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 设为首页 | 会员中心 | 我要投稿 | RSS
福书网
站内搜索: 高级搜索 如有淫秽信息或侵犯了您的版权请联系邮箱fushuwang@outlook.com删除

 

您当前的位置:首页 > 2024

第四种诱饵(近代现代)——鸦无渡

时间:2024-03-18 12:54:12  作者:鸦无渡
  只是方牧喜此刻没有心思关心这些,周遭是一片恐怖的安静,分明前不久,他还带了支三千人的忏摩军,要赶去太平山支援。
  可是转眼间,三千士兵只剩下了他一个。
  向来对外界事物感知迟钝的方牧喜,也不禁为刚刚遭遇的埋伏,感到心惊胆寒。
  每个人都死得惨烈万状,死得悄无声息。
  他们对上的不是普通军队,而是有着“丧心病狂不择手段、像怪物一样神出鬼没”之称的毒刺雇佣兵。
  有人窃取了他们的行动计划,泄露了支援军的行踪。
  器官衰竭得越来越厉害,方牧喜仿佛被戳了道口子的血袋,鲜血源源不断从体内涌出,他手脚脱力疲惫不堪,脑袋缓缓垂了下去。
  意识陷入昏沉前,两道急促的脚步靠近,清风吹来,一个瘦小的身体抱住了她,尤澄的声音响起。
  “哥,哥哥!”
  紧接着是乌宝心急如焚的声音:“牧哥!牧哥你醒醒!”
  方牧喜动了动嘴唇,却发不出声音,只有更多的血沫溢出口鼻。
  尤澄吓得哭了起来,脑袋埋进他怀里,可是肩膀受了枪伤,双手使不上劲,和方牧喜一起倒在了地上。
  旁边全副武装的队伍里,赵林木面露几分不忍,往前走了一步。
  蛇牙拦住他,摇了摇头,用眼神制止。
  尤澄趴在方牧喜身上,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来啊,我、我阻止过你,明明阻止过你了!”
  一旁的乌宝也跟着哭了起来,连话都说不完整。
  躺了片刻,方牧喜感觉自己好像恢复一点力气,很慢很慢的抬起血淋淋的手掌,掌心覆住尤澄后脑勺。
  “是……你……吗……”
  是不是你出卖的我。
  尤澄一愣,挣扎着坐起来破罐子破摔道:“对!是我!我偷了你的东西给那个姓邵的,你要骂我还是打我都无所谓,我早就劝过你了,可你自己非要——”
  骂声戛然而止,尤澄面容怔住,呆呆看着一动不动的方牧喜,鬼使神差用手背探了探对方鼻尖。
  没有呼吸,方牧喜死了。
  乌宝双腿一软,猛然跌倒在地,表情是满满的空白。
  无言半晌,尤澄忽然笑了笑,眼泪失控地涌了出来。
  “没关系,死就死吧,我陪你就行了。”
  “不要——”
  乌宝撕心裂肺的声音出来一半,尤澄倒在方牧喜胸口,脖子上多了个无情的血洞。
  乌宝瞪大双眼,好像吓傻了似的,可是下一刻,他的手也伸向了地上那把枪。
  路面堆满了尸体残骸,犹如人间地狱,空气里的血腥味无处不在,遥远的尽头出现了一轮血日,灰白的天空被染成了暗红色。
  不远处的夹道上,邵揽余坐在车里,静静观望这一切。
  助理正在向他汇报柏苏军进攻维冈的战况。
  席未渊遇袭,忏摩撤离维冈后,柏苏军举全力攻打亚京。
  果不其然,维冈先前的势头只是伪装出来迷惑视野的,别说普通百姓,中央政府的官员都跑了一半。
  注射过琅洛的维冈士兵,相继开始出现可怕的症状,另一半官员顶不住压力,最终放弃抵抗,主动选择投降。
  现下这会儿,程悬等人正带着军队在维冈城内善后,追杀残余的忏摩部队。
  听完报告,邵揽余身形不动,目光远远投出去,落在成堆的尸山里那抱成一团的三个人身上。
  其实尤澄将偷到的情报送来时,他已经从姚睿那得知了方牧喜的支援计划,只不过邵揽余还是收下了对方的情报。
  因为尤澄说,她的父母就是被叛乱组织害死的,她希望他们不得善终的下场里,能有自己的一份功劳。
  “把他们三个人送走,选个清净的地方下葬。”
  邵揽余收回目光,说:“出发吧,去三瑞里。”
  科谟边城之一凉丘,这场靠近西北的战争,已经持续了十来天。
  除了最初白焰和伏罗党合作,打进了凉丘三分之二的地盘,后续科谟援军赶到,将他们又逼退了回来,就再没前进过半分。
  两军僵持在辽阔的沙漠之地,中间有过三次大型厮杀以及无数次小范围作战,均以不分输赢结束。
  前线离白焰和伏罗党的大本营远,两边的补给支援相对较慢,耗了十来天,军中士气已不如刚开始的高涨,士兵们的状态也趋于下滑。
  眼看着没有半点进展,霍之洋心中不禁焦躁起来,忍不住联络席未渊,询问有关九江城的情况,何时能三方汇合。
  对方告诉他,一切进展顺利,让他们尽管与科谟耗着,越往后拖对他们越有利。
  霍之洋心中闪过一丝怀疑,但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
  开弓没有回头箭,他们算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席未渊不至于这样心狠手辣。
