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在暗处的林江则是松了一口气,能不能扛过来,就看她自己了。
带着多多先回了房间取了大氅穿上,又把横梁上的大刀拿下来藏好,大步朝后门走去,熬了一晚上了,他也有些累了,现在就想回家躺床上睡一觉。
一到家,照旧是先检查一遍院子,刚走到后院,多多就汪汪汪的叫了起来,飞快的蹿到了之前他布下陷阱的地方。
林江神情一凛,也快步朝墙角那边走去。
看着陷阱里尖刺上的血渍,还有墙边干涸的血迹,林江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拍拍多多的脑袋低声道:“小心点,把人给我找出来!”
说着一挥大氅,一把大刀就拿在了手上。
顺着血迹一直来到了柴房,林江示意多多退后,小心的推开柴房的门,悄无声息的踏了进去,当他看到柴堆缝里昏迷的人,傻眼了!
宋绍年?
怎么是他?
把大刀重新藏好,林江快步走到他面前,一眼就看到他小腿的血洞和脚上血淋淋的伤口。
说真的,林江都替他感到疼。
刚伸出手碰到他的腿,一把冰冷的匕首已经到了他的胸前。
林江猛的往后一退,躲过匕首,站起身又后退了几步,双手抱臂轻笑道:“宋绍年,我们又见面了!”
已经处在意识不太清醒的宋绍年听到自己的名字,一个激灵,彻底清醒。
戒备的看向面前的人,等他彻底看清来人是谁,也愣住了。
不可置信道:“怎么是你?”
林江叹口气,也无比郁闷道:“我还想问呢?你怎么会在我家?”
宋绍年拿着匕首的手晃了晃,喃喃道:“你家?”
在林江的点头中,宋绍年手一松,匕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人也彻底晕死过去。
林江:............
这都什么孽缘啊?兄妹两个全都在他眼前受伤再晕倒!
叹口气,林江把掉在地上的匕首捡起来插进自己的腰间,弯腰把已经昏迷的宋绍年抱起来,放到了客房里。
感受着怀里人的重量,林江的眉头皱了皱,太轻了!目测宋绍年也有一米八左右,抱着他却有些硌手。
家里是有备伤药的,林江去屋里拿了药和干净的棉布,一壶烈酒,在客房生起炭火,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先用匕首挑出伤口处的木刺,再用烈酒消毒,消完毒再上药包扎。
这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宋绍年居然都没有醒。
等把他双腿上的伤包扎好,又检查了他身上的其他伤,有几处刀伤,都已经结痂了,肩膀有一处伤口比较严重,已经化脓了。
林江小心的给他简单处理了下,撒上伤药包扎起来,又去放置他多余衣服被褥的客房柜子里抱了三床被子出来。
现在的宋绍年躺的床上除了草垫子什么都没有。
林江怕处理伤口的时候再把被子弄脏,天冷又不好洗,就先给他处理伤口,等包扎完了再给他铺床。
一床被子铺到床上当褥子,两床被子给他盖着。
把人安置妥当,林江先回了后院把陷阱重新整理好,才洗手回屋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天黑。
第35章 照顾伤患
睡醒之后,林江就起身到厨房里做饭了。
想到客房里还有一个伤患,林江就用小炉子专门给他熬了一瓦罐的白粥。
想了想他流了那么多血,又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把干红枣扔到瓦罐里一起煮。
他跟多多的饭是单独做的,用大灶直接弄了大乱炖,和了面,在锅里贴上饼子,再煮一会儿,饭就好了,简单又省事。
瓦罐里的粥是小火慢炖的,炖的又软又烂。
做好饭,林江先给多多盛了一大盆,剩下的自己吃,直到他自己吃饱喝足,才用布巾直接端着瓦罐来到客房,放到桌子上,又回到厨房拿了干净的碗筷和勺子。
床上躺着的宋绍年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到的就是满屋的黑暗,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手一抬,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没有在冰冷的柴房里,而是在温暖的被窝里,侧过头,适应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一个魁梧高大的身影在忙碌着什么,很快,他就知道他在干什么了,因为,他闻到了饭香味,早就饥肠辘辘的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林江把粥盛到小碗里,摸黑走到床边低声道:“醒了吗?”
宋绍年低低应了声。
“醒了。”
林江转身走到桌边把小碗端过来,走到床边道:“醒了就起来吃点儿东西吧!”
