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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听两人谈话，钱律站起离开办公室，去值班室与民警聊侯雪慧。
值班室的民警说，侯雪慧看着确实挺不正常的，可女人要不嘶吼发疯，是没人愿意听她们说话的。但是这种行为，又让人觉得不理智，就……挺矛盾的。
可以说侯雪慧凭一己之力，让派出所上下记住了她这么一个人。
“她已被抓，钱检察官为何还要谈起她？”
“只是想了解在你们眼里，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说到底，我还是觉得她挺可怜的……”
没等关腾出来，钱律一个人前往蓉城时报大楼。
蓉城时报大楼的韩记者，在寻找5·11溶尸案的相关话题，好炒一波流量。老天爷似乎听到他心声，专案组的负责人之一钱律到来拜访。
在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前，两人面对面。他含笑道：“不知钱检察官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钱律回笑：“十年前的连续杀人溶尸案，韩记者曾出入五处受害现场查探拍照吧。”
“的确，警方调查结束以后，我悄悄潜入拍了不少照片，还捡了不少没用的东西。怎么，钱检察官想问我当年的事？”
“是的，还希望你配合调查。”
“这么嘛……我当然愿意配合。但我是记者，也需要料。倘若钱检察官诚心的话，不如和我谈谈现在案子调查情况。你也知道，大家都在盯着这件事。眼下已被杀害两个人，谁晓得会不会再发生第三起溶尸案呢？专案组的调查进度，线索、证据，哪怕给我一样，也能安一下民众的心，你说是吗？”
“韩记者，待案子调查结束，公安部门自会邀请各大媒体新闻记者参与案子新闻发布会。”
“钱检察官这话没诚意啊。现在是你亲自来找我，要问十年前案子资料，说明5·11溶尸案和十年前案子存在关联。作为记者，蓉城市民之一，我有必要了解调查情况，以平息互联网上乱传的谣言。”
“韩记者，藏匿案子相关证据是涉嫌违法的。”
“钱检察官是在威胁我吗？”
“不，是在要求你配合调查。你当年缘何出入犯罪现场？我们需要调查清楚。此案中，所有与之有关的人，都会依法受到警方传唤。”
眼前检察官冷眸看着他，嘴唇却含着笑意。
“你要是不想配合调查也行，我会让公安机关带着搜查证过来。相信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你会如实告知当年的事，交出从现场带走的证据。”
韩记者阴着一张脸看他，随后笑道：“当然，配合公检机关调查是公民的义务。”接着，说起十年前出入五处犯罪现场的经过。
钱律认真倾听，如有疑问，打断他让解释清楚。
两人一谈，一个上午。韩记者把十年前从案发现场带出来的物品，和拍下的三百张照片，展示他面前。
他收起所有照片，包括侯雪慧母亲遗落现场的那张，再将其他东西装进袋子。
离开前，他告知警察会再过来一趟，便离开报社大楼。
他前脚刚走，韩记者后脚撰写新闻，直接发布专案组检察官来找他调查，断定5·11溶尸案凶手与十年前为同一人。接着，公布展示当年警方调查过后的三百张现场照片。
新闻一发，话题爆开，惹得人心惶惶。
面对爆炸性的话题，公检机关仍旧没有任何回复。
有人猜测，等于是默认了十年前真凶再度杀人溶尸作案。
赶去报社大楼的齐遇和王冷几人，笑骂这个韩记者可真是能耐。
第53章 小狸
没有关注网上爆炸性的话题，专案组办公室，钱律一个人在看十年前的三百张照片。韩记者拍照角度刁钻，每一张看起来都十分重要，可要细究，都和案子没多大关系。
当年郑检察长和刑侦队的人，对案发现场和相关线索，该查的都查了，没给记者留下啥东西。
看完三百张照片，他拿起侯雪慧小时候与母亲的合影。
照片上橘红色雪纺衬衣的长发女人，脸上带笑抱着一岁女儿面对镜头。其脸上轮廓和眼睛，和现在的侯雪慧非常相似。
他反面过相片，后背有三十年前的合影年份。
再正面过来看这张照片，他反复思考一个问题：这张照片不该出现于十年前的案子中。
