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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徒,我是你师父!(古代架空)——鹤归山南

时间:2024-03-16 09:59:19  作者:鹤归山南

   逆徒,我是你师父!

  作者:鹤归山南
  简介:
  标签:治愈,毒舌,HE,1V1,双男主,双向奔赴,日常,古代,古代言情
  简介:十六岁的裴弃在顺德帝的要求下收养了秦叙,并搬进了定国公府。
  两个陌生人生长出相连的骨血,把他们紧紧绑在一起,成为家人,相互救赎,共图明日自由。
  花灯祈福,岁岁无灾
  桀骜不驯金贵小郡王X双标醋坛小世子
 
 
第1章 收养
  “皇舅舅,我才十六岁,怎么照顾一个小孩儿啊?!”裴弃震惊地从金丝攒凤紫檀木椅上弹起来。
  他口中的小孩儿正是旁边一袭素布白衣的秦叙,那素衣有些短了,他的手腕有一大截都露在外面,看着比衣裳还要白,只是露出的半边脸看着很是乖巧。
  他站在那里,看到的人心里就剩下“孤苦伶仃”四个字。
  裴弃想,秦叙孤苦伶仃关他什么事。
  顺德帝揉了揉裴弃的脑袋,“朕想着小辈之中,只有你身份最为尊贵,能照顾秦叙一二,也算是皇室对秦家满门战死的体恤。”
  裴弃干笑,“舅舅,后宫的娘娘们比我合适。”
  顺德帝直接拒绝,“不行。”
  “那凭什么要我养,秦家的女眷呢?”裴弃少年心性,只当这是他舅舅为了管束他想出来的法子。
  问完这句话,御书房里几近无声。
  裴弃看着到了秦叙抬起的头,和他眼底的红。
  裴弃觉得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喉咙一阵发紧。
  顺德帝眼神晦暗,“三个月前,秦家满门为了把匈奴拒守在阴山之外,满门战死,包括秦家女眷。”
  裴弃这回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语调缓和些,问,“那他多大了……”
  “陛下,我不用裴郡王照顾。”秦叙突然出声,声音冰冷,像是北境的风越过了阴山,直抵盛夏的上京城。
  顺德帝一听裴弃这话就知道有戏,赶紧道,“他将将十四,比你小上两岁,可以跟你做个伴玩。”
  秦叙的话被所有人忽略,他抿了下嘴,抱着他的佩剑站在一旁垂着头。
  裴弃眼神止不住地打量着他,秦叙身上像是罩着一层看不见的东西,把他和外界隔绝开来。
  “那你以后就住在我府上吧。”裴弃说,反正就是多双筷子的事情,我裴小郡王家大业大,还愁这个?
  秦叙猛然抬起头,“我不去,我有家。”
  裴弃差点炸毛,想说,你要是还有家,我就不会在这里看到你!
  “你说什么?”裴弃磨牙,拎着领子扇风,决定再给他一次机会。
  秦叙抬起头,眼眶通红,还是重复那一句话,“我不去,我有家,我不用你养我。”
  裴小郡王要炸了,他看向顺德帝的目光满是幽怨,一屁股坐在旁边金丝攒凤紫檀木椅上。
  “舅舅,你听到了啊,我可是问了他两次,他都不去!”
  顺德帝转头,也有些不痛快,“你方才怎么答应我的?”
  “但他也只有十六岁。”秦叙转头看着裴弃,一脸的不相信。
