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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风(近代现代)——木瓜黄

时间:2024-03-18 12:55:18  作者:木瓜黄
  话才刚说到一半。
  云词感觉到手里忽地一沉。
  虞寻居然又把袋子塞他手里了。
  “?”
  虞寻撕开了他那副看似态度亲切的表象,说话时没有半点不好意思,语调闲散:“看你这么不情愿,突然觉得今晚这步有点非散不可了。现在书不在我手上,没送成,你应该没办法就这样回去交差。”
  “走吧,”他话锋一转,站起身,“散步。”
  作者有话说:
  注:“JD”海外留学,法学博士,“LLM”法学硕士。
 
 
第五章 
  走什么?
  云词被打得措手不及。
  从这回学校,路程不算近,走的话得走十几分钟。
  云词拎着袋子,看着虞寻的背影,很想把书砸他身上算了。
  但是理智在拉扯他。
  学分,绩点。
  还有老严。
  虞寻好像猜到他不会直接走人。
  而他也确实像虞寻猜的那样,没办法扔下手里这袋书。
  云词跟在他身后,不动声色跟他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傍晚路上人也不少,他俩的距离间隔长,中间还夹杂着来来往往的路人,看起来就像两个完全不认识的人一样。
  直到走在前面的那个停下脚步。
  虞寻倚着路边的栏杆等他,懒散地喊:“怎么走那么慢。”
  他这话一出,周围路过的人都朝他俩投来打量的目光。
  在这种“这俩帅哥认识啊”的目光里,云词情绪挤压到顶点。他穿了件薄款防风衣,带领子的,他抬手把防风衣拉链拉到顶,领子立着,像口罩似的遮住他半截下巴。
  再说话时,语气里有一种异样的平静:“很难看出来吗?”
  虞寻眉尾微挑:“看出什么。”
  云词:“我故意的。”
  虞寻:“那你猜我为什么停下来,大庭广众地叫你?”
  云词:“?”
  虞寻笑了一下:“我也故意的。”
  “……”
  虞寻又说:“你对散步的理解很独到啊小词,跟人相隔五百米也能叫一起散步。”
  “你说得对。”
  云词用最赞同的语气说最逆反的话:“五百米是太近了。”
  等他走近,虞寻后背离开栏杆,站直了说:“五米都不行,走我边上。”
  云词:“……”
  你他妈何苦。
  既然大家互相不待见,井水不犯河水不好吗。
  整天玩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套有意思吗???
  云词拎着袋子的手一点点变僵了,最后不得不跟上。
  他和虞寻走在一起后,回头率增了两倍不止。
  他抬手想把衣服领子再往上拉一点,最好能把他整张脸都罩住。
  和虞寻并肩走路的感觉很奇怪。
  非要形容的话,就是手痒外加浑身都不自在。
  身边这人浑然不觉,边走还边和他闲聊,好像两人真是来散步的一样:“听说你在二班?我一班。”
  云词没说话。
  “没想到你也报的法学系。”
  云词沉默。
  “咱俩差点同班,小词。”
  云词沉默且有点烦躁。
  虞寻接着说:“军训期间选临时班长,我们班临时班长是我。”
  云词某根神经忍不住动了。
  他鼻尖蹭在竖起的衣领上,淡淡地说:“怎么?了不起?”
