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公主病(近代现代)——伯正

时间:2024-03-16 10:12:37  作者:伯正
  蒋冬河说了声“好”,然后走下楼,坐上开往机场的车。
  他先直飞到了京市,人都没出机场,停留几小时然后中转,又立刻飞回了晏城。
  经过接近一整天的奔波,蒋冬河终于回到晏城,出了机场,他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蒋父所在的医院的名字。
  距离蒋父骨折已经过去了三天,蒋父是左腿胫腓骨骨折,目前已经在医院完成了手术,做了钢板内固定,打了几根钉子。
  蒋冬河赶到的时候,蒋父正躺在病床上休息,受伤的那条腿缠上了一层层的白色绷带,蒋母在他床边陪护,先发现了走进病房的蒋冬河。
  “哎呀,这还拎着行李箱呢,刚下飞机就过来了?”蒋母主动拿过蒋冬河手里的行李,给蒋冬河拿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
  “冬河来啦?唉,你妈就是会大惊小怪,”床上的蒋父在这时出声,“骨折又不是啥大事,我都不想告诉你,结果你妈还是给你打了电话,还得让你折腾一趟,多麻烦啊。”
  蒋冬河无奈道:“爸,都手术了,事儿也不小吧。”
  他们一家三口都身子骨硬朗,进医院动刀子的这还是第一个。
  “你别看他现在说得潇洒,最近每天晚上哼哼唧唧喊疼呢,”蒋母一翻白眼,抱怨道,“知道疼也好,让他明年冬天长长记性。”
  蒋母又说:“不过冬河现在回来了也好,我这几天一直忙着照看你爸,都没法出摊。”
  蒋父反驳:“冬河在这儿又待不了几天,咱儿子自己就不工作啦?”
  这对夫妻之间的互怼拌嘴是家庭常态,蒋冬河和稀泥:“上回不是和你们说过了吗,你们两个退休享享清福吧,每个月打给你们的钱不比卖菜赚的更多?如果你们愿意,以后再把你们接到暖和一点的城市生活,就不用大冬天再遭罪了。”
  “能赚一点是一点,”蒋母苦口婆心地说,“况且你打给我们的钱我一分都没有花过,都给你存着,你现在一个人是够花了,以后娶媳妇不要钱?在大城市买房买车不要钱?”
  蒋冬河沉默了一会儿。
  他没法开口,他不会像他们期望的那样娶妻生子、组成一个三口之家,很大概率成为他老婆的那个人,工资其实和他差不多,他们两人即便在大城市立足,也能生活得很好。
  至少现在他没法开口。
  一旦爸妈把话题往这方面引,蒋冬河从不接茬,只能转移话题。他看了看时间,问:“你们俩吃晚饭了吗?我去医院食堂给你们打包。”
  “买点清淡的。”蒋母说,“清汤面和白粥就行。”
  “明白。”蒋冬河起身,走出了病房。
  他没有立刻下楼去食堂,而是一个人靠在医院的墙上,闻着走廊里消毒液的味道,静静地想了很久。
  他想,等父亲完全康复后,还是要找个机会说一下。
  父母的年龄只会越来越大,身体素质只会一天不如一天,如果他们一定要承受来自那件事的刺激,早说总比晚说要好。
  既然心里做出了选择,他迟早要面对这一切。
  --------------------
  又短小了斯米马赛,明天和后天会多多更新,还是期待大家的评论噢=3=!
 
 
第66章 66 非他不可
  蒋冬河在医院食堂买了一碗白粥和两份清汤面,回到病房的时候,蒋母问他怎么出去那么久,蒋冬河只是说排队的人太多。
  一家三口吃过晚餐后,蒋冬河对蒋母说:“妈,你回家休息吧,我在这儿陪着爸就行。”
  当晚,变成了蒋冬河留下来陪护伤员。蒋父原本住在一间四人病房,休息质量不算太好,蒋冬河打听了一下,还有多余的房间,他便多添了些钱,把蒋父换到二人间中。
  他躺在折叠床上,想起倪雪让他转达一下他爸的情况,于是他找出了与可露丽小猫的聊天页面,开始打字。
  [蒋:我爸目前的状况还成,今天白天开始练习下地拄拐走路,按照康复医生的指导进行恢复训练,晚上止痛药的劲儿过了有点胀痛,但还在能忍受的范围之内。医生说再过三四天就可以出院了。]
  [可露丽小猫:一切正常就好,希望叔叔早日康复。]
  [蒋:嗯,我一会儿把你这话告诉他。]
  [可露丽小猫:我小学的时候也在冬天滑倒过。]
  [蒋:然后呢?]
  [可露丽小猫:当时底盘低,就摔了个屁墩儿。]
  [可露丽小猫:从那以后我就不喜欢下雪,也不喜欢冬天了!]
