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的味道在小小的空间中散开。
商霖只能先接住:“谁让你送的?”
“很抱歉,我得为客户保密。”送花人说。
“我知道了。”知道问不出来什么了,商霖没再继续追问。
抱着栀子花回到客厅,商霖谨慎地拆开包装纸检查了一遍,每一朵花都看过后,商霖没有发现问题。
没有问题反而更奇怪了。
他宁愿相信有人要害他,起码他能找出来几个嫌疑人。
商霖拍了一张栀子花的照片发给陆琢。
商霖:“刚才有人给我送了一束栀子花,还说祝我生日快乐,我生日根本就不在这一天。我现在感觉浑身毛毛的,你说不会是有变态盯上我了吧!”
陆琢看着那束被拆得乱七八糟的栀子花,沉默了片刻,最后无奈地笑了笑。
陆琢:“我的花房里今天少了几朵栀子花。”
商霖看到这条消息,愣怔片刻。
什么?!
花是陆琢给他送的?!
商霖猛地扭头看向茶几上躺得横七竖八的栀子花,心在滴血的同时,动作迅速地上手收拾。
想包装回原来的样子,发现包装纸被他撕扯烂了。
早知道刚才就温柔些了!
商霖赶紧去找了个玻璃花瓶,接上水。
一支花一支花放进花瓶中。
“完美!”商霖手指勾了下栀子花的花瓣,把玻璃花瓶放到了客厅的茶几上。
好像有点往左一点更好看。
商霖微微起身,往左推了一下花瓶。
啧。
还是得往右边转一转。
商霖再次起身,转了一下花瓶。
忙活半天,商霖终于结束了自己的蹲起动作,找到了令自己满意的角度,可以安心地躺到沙发上。
“这么快就到家了。”商霖拿起手机,看到游戏界面已经自动切换到了陆琢所在的客厅场景。
“刚到。”陆琢看向坐在沙发上的商霖玩偶,神情突然沉了下来。
有人动了玩偶。
陆琢每次出门都会将玩偶放到沙发上,这样等他回到家进入客厅,就能够第一眼看见玩偶。乖乖坐在沙发上的玩偶,像是在等他回家一样。
家里的阿姨不会也不敢乱动他的东西。
但上周任助理招了一个新的营养师,负责他最近一个月的饮食——上个营养师因为结婚,陆琢给他批了一个月的婚假。
“怎么了?”商霖感觉出陆琢的不对劲。
“有人乱动东西。”陆琢语气冰冷。
商霖皱起眉:“有没有丢重要的东西?”
“别担心。”陆琢安抚替他着急的商霖,“没有丢什么,只是我不喜欢别人乱动我的东西。”
商霖松口气:“能找到是谁吗?”
“有监控。”陆琢在家里装了不少隐形摄像头,他直接调取了自己出门这段时间的监控视频。
视频监控中,新来的营养师路过客厅看到了沙发上的玩偶,于是走过去拿起来看了看,目光在玩偶的红宝石胸针上停留了片刻。
看完,他似乎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于是很随意地放下了玩偶。
玩偶倒在了沙发上。
过了段时间,打扫的阿姨看到了倒在沙发上的玩偶,把玩偶扶了起来,还给玩偶整理了乱掉的衣服。
陆琢看完监控,把视频发给了任助理。
过了几分钟,任助理有了回复。
【任助理:我会再找新的营养师。】
陆琢回了句“不用”。
【任助理:好。】
“找到了吗?”商霖一直在关注着陆琢的动作。
“已经处理好了。”陆琢坐电梯来到三楼的书房,将商霖发给他的一日三餐文档打印了出来,然后回到客厅,交给了做饭的赵阿姨。
“你把人家开除了?”商霖说。
几个月的相处,商霖不敢说已经完全摸清了陆琢的脾气,但也了解了七七八八。
陆琢这人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占有欲很强。
