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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竟然是个正常人？！
你和五条悟长这么像，这么正常，这正常吗？！
七海一时间又欣慰又别扭。
“加油！”江户川悟目送他们继续出任务，“一路顺风~武运昌隆~”
然后，他从袖子里的咒灵口中摸出手机。
“真人，好久不见。”
“一直忘记问了，上次见面我离开后，你说，我的灵魂和咒力，真让人吃惊。”
“吃惊什么呢？”
“见面了告诉我吧。”
手机键盘咔哒声很清脆。
第20章 【二十】灵魂
灰原翻箱倒柜，终于在洗手间的垃圾桶里找到了被掰成两半的录音笔。
把录音笔上的指纹提取，几天后，指纹鉴定出来了，录音笔上只有灰原自己的指纹。
也就是说，是自己毁掉的。
把笔送去修复，她终于静下心来可以整理一下思路。
一，凭她自己的感觉，记忆不是消失或者抹去，而是自己“忘记”自己有过这段回忆。记忆还在脑子里，只是被她忘了。她生活在横滨，这个异能者奇多的地方，所以对“中异能”这种事接受良好。
二，受警察学院教育的影响，随时记录事件发展是她的习惯。可是前一段时间她旧的工作日志本丢失，换了新本子记录。如果她没猜错，应该也是自己丢的。她要找到本子。
三，她是市长的安保人员，身份比较特殊，居所有专业人员保护，可以从小区物业那得知自己是否有不对劲的地方。她回忆起的声音内容涉及叔叔，那之后的行动最好避开灰原烨。
四，花宫前辈对灵异侧事件似乎十分恐惧，他可能知道什么内情。
五——
灰原琪伸个懒腰，向后仰，眼睛注视天花板。
她是江户川乱步的粉丝。江户川乱步要做什么，要杀谁，这些她才不在意——解开迷题、解题方法才是她想知道的。
这位年少成名的少年，身上有太多的标签，特别是他的家庭——被赞誉为警司“千里眼”的父亲，据说推理还胜过丈夫、充满神秘气息的母亲，和一个从孤儿院收养的弟弟。
突兀。
“江户川悟”太突兀了，在江户川中格格不入。
决定了，她要找出“悟”身上的秘密。
灰原握拳给自己加油：“先定一个小目标，找到江户川悟。”
天花板的监控和她桌边的摄像头数秒闪动。
她就不信，“忘记”还能把所有的痕迹擦去不成？
灰原琪起身，翻过家中各种，包括垃圾桶。日志本不在家中，她向安保以丢了东西为由要监控，可惜监控只保留一个月，她什么都看不了。
她和物业的安保很熟，都是差不多的职务，编队时都会礼貌打招呼。
当灰原问起自己这三个月来有没有奇怪的行为时，某人讲了个比较让她在意的点：
“灰原你三月是不是外派了？回来时脸色很惨白。大家都在猜发生啥了。”
“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五月中下旬的时候，灰原也是整日很恍惚的感觉，有时候会听不到人讲话。”
五月中下旬，就是开始查江户川兄弟失踪案的时候，也是她觉得自己记忆不对的时间段。
可是三月？
等等，她看着江户川乱步被怪物吃掉。
那目睹了可怕怪物的她。
她，活着吗？
……她不会已经死了吧？！
“3月9日和4月1日才是关键。”灰原琪喃喃地说。
“人的祖先总是要求人追求正直、诚实、完善，可当一个天生的人从祖先那里继承这些优秀品质时，又会通过刻苦努力，克服掉这些优点。”【注1】
咒灵轻飘飘躺在阴暗里，说话的语调像下雨的云，正好称配肮脏潮湿的下水道。
要江户川悟形容，真人好像某部电影里生活于下水道的美人鱼。
走进看，阴影里还有一个人类。
江户川悟穿着尼龙风衣，一手遮着领子阻挡下水道里微妙的气味，一手抱着真人没见过的一只咒灵。
特级咒灵与普通咒灵之间可是天差地别，小咒灵怕得不行，浑身颤抖，看的悟很心痛，只好当场放生。
然后他抬头端详陌生少年。他冷酷但善意地发言：“真人，这你的新玩具？”
普通人应该离咒灵远一些才对。
