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钟明是随着他父亲张良峰一起来的,不过接待张良峰的人是镇南侯。
张家父子进去后,镇南侯府门口又来了两辆低调又奢华的马车,驾车的车夫看到对方都是眉头一皱。
其中一个车夫低声对马车内的人道:“主子,是五皇子的马车。”
马车内的七皇子谢玄烨闻言,闭着的眼睛蓦地睁开,掀起马车上一角的帘子朝外面看了过去。
当他看到谢玄冥的马车标识时,便放下了帘子,对着外面的车夫吩咐道:“既然是五皇兄,那我们便稍等片刻,让五皇兄的马车先过去吧!”
车夫:“是。”
另一边谢玄冥自然也发现了谢玄烨的马车,见对方的马车让开了道路,抬眸笑看了一眼对面的黑衣男子。
“本殿这个弟弟,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做表面功夫。”
黑衣男子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谢玄冥也并不是真的要对方回答,转头掀起帘子对车夫道:“走吧!”
“是。”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立刻便从另一辆马车前驶了过去。
马车来到镇南侯府门口停了下来,谢玄冥从马车下来,身边还跟着一位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的黑衣男子。
镇南侯看到谢玄冥,忍不住眼皮跳了跳,不过脸上还是带着得体的笑容,带着夏侯轩迎了上去。
“微臣见过五皇子。”
谢玄冥扶起两人,“镇南侯快快起身,本殿今日只是来讨杯酒喝,无需多礼。”
“多谢五皇子殿下。”夏侯轩和镇南侯异口同声道。
两人刚直起腰,后面就传来七皇子谢玄烨的声音,“本殿来的还真巧,倒是和五皇兄碰到一起了。”
谢玄烨手中握着一柄折扇,俊美的脸上带着风流的笑容,一双桃花眼笑望着几人,多情无害极了。
“七皇子殿下。”夏侯轩和镇南侯立刻转身给谢玄烨行礼。
谢玄烨立刻拿着折扇拦住两人,“哎,不必多礼,把本殿当一个来参加寿宴的普通客人便好,本殿最讨厌这些虚头巴脑的繁文缛节了。”
见两人起身,谢玄烨这才笑着收回挡在镇南侯手上的折扇,“这才对嘛!本殿便先进去了,就不打扰镇南侯和世子迎客了。”
说完,便带着人直接进了镇南侯府。
谢玄冥看了一眼谢玄烨的背影,眼睛微微眯了一瞬,随即也对镇南侯道:“那本殿便也就不打扰侯爷和世子了。”
转头对着身旁的黑衣男子点了下头,带着人进了侯府,立刻便有守在门口的下人将人引去了宴会上。
一到宴会上朝看到坐在宴会上的谢君则和苏淮,谢玄冥的唇微不可察的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
他将宴会上的所有人都打量了一遍,发现来的人还不少,丞相苏文渊竟然也已经到了,最让他想不到的竟然是谢玄霜那个废物竟然也来了。
谢君则抬手夹过一块点心放到苏淮面前的盘子里,“喜欢吃,便多吃点,回头我让王府的厨子学,做给你吃。”
苏淮拿起点心喂进嘴里,笑眯了眼睛,“嗯。”
至于谢玄冥和谢玄烨两人,两人全当做没有看到。
从这两人出现在镇南侯府门口,谢君则外放的神识便捕捉到了,门口发生的一切谢君则也全部都知道。
不过,谢玄冥身边的这个黑衣男子身上的气息却有些奇怪,身上带着浓的几乎化不开的怨气和戾气,这人若不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便是从前经受过数不尽痛苦的折磨。
这样一个人出现谢玄冥身边倒是让他有些好奇,从慕星河和司渊那里得知,谢玄冥可是这整本书中最难搞的那个人,心机隐藏的极深,手段更是阴毒。
最后更是差一点就搞死了身为主角的老九,可见其手段,之前太子的那件事,他隐约觉得这里面一定有谢玄冥的手笔。
凭太子的胆子,不可能会做出那么疯狂的事情,只是他一直没有找到证据证明。
但这并不妨碍他对谢玄冥提高警惕,这个时候谢玄冥出现在宴会上,这不得不让他猜测,谢玄冥是不是又在谋划着什么阴谋。
“老九,你过来一下。”谢君则出声对一旁愁眉不展的谢玄霜道。
谢玄霜眉头紧皱,一张脸满是愁容,“皇叔你找我可是有事吩咐?”
谢君则点了点头,对着谢玄霜道:“先坐吧。”
谢玄霜立刻便乖乖坐在了谢君则旁边,只是眼中的疑惑越发深了,不明白他将自己叫过来做什么?
