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星洲讨饶笑笑,眨巴着大眼睛看着向晚。
向晚没眼看,松了口:“去吧去吧。”
“待会让景叔替我继续下,我下不过向姨。”俞星洲认输,围棋他只是知道基本规则。加了学校的围棋社,看史书的时候了解一些,也看过历史上的残局,背过一些定式。
遇上向晚,被杀的片甲不留,一片凄凉。俞星洲从最开始的兴致勃勃,到后面愈挫愈勇,现在已经到了生无可恋的地步。
向晚看着俞星洲兔子似的溜掉,微微勾唇,欺负小孩还挺好玩的,向景南可就没那么可爱了。
果然人和人最怕比。
向晚想,“这辈分,叫我向姨,叫向景南景叔,平白我和我儿子平辈了?”她突然不太满意了。
另一边俞星洲嘟嘟嘟跑到门口等着向景南。
看到向景南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向景南!”
门口的向景南都有些受宠若惊,他这是又受宠了?自从俞星洲来了老宅,他就抛下自己和向女士站一边了。两人每天舒舒服服睡到自然醒,然后一起种花除草,品茶喝酒吃点心。原本说好的就住几天,这都两个星期了。
向女士也不飞了,俞星洲也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哦,他妈那双保养得当的手也戴上手套握上锄头除草刨土。
只有他每天兢兢业业上班,通勤比平时多了一个小时。但是他又不愿意一个人住另一边,远点就远点吧。可能就像他母亲大人说的,老了,不愿意孤家寡人。
“怎么了?”
俞星洲找到了主心骨,可怜巴巴开始告状:“今天我和向姨下围棋,被杀的可惨了。”
向景南听到一半了然。
他妈看着不露山不露水的,事实上业余五段水平,非职业选手定段赛到五段就封顶了,段位证书淹没在向晚众多证书里。要不是他妈后面没兴趣了,估计还不止于此。
看来他们两人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有了更多的了解,亲近了不少。
“我也下不过她。”向景南一向不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每个人都有不擅长的事,这很正常。
“可是我棋都下一半了,向景南你帮帮我,替我继续下。”虽然我们俞星洲棋技一般,但是棋品还是很不错的。
可是他真的真的不想再下了,所以还是得让向景南帮帮他,诱哄说:“我这局开局开的还是不错的。”
向景南无动于衷,问:“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俞星洲真挚求求:“我去给你和向姨洗葡萄,都是我今天亲自摘的,真的特别甜!”
其实向景南不帮他,也是能有葡萄吃的。
“呵。”原来他们今天还去葡萄园了,向景南一向平和的心态难得失衡,快乐都是别人的,这总裁要不分一半给俞星星当当?不会也没关系,陪他在办公室偶尔给他泡杯咖啡什么的。
想是这么想的,才回家屁股还没坐下就转身去了围棋室。
俞星洲开开心心跑去厨房洗葡萄了。
“妈,我来接盘。”向景南坐好。
向晚点头。
俞星洲执的白棋,向景南先看了看局势。这局面......碰上别人他或许还能试试,碰上他妈这种段位的,还不如直接往棋盘上放俩棋子。
不过既然答应了俞星星,还是认真下吧。
啪嗒啪嗒,唯余棋落的声音。
向晚落下一子时开口:“退步了。”
“妈,你专业的。”向景南倒也不觉得打击,思索一番落下一子。
向晚:“我觉得俞小星叫我向姨叫你景叔,这辈分乱了。”
“以前不都一直这样吗?怎么现在突然提这个?”向景南心中隐隐有个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向晚的话让向景南愣在原地,不知作何反应。
“你觉得怎么样?”向晚倒是不觉得自己有多么的语出惊人,“我收俞星洲做干儿子,以后他算是你弟弟。”
“做我向晚的儿子,要什么不能给。”向晚对自己养孩子的能力还是认可的,至少向景南就被他教养的还算不错。
“俞星洲我来照顾,你也多把时间花在自己身上,找个女朋友,过好自己的生活。”在向晚看来,这倒是个不错的办法。两人关系亲近,那向景南降降辈分做俞星洲的哥哥,这样以后两人各自有自己的生活以后也能一直联系,彼此有个关照。
看着棋盘上落下的棋子,心神动荡的向景南落下一子,落下后当即就后悔了。
落子无悔。
“我不同意。”语气坚定。向景南不会在一个问题上犯两次错,落子无悔,有的话说出就收不回。
不想要俞星洲做他的弟弟,这个念头很清晰。
站在门口听了半天,在听到向景南不同意的回答后俞星洲满意点头,如果向景南同意那他真的会气死掉!
