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了。”花山院涟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
赤井秀一看了看时间,3:57。
“安静点。”花山院涟摆了摆手,“有人来了。”
窃听器似乎被放置在了隔壁的储物柜里,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但勉强还是能听到伏特加的自言自语,然后是柜子开关的声音。
“琴酒果然来了。”花山院涟说道。
“没发现什么不对劲吧?”赤井秀一凑近他,一起听耳机里的声音。
“应该没有。”花山院涟摇头,“只要柯南不搞小动作,组织顺利拿到磁盘。就算有怀疑,也会先破解磁盘看看真假。”
“等琴酒和伏特加走了再动手。”赤井秀一提醒,“狙击手要保证行动人员的安全,一定是最后撤离的。”
“我知道,顺便给那小鬼多争取一点时间。”花山院涟点头,“就是可惜,临时行动,估计抓不到人。”
“别太贪心。”赤井秀一摸了一把他的头,“如果事先让公安和fbi来布网,这种行动一定会被琴酒察觉的。”
“我就是想想。”花山院涟打了个哈欠,“我们来不来其实无关紧要,让琴酒把我加料的磁盘带回去就是胜利。就是……有点不甘心直接撤退。让我一晚上没睡,大雪天去群马赶了个来回,总有人得付出点代价吧。”
赤井秀一挑眉,有点好奇他想要的“代价”。
就看花山院涟射穿贝尔摩得肩膀的模样,这孩子绝不是第一次见血。不过杀人……应该不会吧。
“放心放心,我这样的好市民,怎么会杀人放火呢。”花山院涟脸上笑眯眯的,渐渐拉满了弓,对准下方趴在天台上看狙击镜的科恩。
嗯,趴着挺好的,目标足够明显,想射哪里射哪里。
“科恩要准备撤了。”赤井秀一说道。
花山院涟闻言,手指一松,羽箭离弦,在夜色里化作流星,撕裂了风雪。
以赤井秀一的动态视力,几乎看到箭矢周围的雪花被直接汽化的瞬间。
没有偏离,没有歪斜,离弦之箭的轨迹完完全全就是一条笔直笔直的直线,没有丝毫受到风向风速的影响。
哪怕狙击枪都做不到这一点吧?
至少赤井秀一觉得,如果让他来狙击,这种天气里,必须事先测算风速,偏转枪口角度,才能射中目标。
可花山院涟没有,他就是指哪打哪,简单粗暴。
“啊~~”下方的天台传来一声惨叫。
虽然风雪肆虐,加上距离远,但夜晚本就安静,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赤井秀一:…………???!!!
“耶!”花山院涟举起了弓,开心地挥了挥。
“你是瞄准了射的?”赤井秀一忍了忍,终于艰难地问道。
“当然!”花山院涟义正严词,“你不能怀疑我的专业水准,指哪儿射哪儿,绝对不打折扣!”
“所以你就是瞄准的那里吗!”赤井秀一扶额。
“是啊。”花山院涟非常理直气壮,“肉厚,死不了——我从来不杀人。”
下方,科恩丢了狙击枪,捂着屁股活蹦乱跳。
而且看那箭杆从指缝里露出的位置,似乎、可能、也许……是肛门?
再想想花山院涟的箭能射穿两层防弹衣的诡异力量,科恩……嗯,有点不寒而栗。
“这就是吵我睡觉的代价!”花山院涟冷笑。
他是控制了灵力,不至于直接把人肠子肚子都射个对穿。不过在床上趴三个月是逃不了的。至于这三个月的吃喝拉撒问题……嗯,听说有的狙击手能埋伏几天几夜不挪窝,大概狙击手这种生物不需要考虑生理问题。如果做不到,那就是不够优秀!
赤井秀一扶额,这可真是……超强破坏力的熊孩子啊。
江户川柯南拿什么跟你比谁更熊。
可偏偏,熊孩子拥有的能力太强大,已经不是大人管得了的了。
“正好,我也想看看,花山院家族还有多少沉不住气想要跳出来的。”花山院涟收起弓,又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
组织就算知道是他干的又怎么样?能派人杀他吗?不能。
运气好的话,还能把家族彻底清理一遍。
赤井秀一摇摇头,有时候他都搞不懂花山院涟是真的莽撞还是谋定后动了。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
花山院涟看都没看就接起来:“透君,柯南回来……哎?”