谢君则想了想,为了以防万一,便将谢玄霜发间的玉簪拿了下来,在上面施了一个阵法,若是谢玄霜发生危险这个阵法便会被触动。
随即,将施了阵法的玉簪扔到谢玄霜的怀里,嫌弃道:“一天天哭丧着一张脸,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家中有长辈去世了,回去,别在这里妨碍本王和你皇婶。”
谢玄霜拿着手中的玉簪,嘴角抽搐,“…………”所以,皇叔将他叫过来,到底是做什么?
第116章 斗诗
半晌,见谢君则确实没有什么再说的,谢玄霜才无奈的开口道:“那侄儿就回座位上了。”
谢君则看都没看他一眼,“嗯。”
谢玄霜:“…………”
有这么一个皇叔,谢玄霜也很无奈,不过谁让皇叔是他崇拜的人呢!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谢玄霜摇了摇脑袋,将玉簪重新插进发冠中,这才转身离开,只是他转身的瞬间,耳边却传来谢君则的声音。
“小心谢玄冥。”
五个字,却让谢玄霜脚步一顿,随即目光复杂的扫了一眼坐在宴会上和世家公子谈笑风生的谢玄冥。
皇叔这是什么意思?小心五皇兄?五皇兄刚回玉京城不久,他平日里也从未与五皇兄有过争执,而且他也从未对那个位置有过痴心妄想,五皇兄也没有理由对自己出手才是。
谢玄霜心底满是疑惑的回到了座位上,虽然不解谢君则为何要让他小心谢玄冥,却还是将这件事记在了心上。
段叙白是跟着谢玄霜一起来的,就坐在他的左手边,此刻见他一脸疑惑的模样,只是皱了皱眉。
问道:“可是景王对你说了什么?面色怎么这般不好看?”
谢玄霜抬眸望了他一眼,想到这段时间段叙白好不容易才从悲痛中走出来,不再整日里醉生梦死,愿意跟着他出门,便抿紧了唇瓣,不是很想将这件事告诉段叙白,打扫他的心情。
半晌见他没说,段叙白便收回了目光,神色冷淡道:“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便算了。”
“不是。”谢玄霜连忙出声解释,“我只不是不想你为我的事费心。”
段叙白听了,目光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将头转向了一边,不再开口,眼神晦暗不明的盯着某处出神。
见他如此,谢玄霜叹了一口气,心底有些懊恼,刚才叙白好不容易开口问,他就应该说出来,现在好了,这人又开始不理人了。
谢玄霜盯着段叙白半晌,无奈的收回视线,眉头紧锁。
段叙白自然不可能没有察觉到他的视线,只是他懒得理会。
他能察觉到谢玄霜对他的那点不同寻常,不过他现在并没有那个心思想这些,既然谢玄霜自己都没发现,他便只当做不知道。
有些事一但戳破,他们之间怕是连朋友的没得做了,这样便好,他的心早就跟着如钰一起死了,也给不了他什么。
苏淮一直关注着这两人,毕竟从君则哥哥那里,他可是知道这两个人可是官配哎!
不过,他们这副样子真的会在一起吗?他怎么看都不太像的样子啊!那段叙白明显对大侄子没有丝毫别的意思。
倒是大侄子对这人有些特别,但也还没到那个地步。
苏淮咽下最后一口点心,拿手戳了戳谢君则的胳膊,让他看段叙白两人,“他们真的是官配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他们的相处更像是一对交心的知己好友。”
谢君则目光扫了两人一眼,便将视线放到了苏淮身上,从衣袖中拿出帕子,拉过苏淮的手动作温柔的擦拭着他手上的点心残渣。
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擦拭,很是仔细,就仿佛是在做什么圣神的事情一样,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谢君则自从被了悟大师洗脱祸星的骂名后,受到不少人的关注,此刻他的一举一动,自然被许多大臣时刻注意着。
见他如此,周围立刻便响起了抽气声。
苏淮被众人的目光看的耳尖发红,连忙将自己的手指抽出来,娇嗔的瞪了对方一眼,凑到对方身边道:“好了,就一些残渣而已。”
谢君则无奈的摇了摇头,将手帕收起来,才道:“在书中,他们确实是官配,不过现在的发展早已和原著不同,所以他们最后到底能不能走到一起,我也说不准。”
苏淮撇嘴,“好吧。”
说完,苏淮立刻便从盘中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咔嚓的吃了起来。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镇南侯和夏侯轩便便扶着老侯爷进入了宴会。
老侯爷说了一番客套话,众人便依次送上了自己准备的寿礼,又说上几句福如东海,寿比南山之类的话,宴会才正式开始。
宴会开始,立刻便有提出了飞花令,斗诗等游戏,谁输了就罚酒。
谢君则和苏淮都没有参加,也没有人敢让他们参加。
他们就看着宴会上众人推杯换盏,说着恭维的话,只觉得无聊至极,就在谢君则以为自己猜错了的时候,他看到谢玄冥身边的那个黑衣男子动了。
谢君则和苏淮对视了一眼,立刻便让天枢跟了上去。
而这时,刚好传来苏卿高傲又不屑的声音。
“这有何难,不就是做一首咏梅诗吗?”