宋绍年黙了黙,挣扎着坐起身,这一动,双腿就是钻心的疼,疼的他额头直冒冷汗。
听着他倒抽凉气的声音,林江叹口气,低声道:“外边全是通缉你的官兵,我也不敢给你光明正大的请大夫,就自己给你包扎做了简单的包扎,若是疼的很了,就........忍忍吧!总比没了命强。”
宋绍年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没吭声。
林江把手里的碗往前递了递,小声道:“我家也不安全,你又见不得光,以防万一,就不点烛火了。”
宋绍年伸出手,小心的从他手上接过碗,有些烫手,可他不舍得松开。
这些天,真的是太冷了,身体冷,心更冷!
他有多久没有喝过一口热水,吃过一口热饭了?
宋绍年自己都有些记不清了。
拿起勺子舀了一勺子的粥送进嘴里,又软又烂,入口即化,还有淡淡的红枣香,不知道为什么,宋绍年的泪再也忍不住从脸颊滑落,黑暗很好的掩饰了他的失态,没有人发现他此刻的脆弱。
喝完一小碗热粥,宋绍年把碗往前递了递,林江从他手中接过碗,低声道:“再来一碗吗?瓦罐里还有。”
宋绍年低低道:“好。”
林江转身给他盛粥,宋绍年抬起手,轻轻擦掉了脸上的泪。
望着那个黑暗中的身影神色莫辨。
直到他喝了三小碗的粥,宋绍年才对林江道:“我饱了。”
林江什么都没说,把碗收起来,端着瓦罐和碗就打算出门。
在他打开门的那一瞬间,身后响起宋绍年的声音。
“你又救了我!三次了!”
林江顿了顿,什么都没说,轻轻的把房门掩上,拿着东西往厨房去了。
把锅碗瓢盆都洗干净,林江借着黑夜的掩盖,开始在后院的墙头上放暗钉。
他家还是不够安全啊!就宋绍年这样的小弱鸡都能翻进来,那旁人肯定也能到他家来去自如啊!
这让林江怎么能放心?
也是时候再去铁匠铺买些暗钉和其他小玩意了,还有捕兽夹,还得再买十来个!不光墙根墙头,他还打算把房顶上也全都撒上暗钉,让那些想探他家的不速之客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最好让他们全都有来无回!
一直干到了后半夜,林江才回屋睡觉。
睡到上午九点左右,起床做饭,主要是家里还有一个伤患,这饭不做也不行啊!
然后,还是他跟多多吃肉,伤患喝没有味道的白粥,照旧,白粥里放了几颗红枣。
吃完饭,还是端着瓦罐来到客房,一进门就看到宋绍年正艰难的抬着腿要下床。
林江吓了一跳,赶紧把瓦罐放到桌上,过去把他重新抱到床上,皱眉道:“你怎么下床了?你脚不疼啊?”
在林江碰到宋绍年的那一刻,宋绍年僵了僵,出乎意料的,他对这个男人的碰触没有丝毫的抵触和反感。
宋绍年垂下眼帘,握紧了自己的手,
当他听到对方的话,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林江蹲到床边查看他的伤处,松了口气道:“还好,没有往外渗血。”
把他的腿塞回温暖的被窝,有些责备道:“你得老实点,我的伤药很贵的,家里剩的药也不多了,再这么折腾两回,药都要用光了。”
看着他涨的通红的脸,林江有些心虚的摸摸鼻子,难不成是他刚刚讲的话太重了?伤他自尊了?该不会是想要哭了吧?
往后退了两步,林江小心道:“你........怎么了?你脸怎么这么红?”
宋绍年抬起头,有些羞愤道:“我要出恭!”
“出恭?”
林江没搞懂。
宋绍年见他眼中一片茫然,深吸一口气,咬牙道:“我要出恭!”
林江:........
出恭就出恭,这么凶做什么?等等,出恭?出.........
终于反应过来的林江立马又往后退了几步,尴尬道:“您请!”
丫的,说的那么文雅,他都没反应过来。
宋绍年再次艰难的把自己的腿挪下来,不等他下地,林江就上前阻止道:“等一下,你先等一下,我去给你拿尿壶,你就别出去了。”
说着,人就小跑着出去了。
宋绍年僵住原处,一动也不敢动,拳头攥的死死的,为什么他总是在这个男人面前这么丢脸?第二次了!