下一刻,他就愣住了。
“是我。”手机里传来降谷零咬牙切齿的声音。
“降谷警官,怎么是你啊……”花山院涟顿时气短了一截,又看看旁边的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对他一摊手,还后退了两步,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那个……有事吗?”花山院涟干笑了一声问道,“对了,贝尔摩得说……”
“贝尔摩得的事等会儿再说。”安室透戴着变声耳机,低声说话。
阿笠博士不放心,他干脆让司机陪着博士下到站台上去等柯南,自己单独行动。
“那……”花山院涟抓了抓头,有点疑惑。
“你干了什么?”安室透咬牙切齿。
跟诸伏景光认识这么多年,又在组织里合作多了,他同样能判断组织的狙击点。
然而,做梦也没想到,他爬上附近公寓的天台,看到的就是一个……从未有过如此活泼状态的科恩?
那还是组织里那个以沉默寡言出名的科恩吗?
“我……”花山院涟挠了挠脸,有点心虚。
不会吧……他就是一时恶趣味,居然被看到了吗!
第104章 你听我狡辩
天台上的风呼呼地刮,夹杂着冰凉的雪花扑在脸上,但花山院涟的心却完全冷不下来!
“你在干什么!”安室透又问了一遍。
“我……那个……”花山院涟一脸的生无可恋,“降谷警官,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
“你狡辩吧。”安室透无情地说道。
“……”花山院涟欲哭无泪,不抱希望地说道,“我要是说我想射他的腿让他逃不了,等着公安去回收,但是风雪太大了准头偏了,你信不信?”
“你说呢?”安室透反问。
要不是他看着这一箭射出去的轨迹,也许就真信了。
然而,那完全没有被风雪带歪丝毫的一箭,说是射歪了——
“跟着赤井秀一,好的不学尽学坏的!”安室透忍不住愤愤地骂了一句。
花山院涟无言以对,向无辜遭殃的赤井秀一摊了摊手。
赤井秀一摇摇头,从他手里拿走手机,开口问道:“原来我在降谷君眼里,居然还有好的可以学吗?”
安室透:……???
“噗……”花山院涟忍不住笑出声。
“一句客气话,你居然当真吗?”安室透咬牙切齿。
“所以,你现在在哪里。”赤井秀一直接问道。
花山院涟的脑子这才活过来,突然想起,如果降谷零看到了这一幕,他本人现在就应该……在附近?
一瞬间,他立刻冲到天台边,四处张望。
安室透当然不会犯这种错误,早在拨打电话的时候就站在了水箱后面,整个人完全处于视线死角。
“降谷君,公安没派人过来吧?”赤井秀一确认了一句。
“当然没有。”安室透翻了个白眼,“我注意了一下,附近有不少组织的外围眼线。虽然没什么战斗力,可一旦有行动,一定会惊走琴酒。”
“真遗憾。”赤井秀一居高临下,看着科恩把箭拔出来,背着狙击枪,跌跌撞撞下楼,沿途洒下一地的血,不由得抽了抽嘴角。
——真惨。
“无所谓,一个科恩而已。”安室透不以为意。
现在公安手里有皮斯科和贝尔摩得,科恩已经可有可无。而且……虽然很尴尬,但科恩被废了也是事实,就算养好伤,以后还能不能继续做狙击手还是未知数。组织从来不养废物,哪怕是代号成员。
要他看来,既然用磁盘给琴酒下套,那花山院涟跑去射科恩这一箭根本没必要。
甚至可以说,就是没事找事的小孩子行为。
——幼稚!
花山院涟没看到降谷零的身影,有点失望,走回来,抢回自己的手机,只当自己什么都没干过,很淡定地转开话题:“降谷警官,我拿到一个好东西,等破解完加密,大概就能推断组织到底是什么目的了。”
安室透知道他说的是板仓卓的磁盘,心里一跳,问道:“你为什么会突然去找板仓卓?”
