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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刑侦队,全员沙雕/正在调查中(玄幻灵异)——顾兰亭

时间:2024-03-15 08:48:10  作者:顾兰亭
  经验丰富的陈法医发现左连的衣服上的血迹有不对的地方,左连是从打架现场里弄出来的,身上有血迹那是正常得很。
  但是,他身上的血迹分布又散又乱,且新旧不一。
  于是陈辛夷加了个班,连夜出了血迹鉴定,发现了四个人的血——陆深,谢林,左连他自己,还有……付梨。
  有陆深的血,就可以证明左连就是杀死陆深的凶手;有谢林的血,也是正常,因为当时谢林和他干架时是受了伤的;有左连自己的血,也正常,因为他也受了伤;但是有付梨的血,就十分不正常了。
  监控里,套牌车里面坐了一男一女,其中一个是左连,那么另一个……程韶怀疑就是付梨。
  于是程韶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审了左连一晚上,结果左连这个老油条硬是跟他聊了一夜人生,半点东西都审不出来,油滑得很。
  程韶在向黎元汇报的时候还忍不住抱怨:“这人都是要死的人了,这嘴硬的跟什么似的,一肚子秘密,留着干嘛?当断头饭吗?”
  黎元:“……”
  “那你还审吗?”
  程韶顿了顿:“我不想放弃,但是……左连提了一个要求。”
  黎元知道自家副队既然没有当场答应,那必然是有些为难的,于是问:“是什么要求?”
  程韶回答的话有些艰涩:“他说……他要单独见谢林。”
  对于这个要求,黎元也没有立场要求谢林去单独见一个通缉犯。
 
 
第18章 你会催眠吗
  上阳二中是市里占地面积最大的一所公立高中,但位置有些偏僻,位于城市的最北边。
  学校在绿化带上面花足了心思,花坛里的花草四季常青,即使是在万物凋零的寒冬,也不会显得空落。
  黎元早就通知过了,今天他们要见的只有一个人,就是林宣的班主任。
  班主任特意腾出时间来接待他们,几人见了也没有过多的客套寒暄,直接就是开门见山。
  班主任叫徐均赋,是一个长相年轻但实际年龄能赶上黎元的青年,浑身透着一股书卷气,像极了民国时期风骨卓然的文人。
  按理说,拥有这样气质的人该是偏文学的,应当是教语文或是历史之类的,但徐均赋教的却是数学,一门考验逻辑思维的学科。
  谢林第一眼就觉得这个人很矛盾,但又矛盾得很合理。
  这世间物态千千万万,谢林也见过许多对于大多数人来说奇怪的人,因此也不会觉得奇异,只是工作习惯让他下意识观察。
  徐均赋伸手为两人倒茶,黎元抬手谢绝,公事公办道:“我们就是来例行询问,不会留太久,局里还有的忙呢。”
  徐均赋温和地笑了笑,给他们倒了温水,说:“喝不喝是你们的事,准不准备是我的事,这是最基本的待客之道,见谅。”
  更违和了。
  黎元端起杯子,随意道:“谢了。”然后大方地喝了一口,谢林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了一番,最后垂眸,他总觉得这两人之间隐隐有丝丝火药味。
  黎元:“你作为林宣和陆深两人的班主任,有发现他们有什么越界的关系吗?”
  徐均赋很笃定地说:“他们没有谈恋爱,只是普通的比较要好的朋友。”
  黎元掀起眼皮似笑非笑,道:“是林宣喜欢陆深,还是陆深喜欢林宣?”
  徐均赋愣了愣,思索一番后下了定论:“陆深喜欢林宣。”
  黎元点了点头:“很正常,少年人情窦初开,能理解。对了,付梨有来过学校吗?”
  “付梨?”徐均赋顿了顿,“您说的,是林宣的母亲吗?”
  “对”
  “她是学生家长,当然来过学校,不过很少,大概就两次吧,都是开家长会。”
  黎元和谢林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光,一触即分。
  付梨是个打工人,而且是一个没有周末的工厂流水线上的工人,因为贫困,她不可能会有时间去参加家长会。
  学校虽然口口声声地说所有家长都需要去,但并没有强制要求,很多家庭为了那一天的工资是不可能去参加的,更何况付梨工作的地方太远。
  车费来回,以及一天的工资,这样的花销去一次家长会,这显然是一笔十分不划算的买卖。
  那为什么,付梨就是来了呢?