它即与受害者及受害者家属无关，为何会出现在案发现场？
十年前侯雪慧母亲曾出没犯罪现场，不小心遗落照片那里？那她在案发现场做什么？
顺着这个想法推断，侯雪慧母亲不就成为犯罪嫌疑人么……
等会！
照片？犯罪嫌疑人？
这张照片是犯罪嫌疑人遗落在现场的！
照片在杀人凶手手里，其作案时不小心遗落在现场，再被韩记者捡到！
但是真凶手里为何有这张照片？
他的大脑迅速回到侯雪慧身上，她与母亲形成了一个交错的环形。
继而，脑海画面来到侯雪慧家中，那贴满十年前后案件信息的家里客厅。
十年前旧案现场照片，办案的检察官、刑侦警察、围观群众等。
十年后的照片，刘京受害现场，办案的检察官、专案组人员、围观群众等。
仿佛重现般，十年前后，环形一圈交错连结一起。
他终于知道了！知道凶手手里为何有侯雪慧母亲的照片！
想到此，他立即电话关腾，问人在哪？
关腾回复，武侯老街，报了个快餐店名。
他命令停在那别走，他马上赶过去。
挂掉电话，他离开公安局大楼，坐上自己的黑色小轿车加速向下城区去。
下城区武侯老街，关腾请梁池和他的新搭档吃快餐。
这家店是梁池和刘京最后一次见面对话的地方。三人边吃边聊，还原重复当日见面的对话。
“专案组循迹侯雪慧调查路线，再一步步查下去逼出凶手。为了寻找存在的隐秘线索，引出犯罪者，我返回刘京受害案发现场。从腌菜池里，还真让我找到了。”关腾目光看向小民警。
文平安莫名其妙，不明白其话里的意思。
“这条线索，就在你的新搭档身上。”他笑道。
“平安刚入职还没半个月呢，怎么可能和案子扯上关系？”梁池脸色阴沉，一脸开什么玩笑的表情。
“这就对了。”关腾点头，再问道：“平安，这段时间工作怎么样？”
“挺充实的。”文平安老实回答，将每天工作遇见的各种事情道出来。
“派出所一线民警工作繁忙，每天需要应付不同的人。你努力去解决是好事，但也要学会辨析，以免把自己消耗掉。”看着新人脸上笑容，梁池忍不住说。这些天，新搭档的努力看在眼里，可他越这样，越发让自己感到烦躁。
“谢谢梁哥教导。”文平安应下。
“梁池是个好前辈，努力跟着他学。”关腾笑意盈盈。
新人民警点头，脸上笑容更加闪眼了。
武侯老街外，钱律找到停车位停好车子。他下车来，向老街奔过来。才刚进入老街没多久，有三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青年突然左右挟持他拖进巷子里。
“你们干什么……呜呜……”
挟持他的人用一大团纸巾塞进他嘴巴。其中身后人死死控制他的上身，另外一人拉直他一条腿，第三人拿起棒球棍。
“抱歉啊，有人不想让你上庭。咱们呢，拿钱办事，只能委屈你暂时住院修养了。”说完，第三人扬起棒球棍，朝着他的小腿落下。
钱律冷汗瞬间流下来，他用力挣扎想要避开，可三人有备而来，死死固住他。
眼看着棒球棍要落下，墙头上忽然窜出一道影子，“喵呜”一声利爪刺进第三人手上，爪开皮肉流出鲜血，再顺着手臂急速往上，整只猫趴在其脸上，用力抓咬。
“卧槽！”第三人手臂受疼，棒球棍落下。他双手要把狸花猫抓下来，可猫的四肢利爪和尖牙刺进他脸上及头皮皮肤，真强行抓下来，他的皮肉会被勾出来的。
突然出现的壮硕猫咪，让人猝不及防。
看着许久不见的小狸检察官，钱律吃惊不已，原来它真在下城区，还以为关腾骗人。
“疼死了！快来帮帮我！”猫挂在脸上，第三人气得牙痒痒。想用力剥下来，又不敢动手。更过分的是，这只猫对着他的额头不停用力咬啃！
“我把它敲下来！”第二个人放下钱律的腿，拿起棒球棍要敲猫咪的脑袋。
两只脚得以自由，钱律在第二个人动手时，飞踹至其身上。这人手里的棒球棍一歪，打在第三人肩膀上。
“我日，你眼瞎啊！”第三人气得大骂。
“你把他往后拖远点。”第二个人对困着钱律的同伴说道。
固住钱律的人，把他拖着往后退几步。
钱律用尽全身力气，扭脱了一只手，与之扭打一起。
“你小心别让他跑了！”第二人提醒，再次对准猫脑袋，一榔头敲下。
小狸检察官察觉到危险，在棒球棍敲下瞬间，突然收住爪子稳稳落到地上，它炸起浑身的毛，扑向与钱律扭打的人
“咚”地一下，棒球棍敲到第一人额头上。继被猫咪爪咬伤，又被敲中脑袋，此人捂住额头双眼泛起泪水。
“你们快来帮帮我！”与钱律扭打在地的人被凶悍的野猫攻击，眼看着要失去对钱律控制，便急忙大喊道。
