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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世界的风(近代现代)——一于骥

时间:2024-03-16 09:29:08  作者:一于骥
  “阿淙……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不好?我会安心待在荷兰,你不用抽时间来陪我,我知道你很忙。”他红着眼承诺,“我每周都来英国,不会再怪你不能花时间陪我,也不会再抱怨不能回国,不要求你跟家里妥协……”
  “我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好不好?”元兖恳求着说。
  元兖艰难地扯出一个笑,“你来找我,那就说明你原谅我了,阿淙,你见到那次就是最后一次,我不知道你那时候来找我,我和……真的没有任何关系了……”
  元兖往前走一步,抬起双臂想抱域淙,被域淙侧身避开了。
  元兖眼泪蓄在眼眶,不知如何是好,哽咽着说:“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没有骗你……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你换了联系方式,我联系不上你。你以前出门骑行都会告诉我的,你这次去了好久……”
  域淙没有回答,斜对面超市落地窗上,斜长的身影将花束垂手落在身侧,看不清表情,被点穴般站着一动不动。
  域淙也好似被定住了,灵魂深处仿佛埋着一把钝刀,随着呼吸,一下一下隐隐作痛。
  急切地想要说些什么,“元兖。我们回不去,我也不——”
  元兖再次捂住耳朵,“可以!可以!”肯定地说,“你如果不放心,我以后都不跟女生说话了,我也不会再在意别人的眼光。”眼泪夺眶而出,“阿淙……阿淙,我是爱你的。”
  说完,捂住耳朵的双手迅速顺势攀住域淙的脖颈,踮脚仰头吻了上去。
  域淙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迅速侧过头,元兖的嘴唇贴上他的下巴。
  域淙内心有股火猛地窜头顶,他皱着眉把元兖的手臂扯下来,“元兖!”往后退了一大步,“你不需要证明什么!你不需要证明你爱我,也不需要向谁证明你喜欢男人!”
  域淙捏了捏眉心,元兖低着头,双手微微摆动着,看起来面无血色,域淙语气缓和下来,“我的心里已经没有你了。我之所以计划来荷兰找你,是想为这段感情体面的告别。”
  闻言,元兖红着湿润的眼眶倏然怒瞪着域淙,全身忍不住颤抖,低吼,“我为你放弃了那么多!是你爸让她来接近我的!你分明知道!”
  域淙无法辩解什么,他的确知道,正因为知道,他才不得不打破自己的原则。
  闭眼沉默了一会儿,域淙微不可查吁了一口气,“当时提分手,我的确非常生气。我决定来找你,是想试着给彼此一个机会,但从我四月三日离开荷兰的那刻起,我们就回不去了。”
  元兖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因用力,变成青白色,清秀俊逸的脸因愤懑,显得有些狰狞,“凭什么都是你说的算?说在一起的是你,说分开的还是你。从始至终,在这段感情里我有得到什么吗?我不过是你情感的傀儡。”
  从小环境使然,域淙若不愿意表现出什么,他的脸上就什么都不会透露出来。
  尽管他心里已经没有元兖,但被当事人如此否定曾经那段他豁出去的感情,还是不可避免觉得被刺痛。
 
 
第六十章 布鲁日(6)
  域淙眼里一闪而过痛楚,好像某种开关,触碰到域淙真实情感的临界点,元兖仿佛一瞬间获得了口不择言的勇气。
  他印象里的域淙总是冷淡自持,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甚至询问自己是否愿意和他交往也好似询问‘今晚吃什么’一样的冷静和随意。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
  只记得他当时彻底傻愣在原地,心里不知道是女生天天挂嘴边的男神突然跟他表白更震撼一点,还是她们的男神居然喜欢男人更震撼一点。
  域淙“啧”了一声,等得不耐烦,转身想走。
  元兖当时好像什么都没想,又好像大脑已经什么都想了。他恍恍惚惚想,是他跟我表白吧?怎么被表白的都没不耐烦,表白的人这么快就没了耐心。
  他鬼使神差叫住他,问,“为什么?”
  “你拉那首曲子挺好听的。”他说。
  完全是意料之外的回答,意外到怀疑他指的交往是不是跟自己理解的交往一样。
  元兖六岁开始学大提琴,这么多年一直没有间断过。他不喜欢大提琴,印象里大提琴不过是父母的炫耀工具,只要他们开口,他就得拿着琴去到人群中央,末了得到一些自以为嘉奖的评价,父母则在旁边拿着酒杯连连推迟。
  骤然被人夸,还出自与优秀、卓越挂钩的域淙,感觉惶恐的同时,还有一丝开心——被肯定的真实性取悦,心底里突然对大提琴、对音乐有了与厌恶截然相反的情感。
  “新世界交响曲。”元兖说。
  “我知道。”域淙回。
  空气静默下来,域淙没再离开,但也没有说话。
  他闲适地好像只是听了一场音乐会,现在音乐会结束,演奏的人脸红心跳的站起身,观众则平静的靠着椅背,不带任何情绪打量舞台上的人。
  不知是出于求证,还是仅仅只是好奇,“你怎么会在这里?”