  “我也是班长。”他又说。
  “……”
  说完,云词再度陷入沉默。
  ……
  他这个行为和小学生有什么区别。
  说话间,两人走到校门附近。
  南大有好几个门,前面那扇铁门是其中之一,算后门。学生三三两两进出,还有想抄近路的外卖员骑着车风驰电擎驶过。
  后门生活气很足,附近还开着几家小卖部。
  等虞寻推开小卖部的门进去,他才想起来这人除了散步以外,还说要请他喝饮料。
  “欢迎光临——”
  小卖部老板是个中年男人,坐在收银台后面,见有人进来,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店里那台悬挂式电视上挪开。
  电视上正上演狗血家庭剧,复杂且震撼的台词一句接一句。
  小卖部虽小,但五脏俱全。
  各区分工明确,各排货架前人站得稀稀疏疏的。
  老板看见率先推门进来的那人拉着门没有松手,在无声催促之下,门外另一个男生这才不情不愿地踏进来。
  两人个子都很高。
  一前一后走到饮料区停住不动了。
  他听见一个人问:“想喝什么自己挑。”
  另一个:“非喝不可吗。”
  “……”
  两人看似认识,但对话中又时刻透露着一股无形的硝烟。
  “看在你特地给我送书的份上才请你喝,我做人一向都比较讲礼貌。”
  “要说几遍,不是特地。”
  “……”
  云词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着一冰柜饮料崩溃。
  他麻木地看着冰柜里的一瓶瓶饮料,半晌,他阖上眼,再睁开,直接抬手把冰柜门关上,然后波澜不惊地喊了一声:“老板。”
  正在看热闹的老板:“哎?”
  云词:“你这能外送吗。”
  老板一下没听明白。
  云词补充:“送水到寝,外送服务。”
  老板忙说:“有的有的,这个当然有,骑手就在附近,而且你们平时在寝室里要是想买东西,直接网上——”
  云词说了句“行”,然后垂眸,指着冰柜旁,地上那箱十二瓶装的薄荷水说:“这个,要两箱,送五号楼608。”
  说着,他手指往身侧偏移,指向另一边。
  “他付钱。”
  -
  五号楼608。
  五人寝内,所有人都在看地上那两箱水。
  潮男第一个表示震惊:“你怎么买那么多水,是我们楼要停水吗,没接到通知啊。”
  潮男上铺是个真网瘾少年,所有人都还没置办电脑,他已经配好了一台游戏本,除了熄灯其余时间都在奋战,他特意把戴着的耳机往下拿了一些:“……什么水?要发洪水学校没通知?”
  潮男无语,帮他把耳机戴回去:“打你的游戏吧。”
  云词从箱子里拿出几瓶水,给他们一人发一瓶:“路上遇到个神经病,非要给人买水。”
  潮男问出了一个很愚蠢的问题:“路上那么多人,神经病为什么选你?”
  云词:“都是神经病了,哪有为什么。”
  潮男:“……”
  好有道理。
  “赶紧分完,”云词一秒都不想再看见这两箱水,问出了一种劝酒的气势,“还有谁能喝?”
  他看了一圈。
  发现五个人想快速消耗完两箱水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坐在空置的那张床铺上,掏出手机开始找人。
  他挨个戳了几个老同学:[来608一趟,有事。]
  周文宇和李言的反应最热烈。
  李言:[?]
  李言:[有事说事。要紧吗,不紧急的话我先洗个澡再溜过来。]
  云词想了想事态的紧急程度,回他,[挺要紧的。]
  周文宇没问什么事,二话不说:[若有战,召必达!]
  但等两人赶到,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这场战役居然是喝水。
  “一箱半的水?”
  “今晚必须全都喝完,”周文宇就穿了条裤衩,装扮清凉,问他,“这水保质期难道就截止到今晚吗。”
  云词一条腿曲着,脚踩在床位边沿,脸色不太好:“也可以这么理解。”
  周文宇又问出一句:“你又是为什么要买这两箱马上过期的水?”
