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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种诱饵(近代现代)——鸦无渡

时间:2024-03-18 12:54:12  作者:鸦无渡
  费慎顿住,凝神一盯,是许久未见的秦一舟。
  秦一舟换好鞋,从玄关进入客厅,目光正寻找着邵揽余的身影,谁料不经意瞥见了沙发上坐着的人,倏然一怔,表情定格住。
  “你怎么在这?”他讷讷问出了口。
  “我怎么不能在?”费慎态度随意,吊儿郎当道,“又不是没来过。”
  另一道脚步声徐徐靠近,邵揽余走出来,手里多了一只冒热气的玻璃杯。
  “来了啊。”他朝秦一舟打了声招呼。
  秦一舟扭头,茫然不解的目光放去了邵揽余脸上,然后更加不解了。
  “他为什么在这?”秦一舟又一次问。
  邵揽余看了看餐厅方向,仿佛没听见对方的话,答非所问:“晚餐做好了,准备吃饭吧。”
  话音刚落,费慎第一个行动,跟饿了百八十天似的,十分利索地坐去了餐桌边。
  秦一舟:“……”
  邵揽余第二个过去,坐在了自己最习惯的位置,费慎正对面。
  这两人一个塞一个耳聋,谁都没有要正面回答刚才那个问题的意思。
  秦一舟别无他法,只好也跟着上了桌,在邵揽余身边落座。
  大概是因为多了个人,今晚的菜色格外丰富,六道菜品加一份甜点,色香味俱全。
  可是餐桌上三个大活人,却跟三个哑巴一样,饭吃得比谁都沉默。
  除了偶尔的碗筷碰撞音,丁点动静都没发出,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墓地上坟。
  期间秦一舟仿佛着了魔,瞅着对面的费慎看个没完,眼里满满的审视与探究。
  费慎也无所谓,任由对方打量,甚至玩笑般调侃了句:“今晚的菜不好吃吗?怎么秦助理还得看着我下饭。”
  秦一舟噎住,顿时更没胃口了,索性放下筷子,低声对邵揽余道:“我先去书房等您。”
  他走后,桌上更安静了,只是不知不觉,气氛却好像悄悄变了。
  邵揽余伸出筷子夹菜,恰巧费慎也要夹,两人的筷子一不小心碰上。
  邵揽余想移开,费慎却眼疾手快夹住了他的筷尖。
  前者淡定掀起眼皮:“好好吃饭。”
  费慎的目光划过对方握筷子的手,莫名松了劲,站起身:“你一个人慢慢吃,我饱了。”
  邵揽余瞧见他开门往外走,也没拿伞,就那样走进了黑夜的雨幕之中,形单影只。
  费慎并未走远,淋了小片刻雨,站在庭院里一个小花室的屋檐底下,观赏着周围越下越大的雨势,抽起了烟。
  他抽了一根又一根,阵阵寒风吹拂引燃的烟头,微弱的火苗飘摇不定。
  寂寥夜色始终如一,在寒冷气流裹挟的雨夜中,费慎不知等了多久。
  倏地,余光里有人影靠近,侧目看去,原来是秦一舟。
  不清楚对方与邵揽余在书房里讲了些什么,只见秦一舟面色颇为阴沉,夹杂着一股明显愠怒,语气也很不客气:“你还想赖在这多久?”
  费慎勾唇,表情不屑于顾,也懒得再装了。
  “没记错的话,这栋房子姓邵不姓秦吧?我就算待一辈子,也轮不到你来多管闲事。”
  不明白这句话有哪个点刺激到了对方,向来圆滑世故的秦一舟,突然用力推了下费慎,一只手指着他。
  “我劝你好自为之,不想闹得太难看就识相点,赶紧滚回科谟别再出现,否则别怪我到时候不顾费首领的面子,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费慎没做防备,身体陡地一歪,指尖夹住的烟和兜里的环诺噻酮,一起掉在了地上。
  他无视秦一舟的警告,不紧不慢弯腰去捡,头顶蓦地传来一句:“这个药——”
  下一秒,费慎被人拽住衣领提起来,视线里是秦一舟盛怒的脸。
  对方眼神万分戒备,咬牙道:“你哪来的?”
  费慎一脸的玩世不恭,笑容恶劣:“秦助理,你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当然是你忠诚追随的好上司,自愿给我的咯。”
 
 
第78章 流浪狗
  ——当然是你忠诚追随的好上司,自愿给我的咯。
  费慎这句话如同魔音绕耳,不断在秦一舟脑海里循环播放。
  如若真是邵揽余自愿给对方的,那么这个举动变相等于,邵揽余完全将费慎当成了可以信任的自己人,从而才会把深藏多年的软肋交出去。
  可是邵揽余那样心思缜密的人,若没有考察个十年八年的,怎么会随随便便相信谁?