林江很快就拿着一个尿壶和瓦盆过来了,把两样东西放到床边,在宋绍年瞪大的眼中,又把盛了粥的瓦罐端出去了,飞快的关上门,对着屋里轻声道:“你放心出吧!我不看的,我把饭也给你端的远远的,出完了我再给你收拾,你不用自己动手,当心伤口裂开。”
对方是一个病人,林江对病人还是很体贴的。
屋内的宋绍年死死的瞪着床边的两样东西,拳头是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脸也成了调色盘,一阵青一阵红。
小心的挪动双腿,刚用力站起来,脚上就传来一阵尖锐的痛,痛的宋绍年差点尖叫出声。
无奈,只能羞愤的用了林江拿过来的东西。
第36章 形势不乐观
解决完生理问题,宋绍年又艰难的躺回了床上。
过了好一会儿,林江才在门外低声道:“好了没?”
床上的宋绍年闷闷道:“好了。”
林江这才推开门,上前面不改色的帮他把东西端出去倒掉。
这种场面对林江来说都是小意思了,想当初在陈老怪旧疾复发躺床上不能动的时候,都是他把屎把尿伺候的,他整整伺候了陈老怪三个月,三个月后,陈老怪才闭上了眼睛。
林江回来的时候端了半盆清水,对着床上的宋绍年道:“起来洗手。”
宋绍年猛的转过头看向他,眉眼一片冰凉,阴恻恻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江冲他翻了一个白眼,把洗手盆放到床边,把另一个盆子放到了床尾,又把窗户打开通风换气。
一阵冷风袭来,宋绍年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见他不理会自己,宋绍年气急低吼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江叹口气,转身看向他认真道:“是你自己跑到了我家,还踩了我的陷阱,就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如果我不救你,你早就凉透了。”
“为什么?你可以把我交出去,领一大笔赏钱!”
看着床上面色苍白却执拗的少年,林江撇撇嘴道:“老子不缺那点钱,你就当老子是日行一善好了!这世间事,又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赶紧洗手吃饭!再磨蹭一会儿粥就凉了。”
宋绍年死死的盯着他,眼底情绪翻腾。
林江直接上前把水盆端起来。
宋绍年最终还是坐起身,乖乖的洗手,乖乖的吃饭。
等他吃完,林江想了想嘱咐道:“我得出去买点儿东西,我会把多多留在家看家,你好好养伤,千万不要往外露头。”
“我想请你帮一个忙。”
宋绍年坐在床上,近乎祈求的看着他。
林江抿了抿唇,低声道:“我帮不了你!”
宋绍年的脸更白了几分,被子下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
“我还没说。”
林江无奈道:“说与没说有区别吗?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猎户,在这堰州城刚刚安了家,没钱、没权、没人脉,你说,我能帮你什么?”
“救你,是因为我的陷阱伤了你,待你伤好,你就得离开!”
林江话中的无情让宋绍年的心凉了凉。
他怎么就会因为对方救了他,帮他治伤,给他熬粥就天真的以为对方会帮他呢?
这些天,他被伤的还不够吗?
这天底下,没有人能帮他,没有人!眼底薄薄的悲凉浮漫出来,一丝戾气一闪而逝。
室内一片寂静,林江看着床上少年颇受打击的模样,终是不忍心,叹口气道:“如果你是想让我帮你打听你妹妹的情况,这个我还真知道。”
无视对方震惊又有些激动的模样,林江平静道:“你妹妹在迎春楼,就是我上工的地方,前几天逃了,又被追了回来,受尽了折磨,迎春楼的老鸨想用她挣上一笔,所以,她的性命应该是能保住的。”
宋绍年的眼中闪过滔天的怒火,却又被死死压抑住,咬牙切齿道:“他们怎么敢?怎么敢?”
林江说完,转身就端着瓦罐离开,把门轻轻关上,去厨房洗了锅碗瓢盆,拿上银钱就直奔铁匠铺。
这一路上,他就见到了不少带刀的官兵,几乎是对每一个上街的人都进行了严格的盘查。
林江的心又沉了沉,现在的宋绍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若是不赶紧把他送走,再被发现人就藏在他家里,那可就遭了。
正好,铁匠已经把他的锅给打好了,林江不仅买了暗钉和捕兽夹,把锅也给背回去。
拿过锅的时候,铁匠小声道:“你什么时候把那些东西弄走?要是被发现了,咱俩可都得被砍头!”
林江却在心里吐槽, 怎么最近麻烦事一桩接一桩啊?难不成他走背运了?要不要抽空找个寺庙拜拜?
嘴上却道:“城里最近不太平,再等等!”
铁匠想到大街上的巡逻官兵,点头道:“行吧!总之,东西一定得尽快弄走。”
“我知道。”
拿上东西又去了相熟的药铺,直接道:“给我拿十盒药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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