  云词:“……”
  因为想在虞寻面前想扳回一城。
  让他非得请他喝水。
  但他不可能把这个想法说出去,更不可能主动提及虞寻。
  只有李言敏锐地意识到这绝不仅仅是两箱普通的水,他品着嘴里清凉的薄荷水,品尝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
  ……
  多么熟悉啊。
  战火的硝烟味。
  他感觉这清凉辛辣的薄荷水有点上脑,几瓶灌下去后,他忍不住挑破:“这水不会是因为虞寻才买的吧……”
  “……”
  “你别这样看我,实在是很像当初你高一和虞寻为了抢小卖部的鸡腿,花光所有零花钱买了三十份说是要请全班同学一人一份的样子,也很像你俩高二打篮球的时候,为了抢那个有某球星签名的篮球的使用权,你想抢占先机,甚至翘了堂数学课。”
  “哦还有,有回年级第一是虞寻,你放学后连网吧都不跟我们去了。晚上凌晨三点找你你都在线,问你在干什么,你跟我说别问,但我猜你在刷题。”
  类似的例子李言还能滔滔不绝地举下去:
  “让我猜猜这两箱水的由来,该不会是你俩在小卖部偶遇,看见他买了一箱水,你大手一挥,就跟老板说你要两箱吧。”
  很难讲李言的猜测跟实际情况相比哪个更离谱。
  “话这么多,”云词又拧开一瓶水递给他,“接着喝。”
  开学以来和云词接触后,周文宇感觉他没有看起来那么不好相处,大部分时候哪怕不小心得罪了他,下场其实也不会死太惨。
  于是周文宇也没了顾虑,他一边打嗝一边惊诧,问出好奇已久的问题:“还有你们当初一起缺考……”
  听见缺考两个字。
  云词记忆被拉回到高中时候的某天。
  半晌,他说:“我那天发烧。”
  周文宇:“我们都以为那是托词。”
  “……”云词说,“烧到快四十度,哪门子的托词,谁造的谣。”
  周文宇又问:“那虞寻又为什么缺考?”
  云词:“不知道。”
  周文宇:“那其他各种流传的事件也都是假的?哈哈哈哈哈,我猜也是。”
  云词平静地想了想说:“除了缺考以外应该都是真的。”
  周文宇:“……”哈不下去了。
  最后周文宇忍不住感叹:“你们这到底是什么仇什么怨啊。”
  宿舍里突然有瞬间寂静。
  只剩下网瘾少年敲击鼠标的声音。
  什么仇什么怨。
  这个问题突然间冒出来,云词第一反应居然是有点找不着答案。
  头脑变得空白,不知道从何说起。
  他和虞寻实在“打”了太久了。
  三年时间,最初的起因已经逐渐变得不那么重要。
  就像一根绳子,最开始的那个死结,早被后面无数个死结覆盖住。
  而且高中那会儿,正是最容易冲动的年纪。
  那份针锋相对的少年意气也泛着十足的青涩和莽撞劲儿,甚至有时候显得固执且不讲理。
  他顺着这句话,久违地想到了和虞寻的第一次见面。
  记忆被拉扯回高一那年。
  ……
  三年前,盛夏时节。
  高一第一学期,高中生活有条不紊地展开着。
  西城高中作为市重点学校,对学生的行为规范有着极其严格的要求,云词虽然当着班长,但对很多事情都睁只眼闭只眼。每天晚自习,班长都得在讲台前坐着管理秩序。
  那会儿的云词不坐讲台,坐在第一排靠窗的位置,手撑着下巴,很早就写完作业,帮班里人盯梢:“老严从办公室出来了。手机都收一收。”
  他这班长当得极有统治力及威慑力,底下人纷纷行动:“好的班长!”
  云词:“……也不用喊那么大声。”
  两分钟后。
  严跃捧着教材和保温杯从窗边路过。
  云词的视线和老严隔空对上,他从老严眼里捕捉到一丝熟悉的警告。
  他随母姓,和严跃这个名字乍一看八竿子打不着,在学校里为了避嫌,不想被人议论,两人没透露过父子关系。
  于是严跃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便走了过去。
  “走了,”云词捏着手里的笔转了下,叮嘱,“说话的小点声,有事尽量传纸条。”
  “好的班长!没问题班长!”
  “都说了不用喊。”
  “……”
  平淡有序的校园生活,从严跃精神状态急速崩塌开始,出现了转折点。
  有天半夜,云词写完作业,溜去厨房接水。
  他没开灯,听见严跃在客厅打电话:“他整个下午都不在学校?没请假?”
  晚上太安静,他靠着厨房门,甚至能听见电话另一头的答复:“没,他态度是挺好的,说有什么处罚他都接受,但就是没说原因。”
  “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他不是那种不守纪律的孩子。”
  “平时上课学得很快,成绩也很好,班级投票,几乎都投他当班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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