥要怎么办,该不该先给他们个下马威。结果两人不在,他烦躁地啧一声。
几个人抵达x市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点,一下飞机就被节目组护着走了vip通道,上了前往集合点的小巴。
集合点在该市郊区的一个度假村。
离得近了,远远地就能看到一架直升飞机停靠在绿色草地上。
淮年眼尖,一下就看出来坐在直升飞机上和人聊天的男人是祁绥。
“哥!”他大声吆喝了一声,蹦跳着跟祁绥挥手。
谢北柯被这音量吓了一跳,捂着耳朵往旁闪躲。
“激动啥!”他没好气地冲着淮年喊。
也没见到淮年对他如此激动。
“那我哥。”淮年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点像那种幼儿园小朋友吵架,突然家长来了,便得意洋洋地跟对方介绍。
“知道了知道了,你哥你哥你哥。”
“你哥还少吗?”谢北柯无语, “我们几个里,难道不是你最小?”
“那不一样。”
这话谢北柯就不爱听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
他还不信了。
这个叫祁绥的有什么魅力?
谢北柯跟在淮年的身边,快步朝着直升机那边去。
祁绥一早听到淮年的声音就跳下了直升飞机,一双黑色的靴子踩在地上,大衣的边角翻动。
“淮年。”祁绥应着。
谢北柯毫不遮掩自己的敌意和抗拒,怒瞪着祁绥,上上下下打量着他,怎么看都觉得这个人浑身上下写满了变态二字。
“这位是机长。”祁绥给大家介绍, “我这次提前过来也是为了联系他。”
“去苍山的路不好走,坐飞机方便一些。”
机长一露面,淮年就瞪圆眼睛。
这不就是那天在马路上跟着两个黑衣人一起出现的那个男人吗?戴着眼镜,第五号机构的。叫什么来着?哦,书生。
怎么又会开直升飞机了。
淮年拽了下祁绥的衣服,想问是什么情况,又不好当着镜头和这么多人开口。祁绥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稍安勿躁。
谢北柯: “你干嘛呢?”
他跟个捉奸的人一样。
“手往哪里放?”
谢北柯麻溜地把淮年的手拽过来,分开了他和祁绥。
弹幕被笑死。
【谢贝壳,你别搞得你好像正宫,你有名分吗?】
【这就开始了?综艺才播多久,谢贝壳你就开始了?】
【我就知道了!只要有淮年在,这综艺的最终走向只有一个:恋综。】
【隔壁真正的恋综都馋哭了。】
【还是我们家沈虞温柔!波澜不惊!宠辱不变!】
【我站阎王爷~酷酷的不说话好喜欢!人又成熟稳重,没谢贝壳那么幼稚。】
等到跑车巨亮的发动机轰鸣声响起,一辆饱和度极高的跑车停在不远处,车门向上打开犹如猎鹰的翅膀,紧接着,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下来。
谢北柯毫不客气地点评: “骚包。”
淮年被他这话逗笑。
“采访一下,请问具体骚在哪?”
谢北柯: “节目组没车吗?非要开自己的跑车,好像谁没有一样。”
“还有,今天都没什么太阳,都秋天了,再过几天都要入冬了,戴什么墨镜啊。”
淮年斜着眼睛看了谢北柯一眼。
他怎么就觉得谢北柯在骂他自己呢?
谢北柯察觉到他的目光,扬起嘴角: “怎么?一对比,终于发现我有多帅了?”
淮年: “呵呵。”
“小淮年,我发现你这次再拍综艺,对我的态度大不如前啊。”谢北柯双手抱臂低头跟淮年说话, “采访一下,请问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淮年: “也许我本性暴露。”
谢北柯: “??”
什么意思?!
对话之间,那车的主人走近了,摘下墨镜,一双桃花眼下弯,笑着同所有人打招呼。
谢北柯直接装聋,阎朔不用装,他一贯的脾气就是那样,现在默不作声,没搭理裴扬。
沈虞的笑容有些凝固,只是无人察觉到这细微差别。
祁绥知道裴扬这人,对他很多的习惯和行为不予苟同,礼貌性地同他点了点头,再无其他表示。
裴扬对于这突然冷下来的场面并不在乎。
他走到淮年的面前。
因着身高缘故,如果照常和淮年说他,他得低下头。于是裴扬在两步开外的位置停下。事实上,他也不得不停下来。因为站在淮年身旁的谢北柯的眼神太过直接,仿佛只要他再近一步就能够冒出火花来。
“你好。”裴扬特意弯了腰,像大人和小孩子说话那样。
淮年冷眼看着他,面对裴扬,他没有任何系统的闲置,故而毫无收敛,本性暴露无遗。
裴扬这什么姿势?觉得自己很高是吧?
