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突然警觉起来,床上的人旋身而起,匕首直直朝霍锦夜脖颈刺去,下了死手。
霍锦夜反应迅速,他侧身抓住袭击过来的手腕,往下压在床板上,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响,对方发出一声惨叫。
霍锦夜提起拳头朝着那人的脑袋死命砸去,对方另一只手挥过来,霍锦夜抬腿,直接踢断他的手骨,匕首在空中划破一道弧线,落在霍锦夜手里。
半分钟不到,霍锦夜把人压制在床上无法动弹,冒着寒光的匕首抵在那人的脖颈处,仿佛再近一寸就能划破鼓起的动脉。
“床上的人呢?”
“你死了就能见到了!”
刀在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告诉我!”
那人咧开嘴,笑得极其阴森,他突然抽搐起来,口吐白沫,两眼翻白,很快没了气息。
霍锦夜呼吸紊乱,他捡起路柏穿过的一只鞋子,整个屋子都翻遍了,都没有路柏的踪迹。
霍锦夜捡起地上的匕首,他走出门,一个坚硬的东西砸在霍锦夜头顶,霍锦夜只觉脑袋一阵眩晕,鲜血流进他的眼里,视线都模糊了。
霍锦夜索性闭上眼,听声音辨别方向,他几乎是一秒就捏住男人的脖子,把人拎起来,对方是一个肌肉发达的壮年男性,被霍锦夜一只手举起来,没有半点还手之力。
“我最后问一遍,我弟弟,藏哪儿了?”
霍锦夜睁开眼,一双血红的眸子半眯着,犹如夺命的恶鬼。
夕阳落下,整个岛上灯火通明,嘎吱几声,渔民手里拿着镰刀斧头,从家里走出来。
王婆站在最前面,她手里拿着一串佛珠,背也不驼了,脚也利索了。
她旁边站着白天闯进来那个小男孩儿。
霍锦夜把人扔在王婆面前,那人趴在地上,口吐白沫,半天没有爬起来,霍锦夜目光如炬,看着站得笔直的王婆,他喉结动了动。
“你想要什么?”
王婆哈哈哈大笑起来,“当然是要你的命了。”
王婆收起笑容,“谁能杀了他,我给他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霍锦夜嗤笑,“一群蠢货!”
渔夫们举起砍刀,疯狗一样冲过来,个个下死手,狠招。
霍锦夜在人群里厮杀,他衣服上沾满了血迹,有别人的也有自己的,他像个没有血肉的机器,一双眼赤红凶狠。
他夺走渔夫手里的镰刀,如闪电一般冲到王婆面前,镰刀勾着王婆的脖子,划破她充满褶皱的皮肤,“有那么多钱,怎么不好好保养!”
霍锦夜浑身带着一股肃杀之气,“敢过来,我就割掉她的脑袋。”
王婆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染上些怒气,“你要是不想看到心爱的弟弟,就动手吧!”
霍锦夜舌头舔了舔薄唇,他嗤笑一声,“我这辈子最讨厌被人威胁,你今天触到我两个霉头……”
霍锦夜手一用力,锯子锯树一般,镰刀割破王婆的皮肤,她惊呼出声,“住手。”
霍锦夜的手不但没停住,反而割得更深了。
“把,把人带出来!”王婆声音颤抖。
她手一动,一根银针扎在霍锦夜的大腿上,霍锦夜瞬间整条腿都麻木了,他咬紧牙关,险些没站稳,额头冒起密密麻麻的汗水,愣是半点声音没发出来。
他抓着王婆放暗器的手,瞬间把腕骨捏得粉碎,“你知道吗?脑袋分家的鬼最丑了。”
王婆疼得直叫唤,这才明白霍锦夜的残忍,路柏安静的睡在担架上,看起来没有半点生机。
“你给他下毒了?”
王婆腿都吓软了,脖子挂在镰刀上,她只能哆嗦地站着,“没,没有。”
“他怎么还不醒来!”
“你弟弟伤得重,之前又睡眠不足,我给他熬的药有安神助眠的效果,对伤口恢复有好处。”
霍锦夜冷哼一声,“准备一辆直升机。我一边放血,一边等……”
王婆大声喊道,“还不赶紧去!”
