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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健下意识地想要反驳，可是到了嘴边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主要负责调查的就是和邪|教相关的案子，之前那些都有非常充足的科学依据。但是现在的情况显然不一样了，就连他自己的信念都产生了动摇。
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神吗？
黄成平收回手机，见李东健邋里邋遢的模样，迟迟没有回应，于是主动开口说道：
“我刚到现场的时候，还以为这个人没救了。结果近距离观察之下，我发现蚂蚁并没有钻入他的眼耳口鼻，而是爬在他的身上，啃咬他的皮肉。然后我就看到这个人胸腔起伏，便连忙打了119。”
“人已经送进医院了，急救医生现场抢救的时候，说他虽然表面看上去伤得很重，但心跳是持续平稳的。”
李东健回过神来，瞪大了眼睛诧异道：
“他身上的皮肉，没有一处是好的。看现场的出血量，起码流了800ml左右的血。为什么他心率没有飙升？”
“医生测量了三次，确实没有飙升！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哎，这案子不是派出所民警能够接手的，我联系上级然后又打了几个电话，几经周折才联系到您。对了，怎么就您一个人来，其他刑警呢？”
“他们都在过来的路上 ，等一会儿现场勘验人员也会过来。你们的人在外网就可以了，现场尽可能保持原样，让他们过来取证。”
“辛苦你们了，不过说真的。最近一段时间，跟邪|教有关的案子越来越多了。”
“是的，年龄大的老人容易被这些人忽悠。但是我想不通，那些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为什么也会被忽悠。而且现在网络发达，骗人的手段都写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他们还是会上当受骗？”
“现在的人普遍压力大，很容易被这些邪|教人员洗|脑。而且近些年来，经济不景气，自杀率比以前高了好几倍。”
“哎，不聊这些了，受害者被送到哪家医院了？我现在过去调查他的身份信息，然后想办法联系到他的家人。”
“受害人被送到了首尔峨山医院。”
李东健听到医院的名字后，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首尔峨山医院距离清潭洞很远，救护车一般都是将伤者送到事发地最近的医院，怎么会送到十几公里以外的医院？
虽然心存疑虑，但是李东健并没有把这个细节放在心上，而是对黄成平说道：
“你有充电宝吗，我昨晚通宵调查案子，手机忘记充电了。”
“我同事带了充电宝，你在这里等一下，我这就过去拿。”
黄成平话音落下，便跑向了正在对现场拍照的民警。李东健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然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现场的情景全部拍摄了下来。
他的手机电量本就不足，在拍摄的过程中，忽然收到了江河娜发来的短信。正当他准备点击短信界面时，手机因为电量不足自动关机了。
“充电宝拿来了！”
黄成平办事效率很快，恰巧在李东健手机关机的时候，将充电宝递到了李东健的面前。
“太感谢了！”
手机通电后，很快就自动开机了。李东健迅速找到那条未读短信，点开一看上面写着：
【昨天何旭发现了狐仙案的重要线索，他现在一头得劲，通宵调查涉及人员，没办法来现场，我帮他向你请个假。】
十几秒过后，李东健收到了江河娜发来的，第二天短信：
【我已经到Aest酒吧的门口了，你现在在哪？】
【你站在酒吧门口等我一下，我现在过来接你。】
李东健回复完短信后，便急匆匆地跑出了巷子。
江河娜穿着前几天的衣服，精神状态看上去同样糟糕透了，但是相比较李东健，给人的感觉却清爽许多。
“抱歉，一大早把你喊过来！我等下要去医院看望受害者，你能代替我与现场勘验人员对接吗？”
“没问题，现场就交给我吧。我刚才在便利店买了一盒红参液，你装几袋早上一口气全部喝掉，补补精气神。”
江河娜从包里翻出几袋红参液，也不问李东健同不同意，全都塞进了李东健的口袋里。
“谢谢！WULI河娜真的太贴心了！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
李东健伸手想要拥抱江河娜，却被江河娜抬手推开了。对于李东健幼稚的行为，江河娜无奈叹气，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
