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命案压在头上呢,谁开心得起来?”
“也对。”
黎元坐在办公室里,陈意白抱着个电脑说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老大!我早就查完了,是你被美人计绊住了脚……”
黎元开始瞪人:“什么美人计?!”
陈意白讪讪地改口:“老大是在查案子,没时间理我。”
黎元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陈意白撇了撇嘴,想到什么,又开心起来:“老大,你让我查的这个谢林,他的履历是真的很丰富啊。”
他移了移鼠标,点开一个文件,说:“你看啊,谢氏的临川医药,行业里的龙头老大,谢林一个人控股百分之五十一,这表明整个谢氏就是他的一言堂,说一不二的大老板啊!这可是个巨粗的金大腿!”
黎元抽了抽嘴角,心想这是在卡bug吗?居然就卡在百分之五十一,刚刚好卡在最极限的情况成为公司最大的股东。
陈意白还在说:“而且,他不仅有钱,还有才有貌,最重要的是,他还特别年轻。”
陈意白将鼠标往下拉,屏幕上出现一张谢林的证件照,说:“谢林,上阳市本地人,年方二十五,临川医药最大股东。他大学专业学的金融,毕业后又自学了心理学,然后兼职做了心理医生!”
“凭借着老天爷赏饭吃的神仙天赋,他一路高歌猛进,顺风顺水,唯一可惜的是,死爹死妈亲缘淡薄,太可怜了……”
黎元:“他没有兄弟姐妹?”
陈意白:“他是家里的独生子,二十年前,也就是他五岁的时候,谢林的母亲卫扶苏在家中自杀了,到谢林七岁时,他的父亲谢司宇失踪,最后从河里打捞出来,确认死亡。
也许是亲人祭天,法力无边,谢林一路开挂的人生就这样开始了。”
黎元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谢林在七岁的时候就没了双亲,那后来呢?他没有去福利院吗?”
陈意白:“他们这种家庭,就是家里人都死光了,也不太可能会送去福利院。名义上他是被舅舅收养,不过也就是挂一个监护人的名头,叫卫云楼,是个不着家的,估计也没管过他。”
“不过当初卫扶苏自杀的时候,这件事闹得很大,警察都上门了好几次。”
黎元皱眉:“闹得很大?”
陈意白:“虽然是一起毫无疑问的自杀案,但当初很多人都怀疑是什么豪门秘辛,传得有鼻子有眼的”
这是二十年前的老案子了,又是一起毫无悬念的自杀案,黎元自然也没什么印象,毕竟他当时也就才七八岁的样子。
黎元的手指在桌面上有节奏地轻敲:“你说,卫扶苏自杀案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陈意白:“啊,应该……没有吧?不过,当初这起案子的主办警察就是我们魏局,你要不要去问问看?”
黎元:“有时间再说吧。”
陈意白好奇地问:“老大,你怎么突然就这么关心人家了?是打算抱住这根粗壮的金大腿?”
黎元嫌弃地给了他一脚,说:“滚,老子就是金大腿,还需要抱别人的?”
陈意白:“老大你可得悠着点,我要是被你气跑了,你上哪儿去找像我这样好的下属?”
黎元:“行了行了,别吵吵嚷嚷的,等下案件思路给你吵没了,以至于破不了案子,这责任就算在你头上。”
陈意白叹气:“这真是,无妄之灾啊……”
门外响起敲门声,沈乔安和程韶一起走进来,两个人脸色都不太好。
黎元看到自家副队,有些意外,说:“出什么事了?”
程韶把尸检报告递给黎元,说:“陆深的尸体是在垃圾场找齐全的,但诡异的是,他的心脏被一支红色玫瑰花穿透。”
黎元:“是凶手留下的,还是意外插入的?”
程韶:“是凶手,这情况绝对不可能是意外。”
黎元面色一沉,说:“还有别的什么?”
程韶:“花瓣里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审判’,用的是印刷体。”
……………………
谢林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
林宣看着自己被包扎好的手腕,说:“这是罪行的审判,是对我的惩罚。”
谢林皱眉道:“什么罪行?”
林宣惨然一笑,道:“妄图更改既定的未来。”
谢林沉默了一会儿,说:“未来是不可限定的。”
林宣说:“我其实只是不想读书,想逃离而已,但是我走出城外的时候,碰见了慌张的陆深,他见到我的第一面,就是叫我快走。”
谢林问:“然后呢?”