  然而到了第二天清晨,霍之洋和孔泰等来的,却是军营失火,北图塔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战场上,绕后将他们围剿了。
  两个组织没有任何防备,所有物资粮草一夜被毁,军营损失惨重。
  霍之洋和孔泰浴血奋战,不要命地厮杀,带了一小支幸存的队伍,从恐怖围剿下逃了出去。
  可惜孔泰伤在了要害处,跑到最后,因失血过多当场死亡。
  而霍之洋在逃回义津的路上,非常不幸的,遇到了守株待兔的科谟军。
  他们失去反抗的能力,变成了俘虏,被押去了凉丘。
  白焰与伏罗党,曾经令边境闻风丧胆的两大叛乱组织,最终只剩下了五百七十一人。
  而作为胜利方的北图塔,尽管站对了阵营,却也并未好到哪去。
  几场战役下来,组织成员损失了一半以上,能够上战场的兵力,如今加起来不过才两三千人。
  胶着了快半月的西北之战,匆忙落下帷幕,可背后的余党清理,才刚刚开始。
  白焰伏罗党落败第二日,费慎赶到了凉丘。
  在押送战俘的队伍中,他一眼发现了霍之洋,将人扣了下来。
  霍之洋被单独带到一个房间,与费慎四目相对,许久都没说出来话。
  半晌,他操着戏谑的口吻,吊儿郎当道:“怎么着,风光无限的费中校忙里偷闲,还特地来送我这个死刑犯一程了?”
  费慎从善如流道:“没有特地,我很忙,顺便的事。”
  霍之洋:“……”
  霍之洋脸色发青,冷笑一声不再开口。
  见对方没心情阴阳怪气了,费慎切入主题:“席未渊……”
  “行了,”霍之洋冷冷打断他,“如果你是来嘲笑的,就用不着开口了,滚吧。”
  都到这时候了,霍之洋还有哪里不明白的。
  席未渊那个丧尽天良的疯子,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合作共赢,他骗了他们,隐瞒北图塔准备偷袭埋伏的事,拿白焰和伏罗党祭天,借此除去所有隐患,让忏摩再无后顾之忧。
  自己和孔泰中了那个疯子的圈套,毁掉了一切这是不争的事实,但不代表霍之洋能够忍受,别人当着他的面来羞辱嘲讽他。
  没理会霍之洋丰富的心理活动,费慎接上刚才的话题:“席未渊放弃维冈,带着忏摩逃往了三瑞里,我过来是想告诉你,给我足够的筹码,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霍之洋心口顿时一梗。
  好半晌,他难以置信道:“费慎,你他妈掉钱眼里了吧?我都成这幅样子了,你还想着趁机坑我一把?”
  费慎欣然道:“不一定要是钱,也可以是其他东西,比如席未渊的底牌。”
  席未渊筹谋数十年,而今却放弃得这样干脆,费慎不相信对方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沉默良久,霍之洋只说了四个字:“我不知道。”
  费慎注视他,笑容恰到好处:“逆境不可怕,可怕的是看起来前途光明的顺境,不管是敌是友,都要摸清对方的秘密。这是你的原话,霍之洋,你一定知道的,对吗?”
  无声的压迫感弥漫,霍之洋缓缓掀起眼,与面前的人对上视线。
  他在那双深不可测的眼里,看见了无尽的野心,也看见了自己若有若无的笑。
  ……
  房门打开,一个用黑布罩住脑袋的男人,被押着双臂走出。
  半分钟后,费慎也走了出来。
  他与男人背道而驰,离开长长的走廊,去了凉丘军营附近一座很高的塔楼。
  身边心腹告诉费慎,李奉青此刻正在塔楼上。
  一步步走上台阶,到了最高层,果然看见一位老者的身影。
  老者头发灰白,手里拄着拐杖,佝偻的背影透出一股无言的寂寥。
  费慎放轻脚步,停在他身边。
  “青叔,上面风大,怎么一个人来这了。”
  青叔听力灵敏,早就认出费慎的脚步,却等他在旁边站了许久,才沙哑着声音开口。
  “我看见了。”
  失明多年的人突然说出这种话,属实有些瘆人,费慎面不改色道:“您看见什么了?”
  “看见你们心口不一、两面三刀,惹怒了上帝真神。”
  费慎一顿。
  从前只听过北图塔有位信奉基督教的头领,后来见到李奉青本人,也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但此刻看对方的模样,在费慎这种不相信任何鬼神的人眼里,还真有些神神叨叨的。
  保持着尊重之心,费慎劝道:“青叔,我送您回去休息吧,要是生病了被邵揽余知道,他会怪我没照顾好您。”
  青叔似乎笑了一声,塔楼风大,听不太真切。
  他动作迟缓地转过身,背对费慎。
  费慎立于原地,通过俯瞰的角度,望着凉丘城外万里无垠的西北大漠,听见了身后苍老沉重的声音。
  “把北图塔交到你们手上,我就猜到,它的结局终将是走向消亡,如同这个世界的一切,都会随着掠夺慢慢凋零,我们所有人,都是凶手……”
  老者的身影一点一点,消失在了阴影当中。
  “替我告诉邵揽余,以后无需再见面,祈祷你们能成为最后的幸存者。”
 