“快走吧。”
“好嘞，这里就交给你了！哦对了，你记得帮我转告黄警官，告诉他充电宝我先带走用了！晚上我会开车将充电宝送到清潭派出所！”
“知道了。”
江河娜目送李东健离开，随即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为了尽快破案，她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她身上的衣服闻起来一股汗臭味，看来今晚无论如何都要回趟家，好好洗漱一番。
不过按照现在案件的进展速度，想要找出幕后的真凶，恐怕还要花上好长一段时间。
第63章 狐仙传说（27）
6点15分，李东健开车来到了首尔峨山医院。然后与清潭洞派出所民警，和急救室里的医生说明情况后，他成为了受害人的临时监护人。
由于遭蚂蚁袭击的受害者，全身的皮肤被蚂蚁咬得溃烂、流脓，因此处理伤口至少需要半小时以上。李东健来到医院见不到患者，只能待在急救室的门口，等待医生汇报最新进展。
幸亏来的时候，江河娜都在他口袋里塞了红参液。要不然他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病人从急救室里出来。
这个时间段，医院里没什么人。李东健坐在长椅上，在脑海里重塑案情的经过。
由于走廊里太安静了，再加上这些天奔波查案子。李东健无法集中精神思考问题，于是他换了个姿势，侧躺在长椅上闭目养神。
正当他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了皮鞋踩地发出的“嘎吱”声。他猛地抬头向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就见一名身着风衣的男人，拎着个黑色塑料袋，朝着他的方向走来。
男人在看到李东健的瞬间，忽然停下脚步，警惕地注视着李东健道：
“医院不是收容所，要睡觉的请去别的地方睡觉。”
听完男人说的话，李东健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从椅子上坐了起来。
面前的男人这是把他当做流浪汉了，不过可以理解，他现在这副邋里邋遢的模样，和流浪汉没什么区别。
“我不是流浪汉，这是我的证件，我是涉及案件的受害人，正在急救室里接受治疗，我守在这里等他出来。”
李东健担心男人误会，便将自己的证件逃了出来，递到了男人面前。
男人看清李东健手上的证件后，先是露出惊讶的表情，然后开口道歉道：
“抱歉，是我误会了。我看你的穿衣打扮，以为是来医院里找地方睡觉的流浪汉，没想到竟然是不同部门的同事。你好，我是重案一组的崔正贤。”
“没想到你也是刑警，怪不得这么警惕。这个时间段你出现在这里，该不会有涉及案件的相关人员，也在这家医院接受治疗？”
李东健突然来了精神，收好证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的，财阀的秘书遇刺，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我只能守在医院里，等待他苏醒询问情况。”
崔正贤说话留有余地，并没有将案件的细节告诉李东健。
李东健听到‘财阀’两个字后，突然脑子一热追问道：
“财阀指的是金尹善吗？不会这么巧合吧，金尹善的秘书也住在这家医院！”
本想着找借口离开的崔正贤，大脑飞速运转，诧异地看向李东健道：
“你知道金尹善？”
“我当然知道他！我涉及的案件和他的养子有关！我想你应该听说了狐仙案，我正在跟进这个案子。”
一个是重案组的刑警，一个是专门调查邪教案件的刑警。虽然同属首尔地方警察厅，却从未有过任何交集的两个人，非常巧合地出现在同一家医院。
职业本能让他们立刻意识到，他们负责的案子很可能和对方的案子有牵连。
崔正贤与李东健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非常默契地坐在了长椅上。
李东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夹着圆珠笔的小本子，主动开口道：
“废话就不多说了，大家都是同事，彼此分析下案件进展，说不定能够查漏补缺，找到新的线索。我先来说吧，狐仙案之所以闹得全民皆知，是因为死者在自杀前，将自杀的视频以及遇到狐仙的经过全部发在了论坛里。而那位害他自杀的‘狐仙’，两天前在酒吧里当众自杀了。”
崔正贤拿出了手机，找到录音功能，按下开始录音的按钮后，紧皱着眉头道：
“狐仙自杀？你的意思是凶手在酒吧里畏罪自杀了？”
“哪有什么狐仙，自杀的女士名叫姜美惠，以前是个挺有名的小网红。和她发生过关系的男人都自杀了。”
李东健说到此处忽然停顿了下来，然后指了指亮着红灯的急救室道：
