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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爸在住院部403号病房。”
“好，我这就过来！”
洪丽娜挂断电话，神色复杂地看向崔正贤道：
“崔警官，这边就先交给你了。十分钟，不，半个小时左右，我过来与你会合。”
崔正贤见洪丽娜要走，连忙叫住了洪丽娜道：
“洪检察官，我能问您一个比较隐私的问题吗？”
洪丽娜停下脚步，侧身看向欲言又止地崔正贤道：
“你想问我什么？”
“抱歉我不是故意偷听您和伯母谈话的，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您是洪政熙教授的女儿吗？”
“洪政熙是我的父亲，你有话就直说吧，我不太喜欢拐弯抹角。”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您的父亲可能牵扯到了，我向您提起的狐仙案。您先去看看洪教授，等您忙好了，我们回来再细说。”
崔正贤紧盯着洪丽娜的脸，想要从洪丽娜的表情中，看出洪丽娜是否了解狐仙案的内幕。
然而，让崔正贤失望的是，洪丽娜脸上茫然不解的表情，证实了她对此事毫不知情。
洪丽娜急着要走，对着崔正贤点了点头后，便急匆匆地消失在崔正贤的视野之中。
急救室离住院部很近，洪丽娜仅用了五分钟，就到了403号病房的门口。
洪丽娜推开了病房门，便看到了坐在病床边哭泣的母亲，以及站在床边的陌生男子。
陌生男子见她没有敲门进入病房，于是走到她的面前，警惕地问道：
“你好，请问你是？”
“李警官，她是我的女儿。老公，咱们的女儿来看你了，你快睁开眼睛看看她呀！”
打扮精致的妇人，紧紧抓着手缠绷带的丈夫，满脸焦急地喊着。洪丽娜快步走到病床前，望着已经不成面貌的父亲，眼睛顿时红了。
洪丽娜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尽可能地用平静的语气问道：
“你是负责爸爸案子的刑警吗？你们的调查进度到哪了，找到爸爸受伤的原因了吗？”
“是的，目前我们还没有查明洪教授受伤的原因。”李东健如实回答道。
洪丽娜眉头微皱，冷声说道：
“受伤的原因既然没有查到，那么我父亲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的原因，应该找到了吧。”
李东健十分为难地摇了摇头，没等他开口说，就被一脸怒气的洪丽娜打断了。
“Aest酒吧位于市中心，那条街道每个路口都有摄像头！我不相信监控摄像头，没有拍到我父亲出现在巷子里的画面！你们到底有没有在认真调查！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就你一个刑警在这里守着！”
洪丽娜一直处于高压的工作状态，车海俊的死和父亲不明不白的受伤，又给她的精神造成极大的打击。所以现在面对眼前这个胡子拉碴的警察时，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愤怒。一时情绪失控，将心中的怨气都爆发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李东健，是特案B组的队长。我的队员正在四处奔波，调查洪教授出事的原因。酒吧附近的监控，并没有拍到洪教授进入巷子的经过。也没有拍到，可疑人员推着行李箱或者大包，进入那个巷子。”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凭空出现在那个巷子里？”
洪丽娜质问李东健，但是李东健并没有应答，默认了这一观点。
病房内顿时陷入了诡异的气氛，洪丽娜的母亲上前，想要劝洪丽娜冷静下来。
就在这时，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的洪政熙突然浑身抽搐，两眼圆睁，发出嘶哑低沉的叫声。
“爸！”
洪丽娜连忙按下了床头的传唤铃，李东健则是跑到病房外，对着值班护士喊道：
“403号病房的病人醒了，但是他现在浑身抽搐！快去叫医生过来！”
护士急忙点头应是，正当她准备去叫值班室叫医生时，就见王承灿带着两名值班医生，冲进病房开始对洪政熙展开抢救。
“血压多少？”
“收缩压180mmHg，舒张压110mmHg！”
“血压太高了！注射卡托普利片，先将血压降下来！”
病房内，所有医护人员都在努力抢救洪政熙。李东健则站在一旁，时不时地观察王承灿的神情。
是他想多了吗，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位年轻的主任医生，对待洪政熙有些太积极了。
二十分钟过后，洪政熙的身体不再抽搐，血压也逐渐平稳下来。
洪丽娜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是一脸担忧地问道：