林宣望着窗外,说:“我们钻进树林里,找了山洞躲了起来,陆深跟我说,有人要杀他,说什么审判开始……”
“我当时很怕,就只能听他的,在山洞躲了一天,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谢林:“你们为什么会分开?”
林宣说:“因为,陆深叫我快走,然后给了我一个地址,说分头行动……”
她说话的过程中一直紧紧握着手机。
窗外的桂花树叶片深绿,一只小鸟在树枝间跳跃,叽叽喳喳地啄树枝,似乎在找落单的毛毛虫。
窗对面的高楼上站着一个女人,风吹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
第8章 属于我的审判,也要开始了
女人双手插进风衣外套的口袋里,面无表情地开口:“是否就地击杀1号。”
耳麦里传出指示:“就地击杀。
林宣继续说:“但是,就在我回来之后,收到了一个小女孩送过来的一朵红玫瑰,我就知道,属于我的审判,也要开始了……”
“砰!”
谢林瞳孔猛地一缩,有时候真的很想说一句‘卧槽!’来表达一下内心的震惊,但豪门贵公子人设不能倒!
人扑上去的速度快不上子弹,他亲眼看到一个年轻的生命从眼前消逝,却无力挽回,鲜红粘稠的血液喷溅而出,几乎要模糊他的双眼。
谢林急喘两下,努力压下涌上喉头的恶心感,颤抖着手指摁下床头的呼叫铃。
门口守着的两个警员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两人连忙冲进去,就见到林宣眉心处有一个弹孔,鲜血流出。
而谢林面色苍白地抓紧自己胸口的衣服,看起来情况不太好。
“玛德!”
……………………
半个小时一到,所有人集合在会议室,法医开始做尸检报告:“被害人被分尸二十六块,手、脚、和头颅,都保存完好,心脏被花茎给刺穿损坏,无法准确地确定死因。”
“我们对被害人的血液进行了提取分析,发现一种新型致幻药品,成瘾性高,在国内暂时还没有流通,这是第一次,却已经可以将其定义为毒品……”
屏幕上的化学公式和一些治疗脑部疾病的药品有极高相似度,只是一点点的不同,就将致幻作用调了上来。
屏幕上的照片和理论材料一帧帧跳闪,众人的面色越听越沉,等法医下去后,黎元让几个人上去把技侦出的材料和摸排走访的情况作汇报。
“我们从被害人手上戴着的手表表盘里采集到了一枚指纹,它属于除林宣和陆深以外的第三人。”
屏幕上跳出一张照片,男人的面相很凶狠,额头上斜刻着一道大概3公分左右的疤痕,个人特征十分鲜明。
“左连,七年前家暴捅死了他的妻子,因为是在比较偏的山村,给他跑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没再出现。”
“第一轮摸排走访已经完成,被害人父母双亡,家庭结构简单,有一个大他7岁的哥哥陆祈。老师和同学对他的评价很一致,阳光开朗,乐于助人,大方,人缘好,成绩好,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
“十月十五日,也就是陆深和林宣失踪当天,根据同学和老师的描述,两人当天没有任何异常表现,正常上下课,与人交谈也很自然。”
“直到下午放学,两人失踪,十六日晚上九点,学校报警失踪两名学生。十月十七日清晨,陆深的尸体被发现,同时,林宣出现,在此期间,监控并没有拍下二人之中的任何人。”
“陆深的家庭成分简单,只有一个哥哥,而林宣的母亲是工厂工人,哥哥姐姐都在外地上大学,父亲入狱后死在了里面。”
“由于工作原因,两人的亲属在二人失踪当晚并不在家,甚至都距离上阳十分远,以至于通知他们后,直到现在都没有到。”
“而这两个人就刚好在这个时候——两个家长都鞭长莫及的时候失踪,监控里很清楚地显示,他们进了家门后就没有再出现。”
嚯!这就跟闹鬼似的……那么大的两个人,砰!一下就没了。
黎元:“两个可能,一是两人自己避开监控离开,二是两人被人秘密带走,失踪当晚两人家附近的车辆排查过了吗?”