  音乐室与教室在不同的两栋大楼,元兖业余时间都会待在音乐室,在此之前从未在这栋大楼见过域淙。
  “路过。”域淙这样说。
  空气再次安静下来,音乐室里弥漫着沉默的尴尬。
  元兖悄悄打量域淙,域淙近距离的样貌比自己平时远远看着的还要有冲击力,他只是站在那里,就能让身边的人黯然失色。
  这样的人,怎么会看上自己呢?
  “还没考虑好吗?”域淙看过来。
  那双眼睛看过来的时候,距离这么近吗?偷看当事人,被当事人抓住的元兖,脸上刚刚消弭的红晕,再次爬了上来,脸上霎时烫的他无法思考。
  “啊?”他茫然地看着域淙,原来你没走,只是在等我考虑吗?
  域淙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看着他,眼里好像盛了湖,平静,无风无澜。
  元兖看着这样一双眼,大脑丧失转动,如捣蒜般点头,愣愣答,“想好了,想好了。”
  “你说你心里没有我了,但你心里真正有过我吗?”元兖一错不错盯着域淙的眼睛,神情里扭曲着痛苦和兴奋。
  “如果真的有我,你会像旁观者一样,看着你爸用手段把我从英国赶到荷兰吗?还会任由你爸捏着元峰把柄,丢给他一些骨头,就让他不认我这个儿子,断了我的经济,不让我回国,也不准他们来看我吗?”
  域淙张了张嘴,发现喉咙里干燥着酸楚,他看着元兖,神情郑重,“对不起。”
  元兖笑起来,眼眶绯红,交错着无数细细蜿蜒血丝,“你是不是想说,对不起,是你太弱小了,保护不了我。”他深吸一口气,“你既然清楚,为什么还要把我拖进你的反叛里来?我不过是你逃跑的借口而已。”
  “凭什么你心里什么没有我了,还要告诉我?阿淙,你对我太残忍了。”
  “凭什么你可以有那么多选择,而我要被剥夺所有?”
  域淙视线侧向斜对面,声音很低,像缥缈的风,“可我曾经,把我能给所有都给你了。”
  听见域淙这样说,刚刚脸上还浮现着痛快的元兖,如同被雷劈了般,怔怔地缓慢看向域淙,脸上再次呈现出痛色,本来白皙的脸,看起来更加苍白了。
  “你现在可以回去了。”域淙说完,走了出去。
 
 
第六十一章 布鲁日(7)
  “扔出的是你理想的结果吗?”
  域淙走到林谷禾面前,见他忐忑着摊开手掌,掌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莹莹细碎的光,一枚硬币安安静静躺在正中央,正面是比利时国王菲利普的侧面肖像。
  林谷禾听见声音,猛然抬头,嘴唇微张,呆滞地看着域淙从他手心里把那枚硬币拿走。
  域淙等了一会儿,没听见林谷禾回答,视线从林谷禾的脸向下移向垂在他身侧的蓝色花束,又问,“花,不是给我的吗?”
  “啊,是。”林谷禾垂着眸回答,握着花束的手紧了紧,但并没将花束递过去。
  他目光从域淙站在面前时看了一眼后便没再继续停留在他身上,而是不自在的左右摇摆。
  过了十几秒,林谷禾没听见域淙的声音,好奇地抬眼,没想到域淙一直看着他,霎时两人四目相对,林谷禾一下子收住呼吸。
  他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大脑还没有开始转动,话已经出了口,“你还愿意要吗?”
  域淙没有回答,而是看着他,声音很轻地问,“你还愿意给吗?”
  “嗯。”林谷禾点头,将花递了过去,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两人看起来显得那么悠远宁静。
  域淙轻柔的接过,“谢谢。”。
  余光里,域淙专注看着蓝色小花,仅仅是这样看着,便有一种沉静的珍重。
  林谷禾感觉喉咙发干,吞咽口水似乎都变得有些困难,原本心里有无数个疑问,突然便说不出口了。
  域淙有些用力的揉了揉林谷禾的头,揉完后带着怜爱在他的侧脸上碰了碰,问,“有什么想问的吗?”
