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原瞳孔一缩：“你是江户川悟！”
悟点头。
“我以……我要逮捕你！”灰原掀开外套，摸出手铐。
少年苦恼地说，好吧，你以什么罪呢？
“你杀了人。”
“杀了谁？”
少年笑着，很轻佻的样子。
灰原咬紧牙关：“案发现场被破坏了，确实没有办法证明是你杀的人，但可以核对你和遗留纸条上的字迹，那个异能者不存在吧，身上的电击伤很明显是常用电棍的痕迹，是你电晕他以后锁门让他饿死的。”
都是猜测可不行。
江户川悟摇头：“确实是有人救了我。”
“他的名字叫福泽谕吉。”江户川悟挑眉，看着愣神的灰原琪，“啊嘞，你认识他啊？那就太好了，你可以直接问他，是不是他救了我？”
“银狼先生怎么会救你？”
“因为我是江户川乱步的弟弟嘛。”
[哈，弟弟，都不知道哥哥去哪的弟弟。]
江户川悟抬手，示意自己一点武器也没有：“别紧张，是你找我的动静太大了，我也就花点钱找你在哪。看到你配木仓我就知道你是警察。”
“为表诚意，我先说。”
江户川父母很久之前就担心兄弟俩以后能不能照顾好自己，越看越觉得两小孩子都是长不大的性子，决定找个靠谱的朋友照顾他们。
在江户川乱步十四岁时，江户川父母拜托脱离政府不久的福泽谕吉成为乱步的助手，那时乱步已经很出名，他们俩磨合了好久。
悟不清楚哥哥和福泽谕吉之间的关系，但这也没必要和灰原讲。
据他所知，福泽谕吉先生面上不显，其实是很喜欢哥哥的，而哥哥虽然嘴上不饶人，但每次出去办案都要问问福泽要不要一起，福泽先生拒绝就会气呼呼的。
福泽谕吉应该也很担心失踪的哥哥，看在他正在查哥哥失踪的份上，福泽谕吉应该会为悟作伪证的。
“以上。”江户川悟问，“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你想指责我和福泽先生，我只能说我很抱歉，我没想到那个人渣会死。”
“……不。我想说的是。”灰原摆手，“银狼先生……也失踪了。”
江户川悟瞳孔一缩。
“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时候，他邻居报案时已经是五月多了。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他失踪的时间就可以定在5月7日以后。”灰原没有停止戒备，但是她愿意交换情报，“我可以提供我查到的资料，希望你也配合我，我的目的和你的一致，都是找到失踪的江户川乱步。”
“喂？”
“江户川？江户川悟？你在听吗？”
江户川悟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
[为什么哥哥失踪愿意带上福泽谕吉，而不是带上他？]
拳头逐渐攥紧。
少年低下头，再次抬起脸，又是阳关灿烂：“我们加个联系方式。”
他赶时间去见那个叫“顺平”的人。
脑子飞速运转，抽抽的疼。
[哥哥。]
[为什么。]
[为、什、么！]
……
“你就这么把手指给江户川悟了？”真人翻找着书架上的书，诅咒师把所有的江户川悟扔给他的“礼物”堆在面前，倒上燃油。
“没关系。”
火光奇异，散出黑烟。
无论是顺平还是江户川悟，只要有根手指出现的消息被窗知道就好。
诅咒师悠然地说，他收拢身上的黑衣，招呼真人离开。
“啊？江户川悟的行动也被你预料到了吗？”真人总算发现感兴趣的书籍，他连同咒物一同塞进背包。
乍起的浓烟很快引来图书管理员：“你在放火吗？！”
他慌张地大喊，左右找寻着灭火器。
真人轻易地把男人变成了咒灵：“反正咒物也拿到了，我们走吧。不过图书馆有咒物很少见呢。”
像学校、监狱、医院这种容易滋生仇怨的地方，常常有强大的咒物镇压，特级咒物的恐怖威压会震慑普通咒灵，让弱小的咒灵远离咒物所在地。
他们在慌张奔逃的人群中悠闲自得。
