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说你至始至终,都见不得我好?”
李秋兰先是震惊江饮冬是个吃软饭,又被他一吓,没了心思做那表面功夫,忙撇清干系,“我、我可没这意思,别赖我头上。”
一个转身,从院子里跑了出去。
“婶子有急事,先走了!”
魏鱼瞧着李秋兰落荒而逃的背影,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二婶还挺有意思的。”
江饮冬把他还揪住自己耳朵的手拿下来,“她倒不如你。”
魏鱼闻言还想上手,被江饮冬拦了,他竖起眉毛,凶凶的,还没出戏。
“你什么意思,敢笑话我,还想挨教训了?”
江饮冬挑眉,“嗯?谁要教训谁?”
魏鱼小嘴一闭,立即从嚣张跋扈的状态抽离,若无其事眨眼,“我入戏太深了嘛,你想啥呢。”
江饮冬点点头,“也是,方才都是作假,当不得真。”
都是假的?
魏鱼倏地抬起脑袋,“全是假的?”
江饮冬只道,“你不是做戏吗?”
魏鱼只听懂了一个意思。
好哇,全是假的。
让他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甜言蜜语是假的,不另寻新欢也是假的?!
才平息了的脸蛋,又一次涨红了,真真被气的。
江饮冬见他神情,便晓得这傻鱼又想岔了。
他伸手按在魏鱼脑袋上,弯腰凑近他耳边,“你这脑袋瓜里,装的都是水吗?”
魏鱼被火上浇油,简直气炸了。
他就不该给江冬子好脸色,就该跟自己演的那般凶悍,好好教训一番这不会说话的糙汉。
蓦地,耳朵一阵滚烫。
江饮冬含住白嫩的耳朵尖尖,用力吮了下,耳朵连带着身子骨,瞬间涌起一片酥麻。
江饮冬的唇舌,跟那戳破气球的针一般,把他的火气全消了。
有点犯规。
魏鱼晕乎乎的。
江饮冬在他耳边低低说,“你真心,那我便也是真心。”
他埋进江饮冬怀里,呆呆地应和点头,“哦……我是的。”
两人在石桌处小小亲热了下,灶房里的小圆焦躁不安,已经往前头铺子他哥那跑了一回。
他哥看的淡:做好自己的事。
小圆惴惴不安,听了一场夫夫吵架后,还听到了江老爷的秘密。
怪不得江老爷忍着自己夫郎和秦老板接触,原来铺子都是自家夫郎的,身家被捏在别人手上,只能伏低做小。
夫郎发起火来,更是要哄着。
这不,才几句话的事,外头两人小声说起了私密话,夫郎显然被哄好了。
还有那个婶子,来灶房里转了一圈,眼睛里都是算计,还想顶替了他和他哥的位置,真不是好东西!
啧啧,好乱的一家人。
等到两人从院子里进来时,小圆偷瞄了眼魏鱼,忙又垂了眼。
夫郎面色红润,眼底流光,瞧着心情尚可,想来对老爷也是有情的。
就是不晓得比不比得上对秦公子的。
两人没注意小圆,从灶房进了前头的铺面,让小方先回去。
一大早的买凉皮的少,这会来了人,是回头客,开业那天见了江饮冬和魏鱼,认得他们。
魏鱼在一旁收钱,江饮冬给人碗里打凉皮,晓得是熟客,给的量很足。
那人见状笑道,“江老板又带夫郎一起做买卖,俩人感情好啊。”
江饮冬点头笑了下,没说别的,又给人多加了一勺酱,“除了下酒菜,还能配着馒头吃。”
那人忙笑着接下,这酱里的油香着呢。
客人走后,江饮冬查看了今日卖出的凉皮数,估摸着每日散客的销量。
魏鱼嘴角翘的老高,偷瞄了下江饮冬的脸色。
仔细想了想,他又猜不透江饮冬的心思了。
先前是觉着,江饮冬成亲的欲.望那般强烈,肯定是存了和他分开的心思。
可如今,他面上是江饮冬的夫郎,不仅江饮冬二叔一家承认了,村子里和镇上认识江饮冬的人,都晓得了。
以后江饮冬还能娶了别人吗?
也说不准,这里的男人有了钱,想娶几个还不随便挑?
魏鱼数铜板的手指一顿,忽地恍然大悟。
怪不得江饮冬没把话说绝对,从来没说要丢弃了他,偶尔还温柔小意,原来是存在让他做小的心思?
背地里养着他这条漂亮的美人鱼,和娶个正房两不误。
好样的,江冬子!
