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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柏一想到对面坐着大腹便便的王导，他胃里直犯恶心，身子开始止不住哆嗦。
“王导，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你把我放了，你要什么都可以，求求你，放了我。”
路柏的眼泪打湿了眼睛上的黑布，他感觉到一双手触摸上了他的身体，路柏用尽全力挣扎，可身上的绳子把他绑的严严实实，怎么都挣脱不开。
“不，不要碰我，混蛋，你个混蛋，我，我是霍锦夜的人，你动了我，他会杀了你的！”
路柏喉头哽咽，他歇斯底里的呼喊着，耳朵上扣上一个耳机，里面循环播放着祝你生日快乐的旋律，他眼睛看不见，对外界的触碰无比敏感，也无比恐惧。
路柏的话似乎激怒到 对方，那双手更加肆无忌惮，但触碰到路柏的身体却很小心翼翼，画画般在路柏的身上一笔一划临摹着，直到冲破了最后一道防线。
路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无力地抓着床单，直到一滴眼泪都流不出来，这次是彻彻底底的完了。
他不干净了。
路柏昏死过去，噩梦一遍遍袭来，他终于挣脱开束缚，猛地从床上坐起来。
地上散落着一地凌乱的衣服，绝望如潮水般袭来，路柏喉咙里像是卡着一个刀片，耳边是刺耳的警笛声，路柏的脑袋像是冻僵了，缓缓转过头，他身边正躺着一头赤裸裸的肥猪——王康成。
路柏浑身止不住颤抖，他身体不断往后退，直到从床上猛地跌到地上，身上剧烈的疼也抵不住心碎，他的世界像玻璃摔在地上，碎的拼不起来了。
碰一声，门被人踢开，一群警察拥进来，路柏转头看着人群中高大的霍锦夜，他的视线终究是模糊了，像是失声了一般，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眼泪止不住落下。
路柏张嘴哈气，他快要不能呼吸了。
霍锦夜没进门，路柏能听到他和警察交流声音，他说：“有事和我的律师交流。”
路柏脑子里紧绷的弦断得彻底，他捂着心脏，眼睛目不转睛盯着霍锦夜决然离开的背影。
路柏感觉到四肢变得麻木，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仿佛有人在掐着他的脖子，路柏的身体不受控制倒下，他看到有医务人员冲上来，路柏闭上眼睛。
他看到了妈妈和爷爷，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路柏像是回到小时候，扑进两人怀里，“带我走好不好，我太累了，我不想回去了。”
“宝贝，你要坚强！”
爷爷摸着路柏的脑袋，“你回头看看，还有人等着你，你不能这么自私。”
路柏回头，他身后跟着一只白色的小狗，他走过来蹭了蹭路柏的脚踝。
“你看，他很喜欢你。你们快回去吧！”
路柏蹲下身，把小狗抱起来。
再站起来，两人已经消失不见，小狗扬起脑袋，舔了舔路柏的鼻尖，“汪汪。”
路柏睁开眼，眼前是白花花的天花板，他眼神空洞，刘姨抹掉脸上的眼泪，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小路，你终于醒了。”
路柏像是听不懂话，他看着窗外，面如死灰，手摸着微微突起的小腹。
“小路！”刘姨声音颤抖，“你别吓我好吗！”
路柏眼神木然地看着刘姨，像个不会说话的孩子。
突然房门被打开，走进来两个警察，他们表情很凶恶，把刘姨赶出病房。
“你醒了，能配合一下我们吗？”
路柏撑着身子坐起来，点点头。
其中个子高大的警察拖着一把椅子，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腿上放着一个笔记本，“你认识王康成吗？”
路柏听到他的名字胃里一阵翻腾，他脸色惨白，忍得眼眶泛红。
“请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认识吗？”警察很严肃。
“认识。”
“事发当晚，你为什么要去迎宾酒店？”
路柏瞬间有些踹不过气，他胸口上下起伏，身后的矮个子警察递给路柏一张纸巾，路柏抬头呆愣地望着他，他抬手一摸，脸颊上一片湿润，路柏叹了口气，他用手掌胡乱擦掉眼泪，眼泪像是决堤了一般，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警察用力合上笔记本，发出清脆一声响，路柏肩膀哆嗦着，捂着脸崩溃的大哭起来。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早点交代，我们根据情况会适当考虑帮你减刑！”