“算我回敬江户川悟的小礼物吧。我说的话，他没经过验证，是不会相信的。”诅咒师回头时，滚滚浓烟已经沾染了天空，“燃烧吧，燃烧吧。”
“这座图书馆是新建的，之前的宅邸是有名的妖鬼屋，这个特级咒物不是用来震慑咒灵、而是在镇压没有死去的鬼屋。”
“等他经历这一糟，就会是我们彻彻底底的同伴了。”
是吗？真期待啊。真人吐出温柔的话语。
不过，他能为我们的计划做些什么呢？它又问道。
“他将是封印五条悟中第二关键的一环。”诅咒师拨拢发丝，“虽然他只是提线木偶。”
咒灵练习变换身形，把自己捏成各种各样：“你们人类真复杂。”
提线木偶。
真是恰到好处的形容。
原来如此。
那个少年有时冲动有时细致，明明不通人情世故、却装作老成，有些事情处理得当，有些错误却匆忙事后找补，聪明又不完全聪明，体质也很弱，要杀死简直易如反掌。
要不是诅咒师拦着他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
真人问，“提线木偶”，那他背后的人又是谁？
“江户川乱步。”诅咒师报上一个名字。
真人：“只有一个名字？”
诅咒师皱着眉，没有立刻回答。他头疼地说：“这是个没有能力但恐怖的人类。”
真人瞪大眼睛。这是很高的评价了。
“在见到江户川悟之前，我先接触了江户川乱步。”诅咒师又补充道，“不过，他应该死了才对。”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真人视线扫过诅咒师。
诅咒师笑了笑，没说话。
他在想自己脑袋上的缝合线。
他心想，他怕的是，江户川乱步真的死了吗？
第25章 【番外一】新年印象
【温馨过去】
江户川一家围在餐桌前，大家的右手都按在桌子上，屏息静气。
气氛凝滞，暗藏玄机。
“咳咳，乱步你最近是不是胖了，跑步都跑不动，这以后怎么做警察？”爸爸眼珠一转，先将矛头指向乱步小朋友。
“冬天过完就去锻炼。”十一岁的乱步冷笑一声，“倒是爸爸你最近疏于健身，妈妈都不靠近你了。”
“妈妈才不会嫌弃我呢。”爸爸看向憋笑的妈妈，“亲爱的，快告诉这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朋友，我和你的爱可是坚不可破的~”
“噗嗤嗤——哈哈哈哈哈，”妈妈左手摆了摆，歉意地说，“爸爸，我不是笑你。但是你头顶着碗真的好好笑哈哈哈——”
她眉眼弯弯，温柔可爱。
铃铃铃——
设定的闹钟响起。
江户川悟趁爸爸目不转睛看妈妈的时候，飞快地抓起桌子中央的水杯，径直泼向爸爸。
头顶着碗的爸爸瞬间变成落汤鸡，在寒冷的冬天直打哆嗦。
“好——爸爸酱，出局。”游戏的主持人，妈妈拍手宣布江户川爸爸GAME OVER。
两个小孩和大人的游戏本来就不公平，为了照顾兄弟俩，身为刑警的江户川爸爸不得不顶着装了水的碗与江户川兄弟俩进行抢水杯比赛。
然后第一盘就遗憾出局。
第二盘，江户川乱步pk江户川悟。
菜鸡江户川爸爸定好闹钟：“三二一，开始。”
乱步和悟同时用右手按住桌子。
这位游戏的规则是右手在响铃之前不能桌子，左手可以动但不能干扰对手，可以讲话、扭动身体使对手注意力转移，在铃声响起时先拿起水杯并泼出去的人赢。
“哥哥，”悟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夏天的时候就说过夏天过完就去锻炼。”
乱步举起左手习惯性地想要拍悟的头，卡在一厘米时收回：“是吗，你记错了。”
“当警察要跑步……”乱步塌下肩，“我不想跑步，能不能有当警察但不要锻炼的方法啊？”
悟抬头看天，这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
当警察但不要锻炼？
铃铃——
他猛地低头，哥哥已经拿起水杯，笑眯眯地看着他。
江户川悟愿赌服输，侧过头，闭上眼，准备接受水的制裁。
爸爸在旁边搂着妈妈如胶似漆、卿卿我我，突然又被水溅到。
是乱步把水泼到了爸爸脚边，溅起的水打在爸爸身上。
