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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戚逐芳不太懂唐恬为什么特地要给自己解释。
祂不是人，祂没有任何怜悯之心。
难道祂会因此对唐恬改变看法，给这个人同情分吗？
哦了一声，戚逐芳明显不为所动。
不可否认，祂对唐恬感兴趣，觉得这个人在藏拙，故意以虚伪示人。
但这并不意味着祂就愿意把时间浪费在和唐恬虚与委蛇上面。
祂和奈亚在虚与委蛇方面已经聊得够多了，懒得再应付这种类型的调查员。
沉默，还是沉默。
以至于男人计算好的嘴角弧度也有些凝固。
“……你就没有任何想问我的吗，小学弟。”唐恬微微叹了口气，“毕竟我看起来不是很受欢迎。”
他只准了李红鱼不会搭理他，而洛桑则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所以呢？”
戚逐芳嗓音淡淡，几乎把对“唐恬甜”说的话照搬了一遍，“这是你的事，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可我们是个团队。”唐恬终于露出一丝伤心，“作为同伴，我不想对学弟有任何隐瞒。”
“也不希望学弟因为几乎不太合适的话就对我产生不好的印象，误会我。”
“你想多了。”
戚逐芳语气认真，“如果有人拖后腿，不管是唐恬，还是唐恬甜，还是其他，我都会毫不犹豫解决掉。”
祂再平静不过地陈述某个事实，“唐恬学长，这里只有四个人，除你自己之外，所有人都对你印象不佳。”
“我动手之后，完全可以采取协商的方式解决麻烦，将事件完成伪造成意外。”
“红鱼学姐和桑学姐都会很愿意站在我这边，反之亦然。”
唐恬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不是害怕。
——他有种血液上涌的兴奋感。
小学弟比想象中更冷淡，也更让人想看到他失态的样子。
A国来对了。
“是吗……大概是我自作多情了。”
苦笑一声，他适时结束卖惨，“学弟说得对，确实应该以任务为先，不管出于什么理由，拖后腿就是拖后腿了。”
“谢谢学弟给我上的这课。”
戚逐芳犹豫再三，还是把那句“你的戏太多了”吞了回去。
祂已经意识到了，保持沉默，让唐恬没有话题可说才是最明智的决定。
秦达意给祂回了消息。
除了惯例的注意安全，听从指挥之外，还有关于唐恬的问题。
大意是就算看不惯唐恬也忍一忍，不要把气氛搞太僵，人性格就那样，而且有病，结束回来之后请你吃饭犒劳你balabala……
但是气氛已经很僵硬了，全无合作可能。
戚逐芳想，自动无视了来自导师的叮嘱，甚至思考起让唐恬意外挂掉的可能。
唐恬又凑上来了，好像完全没有吃到刚刚的教训，“学弟只是过来接机，身上没有装备，等会儿跟在我身后吧。”
“我把枪分给你几支。”
戚逐芳想到自己的小算盘，没有急着拒绝，而是露出犹豫的神色。
考虑片刻后，祂点了点头，神色稍缓，“谢谢学长。”
能只开李红鱼和洛桑，唐恬也觉得是好事。
心怀鬼胎，一拍即合，戚逐芳暂时跟着唐恬的事情就这么定了。
洛桑把到嘴边的“借你把枪”吞了回去，通过后视镜，又看了后面的戚逐芳好几眼。
刚入学不久就能过来交换，怎么可能像外表那样无害，只是一味地冷淡呢。
她想到青年刚才说过的话，又想到唐恬的某些事迹，在心里冷冷笑了声。
谁把谁当猎物还不一定。
唐恬要是真出了什么事，完全是他自找的。
前面的车辆开始移动，洛桑也重新踩下油门，拐进了另一条路。
这次，他们甚至连红灯都没遇到几个，加上出了市区后限速解除，比预计中还要提前到了十分钟左右。
随便在旅店附近找了个地方停车，洛桑脸色好了不少。
那家旅店已经被提前改造成了据点。
接头的的调查人员惊异于他们来得这样早，在洛桑出示身份信息后登记好了任务，一人发了一张已经标记好任务地点的图。
