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譬如朝露(近代现代)——松风竹月

时间:2024-03-17 10:25:13  作者:松风竹月
  钟情跟着那束光走到了对方身后,看着纤细的镜架重新在秦思意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影子,默不作声地揽了一下对方的腰,提醒对方已经到了该结束告别的时候。
  “那我们先走了。”秦思意在上车后降下了车窗,对着站在砖墙边的林嘉时挥了挥手。
  不知怎么,后者只是和他说再见,并没有再次把手举起来。
  去机场的路上没人说话,莫名的,钟情便想起了林嘉时生日的那个夜晚。
  白色的花瓣从少年的掌心被抛起,大雪一样飘忽地在夜里扬了起来。
  就和这个名字一样,林嘉时生在除夕与正月初一的交界,怎么算都是嘉时吉日。
  据他所说,他出生的那年,南方下了罕见的一场雪,电力故障,铁路停运。
  他的父亲被焦急地被困在更远的北方,而母亲则在突然熄灭了灯光的病房里生下了他。
  “我妈说,可能是因为下雪的缘故,那天晚上其实也没有很黑。”
  彼时三人正坐在河岸边,月光将水面染成流潋的银白,随着夜风微漾。
  钟情觉得无聊,曲着手指在长椅的扶手上毫无规律地敲击着。
  他的身边是一盏路灯,另一边是林嘉时,而秦思意要坐在更远一些的位置,像一道融进夜里的影子。
  “后来的除夕夜就再也没有下过雪了。”
  “这么说起来,今年也是。”秦思意补充了一句。
  “不会是要攒到我去世的时候吧。”林嘉时开着玩笑,将脑袋朝后一仰,等到秦思意伸手去拍他,他这才重新直起身子,好好坐在了两人中间。
  “哪有人生日说这种话的。”秦思意不太高兴地瞪了林嘉时一眼,又小声‘呸’了三下,双手合十,许愿一样朝着一湖的月色说到:“林嘉时要健健康康,开开心心。”
  或许是对方的那番话实在让秦思意感觉不好,他在回寝室给对方拿礼物时,顺便去了趟杂物室。
  生活老师会把前一天换下来的玫瑰放在这里,等着周末一起处理。
  尚未彻底枯死的白色玫瑰便安静地在角落里躺着,堆叠在一起,将饱满的花型变成被挤压后的条状。
  秦思意把那些花瓣摘下来,放在平时极少用到的外套口袋里。鼓鼓囊囊连袋口都合不起来,却好像一堆即将满溢的真心。
  钟情始终站在门外,他看着对方弯下腰,一片一片去寻找、挑拣。最终,在转身的前一秒,攥着一把放不下的花瓣拿起了边上用来装围巾的盒子。
  “好了,走吧。”对方小跑了两步,来到钟情身边,自然地想去牵他的手。
  而钟情却刻意将手抽开了。
  他在秦思意朝自己露出疑惑的表情前就往休息室走了过去,留着对方在迟滞后仓促地去追赶他的脚步。
  冬季的夜晚太冷,大多数学生都只会留在室内。
  因此,当两人再度来到湖岸边,靠近路灯的长椅上,也还是只坐着林嘉时一个人。
  秦思意格外珍重地双手将那个盒子递了出去,看着对方抽开系带,从包装纸里拆出一条灰色的针织围巾。
  “只有这个颜色了,别的摸起来不太舒服。”他语调轻快地解释了一句。
  “很好看啊。”林嘉时说着将围巾挂在了脖子上,绕了一圈,将其中一端垂在了肋骨附近的位置。
  “刚好。”他退后了两步,展示似的让秦思意看了一圈。
  “还有一个刚想到的礼物。”后者笑着走近了,披着他那件被撑满了口袋的外套,无比神秘地将双手又背回了身后。
  “什么礼物?”林嘉时也不催他,仍是那副好脾气的样子,温和地带着一缕笑,倒有些长辈在面对小辈时的耐心。
  “是一场雪。”
  秦思意忽地将掌心的花瓣抛了出去,趁着一阵突至的风,真正像雪花一样让他们在寂静的夜里高高飞扬起来。
  他的眼眸星子似的璀璨,映在澄黄的灯光下,像是聚起了两簇永不熄灭的炫目火焰。
  那些‘雪花’在黑夜中落下,掉在枯黄的草地间,坠入静谧的湖水中,又或就那么消失在了那双漂亮的眼睛里。
  “好大的雪啊。”林嘉时仰头去看,在最后一片花瓣飘远后笑着感慨到。
  同样见证了这场‘大雪’的钟情默不作声站在秦思意身边,看着对方幼稚地摊开掌心,‘呼’一下就把仅剩的花瓣也吹走了。
