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夜的车在最后面,他下车站在花彪的面前,他趴在地上还剩一口气,他伸手想来抓霍锦夜的裤腿,伸到一半,被一根铁棍砸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霍先生,对不起。”
“你把人藏哪儿了?”保镖一脚踩在花彪的脖子上,恶狠狠地问。
“在,在俱乐部。我女儿知道我要把他买了,偷偷把他救了出来,我真的不知道。我已经让黑痣过去了……”
霍锦夜眸色一沉,踩上花彪的手背,用力碾压,花彪惨叫。
“这次是真的,是真的了。”
霍锦夜听着花彪的声音格外刺耳,吩咐一旁的保镖,“给那边的人说,仔细搜查,一寸寸的找。”
霍锦夜转身,他的心脏跳的很快,不安的情绪在心底蔓延开来,夜已经深了,路上几乎没有路过,路灯把他的背影拉得很长,是如此的孤寂落寞。
霍锦夜的脚边,烟头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他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起来,“说。”
“霍先生,俱乐部这边没有路先生的踪影。我们已经加大了排查力度,监控录像显示一个小时前,路先生确实进了俱乐部,却没看见他出去……”
霍锦夜喉结上下滚动,怒意冲上头顶,“好端端的一个人,难道人间蒸发了?给我仔细搜查!找不到人我把你们削成片。”
霍锦夜把手机摔在地上,四分五裂,他一拳砸在路灯的金属杆子上,指关节处瞬间鲜血淋漓。他的手垂下,鲜血顺着指节一滴一滴落下。
“霍先生,花彪晕过去了。”
霍锦夜深吸口气,“把人先带回去。”
“是。”
霍锦夜揉了揉太阳穴,“联系警方封锁所有出口,包括直升机及私人飞机的出入登记……”
“霍先生,咱们在别人的地盘,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霍锦夜瞪着保镖,“怎么?你要教我做事!”
保镖立即低下头,“不敢。”
霍锦夜往回走,凉风吹起他额前的几缕碎发,让他脑子有些清醒。
路柏绝不可能凭空消失,凭借他自己的力量怎么可能离开这里,认识他,且有能力帮忙他的人,屈指可数。
霍锦夜突然舒了一口气,他抬头看着不那么圆的月亮,在乌云里若隐若现,“你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回到酒店,花彪依旧没醒,霍锦夜把宋元找来,“给他用药,让他马上醒过来。”
宋元看着霍锦夜阴沉的脸色,生怕波及到自己,动作很麻利。
保镖把花彪绑在椅子上,没一会儿他就醒过来了。
霍锦夜把照片放在花彪的面前,“女儿挺漂亮啊!”
花彪呼吸急促起来,“别,别动她,求求你,让我做牛做马都行,别动她。”
霍锦夜手里把玩着一把匕首,锋利冒着寒光,花彪通过匕首,看见自己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他不停地吞咽口水。
霍锦夜拿匕首拍拍他的脸,“别拍,从现在开始,你要是说一句假话,我就割她一只耳朵……”
霍锦夜看一眼保镖,保镖打开一扇门走进去,再出来,臂弯处抱着一个女孩子。保镖把人扔在一边,女孩被绳子捆成一个蝉蛹,嘴里塞着东西,看到花彪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
“我,我什么都说,霍先生,您给我的钱我一分都不要,我所有的钱都给您,求您,放了我女儿……”
霍锦夜在花彪脖子上磨刀,“把嘴给我塞上。”
保镖上前,拿毛巾塞住花彪的嘴,取掉小花嘴里的毛巾。
“谁带走了路柏?”霍锦夜抓着花彪的头发,明晃晃的刀横在他的脖子上,转头问小花,“说不知道,我就把他的脑袋割下来,送给你。”
小花身子直哆嗦,她一边抽泣一边说:“是,是一个和你差不多高的男人,他戴着帽子口罩,穿着一身黑色,我没看见他的脸,口音和你很像,声音很好听。”
霍锦夜站起身,“把俱乐部所有监控调出来发给我,让他画一份俱乐部的构图,包括隐藏空间或出口。”
一个保镖从外面跑进来,凑到霍锦夜耳边说,“刚刚调查中,发现一个飞往D国的私人飞机,他的登记身份是假的。”
第八十三章 原来是你
霍锦夜眼里冒着一股寒光。
“飞机什么时候降落?”
“他的落地点是D国海湾度假村,大概半个小时后落地。另外,黑鹰集团的背后老大正在这里度假,我怀疑之前生意上有过节,会不会是他对您的报复?”