“贝尔摩得告诉我的。”花山院涟直接答道,“她说组织找板仓卓开发一个软件,降谷警官可以去看看板仓卓的日记,原版应该还在搜查一课,把空白部分反白就可以了。”
安室透没法说自己和柯南一起看的,只能答了句“知道了”,微微一顿,又说道:“下次不要想一出是一出,你……”
“可是,我报告过了啊,你没回我。”花山院涟很委屈。
如果降谷零能早点看见这封邮件,那现在在他旁边的就是降谷零而不是赤井秀一了。办完正事,天亮前还能赶到海边,一起看一轮日出。
安室透无语,他确实是没看见,但就算看见了,也无法出现,结果还是一样。
“所以……真的不能给我电话号码嘛,我保证不会随便乱打。”花山院涟撒娇。
“……”安室透咬了咬牙,还是冰冷地回绝,“不行。”
花山院涟可不是毛利兰父女这么好哄,他们住在一起,如果有号码,他相信用不了三天,他的身份一定被拆穿。
“我现在不方便,不过以后邮箱我会及时看。”安室透又放软了语气安慰了一句。
“哦……”花山院涟虽然知道肯定是这个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失望,又问道,“那什么时候我能见到你啊。”
“你为什么非要见我?”安室透有些不解。
“……”花山院涟被噎住了。
为什么?当然是因为我想你啊!但是我心心念念惦记的人,问我为什么要见他。
简直憋得内伤。
“噗……”赤井秀一强忍着笑意转过身去,肩膀都一抽一抽的。
“你把孩子丢在我这里,就打算不管了吗?”花山院涟找到一个理由,顿时理直气壮起来,“不管怎么说,这孩子身上也流着你的血,你不能这么不负责任啊降谷警官。”
“我……”降谷零想说,这不是你不准公安把孩子带走吗?然而,话是这么说,但心虚感还是一点点破壳而出。
“等这件事过去。”他叹了口气。
“好啊,我可记下了。”花山院涟顿时眉开眼笑,“你说的,找到组织的据点给我奖励。”
安室透愕然,他什么时候说过了!
但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孩子是……把和他见面当成奖励了?
茫然不解,莫名其妙,但却也带着一丝未知的窃喜。
不过,明明是打电话兴师问罪的,还准备骂他一顿,怎么到了最后反而变成答应给他奖励呢……
“降谷警官?你还听着吗?”花山院涟问道。
“最近除了破解磁盘,不许再去干别的事。”安室透匆匆说了一句,赶紧挂了电话——带着一点自己都不明白的紧张。
“啊,又挂了。”花山院涟不高兴地看着发出忙音的手机。
不过,刚刚的事……应该混过去了吧?
“你平时都是这么跟他说话的?”赤井秀一好奇地问道。
“是啊,怎么了?”花山院涟点头,一副天经地义的样子。
赤井秀一摇摇头,简直觉得惨不忍睹。
明明是最擅长蜂蜜陷阱的波本啊,怎么就能迟钝到这个程度……难不成是因为完全把人当孩子看,所以根本不往那方面去想?
这样的话,更同情了呢。
他看了一眼郁闷的花山院涟,好笑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他这人有时候确实一根筋,而且固执得很,你不直接跟他挑明,他是想不到的。”
“赤井先生,你觉得你的恋爱经验很成功吗?”花山院涟给他一个白眼,“是的话,你也不会分手,现在孩子都该有透君这么大了。”
赤井秀一僵了僵,一头黑线:我在安慰你,你还反手扎我一刀?
“唉……”花山院涟一声长叹,欲言又止,隔了一会儿,又小声问道,“直球真的会有效?要是把他吓跑了怎么办?”
赤井秀一一愣,终于忍不住大笑。
“赤井先生!”花山院涟气鼓鼓地吼了一句。
“肯定有效,不过……”赤井秀一按着他的肩膀捏了一下,忍着笑道,“再忍半年,起码等你成年了,否则他一定会用这个理由拒绝。”
“哦……”花山院涟先是高兴,听到最后又焉了,嘀咕道,“还有半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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