妈妈冲乱步眨眨眼，拉着懵逼的爸爸去换衣服。
他们夫妻两个的声音传来：
“你孩子嫌弃你在旁边秀恩爱呢。”
“不也是你孩子吗？！”
“孩子面前秀恩爱，你也好意思。”
“我老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悟：“估计不会那么快回来了。”
乱步：“自信一点，今晚爸妈不会管我们了。”
江户川乱步随机设了个时间，问小悟：“还继续吗？”
现在是悟赢一盘，乱步赢一盘，一比一平。
“来。”
他们摆好阵势，静待铃声。
可能是这次铃声似乎设置得太久了，江户川悟看见乱步打了个哈欠。
现在是晚上十点二十七，他们一家子白天玩到晚上，白天去游乐场，晚上吃完饭后还去逛街买东西，逛街结束还玩了很久的游戏，以自己和哥哥的正常体力，应该差不多累了。
他抬起手，拿起水杯。
“不行哦悟酱，这是违规。”乱步气呼呼地说。
江户川悟一口饮尽杯中水：“那就算我输了吧。”
乱步哼了一声，又接过悟手中的被子，装了半杯水喝掉：“我们平局。”
他揽过小悟的肩，头在肩膀上摇摇欲坠：“我困死了！小悟~小悟~我不想走路。”
“哥哥，你是个独立的人，要自己走路。”
“不要！”乱步眯着眼，也不知道是困了还是没困，他赖在地板上不走，“哼！”他撇了一眼小悟，确认江户川悟眼里只有不知所措。
“还不快来哄哄乱步大人！”
悟歪歪脑袋：？
江户川悟没有听懂你在讲什么。
乡村的年味很足，窗外时不时划过美丽的烟花，为夜空点缀一瞬间的奇迹。
悟蹲下来，握住乱步的手：“哥哥，新年快乐，祝你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每天都快乐，每天都幸福。”
好傻的祝语。
傻爆了。
乱步压住乱翘的嘴角，双手搂住江户川悟：“你也一样。”
你也一样，我亲爱的弟弟。
【混乱场面】
panda学长趴在地上，大家把下半身塞在学长的皮毛底下，被暖乎乎笼罩。
“今天明明是大热天。”伏黑惠顺手把空调温度调到十六度。
钉崎不屑：“一看就知道你这个人不懂得享受，大夏天吃火锅、寒冬时吃冰淇淋才是人间极乐！”
“腌鱼子！”
“对吧对吧，狗卷学长都认同我了。”钉崎来面容沉重地对伏黑惠说，“不要那么刻板嘛，这么会做饭，可惜——”
江户川悟：“可惜什么？”
钉崎向他比口型，笑得却是真希学姐。
“河豚。”狗卷学长才说完，坐在旁边的吉野顺平也噗嗤一声。
“……”
“不要逗伏黑君了。”江户川悟打圆场。
伏黑惠叹口气，自带的慈祥滤镜已经被江户川悟破坏得干干净净，他心里骂了句“不愧是五条悟”，然后把可乐递给小悟：“开那个赌局的就是你吧？”
啊……被发现了。
江户川悟羞涩地冲伏黑眨眼。
伏黑惠忍住翻白眼的欲-望，长翘的睫毛像蝴蝶扑闪，飞出眼刀：“不要学五条悟。”
钉崎野蔷薇给了伏黑温柔的肘击：“不要学老娘讲话。”
火锅吃到一半，钉崎一不小心弄脏了裙子，起身去换备用的衣服。
伏黑惠去准备新食材。
“啊！！！”
尖利的叫声传来，把伏黑惠吓一跳，他放下食盘，走出公共厨房。
外面有六个人。
panda学长，狗卷学长，真希学姐，钉崎野蔷薇，新同学吉野顺平，和江户川悟。
吉野顺平捂住自己的脸，没眼看。
被学长学姐团团包围的江户川悟站在中间，眼睛还是那么清澈单纯，他手里正提着裙子。
钉崎已经举起锤子了。
钉崎一扔一个小朋友，最后闯到已经裤子外套裙子的江户川悟面前：“可恶！不知道女生的裙子是不可触碰之地吗？！”
“你是想死吗？”钉崎身上的怒火都要烧出来了。
悟连忙甩头：“裙子是真希学姐的，狗卷学长要我这样做，胖达学长做的翻译。”
一点犹豫都没有，江户川悟直接甩锅。
高年级生，指两个学长，不由自主后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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