“既然如此,那苏公子倒是快做啊!别是逞口舌之快。”其中一个世家公子不屑道。
最近一段时间,苏卿在世家子弟中的名声并不好,因为苏卿的口无遮拦,得罪了不少人,此刻自然有人见不得他好。
苏卿不屑的看了对方一眼,从位置上站起来来回走了两步,假装思考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一瞬间,周围吵嚷的声音立刻便安静了下来,不少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苏卿。
之前那个嘲讽苏卿的公子,此刻面色极为难看,即便他不懂诗,也能从众人的反应之中看出,这首诗必定不俗。
苏卿望着众人不可置信,震惊的眼神,骄傲的扬了扬下巴,心中得意不已。
这群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不过就是随便从小学课文中挑出来的诗,竟然就已经震惊成了这个样子。
那要是他将那些流传千古的诗句拿出来,这些人还不得震惊的下巴都掉下来。
苏卿对此,更是看不上这个世界的人了,当然四皇子除外。
“遥知不知雪,为有暗香来。好诗好诗啊!”御史大夫张良峰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直接站了起来。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和道:“何止是好,简直是绝啊!这首诗堪称千古佳作啊!”
“对对对,苏丞相养了一个好儿子啊!恭喜苏丞相啊!”
“苏大公子好文采。”
PS:《梅花》。宋代·王安石。
第117章 黑衣男子的母亲
镇南侯府后院。
黑衣男子一路来到一处院落,在踏进去的时候,面具下的唇角微微勾起,目光似是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天枢藏身的位置。
天枢几乎是立刻,便身体一僵,心底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他这是发现自己了?
天枢眉头紧皱,就在他犹豫要不要再继续跟下去的时候,黑衣人却收回了目光抬脚踏进了院子。
就仿佛那一眼只是天枢的错觉,天枢蹙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刚才那一眼,他绝对没有感觉错。
这个黑衣人很危险,他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
犹豫了半晌,天枢还是在回去告诉谢君则和跟上去之间选择了后者,直接跟了进去。
黑衣男子一进屋,里面便传出来一道成熟的女声,“你回来了!”
房门被打开,一名容貌不俗妇人走了出来,看着院中的黑衣男子,美眸中满是泪水,神色间全是激动。
黑衣男子戴着面具看不清神色,却能从他的声音中听出微微的颤抖和思念。
“我回来了。”
天枢疑惑不解,这里是镇南侯府后院,这个女人必然是镇南侯府的人,可镇南侯府却并没有这样一个人。
要知道玉衡早就将朝中大臣的家眷都调查了一遍,若是有这样一个人,玉衡不可能会遗漏才对。
而且,眼前这个黑衣人明显和这个女人认识,关系还不一般。
天枢看着那女子,面容姣好,衣衫素雅挽着一个夫人髻,显然是已经嫁人,看年龄也就约莫三十五岁左右的样子。
这黑衣人看不清样貌,也看不出多大年纪,莫不成这女子是他的妻子?
天枢脑海中刚冒出来这样的念头,那黑衣男子便又开口了。
“娘,孩儿回来看你了。”
妇人很是激动,快步冲过去直接抱住了黑衣男子,眼眶含泪,“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天枢震惊,这两人竟然是母子关系,这么说镇南侯是五皇子的人,天枢心里立刻便咯噔一下。
“是孩儿不孝,让娘担心了。”黑衣男子从妇人怀中退出来,声音哽咽道。
妇人摸着黑衣男子的头,眼中满是慈爱,“我的戈儿在外面这些年受苦了,快,进屋里坐。”
宋谨戈点头,挽着妇人的手进了屋子,进了屋子妇人便关上了房门。
天枢想要上前听听他们到底说了些什么,可又怕被对方发现自己,便没有上前而是直接离开了小院子。
他需要尽快将这个消息告诉王爷才行,让他小心镇南侯。
待天枢离开后,房间的门被人打开,一个容貌俊美,剑眉星眸的男子从里面走了出来,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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