淮年退后一步,喊了一声: “阎朔哥。”
阎朔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淮年既然喊了他,他就走过来。
淮年理直气壮地站在阎朔身边,昂着头跟阎朔说: “你也弯腰跟他说话,让他体会一下矮子的滋味。”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阎朔这身高都快两米了,直接在人群里冒出一个头来!】
【仔细看看裴扬和小年的差距跟阎朔和他的察觉的确差不多呢~】
【支持小年!溺爱小年!阎老大快冲!】
裴扬愣住了,完全没想到淮年会是这个反应。
按照他的预估,对方应该红着脸才对。
毕竟来之前,裴扬分析了淮年之前直播的所有片段。
殊不知,那些全都是淮年演出来的。
此刻的淮年,已经今时不同往日。他现在是淮·钮祜禄·年。
至于阎朔?
他依旧不明白淮年为什么要他这样做,但他很纵容这孩子。一步上前挡在淮年面前,站在裴扬的正前方,没弯腰,只是微微低头,鹰隼一般的眼眸利落干脆地锁定在裴扬的身上。
阎朔实在是长大太凶了,就这么看着裴扬的时候,跟黑那个道没什么区别。
裴扬退后一步。
谢北柯瞧见他这动作,不屑地哧一声。
还以为多吊呢。
这就怂了?
叶慧没想到情况会变成这样,慌忙之间立刻空场,开始cue流程,招呼大家互相认识,紧接着上祁绥安排的直升飞机,赶往苍山镇。
飞行过程停止拍摄,淮年挨着祁绥坐,跟他说悄悄话,问了自己刚刚一直想问的问题。
“他怎么在这?”
淮年的小眼神不住地往驾驶位置上的那人看去。
祁绥: “赚外快,顺便……”
祁绥的目光落在淮年的身上。
淮年聪明地反应过来: “盯我?”
祁绥颔首。
“他现在的身份不是第五号机构的人。”祁绥偏头凑在淮年的耳边说话, “他现在是个道士。”
淮年悟了。
估计是节目组请来的保驾护航的玄学人物。
两人在后面咬耳朵呢,坐在前面的谢北柯受不了。
“说什么呢?”他直愣愣地硬邦邦地加入这个话题, “我也想听听,给我说说。”
淮年立刻闭嘴,身子往回,在自己的位置上端坐着。
祁绥冲着谢北柯得体一笑,也没有开口的打算。
谢北柯: “好啊,好啊!”
搞排挤!搞孤立!搞无视!
谢北柯心里的火那叫一个烧得旺盛。
“祁总是吧?”他眼光如刀剑扫向祁绥, “听淮年叫你哥,请问你是……?”
谢北柯倒是要看看祁绥能够说出什么花样来。
他就要当着面问祁绥,叫他给出一个答案,也叫在一旁的淮年好好听着,这个男人究竟是怎么想的。
你把别人当哥,喊得热情,别人可不一定呢。
谢北柯鼻子出气,牛一样哼了一下。
祁绥看了眼淮年,又看向谢北柯,丝毫没被谢北柯这点小伎俩影响,只四两拨千斤地说: “这和谢少你没关系吧?”
“怎么没关系了!”谢北柯不服, “我可是……我可是……”
他是啥?
淮年的朋友?好像也不对。
淮年的男朋友?那更没可能。
谢北柯给自己找不到名头,一下哑然,瞬间被自己给气到,骂了一句,干脆不问了,转过身的时候,又委屈地瞪了眼淮年。
淮年被这一眼搞得莫名其妙,有一种神仙打架突然殃及池鱼的微妙。
不是,谢北柯和祁绥说话,在祁绥那没讨到便宜,瞪他做什么?
这也搞兄弟连坐?
噢——
难道谢北柯已经知道了他和祁绥的关系?
