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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金奶奶，其实她脸上没多少皱纹，保养的也很好，看上去也就五十出头的样子，只是满头白发很具有欺骗性。
一小箱的金条在别人眼里可不是小数目，但在秦北眼里也不过就是普通的黄白之物，上辈子金山银山攒了好几座不也是没机会享用么？
秦北眼皮都没抬一下，端起温热的茶碗喝了一口茶，不是最好的茶叶但经过功德之人泡制味道也还过得去。刚才教训虎头蛇尾兽出了不少汗，有点渴了。
金奶奶暗自叹气，这是她唯一的积蓄了。听说秦家大小姐挥霍无度，看样子她是想狮子大开口。如果她不同意帮忙保守秘密，那也只能和秦家撕破脸了。
秦管家也很紧张，他和金奶奶有些交情，按理说不应该收这笔钱，可用的是秦家的地盘，他一个管家权利再大也不能替代秦北做这个决定。
“这钱么，我就收下了。”秦北放下了茶碗，“我还有个条件。”
第20章
秦管家重重地叹了口气，大小姐还是没变，依然见钱眼开。他拿出手机看看账户上有多少钱，回头好补给老姐姐。
唐楠和秦管家想的不一样，她觉得秦北后面的话才是重点。
拿了钱就有转圜的余地，金奶奶示意秦北继续说。
秦北慢悠悠地说道，“我的私人山林会继续提供给你做地下拯救计划之用，这些金条算我入股。”她伸出一根手指把装满金条的箱子推了回去，继续说道，“钱拿去帮助有需要的人，路你照走，秘密我帮你保守。我的条件是我的人也要参与到拯救计划之中。”
不是不相信金奶奶，但是路线太长，秦北怕好心帮他人做了坏事，本该行善积德最后成了助纣为虐就得不偿失了。
金奶奶仔细地打量着秦北，除了长得美之外并不像外界传言中那样是个拎不清的家伙，还挺有心眼的。
地下拯救计划在她的手里经营了十几年，有些老人已经寿终正寝，剩下可信任的人不多了，而她在外面的那些关系并不总是好使，也出现过运动人被劫走的事情。人力、财力上都需要新鲜血的注入。
秦北这一举动无异于是雪中送炭，只是不知道她这么做有什么目的？
秦管家拿着手机的手一顿，大小姐这是在打什么算盘？难道她想截胡那些被家暴的O对她们这样那样？这可不行，秦家的子孙可不容许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儿啊！
只有唐楠觉得秦北是真心想帮助那些可怜人，就如同帮助她一样。如果，此时大家看向唐楠就能从她的眼底看到十分的笃定和信任。
“前几天，我喝醉了被人丢在禅音山上险些冻死。”像是在解答金奶奶的疑惑，秦北说道。
秦管家的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竟然有这种事？他这个管家办事不力啊！竟然没有守护好大小姐。又听秦北说。
“那一夜，我梦到禅音山上的神明告诫我，以后要多行善事，少做糊涂事，又授了我妙法教我卜卦之术。”秦北摊摊手，“虽然很扯，但这都是真的。”那怎么可能？
“所以我才想，既然有机会行善又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呢？”秦北看向秦管家，“管家叔叔还和您有些交情，我的人由管家叔叔挑选，不多就一个，如果不够您跟管家叔叔要就行了。您看可以吗？”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信不信都得信。秦管家的为人金奶奶还是很了解的，既然人是秦管家挑选她自然信得过。事到如今，她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倒是秦管家一脸凝重地看着秦北。
唐楠在一边喝茶，不插嘴，但美女么总是最吸引人的。金奶奶也看了她几眼，上午的时候以为她是哪家跑出来的O，没想到竟然是秦北的人。倒也正常，都说秦北喜欢美O，两个人坐在一起倒也般配。
两厢商量后，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接下来就是处理那个女O的事。
“金奶奶做的是地下拯救计划，那她也在帮助你，你为什么不走呢？”唐楠对此非常的好奇。如果前两世她能遇到金奶奶或者知道这个地下拯救计划，她肯定第一时间就跑路。除非，还有什么放不下的人。
比如女O口中喊着的“娜娜”。
“我舍不得娜娜。”女O说道，“娜娜生病了，我要留下来照顾她。”
“你的外祖母也在等你回去。你要是再不走，那个跟踪狂很可能就会找到你，到时候我也保不了你。”金奶奶叹气道，似乎对女O的事已经无可奈何一般。
女O陈默了，她确实被逼的走投无路，外婆又孤身在国外，可是她真的放心不下娜娜。
“跟踪狂？怎么回事？”秦北好奇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把人逼得必须离开一座城市？