  “结束了。”他在做完这些之后,谢幕一般提醒了一句。
  “回宿舍去?”林嘉时问。
  “嗯。”秦思意心情极佳地继续挂着抹笑。
  “那晚安了,我要绕路去一下图书馆。”林嘉时说着朝湖对面指了指,顺便将围巾系紧了些。
  “晚安。”秦思意寻常地和对方道了别,牵起钟情的手,脚步轻快地往斯特兰德的方向走了回去。
  钟情的记忆在这里出现了一个奇怪的转场。
  从两人推开斯特兰德的大门起,更偏向林嘉时的画面,就彻底变成他与秦思意。
  熄灯铃已经响过两次,他们来到门廊下的同时,舍长也正迈上前往二楼的楼梯。
  后者只往门口看了一眼,很快就转过了拐角,连着影子一起消失在了楼道后。
  “钟情。”秦思意将握着对方的那只手又施了些力,难得强势地让对方停下了脚步。
  “还有一片花瓣。”秦思意将另一只手盖在了钟情的手掌上。
  冰凉细腻的触感被皮肤的温热包裹着,界线清晰地让他在看见之前就勾勒出了那片花瓣的形状。
  秦思意拿开手,一片美丽的,洁白的,比先前都要舒展的花瓣就出现在了钟情的视野里。
  “这片送给你,新年快乐。”
  “还没有到明天。”钟情提醒到。
  “那我明天再和你说一遍。”
  最后一次熄灯铃就在此时响了起来,急促又突然,像是要连未出口的词句都一并打断。
  秦思意站在钟情遮出的阴影里,只有肩上还零星落着些光。
  可他的眼睛却格外明亮,将后者的表情,一眨眼,一皱眉都映得好清楚。
  钟情想,自己是不是应该吻对方一下?
  “熄灯了。”
  在漫长的纠结得出结果之前,秦思意的声音先一步传进了钟情的耳朵。
  就连那一点微弱的光亮都在一瞬间湮没在了黑暗里。
  最安静的几秒,钟情就只能感觉到秦思意的指尖落在自己的掌心,紧贴着那片花瓣,很轻,又带着不容忽视的温度。
  “等我生日的时候,学长要替我许什么样的愿望?”
  “生日愿望当然是你自己许的。”
  “可你刚刚给林学长许愿了。”
  视觉渐渐适应了周围的环境,钟情于是一边说着,一边牵起秦思意开始往楼上走。
  “那是他先说了不好的话。”
  “我也可以说。”钟情在台阶上站定,愈发生出了莫名的距离感。
  “不要说,生日很重要的。”
  “但我的生日在清明。”
  总是下雨,也总是不会有人跑来和他庆祝的清明。
  “没有什么不好的。”秦思意站在一级楼梯下,踮起脚,温柔地拥住了钟情。
  “气清景明,万物皆显。是一年里最值得去展望的时候了。”
  他在钟情的肩背上一下一下拍着,轻絮地保证到:“今年我陪你一起许愿。”
  “那以后呢?”钟情将脑袋埋进了对方的颈窝里。
  “以后也都一直陪你许愿。”
  作者有话说:
  不知道小天使还记不记得前面的红白玫瑰,还有秦思意说钟情来了就开始下雪了。
  这两个是会延续到很后面的小伏笔。
  (这篇可能会很慢热,谢谢小天使愿意看下去030)
 
 
第42章 诅咒
  『藏在梦里的月夜酒会。』
  由于事先和母亲打了招呼,当秦思意和钟情一起出现在航站楼时,秦师蕴并没有显得过于焦虑。
  她起初戒备地打量了后者几眼,保养得当的脸上稍稍挂上了些严肃。那眉心些微蹙起来,留下浅浅一道痕迹,与眼尾的平展形成了突兀的对比。
  “妈妈。”
  “阿姨好。”
  钟情跟在秦思意的身后,礼貌地与对方的母亲打了个招呼。
  秦师蕴的状态不算好,哪怕看得出上过些妆,眼底的青黑也还是掩不住地透了出来。
  她尽量让自己维持在了一个温和知性的状态,微卷的长发在脑后盘起,漂亮的钻石耳钉则简练地挂在她的耳垂上。
  钟情小心瞥了一眼,对方戒指上的粉钻尺寸与工艺,像是很久以前母亲想要却没能拍到的那颗。
  大抵是注意到了他的视线,秦思意在这之后凑近钟情的耳朵,小声说到:“是我外公还在的时候送给妈妈的生日礼物。”
  说这话时,秦思意的手正与钟情交握着。他靠过去,在午后的日光下顺着动作抬起那双透亮的眼睛。
  钟情便莫名地想起了尚未送出的那柄翻书杖,稀有且昂贵,是只有秦思意的生日,才值得让他拍下的礼物。
  “学长给我准备了什么?”