淮年想了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露过馅。但他一向觉得谢北柯脑子灵光,想事情很快,人又聪明,若是猜出来一二也是有可能的。
毕竟祁绥那些过往的事情,也是谢北柯自己琢磨出来的。
他伸手戳了戳谢北柯的肩膀。
谢北柯没回头,低头看手机,虽然手机上也根本没什么内容。就他妈三条中国移动发的短信,他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
“谢北柯。”
听到淮年喊他,谢北柯依旧没反应。
淮年在心里对他竖中指,拿出老一套的招式: “北哥。”
谢北柯挑了挑眉: “干嘛?”
淮年无语归无语,还是认真地问: “你是不是都知道了?”
谢北柯: “知道什么?”
“我和祁绥的关系啊。”
谢北柯心里一凉: “你俩果然有关系?”
淮年不解: “你不知道啊?”
谢北柯咬牙切齿: “我现在知道了。”
“他哪里好了?”谢北柯很不懂, “最多有几个臭钱。”
这话淮年就不乐意听了。
“你不能这么说。”
这是钱不钱的问题吗?
这是缘分!是亲情!是兄弟大爱!
谢北柯: “好好好,说都说不得了?”
谢北柯哼了一声,拉下眼罩,戴上耳罩,主打一个不听不看。
他谢北柯也不是什么便宜货,他也是有脾气的。
淮年被他这一通操作搞得找不着北,满脸困惑地去问祁绥: “哥,他什么情况啊?”
“突然对我发什么火?”
祁绥把刚刚的一切都看在眼底,什么都明白。
他明明可以一下戳破谢北柯的心思,但他没有。
“没事,不用试图理解所有人的行为动机。”祁绥拧开矿泉水瓶递给淮年, “给。”
淮年正巧口渴,接过哐哐两下吨了好些水。
“哥,你可太贴心了。”
祁绥笑笑不语。
他只是一直在观察在淮年,发现他说话的时候嘴唇有些干,时不时会伸出舌头舔润一下唇瓣。
祁绥认为这种观察只是出于对神奇事物的好奇,绝非出于其他原因。
裴扬和沈虞坐在最前排,没机会跟淮年说话,他就骚扰沈虞。
“我看他和你的关系也不怎么样嘛。”裴扬同沈虞说, “我还以为呢……”
沈虞低头着书,指尖微动,书页翻起。
“你倒是很稳得住。”裴扬轻笑一声, “沈虞,我看他挺抢手的。别到最后,是你自己的一头热。”
沈虞啪地一下把手里的书合上。
“裴扬,你真的很贱。”
裴扬噢一声,蛮不要脸地说: “谢谢,很早之前就有人提醒过我了。”
沈虞皱紧眉头。
见此,裴扬爽快地笑了。
他就是喜欢看沈虞变脸。
就是喜欢看他忍耐不住露出那种平日里绝对不会展现的表情。
从小到大,裴扬都有这个爱好。
沈虞总是瞧不起他,在所有人面前,他这个冒名顶替的私生子成为了家里最优秀的存在。不管做什么,在哪里,处处都是个顶个的好。和沈虞一对比,裴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废物。
凭什么啊?
明明沈虞才是那个多余的人。
一个私生子罢了,不过是凭借着自己的长相和他弟弟有几分相似,才当了替死鬼一样的存在。
别人都说他好,裴扬却看不惯他。
眼下找到一个激怒沈虞,折磨沈虞的好办法,裴扬别提心里有多愉快了。
他高兴地戴上眼罩,准备小睡一会,顺便在脑海里构思要怎么拿下淮年。
他早决定好了,沈虞喜欢什么,他就要抢过来什么。
不管是东西还是人,都一样。
裴扬的算盘打得起飞,说不定在心间噼里啪啦敲打的时候,算盘都能被拨弄出火星子。
想象总是美好的。
裴扬甚至在睡梦中预演一遍他拿下淮年之后沈虞哭着的样子。
爽死咯。
下一秒,导演组的提示响起,直播重启,新的环节出现。
“跳伞?”谢北柯怀疑自己的耳朵, “谁跳?谁要跳?”
“你们。”节目组的人说。
谢北柯: “……”
“我不跳。”他很有原则, “这飞机是怎么了,开不下去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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