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昆捋了捋这个话,明白过来,问:“那要怎么弄?”
庄清河想了想,说:“待会儿把施光叫过来。”
让庄杉自己的人去跟他说。
“好。”
“还有。”庄清河指了指黄毛,没眼看的表情,嫌弃道:“赶紧把他弄走,把这块地毯揭了扔出去。”
邓昆点点头,起身就要去把黄毛拽起来。
黄毛制止他:“等等,等一下,就快了。”
“快你大爷!”邓昆额头青筋爆跳,实在忍无可忍了,一个手刀把他劈晕过去了。
庄清河吐了一口气,世界终于清净了。
邓昆料理完回来,发现庄清河还坐在那发呆,问:“你想什么呢?”
庄清河回神,这时窗外暮色已重,霓虹渐起。屋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有些暗。他的脸隐匿在晦暗的光中:“今天一天就两次,看来她没想让我过24岁生日。“
商珉弦一直到晚上才接到庄清河的电话。
今天庄清河离开后,他自己一个人进去看了电影。电影很好看,庄清河没看到是他没福气。
他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才接起来。
“喂,有事吗?”冷淡又不客气的开场,商珉弦觉得自己的姿态拿捏得刚刚好。
庄清河选择包容他:“商珉弦,今天浪费你时间了吧,算我欠你一次约会,周末补给你好吗?要不要?”
商珉弦没说话。
“商珉弦?”
“嗯。”商珉弦垂眸看了眼报纸,顿了一会儿才说:“有人想要你的命,你还敢到处跑?”
“那我们去户外吧,去中心公园吸吸氧好不好?”庄清河声音甜滋滋的,说:“天上总不会掉显示屏吧,顶多掉坨鸟屎。”
“我周末没空。”
“嗯......”庄清河没有气馁,耐心地问:“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呢?”
沉默了一会儿,商珉弦:“我明天没事。”
“那就明天。”庄清河立马应了下来。
商珉弦见他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补充了一点:“明天一早。”
庄清河果然是个机灵的人,他很快就明白了,问:“那要不你今晚出来?我去接你,明天早上我们一起过去。”
“嗯。”商珉弦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庄清河只好出门去接人,出门前从冰箱里拿冰块用毛巾包着敷了一会儿脸。
接到商珉弦之后,直接去了3608。
庄清河车技很好,游刃有余,单手打方向盘的样子很潇洒,就是有点像搓麻将。商珉弦几乎从来没有一个人帅不帅的概念,庄清河是例外。
他觉得自己什么都不干,就看庄清河的各种小动作都能看上一整天。
庄清河趁着等红灯的时候朝他看过来,眼里含笑:“你盯了我一路了。”
商珉弦收回视线。
庄清河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问:“你每次出门都带司机,该不是不会开车吧?”
商珉弦被他这么质疑有点不高兴,说:“我会开车,我有驾照。”
“哦……”庄清河拉长声音。
商珉弦以为他不信,认真道:“我真的有驾照。就在家放着,下次我拿给你看。”
这时绿灯亮了,庄清河踩下油门,发出低沉的轻笑:“我没说不信啊。”
进了3608,两人又是在玄关就啃上了。庄清河声音虚颤:“商珉弦,不能再咬我了知道吗?”
商珉弦闻言,抬眼看着庄清河。他天生一副好眉眼,眼中没有情绪也让人心动,温润的唇抿着,显出他的不满意。
看着他这双眼睛,庄清河又心软了,毫无原则地退让:“那你轻点咬。”
商珉弦直接托起他,大步进了卧室。
他发现自己现在已经很少去想安安和庄清河的区别了,因为有一件事很明确,像现在这样的快乐,是庄清河给他的。
这种快乐的碰撞已然超出了性的范畴,不是宏观的起伏,而是一种微观的,肉眼可见的喜悦,他突然觑见了不曾见过的这个世界的维度和纹理。
商珉弦原本光秃秃得像个电线桩子,而现在,他在这个本不属于他的世界生长出了自己的枝丫。
夜色与庄清河的眉眼同步,越来越漆黑,直到沾染上湿漉漉的雾色。许久之后,庄清河额头上覆着汗湿的发丝,躺在那喘气。
庄清河外貌是天赐的雅致,包括身体。每一处都精致可爱,皮肉之美,骨骼之美,浑身无一不好看。
商珉弦想,庄清河就算死了、腐烂了,变成一具骷髅,也会在骷髅界艳压群芳。
商珉弦看到他身上牙印隐约有红肿的迹象,伸出手指摸了摸,惹得庄清河闷声哼了一下,拽住他的手:“疼。”
“这点疼都怕。”商珉弦收回手:“有人要害你,你却不怕。”
他想撬开庄清河的脑袋看看里面的构造。
庄清河翻了个身侧躺着,枕在自己的手臂上,眼睛笑眯了,只剩一条缝:“你在担心我吗?”