魏鱼对着江饮冬的背影龇牙咧嘴。
江饮冬背上似长了眼睛,回头就见到个乖乖数钱的小账房,诧异地扬了扬眉。
魏鱼将钱收好,打起了自己的小算盘。
在江饮冬面前,还要和从前一般表现,他手头没个私房钱,心里没底儿。
不管江饮冬心思如何,只要自己手头有了钱,包个江冬子不成问题,赚钱的计划不变!
“还没数完?才几个铜板。”江饮冬走了过来。
“我就数着玩……对了,你以前说过让我管着家里的钱,没忘吧?”
魏鱼悄咪咪试探。
江饮冬一怔,“没忘,给你留的五两银子花完了?”
先时他们挣的二十两,江饮冬动了十五两在铺子上,剩余五两魏鱼收着,平日两人同进同出,少见他单独花钱。
魏鱼弯弯唇:“没花完,就是看你如今赚了钱,还有没有把当初的承诺当回事。”
“我还能唬你?钱还放在原来的地方,你要取就取,不用和我说。”
魏鱼双眼如炬,想从江饮冬一张冷脸上看出点谎言的痕迹。
无奈江饮冬不动如山,魏鱼姑且信了他的诚意。
攒钱的压力少了些许。
为了不太明显,那些钱他也不会转移,只要防着江饮冬不偷摸拿了做彩礼就行。
捏好小钱钱,江冬子就蹦跶不出他手心。
魏鱼喜滋滋的,要不是这会光天化日,门口人来人往的,他都要奖励江饮冬一个小亲亲了。
江饮冬瞥了眼他明亮的眉眼,只当没发现他满腹的小心思。
两人之间再度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傍晚,凉皮卖完后江饮冬早早关了铺子,见两个小少年围在井边刷刷洗洗,瞧着不是灶房每日必用的锅盆,而是
“早点歇着,那些用不着的东西别洗了。”
小圆抬起脑袋,认真道:“要洗的,江哥实在不容易,我们这点辛苦也不算啥。”
小方也出声应和。
“……”
江饮冬一顿,他好似……也没那般艰难?
圆哥儿的眼泪都要淌下来了,不像是被他吓的。
在外人眼里,他都辛苦到了让人怜悯掉眼泪的程度?
“那你哭啥?被谁欺负了?”
小圆努力不让眼泪掉出眼眶,“没哭呀,就是想到江哥和夫郎的感情这般深厚,好感动哦。”
江饮冬:“……”
实在不懂小哥儿的心思,既然没受欺负,江饮冬由着他们去了。
关铺子早,两人回家的时辰也早,牛车赶到村子,天还亮着。
橘色的晚霞斜斜映在并排坐的两人身上,周身萦绕着难言的氛围。
“啪”,一只小手拍在江饮冬捋起袖子的手臂上。
魏鱼嘿嘿笑起来:“我还当蚊子不咬你呢,这下中招了吧?”
江饮冬面无表情拿开他的手,“你再瞧瞧是蚊子?”
魏鱼趴上去仔细瞅了瞅,“唔,是颗小灰尘。”
没过一会,魏鱼觉得脖子痒痒的,好像还有什么东西掉进了领子里。
他胳膊肘戳江饮冬,“我脖子有点痒,你给我挠挠。”
江饮冬侧头,魏鱼垂着脑袋,一段细白的脖颈暴露在他眼前,弯曲的弧度很好看。
江饮冬的大掌覆了上去,温热细腻。
拇指上的粗茧顺着青筋摩挲了两下,“嘶——”
“你挠错地方了,”魏鱼伸手把领口扒拉地更开,“本来不痒的地方都被你给摸痒了……再下面一点。”
江饮冬便顺着他的直视,继续朝下。
整只手的厚茧擦过精致的蝴蝶骨,脊背……忽地,被他细细摩挲着的背轻轻颤栗了起来。
江饮冬垂眸看去,白皙的脖颈连着脸颊都变得通红,魏鱼还低垂着脑袋。
“不痒了?”江饮冬问他,手没伸出来。
魏鱼眼皮颤了颤,抬起一双满是水光的眸子,“痒的,就是感觉不出来哪个是蚊子叮出来的痒。”
他没好意思说出口,其实……也挺舒服的。
手掌粗糙的很,刮擦的力度也适中。
江饮冬眼底暗光闪过,手上动作不停。
“就是那儿!”