不到半响,轰隆的声音响起,一辆直升机落在沙滩上,霍锦夜的脚无法动弹,他眼神冰冷,“把我弟弟放上去。”
渔夫抬着路柏上了直升机,霍锦夜咬破舌头,拖着一只脚往直升机的方向走去,“你跟我一起。”
“刀,拿远点。”
霍锦夜挪动的速度快,王婆动作慢一点,镰刀就要割到她的脖子。
坐上直升机,霍锦夜检查了一翻,没发现问题,他手里握着五根银针,像个撒旦一般看着王婆,“听说针灸可以美容,祝你青春永驻。”
霍锦夜一挥手,银针全部扎进王婆的眼睛里,直升机驾驶员看着霍锦夜,浑身不自觉颤抖起来。
“还不起飞,愣着干嘛?”霍锦夜脸上沾满鲜血,笑起来更加可怖。
第九十九章 我腿怎么了
直升机起飞,霍锦夜把王婆扔下去,驾驶员哆嗦地看着霍锦夜,“我,我自己跳。”
霍锦夜驾驶着直升机,驶离孤岛,降落在离医院最近的一片空地,霍锦夜一条腿没有知觉,他背着路柏离开直升机。
草场周围驶来几辆黑色轿车,徐林带着一群黑衣人从车上下来,赶紧接过霍锦夜背上的路柏。
徐林搀扶着霍锦夜,“抱歉,霍总,我们来晚了。”
霍锦夜双目猩红,抓着徐林的肩膀,“送路柏去医院。”
“是。”徐林扶着霍锦夜上车,霍锦夜强撑着眼皮,看着昏睡着的路柏。
赶到医院,医生给路柏做了全身检查,直到告诉霍锦夜他的身体没有大碍,霍锦夜才松了口气,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霍锦夜连着昏睡了两天,右腿如针扎般刺痛,让他掀开眼皮,浑身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霍锦夜咬紧牙关,从床上坐起来,守在沙发旁边的徐林听见动静,赶紧收起手里的文件,他站起身给霍锦夜倒了杯水。
“霍总,您暂时不能下床……”
噗通一声,霍锦夜摔倒在地,他扶着床站起来,“路柏呢?”
“他已经醒了,在病房里休息。”
“我去看看他!”霍锦夜往外走,右腿使不上劲儿,差点栽倒,徐林扶住霍锦夜。
“我腿怎么了?”霍锦夜额头冒着细密的汗水。
“医生说腿伤到了神经,需要静养,您不能太劳累了。”
“什么意思?”
“银针扎在穴位上,损伤了神经,并且针上面有剧毒,以后阴雨天气,可能要遭罪了。”徐林眉心蹙起。
“能恢复吗?”
“……不好说。”徐林扶了扶眼镜,嘴唇抿成线。
霍锦夜挥开徐林的手,“我去看看路柏。”
“霍总,您,您能不能听我一句劝。”
霍锦夜一只脚稳住身形,右脚像棉花一样,一沾地就化成一滩水,霍锦夜失去平衡,再次摔倒地上。
“霍总,您因为路柏昏迷这么久,路柏他第二天就醒了,都没舍得来看您一眼,他变心了,或者他从来就没……”
“闭嘴。”霍锦夜胸膛剧烈起伏,“把轮椅拿来。”
徐林把轮椅推到霍锦夜身边,“霍总,您失踪这么久,我们都没找到您,您就没怀疑什么吗?”
“什么意思?”霍锦夜危险的眸子半眯着。
“您的手环被人掉包了,能做到调换您的贴身物品,不被人发现……”
“你怀疑路柏?”
徐林扶了扶眼镜,“我在您佩戴的手环里,找到了一个微型芯片,是黑鹰集团制造的。”
霍锦夜喉结动了动,“不许在他面前说这件事。”
“是!”
徐林推着霍锦夜走出病房,路柏的病房门口站着两个保镖,他和路柏的病房只隔了一面墙,几乎出门就是,霍锦夜的心被刺痛一下。
他透过门上的玻璃看着站在窗边的路柏,这么近也不愿来看自己一眼吗?
“路先生一直想离开,我想着您还没醒,就……”
霍锦夜看着路柏的背影有些出神,“苏言希抓住没?”
“他之前伪装成清洁工,在路先生所在的大学上班,用了严苏的假名。所以我们一直没找到人。”
“公司那边怎么样?”霍锦夜漫不经心的问。
“挺好的,有问题我会及时和您汇报。”
“……嗯。走吧!”霍锦夜挥手。
“不进去吗?”
“把他的主治医生叫过来。”霍锦夜叹了口气,他现在不能如此狼狈出现在路柏面前。
霍锦夜回到病房,手里拿着路柏的检查报告细细查看,一边听着主治医师的汇报。
“他这样是可以出院了?”
主治医师拎起眼镜,“可以出院!”