冷蛛一共有三只，目前探明的巢穴有两个，已经在地图上用红色的“X”号标出。
巢穴之间的距离不算近，恰好需要分开行动。
洛桑计算了一下集合的最佳地点，以及他们抵达冷蛛巢穴需要花费的时间，李红鱼战斗的时间。
以及……唐恬那组大概需要的战斗时间。
唐恬之前都在藏拙，毋庸置疑，但具体实力如何她不清楚。
同样，她也没有和戚逐芳在实习中有过接触。
数据不足。
“两个小时后来这里汇合，可以吗？”
她只好放宽标准，“要是无法解决，提前向我们求援。”
李红鱼从自己的行李里提出了一个黑色的小箱子，迅速组装好了武器。
洛桑的动作也异常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她们借了戚逐芳一把□□自卫。
唐恬动作很慢，等把要带的□□之类准备好，李红鱼和洛桑已经完全看不见影子了。
这恰恰是他想要的。
“小学弟跟在我后面就好。”他又恢复了开始时那副不正经的样子，桃花眼四处放电，“哥哥会保护你的。”
戚逐芳直接用枪抵住他的腰，“准备好了就出发。”
唐恬只好做了个投降的手势，特别无奈地朝前走，大大方方露出自己的后背，好似没有把之前的威胁放在心上。
戚逐芳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几秒，也迅速追上。
“小学弟来聊会天吧。”他走得半点都不快，步子悠闲得像在散步，“两个小时，戳戳有余。”
“是吗？”戚逐芳不咸不淡，“可是我不准备和你聊天。”
“那也可以听我说，我单方面聊天。”
唐恬面色不变，“毕竟小学弟长得好看，就算当树洞，也是最赏心悦目的树洞。”
戚逐芳：……
这种程度的刺激，包括之前的那些，其实都没有用。
不会让祂放在心上。
但祂不想和唐恬玩什么聪明人游戏，一个哑谜猜来猜去，“看起来，你非常希望我变脸。”
戚逐芳选择把话完全摊开说。
“李红鱼和洛桑还不够吗？”祂这样问。
“毕竟他们是熟人。”
唐恬半点都没有被拆的心虚，反而撑了个大大的懒腰，“看都看腻了，也没有挑战性，小学弟肯定比她们有意思得多。”
“我录音了。”戚逐芳哦了声。
祂真的录了音，并且就在刚刚，把录音文件直接发给了李红鱼和洛桑。
“……咳。”
唐恬被祂噎了下，“小学弟，你这样的话，就完全没有意思了。”
“那不是更好吗？”戚逐芳轻飘飘反问，“你只喜欢有意思的。”
“当然不是，小学弟本身还是很有趣的。”
唐恬迅速否认，“是因为唐恬甜不够可爱，你才没有好感的吗？”
“我还以为现在的男孩子都会喜欢这一款。”
他摸着下巴，看起来有点苦恼，“样貌清纯无辜，有一点点白莲花的感觉，娇里娇气，能勾起人的保护欲……”
戚逐芳还以为他不会有这种自知之明。
虽然祂对唐恬感官不佳的部分原因确实来自“唐恬甜”。
“真是失策。”
始终不着痕迹观察着青年反应的唐恬咂咂嘴，“学弟要和唐恬甜的姐姐相处试试看吗？”
“她叫唐糖哦，糖果的糖～”
唐恬给唐恬的设定似乎是御姐系，美颜热情，大方开朗。
可惜他现在是“唐恬甜”的打扮，脸上的淡妆也是刻意往清纯方向修饰的。
哪怕演绎得再好，也总有种小孩穿大人衣服，不伦不类的感觉。
在戚逐芳开口之前，他本人就已经先泄了气。
“小学弟，不要用这样的目光看我——”
唐恬捂着脸，拖长了调子，偏偏看起来又有些气鼓鼓的，简直像在耍宝，故意逗谁开心一样。
可戚逐芳知道，这也是他故意表现出来，试图拉进关系的手段。
所以，祂并没有移开目光，而是就这样盯着唐恬看，看到唐恬勾起了嘴角完全抿直，笑意完全消失为止。
“我们已经浪费了五分钟。”
戚逐芳提醒。
祂倒没有强迫症，纯粹是想早点解决回学校。
要是唐恬再这样，祂不介意让对方陪着冷蛛一起下葬。
唐恬很轻地“啧”了声，放下捂着半张脸的手掌。
依旧是刻意拖长的调子，只是这次语气换成了不耐烦，“戚学弟，看不出来，你是守规矩的类型。”
男人冷淡又颓倦，“这么乖，可完全不像会被监管的样子。”
戚逐芳嘴角稍微朝上勾，“或许吧。”