魏鱼终于分辨出了蚊子咬的痒,和江饮冬摸出来的痒。
食指便依照他的心意,落在一小块微微鼓起的皮肤上。
江饮冬看不着,用食指的指腹感受着,确定了位置,指尖带着茧子,在上面挠了挠,不轻不重的。
暂时缓解了痒意,魏鱼这心里头,也跟那个蚊子包一样,被挠的火烧火燎的。
领子散开,圆润细腻的肩头露在空气中,魏鱼依靠在江饮冬怀里,方便他动作。
若是牛车后有人看见这一场景,定然瞠目结舌:小两口竟这般没定力,在路上都要干那事!
“唔,行了……”尾音在空气中拐了个弯,魏鱼眼角绯红,水光盈盈。
这时,江饮冬的手掌还斜斜伸在他衣裳里,拇指给他挠痒,掌心握住他咯吱窝,帮他稳住身形。
听他这么说,江饮冬便要收回手。
收手时,手指带过了一点,魏鱼猛的一缩,整个上身都埋进了他怀里,夹着腿细细颤抖着,好一阵说不出话。
再抬头时,魏鱼气息微喘,媚眼如丝,嗓音里都泛着潮气。
“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占他便宜!
魏鱼审视江饮冬,糙汉子好些日子不吃肉,是不是馋了?
才做那偷摸的小动作,既捉弄了他,又能暗示他。
江饮冬淡定的面庞上浮现一丝疑惑:“故意什么?”
魏鱼一滞,是自己想多了?
若不是故意的,他再说出来,岂不是要被笑死。
他连忙道,“没,我当你之前一直没挠对地方,是故意让我着急呢。”
江饮冬:“所以最后一下才挠对了,搔到你痒痒处了?”
魏鱼脸轰的涨红,“没,我那儿才不痒!”
“喔,那我还是没找对地方,要不——”
魏鱼崩溃,“别说了,我哪哪都不痒了!”
江饮冬侧头,在魏鱼看不见的地方,嘴角轻轻勾了下。
两人从村头到村尾,没下牛车,村民见江饮冬的那张冷脸,蹭上前去扯了两句闲话,没敢像先前那样口无遮拦。
毕竟不是从前那个无父无母,谁都能来踩一脚的江冬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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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床帐落下,两人躺在大床上。
魏鱼还在想进白日那事,好一阵懊恼。
太丢人了,不过是被摸了一下,就受不住了。
江饮冬若是再摸摸他别的地方,他能控制住不沉沦吗?
不说防着江饮冬了,他管住自己都难。
房间里静悄悄的,两人睡前无话。
魏鱼脑海喧嚣一片,各种动作戏的小话本。
忽然,身侧人动了动,自己的大腿好像被人挨着了!
魏鱼呼吸一紧,这就开始了?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往里缩了一点点,状似无意地和挨着他的热源离远了些。
不久,身旁人又翻了个身,这次是脚,好像被江饮冬的脚碰着了。
魏鱼转头对上黑暗中江饮冬的脸,他斟酌开口,“我……我有些热,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
江饮冬没出声,魏鱼晓得他没睡。
他咽了下口水,“就一点点,真的热,没别的意思。”
身边人听话的挪开了,魏鱼小小的松了口气,还没松彻底,就听,“翻个身挨着你了都不行,还没睡几天就嫌弃我了?”
因着睡意,嗓音低哑,听着好似委屈的很。
魏鱼心一跳,对上一双比夜色更深沉的眼眸。
“我没嫌弃你呀。”
江饮冬沉了口气,坐了起来,“我也不是木头,这两日发觉你睡觉不想挨着我。”
魏鱼也坐了起来,听这话,抿了抿唇角,“哪有哦。”
说的很虚,他自己都察觉到了。
江饮冬:“我也不勉强你,还有一张旧床,既然你不想和我睡,那我就去睡那屋。”
他说完也没等魏鱼反应,直接下床。
魏鱼快要纠结死了,还差点脱口而出“我想和你睡”。
他是要和江冬子保持距离,吊他一阵子,免得他得了人就不珍惜了。
看这势头,江饮冬是被他疏远难过了。
明明很想和他亲近,却仍然照顾着他的心思,宽敞的大床不睡,去睡那不通风的小书房和小破床?
魏鱼想留人,但万一,江饮冬以为他在暗示,恶狼扑食了咋办?
他一直纠结到江饮冬走到门口,才小声道:“也不是不想和你睡,最近天热,黏在一块容易出汗……”
江饮冬低低应一声,打开了门,魏鱼才忸怩地说,“唔,那你睡书房会不会热呀,里面不通风呢。”
江饮冬:“还行,我不怎么怕热。”
说完,门被轻轻地关上了,江饮冬的脚步声在院子里响起,再是另一道开关门声,片刻后,一切都静悄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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