既然都在一艘船上，对被帮助者的事情也就没有隐瞒的必要，金奶奶让女O自己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
女O抬手将额前的碎发撩到两侧，露出光洁的额头，缓缓开口讲述起了她的故事。
她本命叫柳絮，有一头蓝色海藻一样的长发，长得娇羞可人。也因为长得漂亮给她的生活带来了困扰。
刚进入社会工作的柳絮遇到了跟踪狂。她报过警、找过保镖，可对方太聪明了，根本抓不到他的线索，以至于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跟踪狂到底是谁。
跟踪狂先是给柳絮的住处、公司、健身房送去装着她上下班的街拍照片，照片上还涂抹了类似血液的红色液体，看着很恶心。柳絮拿去做了鉴定，说是动物血。
她当即报警，消停了一周，跟踪狂就黑进了柳絮公司、家里小区的网络，四处散发柳絮洗澡时的照片，行为非常恶劣。有些邻居担心孩子被带坏就向物业公司提出撵走柳絮这个临时租客。
柳絮本来是受害者，可公司的领导竟然认为是她的错，怕她影响公司的声誉，逼着她主动辞职。有些别有用心的家伙还对她进行了-性*骚*扰，甚至有人直接当面问她一次要多少钱？
失去了工作、住所的柳絮依然没有逃脱跟踪狂的迫害，无论她走到哪里，都会有照片寄过来。对方学聪明了，用的都是老照片，让警方无法从照片上查出他出现的位置。跟踪狂还会送一些死老鼠、死猫、死狗的尸体给柳絮。
在柳絮睡觉的时候偷偷潜入她的住所做一些很可怕的事。比如在她的内衣上涂抹一些恶心的颜料。
受不了这种折磨的柳絮差点精神错乱，在朋友的帮助下躲进了废城，向金奶奶求助。金奶奶把她送到了一个叫娜娜的站街女家里躲藏。这次跟踪狂没有找过来。柳絮也过了一段正常人的生活。
也许是心灵空虚，也许是日久生情，柳絮对娜娜产生了寄宿之外的情感，她冲破了性别的阻碍，爱上了同为omega的娜娜。
在金奶奶的安排下，柳絮要在今天被送出国，回到她外婆身边。可偏巧娜娜这几天生了病，柳絮死活不肯走，非要留下来照顾娜娜，这才引发了铁丝网前的那一幕。
秦北推了推茶杯，示意金奶奶的人给她续茶。看样子似乎对柳絮的故事不感兴趣。
唐楠摸不清秦北在想什么，见秦北冲她挑了挑眉，让她喝茶，她狐疑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味道一般，也不知道秦北一杯接一杯的喝个什么劲儿？
她哪里知道这功德之人沏的茶，喝一次都是缘分。秦北不得不感叹女主光环的威力，这都能让她遇到。自己这是沾了女主的光了。
秦管家则偷偷地观察着秦北，总觉得哪儿哪儿都透着不对劲儿。
故事讲完了，柳絮给自己灌了一大杯的茶，然后盯着金奶奶等她松口放自己回到娜娜的身边。
金奶奶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慢慢品茶。
时间一点点流逝。
唐楠忍不住问柳絮，“那，娜娜对你……就是娜娜也像你喜欢她一样喜欢你吗？”别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娜娜是故意躲你的。
“娜娜，她当然爱我。她是这世上最爱我的人！”提到娜娜，柳絮的脸上闪现出幸福的笑容。
“你知道吗？娜娜用身体换来的钱给我买包包、买化妆品，带我去吃好吃的、去看电影……我们非常的相爱。她愿意为我付出一切！”
“她用出卖身体的钱买礼物送给你？”唐楠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申了一遍。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会无法接受自己的爱人出卖身体吧？还享受这样得来的钱买的礼物，光是想想唐楠就要吐了。
潜意识在提醒她，柳絮不正常，这一切都不正常。
可柳絮却一脸的甜蜜，“对呀，娜娜很爱我是不是？”本来笑着的脸刷地沉了下去，双手攥成了拳头，用力之猛到掌心发白，她低声吼了起来，“可她为什么不愿意跟我一起走？！为什么！为……”
突然，柳絮的双眸一滞，身体向后摔在了椅背上，整个人已经失去了意识！要不是胸口有着正常呼吸的起伏，会让人以为她死了。
唐楠被吓得一激灵，反手打掉了秦北手中的茶杯，慌道：“别喝，这茶水有问题！”
第21章
秦北微怔,可惜了一杯好茶。
茶水确实有问题，但只有柳絮的茶水有问题。
“怕什么？你没看出来他们拿着不一样的茶壶么？”秦北指着那两个沏茶的人，他们一人拎着一壶茶，却只有一个人专门给柳絮倒茶,她们喝的茶来自另一个人的茶壶。她早就看出来了,没有声张而已。
唐楠愤愤地瞪了她一眼。知道怎么不早说？
秦北无辜地耸了耸肩,我也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得静观其变么？
秦北没有声张的另一个原因是她觉得金奶奶的面相很怪，又说不上来，坐下来之后她一直琢磨这件事儿就溜号了。