“毕竟唐恬学长也不像被监管过的样子。”
祂看唐恬的资料上有监管记录，唐恬知道他同样被监管过也没什么可惊讶的。
听见青年承认，唐恬直接放弃了原先的打算。
反正只是变脸而已，什么形式都可以——他不无恶劣地想。
明明有可以装作糊涂，一笑置之，皆大欢喜的聪明人选择。
既然非要选另一条，那就选另一条好了。
想起自己得到的那份资料，他眯起桃花眼，语气又轻又快。
“那可不一样，我可是乖乖住了几个月的院，拿到了医生开的痊愈证明。”
“——不像小学弟，杀了之前的图书管理员，才和校方交换了条件。”
“他是叫子虚吧应该。”
青年没有变脸，但瞳孔的变化说明了一切。
和想象中的样子完全不同，可唐恬反而更兴奋了。
他又笑了起来，眨着眼，故意凑上去，像之前在车里看手机屏幕时那样。
“学弟这个表情……啊，难道我说错什么了吗？”
第94章
关联存在, 但推断过于草率。
可唐恬就是故意的。
他深知对于小学弟这种人来说，简单称述资料，得出某个结论是没有用的。
想让他愤怒, 想让他做出理智之外的举动，当然是空口臆断来得更快。
青年挑起一双好看的桃花眼, 眸光滟滟，似乎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那样，长长“咦”了一声。
“学弟看起来在生气。”他恶劣地称述事实，想要将戚逐芳心中某个或许存在过的伤口扒开。
就算已经完全愈合了没有关系，只要对着愈合的地方再捅上一刀, 它就又能流血了。
痛苦和愤怒能让人露出最丑陋的, 最真实的模样。
“难道说我猜测错了吗？”
唐恬浮夸地惊讶道，甚至伸手虚虚捂住嘴巴, 毫无诚意地道了声歉。
戚逐芳眸光沉沉地看着他，一言未发。
祂很少想到这个名字。
乍然由他人提到前任图书管理员，戚逐芳居然还能想到那朵夹在书里的干枯玫瑰, 以及对方最后看过来的眼神。
唐恬的说法其实没错。
确实是祂推动了子虚的死亡, 但子虚选择的是另一条道路。
所以, 哪怕是已经完全过去的事，祂依旧会产生某种被撼动感。
戚逐芳不喜欢这种感觉。
尤其是在唐恬露出獠牙, 以轻佻的，完全恶意的态度提起这段纠葛, 试图让这件事成为毒液，麻痹祂神经的情况下。
如果说这就是被蝼蚁挑衅的愤怒, 那祂确实体会到了。
戚逐芳直接伸出手，掐着住他的脖子，淡淡嗯了声。
全程没有和唐恬多废话。
这般雷厉风行的姿态更让让唐恬兴奋了。
他被毫不费力地提起来。
明明比他稍微还矮上一些, 体格在男性中算是纤细。可那副睥睨的，冷淡的神情让他怎么也移不开眼。
会被杀死。
脑中产生了清晰的认知，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和疼痛一起涌上来的是因供养不足产生的窒息感。
眼前是老胶片放映的电影那样发黑，闪过雪花似的白点，唐恬的眼睛一眨也不眨，近乎贪婪地看着这个几乎要杀死自己的人。
——他是一头还没没完全长成的幼狮，但已经具备了某种威严，下手又准又狠。
资料显示戚逐芳只有二十岁。
再过十年，他会变成什么样呢？
唐恬忍不住想。
但肯定的是，再过十年，现在这种挑衅方式肯定无法起效。
他更加兴奋了，濒死的无力感和神经末端传来的刺激混合在一起，短短几十秒内，多巴胺极具分泌，身理反应像火焰那样升腾，怎么也无法扑灭。
唐恬费力地冲戚逐芳咧着嘴笑。
他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脸几乎涨成猪肝色，但目光依旧是放肆的。
戚逐芳虎口稍微松了松，将唐恬稍微往下放了一些，给了一丝喘息的余地。
祂伸手挖掉了唐恬的一只眼睛，眼球连接着的神经被也扯了出来。
唐恬得以在完全清醒的情况下感受这股疼痛，表情扭曲又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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