  裴弃一口气差点没有上来,放下茶盏,手指颤抖地指着秦叙,“你,你个……你个……”
  你了半天,他还是把“逆子”二字憋了回去。
  为国征战的人要尊敬,裴小郡王一向爱恨分明。
  顺德帝摇头,“长公主和驸马六年前南征殉国,他一个幼子,朕又常在宫中,哪里能照顾得到他,他就是自己过来的,所以让你去他那里,朕放心。”
  意思就是这是他走过的路,有他在万事都要顺利些。
  秦叙没有说话,他看着裴弃听到顺德帝的话后,眼皮半垂着看地面,与刚刚进来时那个鲜活明快的少年郎相比,简直是判若两人。
  裴弃也没有,顺德帝方才说的长公主和驸马就是他的父母,现在的秦叙也确实很像当初的自己,但他刚刚拒绝了自己,他绝不会给秦叙好脸色看!
  “好。”秦叙终于松了口,结果他又来了一句,“但我不去别的地方。我有家。”
  裴弃倏尔笑了,但这个笑更像是嘲弄,“爱来不来,孤身一人守着的地方叫什么家。”
  秦叙想要反驳,却被这话生生梗在喉咙上。
  “裴弃。”顺德帝出声训斥他,“你府上也住久了,正好去别的地方解解闷,定国公府就很不错,你去那边正好把秦府打理一番。”
  “不去。”裴弃张嘴吐出两个字。
  顺德帝感觉自己嘴边要长燎泡了,但这是姐姐唯一的孩子,他在心底默念,不能发火不能发火。
  秦叙也说,“我不用他看顾,我自己能行。”
  顺德帝走到他面前,声音冷了些,“你自己能行?你这话是要把朕置于何地?以后朕百年归天之后如何与你父母交代?”
  他这话说得重,秦叙不敢反驳,只是跪在了地上。
  裴弃懒懒地抬眼,没骨头似的倒在椅子里,“舅舅,给他打理府上,您这是拿我当苦力使唤啊,不给点甜头?”
  顺德帝见他答应了下来,神色缓和了不少,点点头说,“俸禄翻一倍。”
  他疼裴弃不只是因为皇姐,更是他懂事,知道进退,像是给他挂个闲职,他就老老实实拿俸禄,从来不折腾人家府衙里的正经官员。
  裴弃可有可无地点点头,然后指着秦叙道,“他一身刺,看着就不服管教,他拜我为师,我就答应跟着他去定国公府。”
  顺德帝微微蹙眉,真是夸不得!他一句不妥尚未出口,秦叙就低头了,“师父。”
  两人都震惊了。
  还是顺德帝先反应过来了,“好,好好好。就是要这样听话。”
  裴弃低声咕哝了一句,麻烦。
  说完直接起身出了御书房,也不跟顺德帝道别,秦叙匆匆行礼之后也跟着他离去。
  秦叙坐在裴弃的大马车里,抱着自己的剑,努力不让自己随着车子摇晃。
  对面的裴弃就没有这么规矩了,他还是一副懒散的模样靠在美人榻上,中间的小茶几上放着一铜盒的冰解暑,上面还冰镇着酒水。
  秦叙打量着铜盆,上面纹饰繁复,与茶几四个角相对的地方还有一丛竹子,碧色不绝,煞是漂亮。
  “真是奢靡无度。”
  “奢靡怎么了,又没花你家的钱。”裴弃冷哼一声。
  秦叙这才发现自己不自觉说了出来,梗着脖子,“哦。”
  裴弃心里其实不大痛快,他一点儿都不想管秦叙。
  凭什么秦叙就碰上了好时候,有人庇护。
  他裴弃却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趟浑水,他才不愿意救人于水火,他就要看着秦叙在泥泞里挣扎,最好和当初的他一模一样!
  秦叙不是不愿意做他的徒弟吗?
 