  更何况当初在费慎手上,他已经吃了一次亏,这才过去多久,恐怕两个月不到,难不成两人之间又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不怪秦一舟胡思乱想,几次接触下来,他实在觉得费慎这个人不安好心。
  总是一副目中无人我行我素的做派,而且特别喜欢演戏扮猪吃老虎,绝非能成为信赖的盟友人选。
  比方说现在,对方手里捏着那瓶环诺噻酮,就好像捏住了邵揽余的把柄,脸上的神情分不清是得意还是取笑,看得人心里火冒三丈。
  费慎逐字逐句说:“秦一舟,你还记不记得苏琅?”
  秦一舟面色剧变,被深深触犯到了那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他眼神登时变得尤为恐怖,手上忽然使劲,狠狠一拳砸在费慎脸上。
  旋即再是屈膝一脚,大力踹中对方腹部,将人毫不留情踢进了瓢泼大雨里。
  费慎没站稳,脚下一晃,整个人坐在地上滑出去了半米,一只手支撑在身后,头发衣服瞬间被暴雨打湿。
  可出人意料的是,他摔倒后就没动作了,丝毫没有要还手的样子。
  秦一舟揍完那两下,尽管仍是觉得不解气,但好歹脑子清醒了些。
  他看向跌坐在雨幕里的费慎,心中正奇怪对方为什么不还手,却见费慎一动不动注视着自己,表情一点点变得无辜起来。
  秦一舟拧眉,只觉得哪里不对劲,猛然一转头,看见了撑伞站在背后的邵揽余。
  邵揽余面无表情,雨夜深重,模糊的视野瞧不出对方心情好坏。
  秦一舟脑子里嗡了声,下意识道:“我——”
  他说完那个“我”字,后面没下文了。
  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也不知该说些什么,眼前的场景看起来难以解释,又莫名其妙。
  “回去吧。”
  邵揽余平稳又疏离地讲出这三个字,没有指名道姓的对象,两人都无动于衷看着他。
  不过下一刻,他迈开步伐,踩踏地面不深不浅的积水,一直走到了费慎跟前。
  随后微微弯腰,朝对方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秦一舟闭了闭眼,忽然有种提不起劲的索然无味,低下头,如往常一般回应那句话:“好,夜深了,您早点休息。”
  说完,他看见费慎握住邵揽余的手,带着一身的雨水站起来。
  邵揽余将伞倾斜了几分,遮住费慎头顶,两人一同往房屋的方向走。
  秦一舟目送他们背影消失,独自发了许久呆,才驱车离去。
  回到室内,费慎身上已全部湿透,滴滴答答往下掉落豆大的水珠,从头顶到脚下,很快积了一地的水。
  他站在门口不动,说:“我不进去了,等干了再说,免得弄脏地板。”
  邵揽余收起伞,放进伞篓里,回头一言不发看着他。
  分明身量比自己高大了一截,又心高气傲从来不肯吃半分亏的人,此刻却淋成了狼狈的落汤鸡,左脸颊上还有被揍过的痕迹。
  说着“担心弄脏地板”那句话时,模样神态像极了刚被捡回来的流浪狗。
  漂泊许久终于有了家,心里高兴却又害怕,生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惹怒了新主人再次被抛弃,因此不得不小心翼翼对待着,听话乖巧的同时,还得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然而邵揽余心底一清二楚,这些都只是对方装出来的表象,一种心理博弈手段而已。
  费慎哪里会是流浪狗,他是深藏不露、吃人不吐骨头的狼犬才对。
  一言一行看似为所欲为,实际都带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一旦被其伪装的表象所骗,卸下防备后,便会从此一败涂地。
  邵揽余接过佣人递来的毛巾,放进费慎手中:“好,那你在这站着吧。”
  他说完,扫了眼佣人一同端来的热茶,又道:“把茶倒了,这位客人不需要。”
  佣人瞄一眼这个再看一眼那个,回了句“是”,拿着热茶走了。
  邵揽余也要走,却被人扯住了手腕。
  腕上传来一股浸入皮肤的冰冷湿滑,险些冻得他一哆嗦,转过头,便见费慎把毛巾也还了回来。
  “我不用,你回房间休息吧,外面冷,别忘记开暖气。”
  讲完他就松了手,好像真的只是打算叮嘱这么一句,没有别的意思。
  然而那股异常的冰冷感却如附骨之疽,留在邵揽余手腕上下不去了,一直顺着皮肤浸入血脉骨肉,再缓缓渗进心脏。
  明知对方八成是故意的,那个瞬间,邵揽余却还是忍不住心软了。
  随即又为自己轻易的心软感到恼火,多年修身养性功亏一篑,他单手揪住费慎衣领,不容拒绝往前拽了一把。
  费慎双脚离开门垫,踩在了屋内干净的地板上,继而听见邵揽余说:“现在弄脏了,进不进随你。”
  手里多了块柔软的毛巾,邵揽余丢开他转身就走,脚步没有半分停留。
  费慎望着对方生气的背影,刚才认错一般的表情逐渐消失,转而被隐在眼底的笑意替代。
  他掂了掂手里的毛巾,不疾不徐朝自己的房间而去。
  迅速洗了个热水澡,冷重的湿气去除,费慎浑身舒坦了不少。
  擦着半干的头发出去,倒是未曾料想,邵揽余会主动上门来找自己。
  对方带了两个佣人,在房间放了杯驱寒的姜茶和一些夜宵,见他洗完澡出来,便说道:“记得把姜茶喝了,否则若是冻感冒了回去,你二叔还以为我虐待你。”
  几份小吃搁下,邵揽余将佣人使唤出去,自己仍留在房间里没走。
  费将擦了头发的毛巾挂在脖子上,拎起姜茶一口饮尽,把空杯示意给对方看。
  “好了,你可以交差了。”
  邵揽余莞尔,脸上却没有笑意,道明了自己来这趟的真正用意。
  “你和秦一舟在外面说了什么?”