向晚对这个回答完全不惊讶,他同不同意没什么太大影响。
“你不同意有什么用,说不定俞星洲愿意呢。”
淡淡的一句话堪比绝杀,被捏着软肋的向景南没有丝毫辩驳的能力,纵使他现在恨不得就替俞星洲拒绝。但是他不能,俞星洲不是他的所属物,不是他的附属品。
商场上无往不利的总裁在家狠狠栽了个跟头,偏生戳他最痛的是自己的母亲大人。向总不乐意了,拿出两颗白棋放在棋盘上,投子认负。
“妈,我去休息会。”
到门口正好碰上端着葡萄的俞星洲,他估摸俞星星刚上来,应该没听到他和向女士的对话。
“向景南,吃葡萄。”俞星洲举起手里洗干净的葡萄,饱满紫黑的葡萄沾着水泛着亮光。
向景南看着诱人的葡萄,又看向笑意盈盈的俞星洲,乌黑的眼亮晶晶的藏着星河一般明亮。
“叫景叔。”向景南突然就开始计较称呼了,原本不在意的向景南三个字现在突然变得刺耳。不许叫向景南,他也不要做俞星洲的哥哥。
“景叔,吃葡萄。”俞星洲也不恼,乖顺地改了口,心里的小人乐得不行。这葡萄他认真给向景南挑的,不吃多浪费他心意。
向景南拿了一颗,转身就要离开。不过走出没两步,又对着俞星洲说:“我们明天回去。”
不等俞星洲回答向景南就走了,这是向景南能做到的最大的私心。
“向姨。”俞星洲的开心没有掩藏,眉眼弯弯。
“能不能值点钱,洗个葡萄这么开心?特意给向景南洗的,也没见他领情。”向晚嗔怒,眼中却是带笑。她不懂她以前怎么会不喜欢俞星洲呢,明明处处都这么合人心意。
带着上辈子记忆的俞星洲在讨向晚喜欢这方面可以说是开挂的存在。上辈子俞星洲处理完公司的事就留在医院照顾向晚,虽然名义是公事公办的向向晚请教和报告公司事宜。
但向晚的身体状况,俞星洲怎么可能让她再去操心。总是报喜不报忧,哪怕是被人算计差点出意外也闭口不谈。更多是去陪伴,换句话说是相互陪伴。
向晚死前最想要的林淮给她种的花,她说以前觉得林淮会给她种一辈子的花,于是那些花都没有留下。
只是没等到俞星洲种出花,向晚就离开了。
向景南离开俞星洲后,向晚也离开了他。他在那个世界从此没有任何留恋牵挂。
这一次,俞星洲早早就种上了花,他一定可以送给向晚。
“向姨先吃,剩下的我再给景叔送去,他不吃我就闹。”俞星洲坐在向晚身边。
向晚表示不相信:“就你还和他闹呢,被捏的死死的。”
俞星洲:“那我找向姨帮忙。”
一句话,向晚直接被拿捏。想求她帮忙的人海着去了,唯有家里这个,她上赶着愿意。
“其实都听到了吧,说说什么想法,愿不愿意给我做儿子。”
——
向景南面无表情望向漆黑的夜,看不见月亮,也没几颗星星挂在夜空中。景色着实一般,但向景南就跟看什么美景似的,目不转睛。
夹在指间的猩红慢慢往后退,丝缕的烟藏在夜色之中。
向景南会抽烟,只是平时很少碰。毕竟这玩意对自己不好对身边的人也不好。这表示他确实烦躁到了一定程度。
“向景南?”俞星洲推开门,屋里没开灯,他看到阳台上有个高大的身影。
他对向景南的房间布局很熟悉,就算不开灯借助零星的光线也能准确无误地走到向景南身边。
向景南在俞星洲进门的时候就灭了烟,只是还是被俞星洲嗅出来了,像个小狗似的在他身边嗅。
俞星洲:“向景南,我不喜欢你抽烟。”
向景南解释:“没抽,就点着。”
看到俞星洲皱眉,向景南脱口而出:“下次不会了。”
俞星洲满意,向景南对他保证还是很有用的。于是把手里的葡萄递给他,向景南理所当然接手。
“向景南,刚才向姨说,想让我做她儿子。”
向景南现在很想打破刚才的保障,再点一根烟让自己保持冷静。
“嗯,你怎么想的。”
俞星洲并没有直接说,而是又问:“你不喜欢向姨喜欢我吗?觉得抢了向姨的关注什么的。”
向景南无奈,“想什么呢。”全世界最好的给俞星洲向景南也不会心疼,他当然希望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两个人好好相处,但也没必要做母子吧!