像是一只护食的狮子。
“你讨厌吗?”陆琢问。
“没有。”商霖笑了笑,“怎么会讨厌你。”
喜欢还来不及呢。
商霖默默在心里补充。
“我得去做饭了,我要饿死了。”商霖说。
“嗯。”陆琢说。
“谢谢你送的花。”商霖笑着说,“我很喜欢。”
退出游戏,商霖去厨房给自己做了顿简单的晚餐,然后给守在厨房门口的王五开了个罐头。
吃过饭,商霖牵着王五去附近公园溜了两圈。
王五又长大了许多,已经到了尴尬期。
丑萌丑萌的。
宠物医院说王五很大可能是金色边牧和田园犬的混血,商霖一开始还不信,觉得王五看起来更像是金毛混血,现在长大了点,发现确实更像边牧混血。
既有边牧的聪明,又有田园犬的忠诚。
“你还挺会挑优点长。”商霖揉了揉王五的脑袋,这张尴尬期的狗脸,真是越看越让人想笑。
王五“哼唧”了一声。
“嘤嘤怪。”商霖说。
遛完王五回家,商霖给它擦了擦脚,就给它一个玩具让它自己玩去了。
王五很聪明,如果是一个小朋友,那就是一个非常独立的小朋友。
只要商霖进入卧室,王五没有什么事情绝不会扒门打扰商霖,玩累了就自己乖乖回到狗窝睡觉。
进入暑假,商霖会睡懒觉,睡到九点左右。
王五都是自己去吃饭喝水,然后趴在门口等商霖醒过来,打开卧室门。
但今天上午十点半约了《田野之行》的导演杨光济见面,商霖早早就起了床。
提前半小时到了见面的茶馆。
“好久不见。”商霖跟等在茶馆门口的甄小象打招呼。
“确实挺久没见了。”甄小象笑了笑,“差点都成网友了。”
商霖和甄小象走进包间。
“杨导,人我给你带过来了,”甄小象说,“钱我付过了,我那边的事还有很多,你们俩聊吧。”
“这孩子。”杨光济看着甄小象离开的背影笑了笑,语气颇为宠溺,可见两人的关系亲近。
随后杨光济看向商霖,伸出手:“商少爷,久仰大名啊。”
喊商霖“商少爷”的人不少,大多数都是在嘲讽他的身份,但杨光济说话的语调却不会让人不舒服,更像是长辈对晚辈的一种调侃。
“您好。”商霖跟他握了下手。
俩人坐下后,杨光济开门见山道:“小象应该都跟你都说清楚了。你愿意加入我们,我很高兴。”
杨光济说着从包里掏出合同,憨厚一笑。
商霖挑了下眉。
“实话就跟你说了吧,我实在是没钱请流量才在小象的推荐下找了你。”杨光济说,“你自带黑红流量和话题,热度不算低,要的钱还不多,而且你长得很出众,综合考虑之后,选择你加入我们节目,性价比很高。”
商霖正在认真看合同。
看完,他签下自己的名字。
杨光济看他干脆利落的就签了合同,笑得见牙不见眼,立刻就把人拉到了群里。
“下期节目一星期后录制,你做好准备。”杨光济说,“有任何问题随时跟我沟通。”
“行。”商霖把签好的合同推给杨光济。
“走,请你吃饭。”杨光济带着商霖离开茶馆。
附近就有餐厅,俩人一起吃了顿饭。
杨光济还喝醉了。
商霖把人送到车上,就打车去了公司。
然后,他一进办公室就被章桦逮到。
毫不意外,章桦拉着他开了将近一下午的会!
章桦在工作上还是个非常严肃的人,商霖的态度自然也更加认真。
下班回到家,已经丧失灵魂的商霖,表情疲惫地躺到沙发上。
“咚咚咚——”
谁啊!
商霖挣扎着起身,走到门口。
“您好,您的花。”
送花人将一束白色茉莉花递到商霖面前。
商霖愣了愣:“还是昨天那个人送的吗?”
送花人点了点头:“祝您生日快乐。”
“谢谢。”商霖接下花。
等送花的人走了,商霖抱着茉莉花在门口傻站了一会儿,慢慢的,脸上浮现出笑容。
原来今天也会送他花。
明天会不会也送呢?
如果会,明天陆琢会送他什么花?