“今早发现的受害者，目前我还不清楚他的身份。但是我的第六感告诉我，他也是涉及狐仙案的相关人员。第一，案件事发地，在姜美惠自杀的酒吧。第二，他身上爬满了蚂蚁，身边还有几百条本该冬眠的蚯蚓。怎么看都邪门，所以我才守在这里等他恢复意识。”
“你刚才说调查的案子，和金尹善的养子有关，你难道怀疑他是狐仙案的主谋？”
“金佑成不是主谋，但他是Aest酒吧的老板。他和他的酒吧员工，目睹了姜美惠自杀的全过程。姜美惠自杀之前，还和他的——”
李东健说到这里忽然卡词了，因为他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称呼玉遥。
金尹善说玉遥是他的伴侣，金佑成说玉遥是他的弟弟。而那位香港来的富商，又说玉遥所有的身份都是伪造的，没有法律依据的。
崔正贤见李东健面露难色，试探性地问道：
“他的什么？如果你不方便说，可以在本子上写下来。”
李东健沉默了片刻，叹了口气道：
“哎，你既然调查金尹善，就应该知道他的养子和他解除了所有关系。”
“你说的那个人，该不会叫金宝吧？金尹善新培养的继承人？”
“就是他！不过他真名叫玉遥。他的身份太复杂了，我想要调查他，结果被很多有身份的人士威胁警告。姜美惠自杀之前，和他有过短暂的接触。他或许知道姜美惠自杀的真相，但是我却没有任何权利，对他进行例行审问。”
“你的处境我能理解，我目前也遇到了同样的阻碍。想要找到金尹善的犯罪证据，只能通过其他途径。”
或许是因为医院的气氛太过压抑，有或许是因为精神持续高度紧绷，太久没有好好休息的缘故。坐在长椅上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了力不从心，对案件是否能够破解产生了怀疑。
李东健双手揉搓着脸颊，振作精神过后，转移话题道：
“金尹善秘书被刺伤，你有初步的怀疑的对象了吗？”
“有，那个人名叫朴胜浩，是个职业打手，目前被临时管控起来。但是他的嘴巴很严，什么也问不出来。你对这个案子可能不太了解，我简单地说明一下。”
“朴胜浩以保镖的身份，偷偷潜伏在金尹善的家里。然后事发当晚朴胜浩把金尹善带到了这家医院，试图诬陷金尹善想要谋杀秘书，结果他的计划失败了。”
“怎么失败了，他动手的时候，被金尹善发现了？”
“恩，金尹善警惕性非常高，察觉到朴胜浩的意图后，反向套路了朴胜浩，还以正当防卫的名义，把朴胜浩的脸颊骨打断了。”
“金尹善看上去像个文弱书生，竟然能把职业打手的脸颊骨打断。”
“毕竟他的身份摆在那里，估计学了不少保命的招式。不过他也没好到哪里去，胳膊被刀子划伤，好在没有伤到神经。不过我怀疑他是故意受伤的，因为只有受伤了，才能以正当防卫的方式，合理合法的进行反击。”
“像他们这样身价过千万亿的大财阀，估计早就把法律研究透了，你想要找到他犯罪的证据，估计比登天还难。”
李东健还想继续说点什么，急诊室亮着的红点忽然熄灭了，紧接着就见一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从急救室里走了出来。
“医生，受害人情况怎么样了，意识清醒了吗？”李东健快步来到医生的面前，急切地问道。
医生摘下口罩，耐心地解释答：
“病人体征平稳，那些蚂蚁只啃咬他的皮肤，并没有钻进他的眼耳口鼻，所以病人的内脏器官和骨骼都是完好无损的。只不过他现在的思维十分混乱，我建议你们尽快联系病人的家属。”
一直没有说话的崔正贤，忽然开口询问道：
“他身上有携带证明身份的物品吗？就比如身份证或者手机之类的物品？”
医生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病人的口袋里除了几枚古代铜钱以外，并没有别的东西了。哦对了，他的手上还紧紧地握着一把破掉的折扇。”
“是什么样的铜钱、折扇，能拿给我们看看吗？”
“折扇已经破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铜钱上面爬满了蚂蚁，正在消毒水里泡着，所以暂时不能拿给你们看。恩，我大致形容一下，铜钱上面写着汉字，看上去像是华夏古代时期的铜钱。”
李东健听到这两个陌生的词后，心里顿时升起一种怪异的感觉。
现在的人出门忘记带钱包，也不会忘记带手机。而这个人倒好，不仅没有钱包和手机，反而带着稀奇古怪的东西。
想到这里，李东健掏出自己的证件，递到了医生的面前，一脸严肃地说道：
“我是首尔地方厅的刑警，他的案子现在由我来负责，我现在可以进去看看病人吗？”
“当然可以，只是你现在问他问题，他估计什么也回答不出来。哎，不过在询问他之前，麻烦刑警先生帮他办理下住院手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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