  “还不能告诉你。”
  即便这么说着,秦思意却把手举到了钟情面前,他勾了勾离校后对方那不需要再系上领带的领口,继而神秘兮兮地提示到:“在这里。”
  后者低下头,看着秦思意的指尖探进了纽扣间那一小片缝隙,隐约擦过皮肤,留下了星点格外勾人的温度。
  “领带?”
  “不是。”
  “领带夹?”
  “不是。”
  “胸针?”
  “不是,但接近了。”
  秦思意说着把手收回了身侧,期待地看着钟情,只等对方给出正确的答案。
  可钟情偏生就不想顺对方的意,他将交汇的目光一转,利落地望向前方,笑着便接到:“那我不猜了,猜中了就没意思了。”
  或许是两人的嬉闹太过显眼,这期间,秦师蕴的视线便不时在钟情与秦思意之间游移。
  她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可不知怎么,自己的儿子和他带回来的同学,在不到半小时的时间里,已然无数次令她想起李峥与那个躺在她家沙发上的女人。
  回到城央的路上,三人几乎没多少交流,良好的家教让秦师蕴游刃有余地在外人面前保持着体面,但也仅此而已。
  意料之外的,这回她倒没有再要求秦思意待在家里,她只是和所有母亲一样嘱咐了一句出门记得打电话,很快便又上了车,准备前往和诉讼团队约好的地点。
  玉兰树已经开花了。
  母亲走后,秦思意便带着钟情趴在二楼的窗口。
  开满白花的树冠正对着走廊尽头,阳光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虬绕又葱茏的影子。
  窗户还是不能打开太多,两人不知不觉就将脑袋挨在了一起。
  初春的风凉丝丝地从窗缝里钻进来,隐约还带着些和秦思意身上极其相似的气息。
  钟情小狗似的皱着鼻子嗅了嗅,继而直白地评价到:“是下雨之前的香气。”
  “什么?”
  “风里的气味,湿漉漉的,好像快要下雨了。”
  秦思意转头去看他,鼻尖便因为两人过近的距离而擦到了对方的耳朵上。
  他微妙的在这样的接触里停顿了一瞬,等到反应过来,方才无措地退后了些。
  那种难耐的,宛若盛夏提前降临的晕眩感又出现了。
  在春天裹着凉意的风里,怎么都吹不散似的爆发出令人迷恋的炽热。
  秦思意的脸颊迅速染上了灼目的绯红,一点点蔓延至耳廓,最终烧得心脏都开始发烫。
  有麻雀扑簌簌从树上飞了出去,扇动翅膀,发出一阵无法忽视的声响。
  可秦思意的听觉却正在嗡鸣,好像旷野上远至的汽笛,在钟情将视线对上的同一秒变得振聋发聩。
  “是和学长身上很像的香气。”
  坏心小狗凑近了,扣住秦思意搭在窗台上的手,和之前一样,贴着后者的颈侧嗅了嗅。
  “但是学长身上的气味更好闻一点。”他公正地作出了评价。
  钟情觉得,秦思意会在熟悉的环境里对他人愈发纵容,不单单是他,就连楼下那些阿姨,也都在对方愿意给予更多善意的名单里。
  对方似乎很早就习惯了在安定的情况下怜悯弱者,极少拒绝,也几乎不曾有过指正。
  钟情发现了这一点,并且利用这一点,成功在这天夜里,从客卧搬去了秦思意的房间。
  和斯特兰德狭小却明亮的寝室不一样,秦思意的房间很大,却阴恻恻的并不常把窗帘打开。
  黑暗里,钟情看不清秦思意的表情,只能依稀察觉到,一旁的枕头上,少年均匀而又克制的呼吸。
  他将被窝里的手摸索着朝前探了些,轻轻点在秦思意的手臂上,又顺着小心翼翼移动下去,末了勾着对方的指尖,格外小气地将对方的手拢进了自己的掌心。
  “睡不着吗?”秦思意问。
  “太黑了。”钟情撒娇似的将脑袋往对方的方向靠了过去。
  “我去给你开灯?”
  秦思意刚洗完澡,满身都是环绕着的朝露似的清香。
  钟情恶劣地将对方的手压在了身侧,不依不饶抱怨了几句,却到底也没有要让对方去把灯打开的意思。
  “学长。”
  “嗯。”
  “好开心。”
  钟情的语气轻飘飘的一个字接着一个字扬起,他甚至说不出来自己为什么会觉得开心,但只要在这个什么都看不见的房间里,他的心脏就连着鼓点似的,怦、怦怎么都压抑不下来。
  “学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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