“医生，我爸爸现在没事了吗？”
王承灿摘下口罩，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患者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刚才的抽搐现象属于脑缺血导致的痉|-挛。”
“那他大概什么时候可以醒来？”
“患者已经醒了。”
王承灿沉声答道，众人闻言同时看向了病床上躺着的洪政熙，李东健眼中更是流露出欣喜之色。然而王承灿接下来说的话，又让在场所有人大吃一惊。
“患者虽然可以自然地呼吸，但是他的认知功能已经完全丧失了。我刚才用笔尖，刺了一下他的脚心，他毫无反应。我又用灯照了他的瞳孔，他的眼睛不会追光，也不会跟着事物移动。我初步判断，患者大脑半球严重受损。”
“医生，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通俗点解释，患者可能成为了植物人。等下做个头颅MRI检查，就知道结果了。”
王承灿话音落下，病房内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静。
李东健在医院里守了一天，为的就是等洪政熙意识清醒，问出他出事的缘由。
现在告诉他洪政熙可能成为了植物人，他第一个站出来提出了质疑。
李东健率先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目光不善地看向王承灿道：
“早上洪教授亲口告诉我他的名字，并且对我提出的问题，有反应性的答复。怎么到了晚上，他就成为植物人了！你们真的有在用心救人吗？还是说你们在药剂中动了手脚？”
洪丽娜听李东健这么说，也跟着用审视地目光看向王承灿道：
“我要求立即办理转院手续，并且向法院申请医疗事故仲裁。请你们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等我查到些什么，我绝对会亲自送你们去坐牢。”
被两人盯着的王承灿表情淡淡，看上去并没有为此产生丝毫慌乱。他对着身旁的实习医生低语了几句，实习医生立刻带着抢救设备和护士们一起离开了病房。
紧接着，这位年轻的主任医生，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医院这边愿意配合洪女士展开调查，也愿意提供治疗患者的药品单据。只是洪先生这样的状况，不太适合转院。但是如果洪女士执意要这么做的话，医院这边也不会有任何阻拦。只是在转院之前，还请洪女士签下转院免责申请书。”
“你！”
洪丽娜被怼得哑口无言，她愤愤地走到了王承灿的面前，而王承灿只是对着她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了403号病房。洪丽娜转而看向用手帕抹眼泪的母亲，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安慰道：
“妈，你放心，爸爸不会有事的。你先在这里看着爸爸，我和李警官出去有话要说。”
“好，你们快去快回！”
听到母亲的答复后，洪丽娜对李东健使了个眼色，随即二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病房。
两人站在了走廊的通风口，紧盯着403号病房紧闭的房门。
洪丽娜右手抓着皮包的肩带，压低声音道：
“爸爸早上意识清醒的时候，除了告诉你名字以外，还告诉了你什么。”
李东健由于了片刻，回答道：
“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可以选择不相信。但是我向你保证，我说得都是实话。洪教授说他看到了绿色的光，还提到了厉鬼。后面我还想继续问他问题，就被闯入病房的护士打断了。”
“然后呢？后面发生的事情才是重点！”洪丽娜追问道。
“后来王医生来到病房，让我去楼下缴费医药单，我就按照他的指示这么做了。后来我越想越不对劲，等我缴完费用，赶到病房的时候，洪教授已经晕过去了。”
“也就是说，爸爸早上意识是清醒的，刚才那位年轻的医生来了以后，爸爸就成了植物人。你去缴费的空档，足够他在药剂里动手脚。”
洪丽娜因为职业原因，经常和刑警打交道。她接触过的大多是经验丰富，有身份背景的刑警，却从未见过像李东健这样的蠢笨之人。洪丽娜直勾勾地盯着李东健看，不等李东健开口解释，就见洪丽娜凑到了李东健的耳边，压低声音道：
“我知道你在调查狐仙案，我这边刚好有个证物，或许和你调查的案子有关。”
……
闪耀着璀璨灯光的邮轮，在漆黑的海域中显得格外醒目。
邮轮顶层最奢华的套房内，身穿休闲服的玉遥，正聚精会神地坐在沙发上，望着落地窗外的海景。
“茶泡好了，可以喝了。”
沙发后面响起了青灵的声音，玉遥闻声回头望去，只见青灵将一个精致的茶杯递到了他的面前。
“又是安神茶吗？”
玉遥对安神茶都快喝出心理阴影了，安神茶虽然好喝，但是一直喝让他总有一种刚睡醒的无力感。