“什么意思？”
“王康成死了，你是第一嫌疑人。懂吗？”
“他死了？”
“你们睡一块儿，你能不知道？”
路柏脑子一片混乱，他声音颤抖，“可，我是受害者。”
“你为什么要去酒店？我劝你如实交代。”警察问。
“我，睡下了，接到霍先生助理的电话，让我去接霍先生，他说霍先生喝醉了。”路柏如实说。
“霍先生的助理是谁？”
“徐林。”
“我们找徐林问过话了，他并没有给你打电话，而且你的手机通话记录里，只有王康成联系过你，你想不想听听通话录音？”
路柏脑子里一道晴天霹雳，他听着警察播放录音，确实是他的王康成的声音。
“我在迎宾酒店802等你，别让我等太久。”
“我马上就来。”
路柏有些激动地抓着警察拿着录音笔的手，“不，不是，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进酒店被人袭击了，你找医生给我验伤，我这里……”路柏指着自己的后脑勺。
警察推开路柏，收好笔记本站起来，“等你精神条件好一些，我们再过来问话，你好好休息。最近你的出行会受到限制，希望你能理解。”
路柏有些着急地追下床，他脚下无力，噗通一下跌倒在地上，“别走，我，我的身体，有被侵犯的痕迹吗？”
警察止住脚步，“你如实交代的话，这会作为正当防卫的证据，如果你不配合……”
路柏跪在地上，他浑身冰冷，后面警察说了什么，他一句也没听见，路柏唇角勾起一抹苦笑，终于是走到了尽头。
警察走后，房门被打开，刘姨走了进来，她看见地上一脸嗤笑的路柏，赶紧走过来扶他起来。
“哎哟，小路啊！你怀着身孕怎么能坐在地上，现在胎心不稳，很容易流产的……”
路柏抓着刘姨的手臂，声音低沉嘶哑，“他，他也知道了？”
刘姨知道“他”是指谁，她无奈地点头，苍老的手抹着路柏脸上的眼泪，“霍先生一定会救你的，小路，你别哭了。”
“他是怎么说的？”路柏能想象到，可他还是有点期待，这毕竟是他的孩子。
第七十六章 你别后悔
刘姨双手垂下，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路柏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他眨了眨眼，把快溢出的眼泪憋回去，自己撑着病床爬起来，声音有些哽咽，“我明白了。”
路柏爬回床上，“刘姨，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可以吗！”
刘姨深吸一口气，她拍了拍路柏的肩膀，捂着嘴走出去，“我在门口，你有事喊一声，我就进来了。”
路柏看着窗外展翅高飞的鸟，感觉胸口发闷。
刘姨刚出去，徐林带着一个人走进来，他对着路柏点头，“路先生，这位是我们公司的专用律师，李吴冬先生，这次事故的详细情况你可以和他先沟通。”
路柏明亮的眸子和徐林冷淡的眼神对上，“如果是霍先生想和我离婚的话，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的……”
徐林嘴角一抽，他对着路柏鞠躬，“霍总因为公司出了些问题，必须要他亲自处理，不然他也会过来看你。”
“出事那天晚上，你在干什么？”路柏牙关咬紧。
“我在外面应酬，酒喝得有点多，所以手机关机了忘记充电……”徐林摸了摸鼻子。
“你和谁一起应酬，霍先生在吗？”路柏双手捏紧床单，指关节泛白。
徐林喉结滚动，手握紧拳头，放在唇边轻咳一声，“《遇见》剧组里的所有人，霍先生在。”
“所以，你没给我打过电话？”路柏喉头哽住，猩红的眸子瞪着徐林。
“……没有。”徐林顿了顿，避开路柏的视线说道。
“你说谎！”路柏从床上坐起来，揪着徐林的胸前的衣领，“你为什么要害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李吴冬扶了扶眼镜，“路先生，你别激动，这其中一定有误会。徐先生怎么可能会害您呢？”
路柏深吸一口气，他找回来一些理智，送开徐林的衣服，“抱歉，是我太冲动了。”
徐林对着路柏埋头鞠躬，“路先生，公司有事我先走了，你和李律师沟通吧！”
徐林走后，李吴冬给路柏倒了一杯温水，路柏没接，律师一脸笑容，把水杯放在床头。
“路先生，我是属于您的律师，您只有信任我，我才能把官司打赢。”
李吴冬规矩地坐在椅子上，翻开笔记本自顾自说，“这个案子，据我现在所了解的情况对您很不利，所以我需要当事人您的证词来做判断。”