 
第2章 小白脸和败家子
  那他偏偏要看着秦叙走投无路,跪在他面前喊一声师父,求他相助。
  裴弃阖着眼眸,没打算再说话。
  秦叙不擅长聊天,只能默默看着裴弃精致的脸,暗骂了一句小白脸。
  裴弃怕热,出入皆是华盖,夏日里用冰更是要冷到披狐裘,冬日的炭火要烧得穿单衣,那没有被折腾过的皮肤白得堪比北境的雪。只是那左手腕上有一道疤痕。
  秦叙想,怕是逗猫惹狗时留下的。
  马车突然停下来,松墨打开马车门,“主子,到了。”
  裴弃朦胧地睁开眼,就见秦叙一脸愤怒地盯着他。
  裴弃没好气道,“看什么看,没看过小爷这么好看的啊。”
  秦叙:“……”
  秦叙说,“不是说了我叫了你,就不用住你家了吗?”
  裴弃这才抬头看了看外面,眼珠提溜转了转,说出的话更气人,“我出尔反尔了,不行啊。”
  秦叙哪里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气得脸都红了,双手握着剑,“我要告诉陛下!”
  裴弃嗤笑,这话他当年不知道说过多少次,没有一次奏效过。
  再看看秦叙,他那点同病相怜就消散完了,取而代之是有点嫉妒,当年他一个人摸黑往前走的时候,可没有人为他筹谋。
  “好啊,你去啊。”裴弃舌尖抵着牙齿,“我倒要看看,陛下会不会给你换一个师父。”
  “我不会再叫你了!”
  “哦。”
  秦叙好气,好想把裴弃扔到战场上,让他骂死对面的主将!
  裴弃施施然地伸了个懒腰,摸过他的折扇“唰”一下打开。
  千金难求的墨玉镶嵌在扇柄上,蜿蜒曲折,像是竹子,又像是迎风招展的松柏,下方的扇坠也是一块拇指大小的墨玉,秦叙估摸着也是价值不菲。
  裴弃却并没有下马车,而是吩咐松墨,“把我院子里的人都带走,再开我的私库取一万两白银,我要去定国公府住。”
  松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问,“我们都去吗?”
  “你也可以不去,让青砚跟着我去。”裴弃的嘴对着谁都一样,“然后你再把俸禄也给他,你去墙头喝西北风。”
  松墨委屈道:“主子……”
  裴弃瞥着秦叙,“你府上现在有多少人?”
  “十个。”秦叙声音很闷,他不想跟裴弃说话。
  裴弃险些把扇子扔出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多少?!十个?”
  秦叙点头,抱着他那把破剑,手指扣着上面的纹饰。
  他心里都能模仿裴弃的语气了,才十个,太寒酸了吧!
  裴弃确实是这样想的,他就算是最落魄的时候也没有过这样的生活,好歹是长公主的独子,没权但是钱多。
  “这十个人是干嘛的?”
  秦叙想了好半天,还是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回来之后就遣散了家丁,留下的十个人,都是忠心耿耿的。”
  裴弃:“……”
  裴弃半晌无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你怎么就知道留下来的就是忠心耿耿呢?蠢得像是御花园那两只只会叫的鸭子一样。
  这要是让皇后知道,又得是眼前一黑,那明明就是鸳鸯!
  还是松墨硬着头皮又问了一次,“主子,那咱们带多少人去?”
  “留洒扫和看管的就行,我院子里的都去。”裴弃收了扇子,“你家大吗?”
  “大。”比在北境时他们住的小房子大。
  裴弃白了他一眼,“多说两个字会死吗?”
  秦叙看了他一眼,迅速低下头,“挺大的。”
  裴弃:“……”
  他感觉秦叙就是来给他找不痛快的。
  “你……”秦叙说了个开头又闭嘴了,裴弃想抽人。
  秦叙看了看裴弃的脸色,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被骂,壮着胆子问,“你院里有多少人?”
  裴弃思索了一下自己那个院子侍候的人,“不多。”
  秦叙点了点头,接着就听到裴弃补充,“大概也就一百人吧。”
  秦叙:“……”
  裴弃看着他冷冰的脸瘫了下,心情这才舒畅了些,马车外的夕阳落进来,裴弃这才看到他素衣下的脖颈上有一道伤口,像是抓痕,微微蹙眉却没有过问。
  秦叙本来已经做好了看到一群人乌泱泱地跟在身后的准备,结果鱼贯而出的人还带着戏服。
  他脸更瘫了,“这不止一百人吧?”
  裴起伸手摁了下手边的镂空紫金莲蓬,茶几瞬间往一旁挪去,裴弃身下的软榻变宽了一倍。
  他顺势躺下,“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少打听。”
  秦叙已经不知道作何表情了,哪怕是裴弃躺下了,马车的空间也还是很大,再坐三个他都不成问题,心里再次给裴弃贴了个标签——
  败家子。
  裴弃才懒得搭理他,等马车再次停下的时候,夜色已经把街道笼罩了,松墨打开马车门,“主子,定国公府到了。”
  裴弃伸了个懒腰,半个身子都钻出马车了,又缩了回来,一把薅过秦叙,“这是你家?”
  秦叙被他一抓,毫不防备地撞进他怀里,面前全是裴弃好闻的气息,像是清早的细雨落在竹林上,味道清浅却萦绕在鼻间。
  当然,如果能缝上裴弃那张嘴,那就完美了。
  “你别碰瓷,撞小爷怀里这种事已经俗套了,你要是没钱花小爷可以借你,翻三倍还我就行。”
  秦叙:“……”好想毒哑了他!
  “我没有碰瓷!”秦叙咬牙切齿道,“而且,我还没有看,我怎么知道是不是!”
  裴弃低头一看,“哦,快看。”
  说着把人推出去,秦叙险些没稳住身子滚下去,他更想把裴弃打一顿了,最好再套一个麻袋,打成一个木瓜,让他一辈子都娶不到媳妇!
  秦叙稳住了身形,抬头一看,“定国公府”四个大字就在匾额上写着呢。
  他正想回头骂一句裴弃是不是眼瞎,就看到裴弃眼里带着的隐隐期待。
  于是秦叙用肯定以及确定的语气,坏笑地说,“裴小郡王,这里就是定国公府。”
  裴弃脸色显而易见地变差了。
  裴小郡王看着秦叙故意侧身,让他能更加清晰地看到秦府的荒凉——
  匾额不知多久没人打理过了,字上的描金都只剩下了两笔,蛛丝结满房梁,连带着那朱红的门都褪了色,门两侧檐下那两个破了的红灯笼看着就瘆人,青石台板铺成的台阶就更别提了,年生久远已经出现了裂缝,甚至长出了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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