  费慎站没站相,坐也不坐好,一条腿半倚坐在床头柜上,不答反问:“这话该我问你才是,你和他待在书房那么久,他一出来就动手,你俩聊了些什么?”
  先前在屋外,邵揽余撑着伞走过来,费慎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然后快速将环诺噻酮收了起来,并且选择不还手。
  节点卡得刚刚好,对方自然不清楚他俩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可能在这时候去问秦一舟。
  光是凭撞见的那一幕,费慎就能理直气壮地与之讨价还价。
  看见费慎脸上不太妙的表情,邵揽余道:“你以为我会和他说什么,说你犯病的那些事吗?”
  听到犯病这个形容词,费慎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一张脸当即就快拉到裤裆里去了。
  “我既然是在犯病,那你觉得我能和他说什么?我提了一句苏琅,他就疯了。”
  邵揽余没接话,脸色霎时间变得很淡,明显心情不太愉快了。
  费慎心脏一沉,果然是苏琅。
  方才他故意用苏琅试探秦一舟,是想起苏琅曾给自己下过冷啡片,看能不能用这个套出点话来。
  谁承想一个无心之举,竟会换来秦一舟那么大反应。
  他那会儿就觉得不对劲了,此刻再看邵揽余,费慎基本确认,对方的“病”十之八九和苏琅以及冷啡片脱不开干系。
  思及此,费慎放下倚在床头柜上的腿,几步走去邵揽余身边。
  房间里唯一一张沙发让邵揽余坐了,他站在扶手边,胳膊搭住靠背弯腰,沉声说:“你当年杀苏琅,和我没有关系,是不是?”
  邵揽余看了他一眼,仍是闭口不言。
  “你杀苏琅的真正原因,是因为她用冷啡害你,导致你手部神经受损,从那之后连握枪都困难,唯有年复一年的依靠药物,才能正常生活。”
  费慎拿出兜里那瓶环诺噻酮,抓住邵揽余手腕,硬是塞了进去。
  他眼神冰冷,语气里是快要控制不住的杀意:“苏琅是谁的人?告诉我。”
  邵揽余目光跟着下移,静静落在手里的药瓶上,说道:“你浪费几天时间,就是为了这件事?”
  此话基本相当于默认了,费慎很清楚,以对方的性子最多也就是言尽于此,不会再有更具体的,干脆挑明了讲。
  “我是为了你,为了你才像个傻逼一样没脸没皮赖在这不走,邵揽余,你还要我讲多少次?我喜欢你在意你每天都想看见你!知道你受伤后,我他妈比死了还难受,心里无数次后悔当初你不舒服的时候,我没多上点心,更他妈后悔我这个傻逼误会了你这么多年!你到底明不明白,懂不懂喜欢是什么意思?整天把我当贼一样防来防去,谁他妈稀罕你的家产,老子觊觎的是你这个人!”
  机关枪似的话语,在耳边轰炸着突突完,邵揽余忽然扯下费慎挂脖的毛巾,甩在他脑袋上盖住脸,语气里头一次有了点难以察觉的慌乱。
  “够了,我不是来听你讲这些的。”
  他起身就要走,费慎抓住毛巾扔开,一把将人摁住,忽地俯身凑近。
  “你不想听我偏要讲,邵揽余你承认吧,你根本不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你也喜欢我对不对?别拿什么劳什子晚辈当借口了,你喜欢我,你不抗拒我的靠近,想关心我照顾我,你就是喜欢我。喜欢一个人很正常,一点也不丢脸,更不会有失你的身份——邵揽余!看着我!”
  邵揽余下颌被人捏住,脸想偏也偏不开,他不得已将目光挪回去,近距离与费慎对视。
  深夜已至,窗外暴雨却分毫不见减小的趋势,噼里啪啦泼水似的,一拨接一拨如擂鼓敲打在心头,令人心脏猛烈直跳。
  室内暖气开得足,感受不到半点寒冷,反倒手脚发热滚烫,血液充分循环,一股股汹涌地冲上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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