霍锦夜喉结滚动,“安排人手,确认路柏,在不在飞机上。”
“是。”
霍锦夜回到房间,反复观看监控录像,在俱乐部的一间厕所外面找到可疑男人的身影,他把图像放大反复观看,发现男人露出的头发,是黄色的。
只有男人进去的画面,没有看见他出去。
霍锦夜继续往后播放,他修长的指节按下暂停,屏幕上显示一个十分眼熟的人,霍锦夜黑眸眯了眯。
真是家贼难防。
敲门声响起,霍锦夜捏了捏眉心。
保镖面色有些难看,他抱着一叠资料走进来。
“霍先生,路先生并没有在飞机上。但是飞机飞往目的地迟了十分钟,期间有段时间处于失联状态。看他的航行路线,很有可能在其他地方降落过一次。”
霍锦夜合上电脑,“给我订最近一班回A市的机票。”
保镖有些惊讶地抬头,随即点头道:“好的,霍先生。花彪怎么处理?”
霍锦夜看着手里俱乐部的结构图,没看到其他的暗道和暗门,他的头瞬间疼起来,霍锦夜摆手,“你们看着办。”
“是。”
“你们留在这边继续找人,不能有一丝松懈,有随时跟我汇报情况。”
“是。”保镖退出去。
霍锦夜仰头喝了一杯咖啡,他拿起椅子上的西装外套,在房间里找了很久也没找到领带,心情有些烦躁。
保镖把霍锦夜送到机场,回到A市,机场外司机早已等在外面,霍锦夜双眼布满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比以前恐怖十倍。
司机的手有些哆嗦,“霍先生,去哪儿?”
“去找陆知遥。”
初春的风带着一股凉意,早晨六点多,天还没亮,陆知遥被一阵敲门声吵醒。
他顶着一头乱蓬蓬的金发,打开门看见一身戾气的霍锦夜,整个人愣住了。
“哥,这么早,你来我这儿干嘛?”
霍锦夜一拳砸在陆知遥脸上,陆知遥捂着脸蹲在地上,疼得哇哇直叫。
霍锦夜一步跨进房间里,疯了一般在每个角落翻了个遍 ,他双目猩红,抓着陆知遥的衣领,把人怼在墙上,“你把路柏藏哪儿了?”
陆知遥鼻血流下来,他一脸憋的通红,“哥,我不明白你再说什么!嫂子怎么了?”
“还给我装是不是!我念在兄弟情分,不跟你计较,趁我还在好好说话,把人给我交出来……”
霍锦夜掐着陆知遥的脖子,他脸色发青。
陆知遥知道他哥玩真的,赶紧举起双手投降。
霍锦夜放开他,“说。”
陆知遥趴在地上咳嗽,“哥,嫂子怎么?你平静点,别冲动。”
霍锦夜把手机扔给陆知遥,“这个是不是你!”
陆知遥看着屏幕上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还穿着女装,他脸色一僵,心里骂了一句脏话,脸色瞬间变得及其委屈,眼泪滚滚落下,“哥,哥,我可是钢铁直男,我怎么会穿成这样,这分明就不是我啊!”
霍锦夜坐在沙发上,脸色阴沉得可怕,“不是你是谁?”
“我,我也不知道啊!我都不知道这是哪儿,我最近特别忙,就没出过医院,不信您问问我爸!怎么有机会出去玩啊!”
陆知遥委屈极了,他抹着脸上的眼泪,一只手按着流血的鼻孔,害怕地看着霍锦夜。
霍锦夜看着陆知遥的眸子,企图在他的眼里看到说谎的迹象,这个小子除了爱玩,心眼不多,没理由这样搞自己。
霍锦夜的手机响起,他接通,“霍先生,我刚刚查了陆先生的活动轨迹,这一周他都没离开过A市,除了医院,最远的地方就是公寓门口的超市。”
霍锦夜挂断电话,他的内心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所有的线索就在此刻彻底断了。
霍锦夜的手垂下,手机从手心里滑落。
路柏他能去哪儿?他那么弱小,会不会已经……
霍锦夜双手抱着后脑勺,手指插进凌乱的发丝里,霍锦夜有些后悔和太多人结仇,他害怕仇家因为自己找上路柏。
“哥!”陆知遥坐在霍锦夜身边,“嫂子怎么了?”
霍锦夜站起身,他发现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他嗓音低哑,“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从楼上下来,霍锦夜靠在车上点了一支烟,他抬头看着陆知遥的窗户还亮着灯,神色有些复杂。
陆知遥从地上站起来,他把门关上,反锁起来,走到浴室打开花洒,和水龙头,拿出一个很老式的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出去。
对方响了很久才接通,“那边情况怎么样?”
“一切顺利。放心吧!”
“你为什么要顶着我的脸,想害死我?”
“怎么?我喜欢你的脸不行吗!”