  域淙的现在,由无数个过去组成,只要爱他的现在,便不可避免爱他的过去。
  林谷禾不否认他对域淙的过去感到好奇,但他满足域淙的现在。
  林谷禾摇了摇头。
  域淙没有说什么,脸上看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他很快侧过身,牵起林谷禾的手,“走吧。”
  一路上,域淙对林谷禾说过无数个“走吧”、“走啦”、“走吗”,域淙的“走”是离开,但从未将他留下过。
  林谷禾站在原地没动,域淙踏出一步,停下来,疑惑地看了过来,紧接着疑惑从他脸上消失,切切实实漫上悲伤,但很快又恢复成面无表情。
  域淙正在放开他的手,只是一瞬间,还来不及反应,林谷禾已经双手握住域淙的手。
  “小玉。”林谷禾看着域淙,目光充满执着,几乎是毫不掩饰,既不咄咄逼人,也不羞怯躲避。
  视线交汇的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只剩下他那专注的目光和域淙的存在,“你把你的心留一些位置给我,好不好?”
  域淙愣怔地看了他一会儿,目光不再静谧,而是变得温和、柔软,仿佛桃花瓣般轻盈,他煞有介事地问,“一些是多少?”
  还需要量化吗?林谷禾闷闷地想。
  林谷禾缓慢抬手,谨慎地比了三。
  域淙笑起来,将林谷禾的手包裹进手里,说:“你可以更自信一点。”
  【作者有话说】:每次想到林谷禾在途中遇见那么多人,他们只是非常短暂地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告别既是永别,就会替他难过。
 
 
第六十二章 布鲁日 (8)
  早上醒来,果真下雨了。
  小雨如丝细细地飘洒而下,细碎的雨点悄无声息地跳跃,轻柔地触及大地。
  整个世界仿佛被这轻细的小雨笼罩着,隔间外的木板被润湿成深褐色,偶尔水珠缓缓垂落。
  两辆山地车车轮上沾满细密的雨滴,车架上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车座上的雨水在光线下闪烁着微光,车把上的雨布微微摆动。
  远处的山峦被轻纱般的雨雾包裹,云雾轻抚着山川,细雨将山峦的色彩柔和地融为一体。
  林谷禾从来没像此刻对细雨迸发出澎湃的谢意,对细雨,对微风,对山峦都生出不舍的眷恋。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达成的共识,林谷禾和域淙默契地不在雨天出行。
  最开始是域淙的公路车在雨天容易打滑摔车,且雨天长途骑行对胎压也会有些影响,容易出现爆胎的情况。
  考虑到安全隐患,负责安排行程的林谷禾会等雨停了再出发,期间他和域淙也不会讲太多话,两人可能只是很安静缓慢地做一顿饭,或只是静静地看着雨,亦或是像此时此刻两人在细雨的微荡下紧密交融。
  隔间不时泄出的声音,与树木在雨中婆娑摇曳声和隔间木板垂落的滴答声,谱写着一首旋律婉转的交响曲。
  小小的隔间,两颗心相互依偎、昂扬,雨幕将晨曦的景色淅淅沥沥抚进彼此温润的温暖里。
  结束一场激烈的运动,两人身体都已经温热而湿润,光.裸.的肌肤透露着淡淡的微湿,将泛红的斑驳映得绯红,整个隔间都沉闷着黏稠感。
  草地在细雨中弯曲,发出轻微的湿润声响。
  林谷禾将睡袋拉到隔间口,赤条的身体裹进睡袋,脑袋悬吊在隔间外,闭着眼,细雨如丝细雾般洒落在脸上,让泛着情潮红晕的滚烫脸颊一点一点恢复平静。
  域淙在隔间里撑坐着看他,嘴角扬起小小幅度,他现在是雨的一部分了。
  林谷禾这样太迷人,自由温润,纷纷扬扬。
  域淙学着他的模样将睡袋挪到隔间口,与他一起迎接飘洒下来的轻薄面纱,“要去弗兰德游行吗?今天刚好星期三。”
  域淙看着他轻蹙着眉,不逗他,“弗兰德游行是每年三到四月举办的骑行比赛。布鲁日是出发地,穿过弗兰德斯平原,最后到达终点奥德纳尔德,全程差不多近三百公里。”
  听他这么说,林谷禾不解,“可现在都快九月了。”
  “布鲁日每周三会有小型的骑行比赛,赛程很短,不需要组成车队参加,类似于旅游项目。给我们拍照的那位女士是比利时弗兰德旅游局的工作人员说的。”域淙说。
  林谷禾想起来了,怪不得她又比又划,跟域淙聊了好久。
  他还从没参加过骑行比赛,越想越心痒,蹭地坐起来,腰部臀部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一声,又缓缓躺下来了,白了域淙一眼,“你为什么不早说?”
  域淙很轻的笑了一声,没在说话,两人都静静闭着眼听着雨声,任由湿润黏稠将他们层层包裹。
  过了好一会儿,雨雾逐渐变得更加轻盈,疲惫的身体昏昏沉沉,林谷禾在睡过去前,迷迷糊糊问了心里一直惦记的事儿,“你什么时候去荷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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