商霖回想花房中那些正在盛开的花朵,突然无比期待着第二天的到来。
果然,第二天的下午,几乎是相同的时间,第三束花送了过来。
是一束向日葵。
送花的人同样对他说了“生日快乐”。
生日快乐……
从前的生日,家人也会给他准备生日惊喜,但这却是他第一次从七月的第一天就开始收到祝福。
是陆琢给他的祝福。
商霖把向日葵插入花瓶中,放到了书房的桌子上,正好对着墙上的那幅向日葵油画。
“陆琢!”商霖登入游戏。
“嗯。”陆琢应了声。
商霖在复健室找到陆琢。
这次陆琢身边没有了熟悉的轮椅,身上也没有穿戴外骨骼,陆琢站在那里,尽管站得十分费力,甚至依旧需要外界辅助,但他却站得挺拔。
商霖看着陆琢,一时间什么话都忘在了脑后。
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转移。
死亡值从90降到现在的55,说实话,商霖一直都没有什么实感,因为陆琢还一直坐在轮椅上,他看不出陆琢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也因为没有踏实感,所以他才会问陆琢要检查结果,似乎只有从医生嘴里听到陆琢在恢复健康,他才能够稍微安心。
直到今天,他看到陆琢脱离轮椅,站了起来,那些迟来的情绪瞬间汹涌而至,顷刻间就淹没了他所有的思考,只一味地刺激着他的泪腺。
商霖从不知道自己原来是那么容易哭的人。
受委屈了要哭。
疼了要哭。
想家了要哭。
被安慰了还要哭。
……
细数下来,几乎每次都与陆琢相关。
好像他来到这个世界,是为了陆琢落泪而来。
“怎么不说话了?”陆琢开口。
“太开心了,不知道说什么。”商霖努力藏住自己的哭腔。
陆琢眸光微动,语气温柔下来:“向日葵还喜欢吗?”
“喜欢。”商霖抿了抿嘴,“我放到了书房。”
“商霖。”陆琢轻叹了声,“别哭。”
他看不见商霖的眼泪,但每次听到商霖隐忍的哭腔,他脑海中就会浮现那天在医院看到的商霖的模样。
湿漉漉的眼尾和泛红的眼眶。
还有短暂留在他手指上的温度。
属于商霖的温度。
于是,有了第一次心软。
于是,有了无数次心软。
“我高兴也不能哭吗?”商霖强硬地说。
“可以。”陆琢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但我更希望看到你高兴时露出来的笑。”
商霖愣了下,心跳不自觉快了起来。
他抬手放在心脏处,感受着那不正常的跳动频率。
商霖很少深究这种陌生的情绪是什么,他只是放任着这种情绪的存在,在意识到后,仍旧去靠近带给他这种陌生情绪的人。
“嗡——”
突如其来的来电震动打断了商霖的思绪。
“孟瑜安?”
商霖看到来电的备注,皱了下眉。
孟瑜安从没给他打过电话,突然联系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急事,商霖立刻接通电话。
“商霖,除了你我不知道还能打给谁,你等会儿能来接我吗?”
孟瑜安声音很小,带着一丝害怕,他身处的环境很嘈杂,商霖仔细听才听清楚孟瑜安说了什么。
“你在酒吧是吗?”商霖一边说,一边换上鞋出门,“我现在马上过去,别着急。”
“谢谢。”孟瑜安说。
商霖还想说些什么叮嘱孟瑜安,但孟瑜安那边似乎没多少时间跟他通电话,急匆匆就结束了这通电话。
商霖一路跑到小区门口,正好叫的车过来。
“师傅,麻烦开快一点。”
商霖说完,进入还没退出的游戏,打字跟陆琢交代:“我室友好像遇到了点事,我现在得去找他。”
陆琢:“好,注意自己的安全。”
商霖放下手机,尝试给孟瑜安发消息联系他,但都没有得到孟瑜安的回复。
于是商霖便联系了陈石溪。
“我现在就打电话给经理让他去找一下人。”陈石溪说,“我在外地,回不去。”
挂断电话,商霖忍不住又催了催司机。
好在酒吧离小区不是特别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商霖推开门下车,进入酒吧。
一门之隔是两个世界。
里面的光线有些缭乱,商霖眯着眼睛适应了会儿,拦住一个服务员:“您好,我是孟瑜安的朋友,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别问我了,我他妈就是一个服务员,我怎么知道,我知道我又管不了。”服务员脾气暴躁地说完,正准备走,突然又折了回来,急切地问道,“你刚才说你是孟瑜安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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