商珉弦不愿意承认自己确实担心着这个没心没肺的人。
庄清河戳了戳他的腰,浑不在意:“你不该操心有没有人害我,你该操心的是我会不会去害人。”
商珉弦看着他,他又变成了戴兔耳朵的猫。
庄清河一哂,笑容微妙地问:“你说我们那个家里,谁才是最坏的呢?”
见商珉弦还是一脸不虞,庄清河叹了口气,凑上去安抚般亲吻他。
他声音含糊不清,呢喃低语,微微有些沙哑,凑到商珉弦耳边低声说:“别操心,操……”
商珉弦转头看向他。
庄清河轻声补完未尽的话:“我。”
雾又聚了起来。
庄清河眼睛看着天花板,放空了一样。
第52章 终于约会了
我别无所求,只想被阳光晒透。
——赫尔曼•黑塞
南洲的中心公园占地面积很大,近一千亩。蓊蓊郁郁的树木,大片的草坪,还有潋滟的人工湖,一进去就让人觉得舒服,跟充了电似的。
这里一直也是市民最喜欢的休闲地。
庄清河觉得自己在商珉弦面前变得不自觉轻盈,整个人都有一种要飘起来的感觉。那种幸福和喜悦是极轻极细的,像一只小飞虫煽动着又小又薄的翅膀,嗡嗡地发出轻微的声响。
他控制不住地想让商珉弦和他一样高兴,想让他和自己一样满意。
公园空地上落满了白色的鸽子,鸽子一点都不怕人,个个肥嘟嘟的,可见伙食有多好。就这会儿,也有人拿了面包屑或者鸽食在喂。
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美好画面啊。
就是有点太和谐了。
庄清河眯眼看了会儿,突然蹲下身,伸出握拳的手,嘴里“咕咕咕咕”叫着,果然引来了一群肥鸽子,迈着蹒跚的步伐围到他身边,等着被投喂。
结果庄清河摊开手,掌心空无一物。
鸽子们察觉被他耍了,十分无语地四散离去。
庄清河幼稚的恶作剧得逞,哈哈哈笑了好大一会儿。
商珉弦:“……”
这人到底有没有满三岁?都死到临头了,还有心情骗鸽子玩儿。
他连鸽子都骗!!!
接下来庄清河故技重施,又骗了鸽子们好多次才停止了这个幼稚的游戏。
两人在中心公园散步,看湖面上的白鹭。没一会儿,庄清河手机响了,他走到一旁去接电话。
很快他讲完电话走过来,看着商珉弦:“小昆说他发现至少有十来个人,正在鬼鬼祟祟地跟着我们。”
商珉弦眼神闪了一下。
庄清河问:“是你雇的人吗?”
“......嗯。”商珉弦只好承认,同时有些尴尬。他花大价钱请的顶级保镖,不仅半个小时不到就被邓昆发现了踪迹,还被形容“鬼鬼祟祟”。
庄清河有些无奈地笑了,看着他没说话。
商珉弦挽尊:“我请的都是专业的,多重保障总是好的。”
庄清河点点头:“很专业,已经被不专业的小昆弄残两个了。”
“什么?”商珉弦惊讶。
“这不能怪小昆啊。”庄清河为邓昆辩解:“你又不提前跟我说,小昆还以为又是冲我来的。”
商珉弦抿唇不语。
“我昨天怎么跟你说来着。嗯?”庄清河歪头看着他的眼睛,说:“别操我的心了,有小昆在,我不会有事。他一个人能抵一支武装队。”
商珉弦知道他这是想让自己把人撤了,可他坚持:“小昆只有一个人,总有顾不上的时候。”
“是。”庄清河没有一味否认他的关心,只是顺着说:“可我自己也不是废物啊 ,而且我知道对方的水平。”
商珉弦还是不放心。
庄清河好脾气地劝:“小昆很不容易的,揍人很累的,这些人会让他分心的。”
他这么说,商珉弦倒是听进去了,也真的怕自己好心办坏事。他在心里衡量了一番,这才答应把人撤掉。
商珉弦走到一旁打电话,联系中间人。
庄清河在原地等他,察觉到旁边矮处有一道目光,他转头看去。
一个小姑娘正仰着小脸看着他,眼睛睁得溜圆。
庄清河蹲下身,笑着问:“小妹妹,看着我做什么?”
