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炙因低低的笑出声,对上他得意的眼眸,“你就不怕被皇后发现?还是你,根本就是背着她在做背刺你心爱的皇后娘娘之事!”
许帼豁然睁大了双眼,“你他娘的给我闭嘴!”
他又要拿出长矛刺过来,蒋小白心疼的都要落泪了,伍炙因一下抱住他的后腰给人往后带,然后胳膊抵在那长矛旁侧,滑破了衣衫。
“欺君罔上,辜负皇上对你的信任这是其一!”
“连结地方官员,私中皇家管制作物,这是其二!”
最后再说的时候,伍炙因完全将额头抵在他眼前,一字一句道:“谋害太子,更是罪不可逭!”
伍炙因的武力其实并不输他,只是一直没有表露出来,他不需要对手完全掌握他的全部实力,相反,他更喜欢出其不意的给予对方重重一击。
长矛应声落下,许帼回过来神,像跑时候已经晚了,伍炙因抽起旁边一支勾取衣服的木棍,一下子重重拍在他刚迈出去的腿上。
许帼直接抱着腿痛的叫喊在地上打滚!
伍炙因完全不在意后边还留着血的窟窿,火势还是没有消减的意思,原本他是想着给二人的尸体正好化成灰的埋在这野落院处,但没想到这里即将成为自己的坟墓。
蒋小白看去,伍炙因那一身黑色的玄衣几乎是更要融入黑暗中。
漫天的火焰,也不抵现在伍炙因周遭散发出来如同深渊一般的气质危险。
伍炙因缓缓抬起深邃的眼眸,背后的毒已经在逐渐入侵体内了,犹如万千虫子在爬。
说出来的话阴沉而又阴冷,像是在看一只肮脏不堪的狗:“你与皇后曾经连手算下的那笔账,我一直替你们记着。”
随后,他俯下身却又淡淡告诫道:“于皇后而言,你不过也只是一个听话的畜生而已。”
银光闪过,蒋小白在他后面心跳急速,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许帼的头身分家了。
伍炙因将长刀丢在地上,血顺势流下来,月光也砸在他身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又微微地勾起一抹笑意:
“逆贼一个,不过不该让殿下受怕才是。”
他还能笑的出来,那层鹅黄色的白光又让他脸上此时的表情显得特别温和。
蒋小白大步走上前去,不看那还睁着眼睛的头颅,心疚的查看他背后还留着乌紫血迹的伤口,哽咽道:“怎么办……我去找医生!医生!”
“殿下……”
伍炙因本来觉得自己还能再支撑一会的,这下看见小太子过分担忧的小脸,顺势倒在了他怀里。
*
伍府。
大夫用针灸给他身体内的毒素又逼出来不少,然后审视一般的目光落在蒋小白脸上,“还好你拿嘴给他的毒素先吸出来了些,不然侵入骨髓,那可就麻烦了。”
大夫又问他,自己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蒋小白摇摇头,然后又有点无助的看着老医夫,“我这头怎么跟吃了毒蘑菇一样晕乎乎的啊……”
……
两个时辰左右,伍炙因就重新醒过来了,身体微微动了一下,就感受到手边有人在趴着。
蒋小白又做梦梦到了许帼脑袋掉下去那个画面,顿时惊醒。
“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伍炙因心里有些格外的慡,轻轻摇了摇头,表示自己要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毕竟许帼在朝中也是有些权势地位的。
他得确保伍府上下所有人的平安,当然还有眼前这个人的。
“不行!”蒋小白强硬的给他按下去。
沉声道:“病来如山倒,祛病如抽丝!哥哥给我乖乖睡觉养伤!”
第十九章 守护你啊
伍炙因心一动,拗不过他,只好侧身靠在床榻一旁。
“外面可有什么病变故?若是有人来找麻烦,你不用出面,皇后那边应该会很快知晓。”
蒋小白端起来床头的汤药,拿勺子搅拌了两下,认真道:“许帼死不足惜。”
“嗨粉”说白了就是他们二十一世纪的毒品。
许帼这番行为,既想一边在朝廷里拉帮结派,巴结皇后娘娘。
又一边暗自排兵布阵,赚黑心之银钱。
自己和伍炙因两个人的人头正好还可以帮助他在皇后面前好好邀功,但世界上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
害人终将害己,许帼是咎由自取。
“是。”伍炙因望着蒋小白,对着他伸过来的一勺汤药,有些没反应过来。
蒋小白眼睛滴滴的转了两圈,“喝啊!药凉了!”