“我想做向姨的儿子。”
向景南听到这话,任何场所都游刃有余的向总一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商场大杀四方回家被处处绝杀向景南:累了
第36章 这不公平
“我想做向姨的儿子。”
“不过我不准备认向姨做干妈。”这是俞星洲给向景南的提示。
他眼里的情愫没有掩藏。
向景南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一股莫名的情绪悄然滑过,还没抓住就溜走无踪,不敢看俞星洲的眼睛。
不愿意认向晚做干妈,又想做向晚的儿子。
怎么做?
俞星洲像是留下的水晶鞋的辛德瑞拉,消失在向景南面前,徒留向景南留在原地。
第二天回去这话并没有实施,俞星洲还是住在老宅,至少在暑假结束前都会住在这。
俞星洲不知道和向晚说了什么,不过没有再提认俞星洲做儿子这事。
向景南也没有再提,他觉得,现在俞星洲住在老宅或许是个更稳妥适合的选择。
那晚的对话就像是没有发生一般,日子如常。俞星洲向景南都忙着各自的事情,他们的相处也和过去一样。向景南很想这样想,但这样自己骗自己的事实在太假。
向景南处事圆滑人情练达,情商不仅不低相反还在不少人之上。俞星洲的年纪让他下意识忽略了这方面的意识。
是什么时候的事呢?
向景南很快在记忆之中找到俞星洲对他态度有所改变的时间,俞星洲曾经有一段时间曾经有意识地和他保持距离,向景南以为是小孩到了叛逆的年纪。直到上次向景南相亲,他们之间的关系才再次拉近。
或许俞星洲不喜欢他相亲不仅是出于对家人的占有欲,而更深的地方向景南不愿意深究。
俞星洲太年轻了,才十九,才过了人生五分之一,而他已经31了。他见过多少人,感受过多少事。未来于他还有数不清的绚烂等待,一时懵懂又能持续多久?以后后悔了呢?
短暂的喜欢过后呢,分开,再不见面,做最熟悉的陌生人?这全全扯淡。谨慎权衡利弊是成年人的习惯,维持现状是风险最低的做法。
向景南想,或许他们之间的距离太近了些。俞星洲的世界不应该局限在他身边,他去看盛大的世界,而自己只需要在俞星洲身边就行。
况且这只是向景南自己的猜测,无数次控制不住地回想那天晚上俞星洲的话语,表情,神态。向景南希望这真是他自己的猜测。
只要最后一层窗户纸没被捅破,向景南就会缩在安全区域内。哪怕是破了,向景南都想给他粘回去。这并不符合向他的行事作风,但是来人是俞星星,那么做缩头乌龟就是他最好的处理方式。
向景南出差回到老宅的时候已经夜深了。他时不时也回自己的华苑那边的住处,减少了回老宅的次数。自热而然地也就减少了和俞星洲的见面。
保持距离减少接触是没办法的办法,不过也没到避如蛇蝎的地步。他要的也不是从此再不和俞星星见面。向景南是在心中这么劝的自己,出差一个星期,连轴转工作后飞了七个小时,身体精神上上都沾染疲倦。这个时间回华苑是最佳选择,但是向景南还是回了老宅。
也不能一时太明显,万一俞星洲伤心怎么办?
出差过后,他有两天短暂的假期不用去公司,当然文件还是要处理的。
凌晨三点,家中很安静。
向景南没吵醒任何人,直接回了房间。长途飞行,哪怕累了向景南还是准备先去洗个澡,也没开灯直接进了浴室。
他没看到自己床上凸起的一团。
向景南习惯裸睡,临近八月夜里温度也不低。从浴室出来随便擦了擦头。掀开被子的一个角,躺下。
被子中,一双温热的手碰上了向景南凉爽的带着未干水汽的腰腹。精干的腰腹瞬间紧绷,肌肉明显,线条分明。
向景南瞬间就意识到了这是谁,在家里,只有俞星星有这个胆子蹿到他房间睡。
再小些的时候,俞星洲来向景南的房间睡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长大以后就再没出现过。他也从没想到俞星洲会在床上等着他。
俞星洲在向景南要退开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双手紧紧勾住向景南的脖子,整个人借力直接骑在了向景南的腰腹上,双腿拢紧,两只脚死死勾着,树袋熊似的牢牢挂住,向景南要走也只能抱着他一块行动。
俞星洲在向景南进入浴室以后就这么计划打算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磕绊,打了向景南一个措手不及。
他这一个星期都是睡在向景南的房间,即便如此俞星洲还是会时时惊醒。没有向景南在身边,俞星洲回来后消弭的不安又找上了他。向景南一出差就是一个星期,根本没和俞星洲说,他知道的时候向景南已经在飞机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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