“哥哥你长得真好看呀,你结婚了吗?”
“没有呢。”
小姑娘高兴了,说:“那我嫁给你好不好呀?”
庄清河乐了,说:“可是我不能娶你啊。”
“为什么?”
庄清河笑了。
商珉弦打完电话回来,远远就看到庄清河在草坪上和小姑娘跳舞。
小姑娘穿着一身雪白的秋装公主裙,腰后面一个大大的蝴蝶结像翅膀一样。她散着乌黑的长发,圆圆的眼睛,小脚踩在庄清河的脚上。
庄清河则弯着腰牵着她的手,慢慢移动,带着小女孩跳舞。
商珉弦走过去,庄清河没看他,却知道他回来了,头也不抬道:“商珉弦,给你介绍一下,我的小伴娘。”
商珉弦:“……”
这时,小女孩儿的妈妈找来了,让她回去。
“哥哥,我要走了,再见。”女孩儿轻轻拉起裙摆,行了个淑女礼。
“再会,女士。”庄清河很配合地抬起手上在头顶绕了两个圈,然后收手放在胸前,脚尖后移弯腰行了个绅士礼。
商珉弦看着在阳光下的庄清河,发现自己又一次不认识他了。这个人,跟别人嘴里说的到底是同一个吗?
那些人用唇齿口舌捏造出一个血淋淋的庄清河,而商珉弦看到的只是眼前这一个。
因为骗到鸽子哈哈大笑的庄清河,会配合小女孩儿玩耍的庄清河。
可也是他,一脸平静地说:我死不了。
也是他,笑着问:谁才是最坏的人呢?
也是他,面对自己仿佛有无穷尽的耐心,仿佛能包容自己的一切。
商珉弦曾经说庄清河很难搞,其实他一直知道,自己才是一个真正难搞的人。
他也知道自己和这个世界始终隔着些什么,庄清河打破了这种隔阂,让他触碰到了真正的世界。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甚至有点晒。庄清河皮肤白又薄,有点受不了晒,他找了个有树荫的长椅坐下来,指使道:“商珉弦,我渴了,你去给我买点喝的呗。”
商珉弦没有拒绝,看了看四周,朝不远处的一个卖东西的小亭子去了。
庄清河百无聊赖地坐在长椅上,觉得阳光真好,他微微眯着眼看着眼前宁静祥和的画面,感受到一种对他来说很少有的轻松。
我别无所求,只想被阳光晒透。
他正文艺范地感慨着,突然觉得脚边有动静,低头一看:“哎哟卧槽……”
一只小贵宾犬正抱着他的腿在那乱蹭,看起来很兴奋。
庄清河这个人其实容忍度一直很高,对小动物更是随和得很。
他低头默默看着,觉得这小狗也怪不容易,心一横,愣是没把腿抽出来。
迷你体型的贵宾犬是真的小,比正常体型的猫还小,跟个小灰兔子似的,抱着他的小腿耸.动。
庄清河看着看着,忍不住看乐了。
“庄清河!”商珉弦的吼声破空而来。
“哎!”庄清河吓得一哆嗦,回头看他,问:“怎么了?”
商珉弦手里拿着一瓶桃子汽水,走到他面前,低头看着那条贵宾,挥手把它扒拉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诶你......”庄清河看着被赶走的小狗,有些无语。
“你没看出来它在干什么?”商珉弦生气质问,他都沦落到跟一条狗争风吃醋了吗?商珉弦觉得滑稽又荒唐,可心里的气愤控制不住。
庄清河是不是对所有人......和狗都这样,几乎是批发他那看起来像善心一样的随和。
其实那也不能说是随和,是一种不在意。他身上永远有一股自由散漫的劲儿,对什么都不在意似的。
特别招人恨。
庄清河蹙眉,说:“我知道啊,可它是条狗诶,还是条那么小的小狗。”
他不理解商珉弦生气的点在哪里。
“它在干.你。”
“你他妈......把话说全行不行!”庄清河一口气冲上来,说:“我的腿,它只是在蹭我的腿!”
商珉弦看起来依旧很生气,眼都红了。
庄清河真的无语死了,说:“至于吗?我之前养的母猫发.情,我还用棉签帮过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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