伍炙因张开嘴,喝下蒋小白喂到嘴边的苦汤药。
“我闻着这药味很苦,等下去给你寻点甜山楂球吃吧。”蒋小白蹙眉深思,仿佛要喝这药的人不是伍炙因而是他一样,兀自答道:“我最讨厌苦味的食物了,要不是那大夫拦着,我可能会往你这药里撒点白糖。”
“……殿下。”
伍炙因笑了笑,一边乖顺諵諷着喝他喂到嘴边的药,“小时候,你就是这样。”
“明明已经烧的已经胡言乱语了,却一点药水都不肯咽下去,好不容易喂下去一些,还全部给吐了出来。”
“是吗?”蒋小白笑嘻嘻的仰起脸,他吃药确实费劲,所以不到那种非吃不可的地步,是一颗药丸都不会咽下去的。
“恩。殿下不记得了?”
蒋小白看着有些沉底的瓷碗,心里慢慢思忖,我根本就不是你的那个太子殿下。
他正要开口说些什么,突然太阳穴猛然一跳动,连着心口都撕裂的扯痛一下——
“嘶!”
“殿下怎么了?”伍炙因赶忙起身,一脸担忧。
“没事。”蒋小白把碗放回原处,刚才那一瞬间给他的触感很奇妙。
一抹模糊的残影,他好像是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不安分的坐在书桌前,伍炙因握着他的手,教他习书写字。
他们身后是圆弧形的竹门,鹅卵石铺成的小径上,地上零散的飞落着海棠花瓣。
“我去给你拿山楂球。”
蒋小白忽然感觉心口有种莫名的悲伤。
傍晚时分。
伍炙因在床上躺了一天,小憩过后没在屋内看见蒋小白。
简单披好衣服出来时候,发现蒋小白蹲在地上,背对着他在聚精会神的搞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地上摊着一个荷叶,上面摆满了手指甲盖大小的红樱桃。
蒋小白正拿着一个闷壶,一点一点的检查剩下的樱桃有没有被虫蛀的地方。
“你来了。”蒋小白站起来,拿手腕捶捶腰。
“殿下这是在做什么?”
“大夫跟我说,你体内的毒素还没有完全清理干净。”他叹叹气,又继续埋头苦干:
“毕竟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他把那有些红色的浆液壶子放在伍炙因面前晃了晃:“樱桃酒,有祛毒消淤的效果,等个三日,拿热毛巾先敷在伤口处,再将樱桃酒涂上去。”
“虽然是个老偏方,但能流传下来肯定有他的用处呀!”
蒋小白此时很庆幸自己小时候对爷爷的医书很感兴趣,时不时的就翻开看看。
“殿下何必要跟我分的这样清楚?”
蒋小白忽然楞了楞,“不是那个意思,只是你为我受了伤,我这心里当然过意不去啊。”
“什么是分的清不清楚?我是太子,你是臣子又怎么了,你的命也是命。”
蒋小白尝试在跟他说清楚这其中的道理。
伍炙因忽然感觉背后的伤口又开始痛起来了。
“我方才去问了大夫,你为何要拿嘴给我吸毒?这很危险。”
蒋小白正对着他,大脑有片刻空白。
人人平等。
抛去什么太子身份,他就一普通人。
他本来就是一个普通人。
“你救了我,我不想你死。”蒋小白突然觉得他话里有话,意有所指。
“知道吗?”
“臣下不明白……也不想明白。”
伍炙因从小就把自己摆在一个幕布后边。
他的首要任务就是永远为皇室,保护太子服务。
父亲的一生祭献给先帝,那他必须要完成父亲未完成的事情。
他从有自己独立思想的时候,父亲就把小太子塞到他身边,说:“一点要事事以太子为重!”