  只有一个答案,她有必须来到学校的理由,见某个人,或是……拿某个东西。
  黎元指尖轻点桌面,道:“她有单独见过陆深吗?”
  听到这个问题,徐均赋瞳孔猛地一缩,面上露出几分惊疑来:“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他们似乎聊的很愉快。”
  谢林看向徐均赋:“单独见面,你是怎么知道的。”
  徐均赋:“学校就这么大,能私下聊天的地方就这么点,我作为班主任关心学生是我的职责,偶然撞见很正常吧。”
  谢林点头不再说话。
  “很愉快?”黎元皱眉,从证物袋里拿出一支笔“你见过这支笔吗?”
  徐均赋就着他的手看,目光触及到笔身上刻着的那个‘祈’字时,顿了顿,说:“见过,这是陆深的笔。”
  黎元:“你是在什么时候见到的?能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吗?”
  徐均赋开始一边回忆,一边描述。
  “第一次的时候是两个月之前,陆深在自己的座位上拿着笔仔细查看,非常认真,还因为太仔细而没听课,被语文老师提问时没回答出来。”
  “第二次是在高二的第二次家长会,陆深在操场上,和林宣以及她的母亲坐在操场的台阶上,他们在聊天,不知道聊的是什么内容,但看起来挺愉快的。那支笔当时在付梨的手里。”
  “最后一次,是陆深和林宣失踪当天,那时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我的课,毕竟是最后一节课,铃声一响,学生个个都蠢蠢欲动。”
  “下课一分钟之内,教室就空了,我在讲台上收拾东西,陆深突然又折返,跑到座位上把笔带走了。”
  “折返……”黎元想起这支笔的价值,“这么重要的东西,他怎么可能会忘记”
  谢林:“当然有可能,人在心情激动的情况下,反而更容易忘记重要的事情。”
  下午最后一节课,数学课,焦急……
  黎元:“你拖堂了?”
  徐均赋:“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行吧。”黎元道,“学校的老师和同学大部分都认识林宣?”
  在一所人数超多的高中里,可能出现这种情况吗?除非这个人是学霸或者是校霸,但林宣一样都不占,她长的好看,却够不到校花的程度。
  再者,林宣的性格并不受欢迎,在此之前,应该是一个非常普通的女孩。
  徐均赋脸色僵了僵,道:“她曾经,差点被猥亵,学校没能封锁住消息,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她以前成绩还是可以的,但自从那件事情后,成绩就一落千丈 。”
  猥亵?
  谢林:“这件事情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为什么林宣从未对自己说过?他作为她的心理医生,虽然是申请的免费治疗,但也没这么不值得信任吧?
  为什么要隐瞒呢?
  徐均赋:“高一下学期,但幸好有学校的保安在,不然就真的出事了。”
  谢林开始回忆高一下学期林宣的精神状态,那个时候,林宣已经接受治疗已经有一年了,她的精神状态一直还好,表面上跟大部分人没有任何区别。
  “谢医生,这个白色沙子是什么?”
  “这个是弹钢琴的节拍器吗?”
  “这里的环境很舒服。”
  “你会催眠吗?你能不能催眠我,我想在这里睡得舒服一点。”
  …………
 
 
第19章 不会有答案的
  “你为什么会睡得不好?”
  “因为,最近的学习压力有些大。”
  “你应该休息一下”
  “我有休息,只是精神上的压力大,你催眠我,让我暂时的休息一下吧。”
  “你真的确定?”
  “我确定。”
  这是林宣在高一时一次最明显的异常,但林宣对他透露的是学习上的压力大,而并不是遭遇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样的隐瞒,又有什么意义呢?
  黎元波澜不惊,这些能查到的事情,他早就知道了,之所以还要问,只不过是因为想现场看看老师的反应。
  对于他们搞刑侦的人来说,微表情,是一个很有用的侦查方向。
  谢林虽然疑惑,但面上却不显,很平静很认真地在听,敛眉坐在那儿,就像是一个书记员。
  黎元:“为什么你们学校没能封锁住消息?”
  徐均赋:“因为在当时,有一个学生在场,并录下视频发布到了网上。”
  黎元:“那个学生呢?”