“我能信你？”路柏看着面前的人，他做得端正，双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很认真。
“您还有其他办法吗？除了信任我以外。”李吴冬挑眉。
路柏沉默半响，“你想问什么？”
李吴冬咬开笔盖，在笔记本上书写着什么，“我需要知道你进入酒店房间后的详细情况。”
说完，他抬头看着路柏，举起双手，“如果你觉得困难，我也可以晚一天再问，但是困难总得面对，我希望能在你告诉警察之前知道某些细节，这样对我们会更有利……”
路柏眉头紧锁，“我进门就被人敲晕了，醒来后眼睛蒙着黑布，耳朵里带着耳塞，我什么都不知道。”
路柏捂着脸埋下头，肩膀跟着颤抖起来。
李吴冬声音柔和，“没关系，放松一些，你能记起来什么就说什么，有用没用我来判断……”
半响后，路柏抬头，“房间里当时应该不止一个人，他们在对话，我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当时还有一股刺鼻的味道，好像是酒精的味道。”
“酒精？不是酒味？当时王康成是聚会完回酒店后，才联系你的。如果有酒味应该是合理的。”李吴冬咬着笔头问。
“我，我不确定了。”路柏垂下头。
“除了王康成，你有没有和其他人结仇？”
路柏想了想，眼眶泛红，“苏言希。”
“他是你什么人？”
路柏叹了口气，“他，是霍先生喜欢的人，我挡在他们中间，所以他应该是讨厌我的。”
“情敌吗？”李吴冬重新给路柏换了杯热水，顺便给自己倒了一杯。
路柏把水杯捧在手里，“苏言希可能会害霍先生，我听到别人威胁他，要他偷霍先生的东西，我本来是有证据的，可是后来弄丢了。”
“这件事你没给霍先生说吗？”
路柏摇头，“没有证据，霍先生不会相信我说的话。”
李吴冬喝了一大口杯里的水，“你们不是合法夫妻吗？”
路柏低头沉默，李吴冬叹了口气，他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件事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霍锦夜是不是知道什么故意没插手，别人都欺负到他老婆头上，他还能如此镇定处理公司的事物。
眼前这个小白兔很明显就是被人陷害了，他这个样子哪里有杀人的胆子，受了委屈都要自己咬牙憋着的模样。
如果真的是他和小情人合伙来欺负小白兔，那他到底是为谁打官司，霍锦夜可是他的衣食父母，得罪不得。
李吴冬摸了摸下巴有些扎手的胡子，“行，今天辛苦你了，路先生，我明天还会过来，警察要是来问话，你先不要说这么多，等王康成的尸检报告出来再说。”
路柏点头，“谢谢你。”
“不客气，我应该做的。”李吴冬对着路柏鞠躬。
路柏的病房外除了霍锦夜的保镖外，还有警察，他除了见律师和照顾他的刘姨外，其他人暂时不能探视，手机也没收了。
路柏本来话就少，如今更加安静了。吃完晚饭，刘姨接到一个电话，整个人高兴得手舞足蹈。
“小路，小路，一会儿霍先生会过来看你，你别苦着脸了，来笑一个吧！”
路柏喉结动了动，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的心紧紧揪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霍锦夜，见面他会说什么。
病房门被人推开，霍锦夜穿着一件黑西装，他眼下一片乌青，脸色看起来很不好，浑身散发着一股戾气，像一个浑身充满杀气的暴君，“出去！”
刘姨犹豫不决，她害怕霍锦夜伤害路柏，转头看了一眼路柏，接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高大的保镖，她无奈说道：“我就在门口！”
路柏看着窗外，尽管天已经黑下来，外面只能看到一点路灯的微光。
门关上，霍锦夜走进路柏的视线中，他打开窗户，背靠着墙，一双黑眸和路柏对视，眼神锐利而有力。
他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我在海岛的期间，你有没有进我办公室？”
路柏没想到他们见面的第一句话居然是问自己有没有进他的办公室，路柏眼球转了转，没理解到他话里的意思。
霍锦夜把烟扔在地上，一脚踩灭，朝路柏缓缓走过去，像一头凶猛的野兽朝猎物逼近，“听不懂？我换个方式，你把我保险柜里的芯片，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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