 
第134章 扼杀
  “苏典,我们到三瑞里了。”
  感官变得迷蒙混沌,苏典感觉自己泡在一池水潭里,全身冷意彻骨,身体随水波缓慢上下漂浮。
  她沉溺其中,犹如被厚重的蚕茧紧紧包裹,花了很大力气才撕开束缚。
  一睁眼,落入视野里是白茫茫的光,紧跟着一股巨大的窒息感扑面而来。
  苏典握住自己脖子,面色微微发紫,喉咙艰难地发出“呼哧”音,血沫随之溢出口鼻。
  她在水下中枪,子弹击穿后背停留在左肺,有可能还伤到了心脏,轻轻一呼吸,肺部仿佛残破的风箱,气体在胸腔乱窜,胸口宛如刀割般的疼痛。
  苏典并不害怕,她静静感受着生命从身体里流失,心底是多年不曾有过的安宁。
  ……这是在哪。
  苏典缓慢地做了个口型。
  “直升机上,我送你去医院,很快就到了。”
  席未渊的声音传来,离她格外近,好像就在耳边似的。
  苏典用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头上戴着降噪耳机,对方是通过耳机和她说的话。
  眼珠微动,目光划过机舱内的环境,苏典发现席未渊就坐在自己身边,她的脑袋枕在对方的腿上。
  “咳咳……咳咳咳……”
  一阵猛烈的咳嗽,苏典吐出大团血沫,强忍肺部撕裂一样的疼痛,忽觉喉咙堵塞感消失,总算能发出点正常的声音。
  “安全了吗……”苏典一字一句问,“维冈……怎么样?”
  席未渊握住苏典的手,擦干净她脸上的血迹,低声说:“你现在不用操心这些。”
  苏典扯动嘴角,似乎在做笑的表情:“先生,我刚刚……梦见姐姐了。”
  闻言,席未渊不由微怔。
  “姐姐”两个字从苏典嘴里出来,令他有种极为陌生、却又在潜意识里熟稔的感觉。
  这种感觉如同某件搁置了很久的物品,抛诸脑后多年,当某天重新接触时,那一瞬间生疏的记忆闪回,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不由自主浮上心头。
  缄默少顷,席未渊说:“你受了很重的伤,好好保存体力,不要胡思乱想。”
  苏典仿若未闻,自顾自道:“她和我说了好多话,我们聊得很开心,姐姐一直在笑……我想她了。”
  十几年的时光,随着年龄的增长,姐姐的面容无可奈何地在脑海里模糊起来,那些深埋于心的过往,也罩上了一层朦胧的光影。
  有时候连她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还是幻想出来的假象。
  方才做了一场短暂的梦,苏典的记忆忽然无比清晰起来。
  她梦见了姐姐苏琅,梦见她们一起在孤儿院生活的日子,彼此相依为命,互相依靠,磕磕绊绊地长到十几岁。
  离开孤儿院后,两人因相貌出众,被歹人骗走送去情.色场所,想卖给有钱人当玩物。
  却也因为相貌出众,阴差阳错被段斯昂买下。
  姐姐苏琅作为特务培养,送去了邵揽余身边当卧底。
  妹妹苏典则沦为人质,在段斯昂手底下活得小心翼翼。
  后来苏琅暴露身死,苏典想方设法逃了出去,在躲避段斯昂追杀的路上,偶然间被席未渊救下。
  那时候的席未渊还不是忏摩头领,只是一个身份尴尬的义子。
  席未渊救她一命,并把她留在了组织里。
  苏典将姐姐留给自己的冷啡片配方,送给席未渊,帮助他在忏摩站稳脚跟后,跃身成了当时头领的义女。
  后来席未渊也用忏摩的势力,送她去大西洋留学深造,几年后改头换面回来,成为席未渊身边心腹中的心腹。
  “……要是姐姐还在,那该有多好。”

返回首页
返回首页
来顶一下
加入收藏
加入收藏
推荐资讯
栏目更新
栏目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