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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不是的。”林灵闭上眼睛。
原来她可以站在自己前面。
原来他只是没那样做。
苏卿把林灵抱在怀里轻轻拍着。她后悔带林灵来这里了，她没能保护好林灵。“对不起。”她说。
林灵趴在她肩上摇头，闷闷地说：“谢谢你。”缓了口气又继续说，“我们走吧。”
“嗯。好。”
直到苏卿把林灵带到车上坐下，林灵才慢慢停下哭声。
“我们是不是不能就这样走了。”林灵哑着嗓子说。
“没什么不能的。我跟爸爸说你身体很不舒服。反正我们俩也只是个借口，他们社交的渠道而已。”
林灵躺在苏卿身上，望着很远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酒会事件之后，苏卿拒绝了一切和莫名其妙的人的社交，就和秦执月和徐孜吟一起4个人逛了几天本市，把好吃的吃了个遍。
终于轮到徐孜吟休息的周末，四个人约好一起去雪场滑雪。
苏卿都带林灵上车了，秦执月突然说起迟了咕半小时，苏卿无语。徐孜吟家正好在从秦执月家去雪场的路上，苏卿干脆和林灵一起开车去秦执月家里等她。
秦执月家是那种比较传统的“有钱人的别墅”，欧式装修大吊灯，低仿凡尔赛加暴发户那个味儿冲的不行，秦执月和苏卿都不太喜欢；但是虽然说是低仿，本市也没有什么苏卿去过的地方比秦执月家更像凡尔赛宫了。
所以苏卿干脆把林灵带过去给她简单感受一下。
林灵在进去之前面色有点犹豫，“我好像对这里有点熟悉……”苏卿想了想，“是不是你以前认识的那位也住这种风格的楼啊？”
林灵点点头，又摇摇头。“不完全一样。”
苏卿带林灵进去坐在沙发上，“你要是不喜欢这里我们就随便坐一会儿好不好？等一下执月，她15分钟就好。”
林灵轻轻靠在苏卿身上点点头。
楼梯上突然传来脚步声，苏卿抬头一看，“秦爷爷好。”
“小卿来了？早饭吃了吗？”秦执月的爷爷从楼上走下来坐在侧边的沙发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带朋友来了？”
“吃啦。我们来等一下执月，马上就走。这是林灵。”
秦执月的爷爷秦峰摘掉老花镜，抬头看向林灵。
林灵也从苏卿身上坐起来，看着秦峰。
苏卿逐渐感到一丝诡异，她来回看了看两人，一个想法在她心里出现，秦峰不会是林灵曾经的……那位吧？
这个猜想好惊悚。
“明月……？”秦峰犹豫着问到。
苏卿真的被惊悚到了。她立马回头去看林灵，害怕她又心脏疼，也害怕——害怕一些别的什么。
林灵只是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秦峰。
“明月，是你吗？”秦峰站了起来，“你真的……一点也没有老。”
秦执月从楼上冲下来，“走吧走吧，我好了！”然后看着客厅里僵持的场面也有点摸不着头脑。
“嗯。”林灵意义不明地应了一声，然后突然低下头看自己的心脏。
苏卿下意识伸手抱住林灵，害怕她又开始疼，但是林灵摇摇头，手穿过衣服伸进心脏里取出了一样东西。
秦执月并不知道林灵不是人类的事，一下子震惊住了，但是观察苏卿和秦峰，发现他们并不震惊，于是更震惊了。
林灵把那东西放在手心，盯着它看了一小会儿。“我以为我会和它一起死。”林灵轻声说，“我以为我一辈子也取不出来它。”
苏卿看着她手里的东西，又转头看向秦峰。
那是一枚钻石戒指。
“原来其实死心就可以了。”林灵说着，轻轻推开苏卿把戒指放在茶几上。
秦峰也看着那枚戒指，无言以对。
“这个还给你。你可以把我的也还给我吗？”林灵问到。
“明月……”秦峰欲言又止。
秦执月瞳孔地震，一瞬间脑子里信息量爆炸，但是这个气氛，她觉得自己不能出声。再想到自己的名字正是爷爷起的，这之中有什么含义……
四个人僵持了有一分钟，秦执月觉得自己要裂开了，正想干脆自己豁出去了假装什么都没看懂打断算了，秦峰最终开口了：“这么多年了。我已经不记得那东西在哪里了。”
“你没有好好保存它吗？”林灵问。
“那个，那个什么，我们要不要换个地方说……”秦执月开口了，“就是那个，我也没有别的意思，但是我奶奶可能等下就散完步回来了……”
空气又凝固了。
“算了。”林灵说，“丢了就算啦。我遇到即使我没有把爱情给她她也愿意陪我的人了。”她抓住苏卿的手打算离开。
“明月！我并没有丢掉那个……我只是想哪怕留下来点东西。”秦峰焦急地说着。
林灵回头，叹了口气。“我还是听不懂你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秦峰说“你别让那些太太小瞧你”是什么意思，不知道“你放心，我就算结婚也会继续对你好的”是什么意思，不知道“我已经压力很大了你能不能别再说这些”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多年之后，现在他想留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些金碧辉煌的社交宴会，觥筹交错之间嘈杂的人语，几十年前最后对来找秦峰的女孩笑了一下之后转头跑出去的勇气，模糊的街景，和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最终回到树谷见到的雾气……
林灵闭了一下眼睛。
这些真的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啊……久到——她转头看了一眼又担心又不敢说话的苏卿——久到她可以忘了那一切，然后再遇到一个愿意把她的爱情交出去的人。
她最终也没做到一辈子一个人。
可她看着苏卿，只感到欢喜，只庆幸她最后还有那一点时间——哪怕只有一点点，可以遇见她，和她说话，和她携手。
“你别哭啊……”苏卿非常担忧地说着，伸手抹了抹林灵还完好的那只眼睛里流出的泪水。
“没有。我只是有点遗憾。这下我真的没有爱情可以给你了。”林灵笑了一下，拉着苏卿想走。
“等等！”秦峰叫住了她们。他转身在客厅之后的一面墙里按出了一个保险箱，不一会儿取出了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盒子，本想把作为林灵“爱情”的戒指拿给她，但是盒子里只飞出来一枚发光的粒子。
和苏卿熟悉的那种一模一样。
那个粒子一瞬间飞进了林灵的心脏，林灵一瞬间昏迷了。
再醒来的时候林灵躺在苏卿的腿上，秦执月正准备把油门踩破赶着去医院。
“苏卿。”林灵说。
“你怎么样！”苏卿很急，“我感觉到你还有呼吸，但是你又没有心脏……你没事吗？”
“不用去医院了。”林灵慢慢坐起来，“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草，真没事了？”秦执月放慢速度，“不是那个，我爷爷，对你干了什么吧……？他，他也没来……”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好像好了。”林灵说。
“什么叫好像好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苏卿问。
“就是……我好像不会马上就死了。”
一阵安静。
林灵又把手伸进心脏。尽管这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场合——一辆飞驰的路虎，一个混乱的但又不敢问什么的驾驶员秦执月，一个一直在担心自己订婚对象随时要死掉的苏卿，还有一个刚刚从昏迷里醒过来的她自己。
林灵取出来一个似乎是木质的戒指。
她一分钟都不想等了。
她看着苏卿：
“你愿意和我一起变老吗？”
完结的有点仓促，还是解释一下，其实林灵的力量很唯心，她彻底和第一段感情割裂之后，由于得不到爱情而被迫打断停滞不前的幼虫期终于结束，她可以从这一刻在苏卿的爱意里准备新的茧，变成蝴蝶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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