“嗯，多喝点，可以减少晕倒的次数。”
青灵抬手示意玉遥将杯中茶水全部喝完，玉遥盯着茶杯看了好半天，才端起茶杯一鼓作气全部喝完。
玉遥将茶杯还给了青灵，双膝跪在沙发上，满眼期盼地看着青灵道：
“给，我喝完了。澡也洗了，衣服也换了，我们现在可以去参观邮轮了吗？”
“可以了，你现在肚子饿不饿？如果饿的话，我们先去餐厅进食。”
“我刚才看海景的时候，吃了很多你做的小点心，一时半会估计都不会感到饥饿。我不想去餐厅，我想去人多热闹的地方，逛一逛。”
青灵无奈地笑了笑，在确定玉遥说不饿后，这才带着玉遥前往了，邮轮最受欢迎的娱乐区域。
玉遥对邮轮里的设施充满了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体验这些高科技的设备。
正当他准备进入VR体验馆时，邮轮的广播里响起了广播小姐甜美的声音。
“各位旅客请注意，下面广播紧急通知。根据气象显示，今晚20至23点左右，海平面会出现大雾的情况。为了保证各位旅客的出行安全，不得不将邮轮开回仁川国际港口。等天气转好，我们将再次启航。对您出行造成困扰，我们在此深表抱歉。”
广播小姐先是用韩语讲述了一遍，然后又用华语讲述了一遍。
玉遥听完广播后，立刻跑到窗户边，疑惑道：
“海面风平浪静，哪来的大雾？青灵，邮轮是不是要返航了？”
“嗯，这里不能待了，我们先会房间。”
青灵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难看，他有预感金尹善发现他们乘坐邮轮离开后，会设法拦截邮轮。所以他故意制造时间差，腾出更多的时间，让邮轮离开南韩的海域。
可是他万万低估了金尹善的影响力，已经离开南韩海域的邮轮，还能以极端天气为借口，返航到出发港口。接下来他要好好想想，该怎么应对这个难缠的人类了。
第77章 不容于世
因极端天气原因，邮轮被迫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开回了仁川国际码头。
邮轮公司为了安抚船上的乘客，特意在广播里播报，餐厅将提供免费的食物和饮用水，并且承诺所有在船上的消费，一律享受30%的折扣。
20点15分，邮轮停靠在仁川国际码头。港口处巨大的投射灯，扫到了邮轮的舷窗边。
玉遥被这突如其来的光线，晃得睁不开眼。
“闭上眼睛不要直视光线。”
玉遥听闻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开眼睛时，邮轮忽然发生了轻微的摇晃，再然后就听窗外传来了重物落地的声响。
由于角度的问题，玉遥所在的位置，并不能看到船下的景象。玉遥看了半天，也没有找到发出声音的位置，于是转身看向青灵道：
“你刚才有没有听到‘砰’的一声？”
“听到了，那是船梯落地的声音。”青灵短暂地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道：
“我可以非常明确地告诉你，邮轮返航和金尹善有关。金尹善这个人十分狡猾难缠，他想阻止你回华夏，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应对他了吗？”
玉遥身子倚靠在窗边沉思了许久，半天也没有给出一个答案。
青灵也不催促，继续自顾自地说道：
“我可以施展法术，隐去我们的身形。不过金尹善如果在船上找不到我们，他很可能会给邮轮公司施加压力，注销我们的出境手续。到时候回国会有点麻烦，不过你不要担心，我会解决好一切的。”
玉遥思考了许久，语气坚定地说道：
“我想和金尹善见面谈一谈。”
青灵不解地问道：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玉遥深深地叹了口气，轻声回答道：
“我想过一走了之，远离这些和我沾上因果的祸端。但是现在我又发现，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因果孽缘，不是我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我今日有幸摆脱了这段因果，迟早这段因果还会找上我。记忆错乱缺失，又和金尹善的祖辈扯上关系。我想冥冥之中，注定我必须亲自处斩断这些因果。”
玉遥说完，这下轮到青灵沉默了。
青灵自认为了解玉遥，能够猜透玉遥的想法。但是很玉遥接触下来，他惊讶地发现，玉遥的思维非常跳跃，他的想法每时每刻都在发生变化。
就像风一样，令他捉摸不透。
神明学会了思考，不再像以前一样，不问对错地拯救生灵。神明学会了改变，尝试去做了他以前根本不可能去做的事情。
无论神明如何改变，他都是神明最虔诚的信徒，与神明共进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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