霍锦夜点头,徐林送主治医师出去,关好门。
“多安排些人手,密切保护路柏安全。”
“是。”
“一会儿送他出院吧!”霍锦夜看着窗外飞翔的鸟,成群结队嬉戏。
“是。”徐林有些诧异,却还是应下来。
霍锦夜躺在床上,右腿上扎满了银针,霍锦夜身上的衣服都汗湿了。
他喉结滚动,眼神看着天花板,“医生,我的腿一个星期后能走路吗?”
施针的老中医手一抖,“霍先生,您可太为难我了!”
霍锦夜扭头,眼神冰冷,“老师傅,你的医术一定可以的。”
霍锦夜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冷笑。
老中医浑身冒冷汗,“我,我尽力。”
徐林出现在路柏病房的时候,路柏吓了一跳,他刚从厕所出来,病房里就站着一个高大的人。
徐林推了推带着金边的眼镜,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霍总让我送您回家。”
路柏心里咯噔一下,他第一反应是,霍锦夜醒了,却没有过来看他,第二反应才是可以不用像坐监狱一般,成天关在房间里了。
路柏脸上难得露出一个笑容。
徐林冷哼一声,“霍总醒了,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不了,徐助不是说,霍先生不方便见人吗!我此刻只想快点回家,我没有东西可收拾,直接走吧……”
霍锦夜的轮椅推出门口,只听到最后一句话,他的手放在扶手上。
咔哒一声,路柏把门打开的同时,听到了隔壁房间关门的声音,他知道那里面住着霍锦夜,却没有侧头去看,没必要庸人自扰。
徐林把路柏送回出租屋里,手里提满了安神补血的补品,他放在门口,“这些是霍总买给您的,希望您好好享用。”
“我不会要,这些!”
“要不要是您的事,我只负责送到。还有,你房里的东西都照收不误,这点补品又算什么!”徐林语气嘲讽,多停留一秒都觉得恶心一般,急不可耐地转头就走。
路柏把门关上,他深吸一口气,随即打开门,把补品提进门。
难怪房东当时态度骤变,不但不赶人,连赔偿都不要,家具也是换成顶好的,原来一切都是霍锦夜安排的。
路柏吐出一口浊气,想着找时间把补品给霍锦夜退回去。
路柏的伤口好得差不多,但还是不能沾水,他胡乱擦了擦身子,躺在床上,看着明晃晃的白炽灯。
他闭上眼,脑海里是霍锦夜全身冰冷,没有一丝心跳的样子。
路柏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翻出一盒安眠药,倒了几颗吞下去。
早上,闹钟还没响,路柏就醒了。
早上八点,窗外黑压压一片,路柏打开窗户,啪嗒啪嗒,雨滴打在树叶上,很有节奏感。
雨越下越大,路柏赶到学校,浑身打湿了半截。
早会结束,众人起身离开,校长抬手,“路柏老师留下。”
校长秘书很贴心地把门关上。路柏看着校长,他把笔记本放下,重新坐回椅子上。
校长脸上堆叠着笑意,“路老师晚上有时间吗?想请你吃个饭!”
路柏看着校长脸上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突然站起身,“校长,我晚上有兼职,您是知道的。”
“先坐下,你别着急。”校长拍拍路柏肩膀,“年轻人,沉住气。”
路柏坐下,校长喝了一口茶,“是这样,最近学校打算扩建,其中最大的赞助商是个爱好美术的商人,他是D国知名企业家,我想着你陪我去参见饭局,到时候引荐一下,说不定他会资助你开个画展,你的梦想不就是开个画展吗?”
“校长,我不需要别人的资助。”
校长眼睛眯起来,“既然路老师不领情,那就算了,我找别人便是,你走吧!”
路柏站起身,抱着笔记本离开会议室。
阴雨绵绵,下了一整天。
霍锦夜的床单全部被汗水浸湿,他嘴里咬着枕头,牙关都咬得发麻,却忍不过一整个腿,传来刺麻的痛感,犹如插着密集的电极针,一刻不停地电击。
霍锦夜呼吸不过来,在床上翻滚,趴一下掉下床,他全身好似冻僵了一般,一会冷得刺骨,一会热到接近融化。
整整持续一夜,直到早上雨停了,阳光冒头,霍锦夜才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徐林拿着早餐走进病房,看着地上的霍锦夜赶紧把人扶起来。
“霍总!”
霍锦夜喘息几声,借着徐林的力坐回床上,“老师傅什么过来。”
“还有半小时,他给您开了药浴的方子,等会儿扎完针就可以泡了。”
41/136 首页 上一页 39 40 41 42 43 44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