“这是顺平。”真人从挂在管道的吊床上翻下来，手抵住那名少年的背，把少年一点点推向江户川悟，“一名，还没有被高专发现的普通术式拥有者。”
少年猝不及防，全身紧绷：“真人先生、请不要这样——”
咒灵真人，术式“无为转变”，可以触碰灵魂造成伤害。
它已经语焉不详地把“玩具”这个话题结束了。
那名少年和虎杖差不多大，厚重的刘海遮住大半张脸，当被推向悟时，眼里满是戒备和抵触。
[戒备一个比他年纪还小的人？]
“自我介绍，算是你的‘真人先生’的合作者。”江户川悟笑眯眯，自认为非常礼貌，“可以先离开一下吗，我和它有话说。”
悟左边抓住真人，右边抓着少年，然后用力一推，让吉野顺平踉跄几步，进到阳光在的地方。
少年为难地皱眉，可是真人一句话也不说，便鞠躬离开了。
被死死抓住的真人好半晌才闷声发笑：“我跟你还是处不来呀。”
悟放开手。
他还装模作样地吹吹握住过真人的左手，弯起眼角：“不客气不客气。”
“你在我身上也装了窃听器？”
“那个诅咒师，你们咒灵，有穿衣服的我都顺手贴了窃听器。”江户川悟找不到地方坐，气呼呼地继续说，“要怪只能怪你们咒灵也穿衣服喽~”
咒灵也有意识，也有羞耻观的，好吗？
真人半真半假地抱怨着。
亏他还在悟去高专的这段时间帮忙看管咒灵，结果就天天想着把他关进笼子。
悟把袖子里随时准备吐笼子的咒灵往里塞了塞。
“是吗，有你照看真是太好了，真人酱的话，一定能养的很好，我的宠物们一定白白胖胖、吃好喝好、数量也多了吧？”
真人：……
哈哈，已经全部是他的实验体啦。
回来打了几轮回旋镖，真人还是只说当时想表达的是江户川悟控制咒力的精度让人害怕。
悟烦厌了：“那灵魂方面呢？”
他欺身上前，让他和真人掌心相对。
“你使用术式。”
“……”
咒灵低下头。
江户川悟竟然知道？
真人捂脸，可是癫狂起来的表情刺过掌间缝隙凸出，作祟的偷笑从小变大，压抑与放肆让它的身体极速涨大又缩小。
它扯起相牵的手，让悟悬空。
“你一直知道？”
“遇到你后才想明白的。”
哈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谁能想象到，灵魂弱小到连触碰都会滑走的人正站在操控灵魂的咒灵面前耍着威风！
真人大笑：“五条悟和我们都会在你身上吃大亏的。”
悟却冷下脸，这正是他烦躁不安的地方。
离开横滨的时候，他的咒力最多，到现在，已经到用出来就可能昏迷的地步了。
“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真人刚要开口，下水道另一边响起战斗的轰鸣声。
看来是七海他们也找到真人的位置了。
也是，通过比对案发位置做推断得出结论是很快的。
江户川悟抓紧问：“他到现在都没有交待封印计划的时间地点过程，你真的信任他吗？”
“为什么不信任呢？说不定五条悟被封印后你真能恢复正常呢？”
真的吗？
他不信。
江户川悟临走时又趁它不注意，粘了个窃听器上去。
可靠的大人可不能出事。
他翻翻咒灵口袋，里面的窃听装备已经不剩几个了。
啊……
他当初定了几百个的，都扔给谁了？
第21章 【二十一】杀与救
灰原利用关系得到了去东京的调查许可证，去7月3日江户川悟有消费记录的寿喜锅店调监控。
电脑反射蓝弧，给人脸幽幽暗暗的光。
两倍速快进，她仔细找白发的人，屏幕中高挑的白发带着三个青年，这不是她要找的人，但是江户川悟出现时直径走向那人，坐到那人的邻座。
然后，她就看到她要找的“杀人犯”忽然哭了出来，还被周围一堆人安慰。
……啊这。
快进、快进，鼠标滑动，她想要知道江户川悟之后做了什么，7月3日之后又去了哪里。
然后屏幕中，白发男人站起拎起少年，走向大门口，灰原琪切屏，然而本该在另一段监控中出现的两人却消失不见。
翻来覆去看了几遍都没有新发现，她忍不住一摔鼠标：“见鬼！”
她拷贝了监控带回去查，结果技术科的同事告诉她，监控没问题。