  倪雪想,当时摔得他尾椎骨生疼,还掉了几滴眼泪。
  看着屏幕上这一行字,蒋冬河发现,他居然能想像出那个画面——小学生倪雪一定精致得像个洋娃娃,脸颊两侧有着肉嘟嘟的婴儿肥,一到冬天就被家长强行套上圆滚滚的羽绒服,以及毛绒绒的毛线帽子和手套,像个粉雕玉琢的雪团子。雪团子原本兴致勃勃地出门,结果脚下一不留神,一个出溜滑就摔在了地上。
  蒋冬河没忍住,在一片漆黑的病房里轻轻笑了一声。
  [可露丽小猫:这么半天不说话,是不是偷偷笑话我呢?]
  [蒋:也不算笑话吧,就是想象了一下画面。]
  [蒋:宝宝,你好笨。]
  [可露丽小猫:?????]
  可露丽小猫留下一串问号,气得下线了。
  蒋父这时候还没睡着,一到晚上伤口就开始痛,这种痛让大脑神经也被迫跟着精神抖擞,难以入眠。
  正当蒋父闭目养神之际,就听见旁边的儿子发出阵阵低笑,大半夜听着挺瘆人的。
  “冬河啊,大晚上的笑啥呢?”蒋父扭头看向蒋冬河的方向,发现蒋冬河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像是在和人聊天,“该不会是交女朋友了,跟人网恋呢吧?”
  蒋冬河:“……”
  该说不说,他爸还是有点敏锐直觉在身上的,然而只猜对了一半,猜错了最关键的信息。
  ——明明是男朋友。
  考虑到老头儿的承受能力,蒋冬河只能说:“没有,爸,你想的可真多。”
  蒋冬河一直陪护蒋父到大年初七,当天蒋父刚好出院,转为回家静养。
  蒋冬河叮嘱道:“爸,伤筋动骨一百天,后面几个月你可千万别瞎折腾,骨折最怕的就是二次受伤。妈,知道你闲不住,家里那个菜摊隔三差五去一次图个乐呵就行,你自己也多注意休息,照看着点儿你老头,都说骨折之后容易抑郁呢。”
  交代完这些注意事项,他又给家里添置了一些必备物品,才回到工作岗位。生活像往常一样继续,等到蒋冬河再回到晏城时,已经是清明假期了。
  晏城算得上他们这个北方省份最知名的旅游城市之一,蒋冬河跟着许多一看就是游客的人走下飞机,机场墙壁上有当地旅游景点的广告宣传,蒋冬河原本是不会注意这些的,结果那天机场客流量太大,人群有些拥堵,十分钟内也没挪动几步路,他忽然一抬头,看见左前方巨大的广告牌匾。
  是坐落于晏城西北角的一处寺庙,已有五百余年的历史,据说能排进全国香火最旺盛的寺庙Top10。
  大概是因为这次回家揣着任务,蒋冬河忽然突发奇想,决定去那里看看。就算没有什么神仙保佑,就当是去旅游。
  第二日一早,蒋冬河独自一人去了佛寺。其实他对这里还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以前明雅中学春游时来这里集体参观过,只是走马观花地在里面转了转。除此以外,蒋冬河还记得有很多人在高考前曾来这里上香许愿,但蒋冬河不信这些,只信他自己。
  寺庙不需要提前买门票,进门时用支付宝扫码付款十元即可。现在已经是四月份,草木回春,给寺庙染上一抹有生命力的绿,天空湛蓝得像纯色块,蒋冬河看着法堂深红色的外墙,闻着烧香的味道,感到自己的心绪似乎真的变平静了一点。
  旁边刚好有个旅游团,蒋冬河听见队伍前方摇着旗子的导游讲解道:“大家看到没有,中央这座大殿的左侧有一个晨钟,寺庙每天早晨起来敲钟时唱诵的《晨钟偈》里讲,‘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增’,大家可以排队敲三下,听一听钟声,心里也能少几分心浮气躁,多几分虔诚敬意。”
  蒋冬河就随着其他游客一起,在晨钟前排队,等轮到他的时候,他也依照指示,拿起悬挂在一旁的钟锤,撞了三下面前的巨大古钟。
  钟声清脆、悠扬,伴随着每一次撞击传得很远,像是从异常遥远的时空传来,也像重重地敲击在人的心口上。
  这回蒋冬河也算是带着目的前来,多多少少表示了一下自己的心意——他在正门左侧领了三柱香,与香客们一同迈入寺庙正殿。蒋冬河不懂这殿里供奉的是哪路神仙哪路佛祖,只是规规矩矩的上了香——神佛不在名气大,灵验就行,希望哪位神仙佛祖显显灵,保佑他这次出柜顺利。然后蒋冬河在心里默念了自己的身份证号,方便神仙保佑落实到个人。
  走出正殿后,蒋冬河其实险些被自己逗笑了,即便已经供奉过香火,蒋冬河还是觉得凡事不必寄托于虚无缥缈的东西,他还是习惯靠自己争取。但是中国有句老话,来都来了,多少算个体验。
  举着旗子的旅游团导游继续说:“后面这座黑色的塔就是祈福路线的最后一站啦,我们一会儿就绕着塔顺时针走,祈福迎好运。”
  绕有五事,低头视地,不得踏虫,不得左右视,不得唾地,不与人语。
  蒋冬河按照规定,顺时针转了好几圈儿,为他自己与他珍视的人祈福完毕,蒋冬河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次回家之前,蒋冬河特意精挑细选了一块老班章普洱茶饼,带回了晏城——他爸妈喜欢喝茶,他投其所好,献献殷勤——先礼后兵的道理他还是懂得的。
  从佛寺回到家之后,蒋冬河先是陪爸妈聊了会儿天,问他爸的腿康复得怎么样了。
  “日常走路基本没问题,你不用担心。我现在每天都出门走走转转,不然在家里憋着太闷。”蒋父摆了摆手。
  蒋母接话:“对,咱们这儿附近有个老年人社区你知道吧?你爸总去那儿跟别的老头下棋打扑克。”
  一提起这个话题,蒋父的语气中隐隐不忿:“说起这事儿就来气!冬河,你都不知道,那些老头现在都不愿意和我玩儿了。”
  蒋冬河充当一个尽职尽责的合格捧哏:“怎么了?”