这一记,便是二十年。
更会是一辈子。
只是他现在突然发现那个小小的太子已经成长为翩翩少年了。
他会反过来保护自己了。
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
他不想让自己心爱之人受到任何伤害,自己也不行。
一直压抑着,憧憬着的早就不是主仆情分了。
伍炙因望着蒋小白,半晌,才重新从混沌的思绪里找回声音:
“我明白的,谢谢殿下。”
对面人抬头望了望天空,总觉得自己心里那里空落落。
“哎!”
蒋小白想到明天那二皇子生辰,自己肯定是要回宫的,心里就一片凄凉。
答应给他治痦子的事情也鸽了很久,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为难他宫殿里的阿吖丫头跟小喜子。
“明日我会护送殿下回去。”
伍炙因命人重新从屋内取了裘衣出来,亲自盖在蒋小白身上。
立起来的雪白毛领将他的脸半包裹住:“番部使者已经回宫,皇后现在可能已经知晓着火,刺客之事。”
他的眼睛在夜空中格外明亮,“不过我有把握,皇后也不会轻举妄动。”
蒋小白扯了扯裘衣,毛茸茸的刺挠着脸痒。
“为什么?”
四下无人,廊上的暖灯打在蒋小白的侧脸上。
偶有一两只萤火虫飘过,窸窸窣窣。
伍炙因看呆了一会,偏过头才冷静地解释:“二皇子是皇后与许帼生的。”
“——什么!”
“殿下不要声张,这还只是我的猜测。”
蒋小白感觉自己的大脑CPU一下子被干烧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奈何我现在也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迟早有一天会搜集到的。”
第二十章 啪唧一口
“一切都只是猜测。”
伍炙因也不是凭口胡说,他既然敢告诉蒋小白,就还是有七成把握的。
“这可真是惊天……大瓜啊。”
“大瓜……?”
“没什么。”
蒋小白摇摇头,低头继续摆弄壶子,已经拿薄膜布封好了,上下左右检查过后,他忽然想到自己走之前放在房里的那瓶无花果果汁。
不知现在如何了。
要是明天回去,怕是有些来不及了。
蒋小白想提前回去确认一下。
蚊虫叮咬,他露出来的手腕上留下红色的肿包。
伍炙因开口,“殿下时间不早,回去沐浴吧。忙碌一天,睡个好觉。”
他刚要起身,忽然想起来上次系统告诫给他的话,什么金手指能力来着?
时空任意瞬移一次。
什么开启?
【指定启动方式:亲吻】
【指定开启对象:伍炙因】
“……”
系统nm啊。
老子真的要成断袖了。
伍炙因转过身,正要离去。
蒋小白叫住他。
“殿下怎么了?”
“……”
系统:【这很难吗?】
蒋小白:“系统我真弯了。”
他站起身走到伍炙因面前。
看了一会后,精准地瞄准他的嘴唇,浅啄了一下。
然后迅速弹开。
伍炙因感觉自己已经被黏在原地了,无法动弹。
“殿下……”
蒋小白也是紧张的要死啊!他还是扬起笑脸,装作没事人模样,手背在身后,轻巧的跳后两步:
“哥哥晚安。”
空落落的心才得已填满一些,压抑的情感缓慢的打开一个小豁口,自此覆水难收。
*
蒋小白蹑手蹑脚回自己屋子的时候也很奇怪,这里明明是自己的地盘?
为什么要这么小心翼翼的?
他摸了根蜡烛,正要点亮,门“噗”的一声被踹开,小喜子还睡眼惺忪的:
“谁…谁!我警告你!我可是会武功的!”
蒋小白一听他畏畏缩缩的声音,小声嘘道:
“是我!别喊了!”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你吗?”
“是我是我。”蒋小白轻轻一吹,手中的火纸就燃了起来,屋内有了光亮。
“太子啊,太子殿下呜呜呜呜我们还以为你被皇后…呜呜呜呜”
蒋小白:“……”
“我人还没死呢。”
小喜子吸了吸鼻涕泡:“主子,你都不知道这一周下来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蒋小白若无其事的去查看他床头放置的瓶子,盖子上落了点灰,里面倒是闷的已经起了微小的气泡。
他瞧着:“是成功了。”
小喜子就差蹦他身上哭了,“二皇子来了一次,皇后娘娘派人来了一次,太监府的管事的来了一次,我跟阿吖都说你害了病,不能见人才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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