“金奶奶,这是怎么回事？还请您解释一下。”唐楠指着晕倒在椅子上的柳絮，说道。
说是帮助人,怎么还带下药的？
“她的茶里放了半片安眠药,是我失眠时候吃的，不会伤害到她。”金奶奶解释道,“这事儿要是不说清楚,我猜你们也不会答应我把柳絮送走。”
金奶奶的目光看向门口，似乎从那扇门可以透视到过去的时光，她缓缓道，“这是几年前的事儿了。柳絮当时确实是在躲一个跟踪狂，也确实住进了娜娜的家里。不过，那个跟踪狂很快就被警方抓住了。”
“跟踪狂被下了禁止令,禁止接近柳絮、干扰她的生活。不久之后，柳絮回归了正常生活。为了表示感谢，她偶尔会带着礼物回到废城看望我和娜娜。一来二去,她就和娜娜发展出了超出友谊的情感。”
“柳絮是职场白领，家庭也还殷实。娜娜是做皮*肉生意的,家里的弟弟妹妹都要她来养活。就算有感情，她们也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一开始，娜娜是拒绝的，甚至会把柳絮带来的东西扔出去。唉，好女怕缠郎，柳絮连着包了娜娜三个月最终把人追到手了。”像是勾起了不愉快的回忆，金奶奶沉重地叹着气。“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终究不会有好结果。”
“她们很相爱吗？”唐楠问。
“爱不能战胜一切，它脆弱又不现实。”金奶奶的思绪被拉回到了某段痛苦的回忆中。
柳絮开始频繁的来废城找娜娜，还会给她钱想让她停止做那些生意，可远水解不了近渴，弟弟妹妹要吃饭，生病了要看医生，到了入学年龄要上学，她自己也要有花销，这一切只靠柳絮一个人根本没办法解决。
娜娜的母亲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她没有叶城的户籍甚至不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没办法找一份像样的工作。而这些在柳絮看来就是娜娜不自爱、自甘堕落。矛盾越来越白热化，她们发生了相爱后的第一次争吵，吵得不可开交。
没有人不渴望爱和尊重。
娜娜是个好女孩，她偷偷的开始学习做手工，想通过直播的方式赚一点钱来补贴家用，她也不想一辈子活在不见天日的废墟中。
天道酬勤是一句振奋人心的话，却不是承诺。想脱离一种生活是多么的艰难。踩了无数坑之后娜娜终于找到了一份收入低微的工作。出卖劳动力，起码比之前的工作体面。
当人们心中燃起了希望，她们是不愿意再回到黑暗中的。娜娜也是，她真的在努力了。
人生，不是努力就可以获得回报的。希望和失望有的时候是成正比的。
雇佣娜娜的老板只不过是看上她年轻貌美又没有身世背景好欺负，在结第一个月薪水的时候他欺负了娜娜。
娜娜受了很重的伤，腺体被撕裂了。那天下着大雨，她一身伤痕回到家，看到等她的柳絮。却被柳絮误会她是出去陪客。
本来就介意的柳絮那天没有安抚受伤的娜娜，反而说了很多伤人的话，还动手打了她。
那之后，两个人就分手了。
一年后，那个跟踪狂出狱，来找柳絮的麻烦，把她堵在巷子里想伤害她。娜娜不知道从哪里跑了出来救下了柳絮，自己被跟踪狂杀死了。
柳絮后来才知道了分手前事情的真相，也得知分手后娜娜彻底断了之前的生意，靠糊纸盒艰难度日。每每想念柳絮了，就会去她上班的地方偷偷看看她。
那天，正好被娜娜撞见跟踪狂尾随柳絮，情急之下娜娜就冲了出去。
“出事之后，跟踪狂被判了终身□□。柳絮在自责中精神出了问题，总是陷在过去的循环中走不出来。潜意识里她不能接受娜娜的死。”金奶奶摇头，“当初是我做错了，就不应该把她安排在娜娜的家里，害了两个孩子。”
“哎，这种事谁能料到呢？金姐你也不必自责！”秦管家听完这个故事，也是一阵唏嘘。
唐楠也不免伤感，相爱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却被金钱、家庭、外貌、境遇……这些条条框框束缚着，让本来可以好好相爱的人空留一腔遗憾。
“话是这么说，但我依然很自责。可惜了两个好孩子。”金奶奶惋惜道，“柳絮疯掉后，她的家人也不管她了，每次她从疗养院跑出来都是我安排人把她再送回去。”
“她和那些被追踪的逃离者不同，所以我安排人白天运送她。今天，她没有喝下安眠药，才会出现问题。”金奶奶又说了柳絮所在的疗养院，言下之意就是秦北可以放心调查。
“有的时候，人们走不出的困境是因为没有睡一场好觉。”秦北指尖沾了一滴洒在桌上的茶汤，轻轻点在了柳絮的额头上。都说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系铃人往往就是自己。
“你这是……？”金奶奶对秦北的举动十份困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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