  徐均赋:“当时事发,那个学生就被学校劝退了,现在我们也不知道她的下落。”
  黎元:“她叫什么?”
  徐均赋:“宋思思。”
  黎元看向他的眼神带着探究:“你愧疚吗?”
  徐均赋愣了愣,问:“你说什么?”
  黎元:“在林宣被校园暴力的时候袖手旁观,你愧疚吗?”
  徐均赋:“没有……她没有被校园暴力。”
  黎元摇头:“你是班主任,你不会不知道,学生们用有色眼镜看她,老师可惜她的成绩。他们没有很大的恶意,但却用审视的目光试图给一个本就是受害人的女孩施加压力,虽然他们可能不是故意的。”
  “这种无形的冷暴力,仿佛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你是如何解答的呢?”
  徐均赋定定地看着他:“我对她说——不要因为别人的目光而否定自己,她必须要自己振作起来,因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要想看到彩虹,就必须熬过苦痛。”
  黎元:“很常见的心灵鸡汤,她是什么反应?”
  徐均赋:“她哭着对我说——为什么是我?”
  黎元:“你是怎么回答的?”
  徐均赋:“这个世界是不公的,所以我们更应该自己去为自己挣一个公平。”
  自己去……挣一个公平吗?
  在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谢林依然在想,林宣到底在如何为自己挣一个公平。
  在最后,她又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选择赴死?她是已经对这个世界失望,还是已经完成了自己活着的愿望?
  黎元伸出手在谢林眼前晃了晃:“谢医生,在这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谢林回神:“黎元,你找到证据了?”
  黎元:“我觉得,学校没什么能够查的了。”
  谢林:“你用一个象牙塔杀人游戏把我拉来,现在又告诉我,学校没什么好查?”
  黎元:“你生气了?”
  谢林:“我没有,毕竟配合调查嘛,有什么好气的呢?反正案子是你们的,我只是一个无辜被牵连的公民。”
  他扬了笑,脸上的五官都放松下来,显现出一种温柔又无害的气质来。
  他又戴上了虚假的面皮。
  黎元看着他的笑,心里渐渐凉了下来,这笑比冷脸和他互怼还要让人难受。
  谢林知道,眼前这个人千方百计地把自己带到学校来,必然是有他自己的目的,但对方不说,他也不必问。
  因为,不会有答案的。
  既然如此,他们也就不需要有除了公事之外的其他交集了,他不会矫情地怪对方的利用,因为,打从一开始,他们就是互相利用。
  谁也没欠谁的。
  黎元突然想开口说一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斟酌来斟酌去,却只说了一句:“陆深的案子结案了,在半个小时前。”
  他回头看向高高的教学楼,以及被包住没有天台的楼顶说:“就算是这些学生和老师真的对林宣进行了冷暴力,我们也没有办法,查出来也只能教育一下,并不能给予他们法律的制裁。”
  “最重要的一点是,陆深和林宣都是他杀,而不是自杀,学校与他们的死亡无法构成联系,相反,学校已经很负责任地在俩人失踪后就报警了。”
  谢林垂眸,他逾越了,意识到这点很容易,他慢慢把自己不经意间伸出的触角和任性都给缩了回去。
  没有什么好不甘心的,他能做的事情都已经做了,不该妄想拯救世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心理医生,如此而已。
  谢林点头,微笑:“我明白,不过还是很抱歉,并没有帮上什么忙。”
  黎元看着他的微笑,心里一慌,觉得眼前人与自己的距离拉远,下意识就抓住了谢林的手,等到回过神来才觉得不妥,却也没有放手。
  黎元顺势捏了捏,说:“怎么会?您可是帮了大忙呢……话说,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谢林抽回手,不在意:“只是天有点冷,手也跟着冷罢了。”
  说开了,俩人都大大方方,倒是没什么可尴尬的。
  黎元抛了下钥匙,笑道:“走,咱们回市局,我请你吃茶。”
  谢林:“回市局?不是已经结案了吗?”
  黎元挑眉:“你想见左连吗?”
  谢林愣了愣,问:“可以吗?”
  黎元:“你想见左连,左连也想见你,一拍即合。这个案子能这么快结案也多亏了你们,这么小小的要求,真没什么好拒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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