叶泉:“排查了,一共有三辆车重复出现,其中有两辆套牌车,白色比亚迪,套牌连号,确定是同伙,车主十分有反侦查意识,监控没能拍到脸,但从身形判断,应该是一男一女。”
黎元:“地毯式搜索这两辆车,今天之内一定要摸出这两辆车的行车轨迹。还有,立刻发协查通告,左连一定还没有离开上阳市,叫兄弟们都打起精神来盯紧了。”
“犯人十分危险,你们小心,如果对方反抗激烈,允许就地击杀。”
“催一催,争取快一点传唤林宣的母亲和陆深的哥哥,外勤去做第二次摸排走访,这一次的重点放在林宣的身上,她的家庭背景,性格爱好,社会关系,越细越好,标出林宣和陆深二人的交叉点和相似点。”
“痕检去两人家中查查有没有什么可疑的毛发,脚印,指纹……一切可指明凶手身份的物品。”
“是!”众人齐齐应声,各自接到指令各自忙去了。
黎元刚起身,他的电话就响了,刚好卡在他开完会,看到手机屏幕上谢林的电话号码,黎元心头一跳。
接通电话后,对面先是响起一阵咳嗽声,谢林急切的声音传出:“黎队,林宣死了!”
还没等黎元震惊完,谢林继续说:“你听我说,林宣是被狙击的,危险分子携带枪支出没,您应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谢林的声音有些微颤,像是在隐忍着什么,黎元忍不住问:“你怎么了?”
谢林终于忍不住又吐了一下,他接过方明华递过来的水漱了漱口,深呼吸,道:“我,我没事,就是场面太血腥,胃有点难受,我把手机给你的手下,详情让他汇报。不行,我先去吐一会儿。”
手机到了方明华手里,他一板一眼地汇报:“林宣眉心中弹,当场死亡,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没有声张,小泽已经去调监控了,应该很快就有结果。”
黎元:“出事的时候,你们在场吗?”
方明华:“没有,谢医生和林宣单独在聊天。”
黎元:“在我到之前,看住他,不许让他离开你的视线之内。”
“明白!”
电话挂断,黎元立马叫上法医和陈意白,几人驱车往医院赶。
陈辛夷第一次坐上自家队长的车,有一些新奇:“黎队竟然亲自开车?”
黎元幽幽道:“为了生命安全,还是我开比较妥。”
陈辛夷偏头看了一眼陈意白,对方回以一个恶魔般的微笑,陈辛夷打了个寒颤,不由得想起了陈某人享誉市局的美名——“马路杀手”。
这货开个车跟碰碰车似的,只会横冲直撞,还特么蛇行!跟喝了白啤混酒一样。
第9章 得偿所愿?被迫选择?
陈意白只开过一次车,就是这么一次,隔壁交警大队将他拖进了黑名单,毕竟装了防弹的改造车都能让他造烂,这样的惨痛教训,谁也不想再尝试第二次。
……
谢林险些吐到脱力,但总算是缓过来了,他靠在墙边对一旁守着自己的方明华,虚弱一笑:“让你见笑了。”
方明华摇摇头,理解地说:“每个人的身体都不一样,您应该比较少见这种场面。”
他刚想说见多了就好,但幸好刹住了车,这话可不吉利,说出来不就摆明了诅咒人嘛。
于是僵硬地转移话题:“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林摆摆手,说:“没什么大碍,我已经好多了。”
方明华:“那谢医生还要喝水吗?”
谢林:“还是别了,我现在满肚子的水,再喝就要溢出来了。”
方明华:“那……要吃饭吗?”
谢林很无奈:“这么激烈地吐一回,短时间内我是不会有什么食欲的。”说着顿了一下,他突然回头看,眼神在那一瞬变得锋利冷冽,很快又消散。
护士推着装满药品的推车从他面前经过,走廊的另一头,男人手里拿着手机,正用方言说着什么,神色悲痛。
门开了又关,这里人来人往,脚步声变换之间,眼前之景又成了另一个模样。
方明华:“你在看什么?”
谢林垂眸:“没什么,就是感觉到好像有人在看我。”
方明华笑了笑:“谢医生长得这么好看,有人看很正常吧。”
谢林:“你是在夸我吗?”
方明华大方承认:“是啊。”
4/100 首页 上一页 2 3 4 5 6 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