其他两人见状，赶紧上前。
钱律取出塞住嘴巴的纸团扔掉，手脚用力踹对方，小狸检察官灵活地下手，把人揍得嗷嗷叫。
另外两人上前援手，差点挣脱的钱律再次被摁住。小狸检察官飞身一爪子过去，与对方混战一起。
外面经过的长发女生，瞥见巷子里的情况，急匆匆往前走希望能找到巡逻的警察。她经过快餐店，见里面有自己要找的人，推门进来大声道：“关警官，钱检察官带着一只猫在和人打架！”
三位警察猛地站起，抽出警棍出门，向瓯越指的巷子去。
第54章 引导
巷子里，一人一猫与三个口罩青年混战，双方势均力敌。满身肌肉的壮硕狸花猫，威风凛凛，身子灵活敏捷避开攻击下爪子和尖利牙齿，愣是让那三人没能完全控制住钱律。
三青年裸露的皮肤外尽是猫咪抓出的伤痕，气得他们牙痒痒。
与人扭打的钱律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西装蹭在地上，布满污尘，显得狼狈不堪。
巷子外，赶过来的三个警察，大喝一声，阻止双方缠斗。那三人见情况不妙，松开钱律转身就跑，梁池和搭档追上去。
关腾扶起钱律，对方反抓住他的手臂，激动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侯雪慧母亲的照片为什么在案发现场了！”
当天下午，关腾和钱律拜访十年前受害人家属，询问一件事。
走访结束，确定了两人的推断。
外面循迹侯雪慧调查行踪的齐遇等人回到专案组，关腾给所有人安排好下一步重要工作。
钱律抱着怀里的狸花猫，电话韩记者，询问报纸上的那张照片重要问题。对方仔细回忆，道出发现细节。交谈结束，他提醒对方不要再拿专案组炒作。
韩记者应下，他一挂掉电话，立即发布5·11溶尸案次日新闻报纸版面，说下一份报纸将为大家解开最终真相。
这样，他即没提专案组任何人，也利用人们的好奇心再掀起舆论高潮。
有人当即找到一个多月前的旧报纸研究上面的报道，可愣是没有一个知道里面埋藏着什么秘密。
看着电脑上韩记者故意引导出的话题，钱律心道，目的已达到。
开完会的专案组，几人再次出门。
关腾只带王冷一人回下城区，齐遇、俞恩实、谢响去盯着韩记者，剩下的吴晖跑市内几家化工厂，查到以后及时回复。
至于钱律本人，需要回家清洗一下换套衣服。
关腾到他身边抱起狸花猫：“小狸检察官做得很好，明日我送你十个罐头。”
小狸检察官“喵喵”叫两声，眼神充满不屑，似看不上他的罐头。
“你这幅模样，我要说你带着一只猫和别人打架，局长先把我削了。”关腾手指触碰他脸上淤青，“疼吗？”
避之不及的钱律嘴角扬起一抹笑：“我可正好告诉黎局长，关队长实在不行啊。”
“这么说，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贿赂你这张嘴。”关腾手指往下，轻蹭了一下柔软的嘴唇。
感觉被调戏的钱律发出冷笑声。
好心情的关队长抱狸花猫出去，带王冷前往下城区。
被带出来的小狸检察官，从后门出去找地方睡觉。
办公室里，钱律打开手机前置摄像头查看自己模样，发现真不能这样出门，便回去了。
梁池和新搭档逮住了两个口罩男，其中一个跑了。
关腾和王冷来到督院街派出所，在滞留室分开审这两人。面对警察问话，两人一下说是阮开元让这么干的，一下又说是溶尸案的真凶要袭击专案组的检察官，下一刻又改变口供，道只是看钱律身穿西装，感觉很有钱，所以打劫勒索。
总之，没有一句真话。
离开滞留室，关腾向屠致安讨了一条烟点燃。
“这两人要是咬定与钱检察官冲突导致打架斗殴，也就只关个十五天，罚款一千元放出来，所以才对你们问话有恃无恐。”屠致安说道，“这些人狡猾，早就摸透了这里的生存之道。”
“督院街派出所不也一样，我要是没回市公安局，也会被你们同化”吐出一口烟，关腾笑道。
“不，你不一样，也不可能留在这个地方。”屠致安道，“我看人还是很准的。”
“你眼里，我啥样的？”关腾好奇。
“是头藏起利爪的猛兽。”屠致安形容，又叹息说：“所里的人，爪子早磨没了……在这里，真是挺为难他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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