陆知遥气得直接掐断电话,他把手机举起来想摔在地上,最终咬了咬牙,随即缓缓放下,把手机放回原来的位置。
天边已经能看到阳光升起的光辉,霍锦夜把烟头在垃圾箱上按灭,清晨的冰凉的风刮在脸上,有几分刺骨,霍锦夜回到车里,“查一查陆知遥最近联系过的人。直接回公司。”
这几天的工作已经堆积如山,霍锦夜像个铁人一般,不知疲倦。
霍锦夜已经连续喝了十一杯咖啡,处理完手边的文件,保镖拿着资料进来,“霍先生,这是陆先生最近联系的名单,苏言希先生和他联系最频繁。”
霍锦夜翻看着保镖递上来的资料,他揉了揉太阳穴,“还有问题?”
“只要他再联系陆先生,我们就能锁定苏言希先生的位置。”
“路柏的消息呢?”
“路先生暂时还没有消息……”
霍锦夜把桌上的烟灰缸砸过去,“滚!”
霍锦夜是公司里最后一个离开的,他扯着脖子上的领带,坐在车厢后座,沉默不语。
自从路柏失踪后,整个公司都处于一种低气压状态,稍不注意就触到霍锦夜的逆鳞,司机也是战战兢兢,他透过后视镜看着霍锦夜难看的脸色。
“霍先生,您要去哪儿?”
霍锦夜看着窗外,“别墅。”
“是。”
车停在别墅门口,刘姨苦着脸,站在门口,看到霍锦夜恭敬地对着他鞠躬。
霍锦夜径直回了卧室,他走到床边,掀开被子,空荡荡的床上透着一股冷意,霍锦夜站在床边愣了一会儿,脚步不受控制般,来到隔壁的侧卧。
霍锦夜推开门,找到墙壁上的灯打开,房间里还是原来的构造,几乎没有路柏存在过的痕迹,他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从他手里溜走了。
霍锦夜的脚步缓慢,他停在衣柜门前,推开门,里面挂着两件已经泛黄的白T恤。最下面放着个大箱子,没有上锁,霍锦夜打开,里面有个小木盒,木盒下面是一张张宣纸。
霍锦夜坐在地上,把宣纸拿出来,一张张翻看起来。
最上面一张纸中间有条不明显的裂痕,看得出来粘得很细致,纸上被什么东西染色了,但是能看出来,这画的是自己,他抱着一大束玫瑰,手里端着一杯咖啡。
霍锦夜歪头,他想起来是上次去剧组探班,花和咖啡都是送给苏言希的,难道当时路柏就在现场吗?
霍锦夜的呼吸有些急促,他再翻开下一张,整个箱子里的画,只有只有一个人,只有他霍锦夜。
画上有他吃饭时的模样,有他睡觉时的模样,有他开车时的模样,甚至是第一次见面,他骑着马姿态高傲的模样,当时的路柏又脏又臭,说话还结巴,他说:“快下来,小老虎会伤人……”
霍锦夜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起来。原来这个小傻子眼里一直只有他,只有他霍锦夜一个人。
他深爱着自己,甚至不惜放弃自己的命。
霍锦夜有些喘不过气,他的心像是有千万根针在扎,蚀骨的疼蔓延到全身。他把这一堆画卷抱在怀里,小木盒滚到地上,碰一声锁被摔坏了,里面的东西洒出来。
霍锦夜捡起来,这是一张合照,看起来有些年代了。
照片上两个孩子坐在一起,他们的面前放着插满蜡烛的蛋糕,瘦瘦的孩子头上戴着一个寿星帽,他堵着嘴准备吹蜡烛,旁边胖胖的孩子拍着手,脸上满是欢笑,他眼尾有颗细小的红痣。
一大一小,一老一少,给霍锦夜过了人生中第一个生日,他们唱着生日歌,希望霍锦夜幸福快乐。
霍锦夜喉头哽咽,一滴泪落在照片上,握着照片的手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霍锦夜喉咙里发出一声嘶吼,他发疯似的,一拳一拳砸在衣柜上,直到衣柜的门硬生生被砸烂,霍锦夜的手鲜血模糊,他感觉不到痛一般。
良久,霍锦夜垂下头,他喉咙里像是卡着刀片,发出一阵嘶鸣,“原来是你,原来是你,对不起,我对不起,路爷爷,对不起,路柏!”
一旁的手机躺在地上响了很久,霍锦夜后知后觉接起来,“霍先生,我们抓到苏言希先生了。”
第八十四章 太过纵容
霍锦夜握了握拳头,他视线落在那张有裂痕的纸上,眼神带着一股杀意,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太过纵容,才会导致这种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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