没问题？
没问题两个人能凭空消失？
说不定是异能。她沉思了一会，指着监控里和高个男人一起吃饭的三个青年，问能不能解析出这些人的面容。
她还不死心地又去了东京，但那家店门口及街道的监控严重损坏，花时间花精力在这上面还不如等技术科。
她还跑到之前悟生活过的地方转悠，可惜什么也没发现。
不过很快她又有了新线索，同行的三个少年通过面容识别，很快得知其中一人的身份。
该少年名叫虎杖悠仁，在仙台很出名。从他开始调查，发现那三人都是一所宗教学院的学生。
那那个高个子应该也是学生或者老师？
东京都立咒术高等学院。
这所学校没有宣传、没有网站、没有招生信息。
最重要的是，是封闭式的四年制。
灰原琪先反手一波传销举报，然后又去研究这个白发男人和江户川悟的关系。具店员反应，这两人应该是不认识的。
……等等，江户川父母都死了，哥哥失踪，那江户川悟会不会是来东京寻亲的呢？
越看越觉得这两个长得很像，虽然一人戴着奇怪的眼罩。
盲人，还是跟眼睛有关的异能？
肝帝灰原琪双手一摊，缓缓吐出一口气。左手边是厚厚一叠的这些天找到的讯息，右手边是收集的横滨怪谈。
“你觉得人为什么会死？”
“换个问法吧，人是怎么活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横滨的秘密吗？”
这是乱步给的提示吗？
又为什么要给她呢？
她掀开右边的资料，灌下一大口咖啡，重振旗鼓，继续肝资料。
【街角自己按键的钢琴，如果打扰它弹琴，会被切下手指。评论：好像是真的，我邻居孩子上次在钢琴按键时伸手去碰，结果昨天我就看见他手没了。】
【可以改变性别的溺水，喝一口可以变性，喝两口可以怀孕。评论：我艹，这tm是真的，兄弟们快跑TAT！我喝了以后变女的了，还因为怀孕被娶进一家超封建的氏族当家主夫人！跑！不要尝试！】
【可以实现所有愿望的书，写下就会成真。评论：没见过，听说被异能特务科保管，这么牛逼的东西放特务科合理吗，还不如分成几页分开保管，所以肯定是假的。】
【现世的王冠圣杯，英灵之战即将展开！评论：你猜这个是真的还是手游宣传（滑稽。jpg），以及看到这条评论并点赞的池子不歪，不谢。】
【帖子：客厅有个动物死了，喷了很多血，如何不留痕迹地处理呢，长168cm重60公斤左右，速。评论：我猜这一定不会是人吧，那么可以——扔垃圾桶，有困难找警察哦，比心。】
灰原：……
这些都是什么跟什么嘛！
……
他隐约有感觉，他其实是要去保护什么人的，但他忘记了。
他呆呆地看天空。
人间有什么好注视吗？
在他五岁时，身体好些了的他开始外出。但除了江户川乱步，根本没有别的小朋友会接近江户川悟，甚至有些大人也会害怕他。
“可怕。”
“眼神冰冷冷的。”
“一头白发，是不是有病啊？”
“那张脸就不像是人……”
“也不说话，要哥哥整天跟在背后。”
“是不是有点傻，一直看天空，像雕塑一样。”
世人叽叽喳喳，在大人关注不到的隐晦角落，在大人创造的童话世界之外的地方，似恶似善的目光在他身前一尺描绘。他身前一尺是比他高一点点的乱步，把所有肮脏都拦住。
他陪着乱步，身后的影子走到身前，牵起他的手，拉他走向那些人。
“向我弟弟道歉。”
[不用这样的。]
“哈哈哈我们随便说说，开玩笑呢。”大人或者小孩都在开玩笑。
乱步气呼呼地指着对面的人：“不行，你必须给我弟弟道歉！”
只有很少数的人会道歉后立马走开。
大部分，会推脱不得至发怒发狂。骂骂咧咧被丢到小孩身上，激起无动于衷的眼神。
白发孩子被迫挣脱自己的世界，把凝视天空的视线投到人类的身上。
[我不在意。]
他没有开口，但是知道乱步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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