  蒋父说:“我打牌和下棋比他们厉害,次次赢他们,别人就不愿意再和我切磋了呗。”
  蒋冬河笑了:“那你放水啊。”
  “哎呀,我也是这么跟你爸说的!”蒋母说,“结果你爸说他学不会放水。”
  随着气氛渐渐热络,蒋冬河顺水推舟道:“妈,我带回来了一个茶饼,在门口柜子上,你去把它泡了吧。正好口渴了,想喝点茶水。”
  然后,蒋冬河在蒋父旁边坐下:“那今天我陪你来几局?”
  “行啊,正愁找不到对手呢。”
  “下什么棋?你选。”
  “围棋。”蒋父苦不堪言道,“我在社区都是下象棋,大家嫌下围棋麻烦。象棋你也知道,月饼大小的棋子咣咣往棋盘上砸,我看这路边象棋纯粹是比谁的声音大!”
  蒋冬河会很多种棋牌游戏,都是从小到大在蒋父身边耳濡目染学会的,其中围棋入门难、精通更难,光靠在一旁观战很难无师自通,第一个与蒋冬河对弈的人就是他父亲。
  二十几年过去,两人早已对弈过成百上千局,蒋冬河从一开始的次次惨败,到后来能与蒋父胜负五五开,再后来,蒋父似乎也不再是他的对手。
  十九路棋盘摆放在二人中间,而后二人猜先——抓起一把棋子猜单或猜双,猜对的人就是先手。蒋冬河猜中,执黑子,获得了主动权——他想,也许这是一个好兆头。
  观棋不语,落子无悔,蒋冬河干脆利落地出手,在棋盘上放置了一枚黑子。
  白子紧随其后,紧贴着落在黑子旁边。
  两个人你来我往地胶着,三十分钟过后,蒋父的脑门渐渐浮起了一层薄汗。
  一般情况下,一个人的棋风也对应着他的性格,蒋冬河性格稳重,善于布局、进退自如,今天的蒋冬河不知怎么回事,竟然一改常态,大刀阔斧地战斗,来势汹汹。
  然而蒋冬河毕竟师承蒋父,蒋父也算得上围棋业余玩家里还不错的水平,是个难缠的对手。
  几番试探下,蒋父在比赛后半盘发现了蒋冬河露出的破绽。
  一局比赛一共持续了九十分钟,最后黑棋输了半目,蒋父获胜。
  蒋冬河:“爸,这就叫自然而然地放水。”
  毕竟他今天还有事要说,如果一路紧逼,只会适得其反。
  “我就说么,按你今天这个下法,不该输的。”蒋父微妙地琢磨出这其中的不对劲儿,“你这小子,今天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下完了围棋,茶水也倒进了茶杯里,蒋冬河终于引入今天的正题:“爸,妈,今天确实有件事想和你们说一说。”
  “我今年二十五岁,有一份稳定的工作,收入也还算可观,从小到大,应该从来没有让你们在这些方面操心过,无论是学业还是我的工作。”蒋冬河说,“如果我说……我想选择另一种、原本不在计划之内的生活方式,你们能理解我吗?”
  蒋母听得有些茫然:“什么意思?给妈绕懵了。”
  蒋冬河:“像你们期望的那样,成家立业、结婚生子,就是计划之内。我当过十二年的班长,一直以来都是最遵守规则的人,我原本也坚定地以为,我会像所有人期望的那样,考名牌大学、找份高薪工作、娶一个家庭同样幸福美满的女人当老婆,然后继续抚养我的下一代。”
  直到某天,他遇见了一个最不遵守规则的人,将这一切打破。
  在一条轨道上行驶的列车突然被强行改变方向,走上了另一条岔路。
  蒋冬河接着说下去:“以前没有对你们说过,我确实喜欢上了一个人……”
  说到这里,蒋冬河停顿了一下。
  父母的脸上依旧是茫然的神色:“那不是很好吗?”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