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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近代现代)——猫界第一噜

时间:2024-03-20 09:42:00  作者:猫界第一噜
  但到晚上,贺平秋大概是听同事聊到,知道了今天是520,所以特地打回来一个视频,干巴巴地聊了会儿。
  喻晗不明所以,只知道贺平秋看起来有点不高兴。
  在即将挂断电话的时候他才发现,贺平秋身后的背景有点像自家小区,他敏锐地跑去阳台,果然在楼下绿化带旁发现了贺平秋的身影。
  被他戳破后,贺平秋也不乐意回家,喻晗只好下楼去找。
  但都面对面了,贺平秋也就一句冷冰冰的“我要走了,明早七点就要开工”。
  现在就走,喻晗都没搞懂贺平秋跑回来干什么: “那你来回跑什么,东西忘了?”
  喻晗碎碎念着,有什么事跟他说就行,剧组那么忙来回跑不累吗?贺平秋就听着,一声不吭。
  喻晗看着贺平秋,突然觉得有点像做错事挨批的小猫,冷漠傲娇,还死不认错。
  他不知道怎么的,脑子里冒出了“可怜”两个字。
  虽然不知道怎么把“可怜”和贺平秋联系到一起的,但彼时还有点抗拒亲热的喻晗决定给贺平秋一个临别吻。
  那应该是他第一次主动亲贺平秋。
  所以贺平秋的反应异常激烈,直接反手把他按进了车里不说,还在后座上给他用手解决了下。
  也不知道是习惯了亲热,还是因为场合太刺激,外面就是敞亮的万家灯火,随时都有可能有人路过,以至于喻晗第一次在亲热中起了感觉。
  ……
  一直到今天之前,喻晗都以为贺平秋从剧组偷跑回来的情况就只是个例,就只有那一次。
  可实际上,按照朋友圈的更新时间,每一次剧组开工,贺平秋都会偷跑回来,一周一次,风雨无阻。但就算到了家楼底下也什么都不做,就在下面看着,再拍张家里窗户的照片。
  而喻晗以为外卖叫的鲜花,其实也是贺平秋亲自从花店挑的。
  时隔这么久,突然发现这些隐秘并没有掀起喻晗太多情绪,没有厌恶,也没有感动,只觉得窒息。
  好像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掐着他的心脏与脖颈,越来越紧,越来越喘不过气。
  好疼啊。
  自贺平秋死后就没什么动静的心脏,突然袭来一阵棉麻的痛意,并不猛烈,却叫人不堪忍受。
  原来心脏也会和胃一样绞痛。
  喻晗倾尽全身力气去砸墙,一下接着一下,坑越来越大,直到水泥混着砖块稀稀拉拉地落在地上,才勉强觉得痛快。
  “砰!”
  “砰!!”
  “砰!!!”
  其他人都不在现场,廖多和钱妙多正在客厅跟设计师聊着方案。
  每听卧室那边响一声,师傅都胆战心惊: “别给他人砸坏了。”
  “没事,他最近心情不好,想发泄下。”
  “那你们可以带他去那个什么发泄屋嘛。”
  廖多不懂: “什么发泄屋?你别说是去嫖娼啊,那不得行!”
  师傅白他一眼: “瞎说什么,就正经的砸砸东西什么的发泄,我闺女去过,说好玩!”
  “我好像在短视频里刷到过!”钱妙多说。
  她掏出手机去查了查,附近真的还有几家发泄屋。
  “感觉怎么样?”廖多走过来问。
  喻晗没有回头,一锤挥下!
  好半天他才吐出一个字: “爽。”
  “有个能让你更爽的地方。”
  “?”
  喻晗被这两口子拉着转移战场,一度认为这俩是怕他砸坏新房。
  发泄屋里有很多小房间,甚至能选择主题,比如办公室,教室……都是能让人产生压力的地方。
  喻晗问: “有家的主题吗?”
  工作人员一愣,说有。
  家的主题房间比较大,也很贵。
  不过无所谓,喻晗直接戴起头盔走进去,拿起棒球棍挥向桌上的酒瓶,砸烂墙上的电视机,劈开茶几与沙发,将花瓶高高扬起摔了个稀碎。
  飞溅的瓷片好像电影里的慢动作,喻晗甚至能追随其中一块瓷片的走向。
  他走过去,用棒球尖将其碾得更碎。
  紧接着,墙上的壁画,橱柜里的瓷碗,装着饰品的亚克力盒子……一个接着一个粉碎。
  不够。
  还不够!
  从傍晚到夜深,喻晗一刻没停,他只能听得见自己回荡在头盔里的喘息声,一声比一声粗重。
  直到他看见角落里的一个人偶,也许是因为店家为了省钱,这个人偶的右腿是折断的。
  喻晗挥起棒球棍就要砸下去。
  可这个动作反复了好几次,都没有一次彻底完成。
  他怕不是被贺平秋传染坏了脑子,一个假人偶都下不去手。
  喻晗深吸口气,再次挥去棒球棍,用尽全部力气砸下去——
  只听“咔嚓”一声,棒球棍断了,而人偶完好无损,唯独旁边的墙面多出一个大坑。
  喻晗缓缓跪坐在人偶面前,摘下头盔,脸上全是汗,衣服湿得都能挤出水来。
  他扔开棒球棍,看着残破的人偶。
  很久以后,空气里才响起他几乎脱力的声音: “结婚第二年就立遗嘱,我就这么让你痛苦?”
  “痛苦到想要立刻死掉?”
  ————————
 
 
第1章 第六封信
  不得不说,有廖多与钱妙多两个人陪着,喻晗的状态好了很多。
  他可以尽情地垮着脸,不说话,也不用笑,他们不会问他怎么了,更不会说毫无意义的“向前看”。
  谁不知道要向前看。
  他们甚至没给喻晗回家住的机会,天天拉着喻晗吃喝玩乐,去宠物馆撸猫撸狗,去二十几岁时就说要玩却一直没机会玩的陶塑。
  喻晗本来想捏个贺平秋,但发现难度太高,于是捏了个杯子,杯口趴着一只小兔子。
  其实他捏得很垮,好在钱妙多技术不错,加工后十分完美。
  他们还去了游乐场,排着长长的队伍坐过山车,一遍接着一遍。
  肾上激素飙升的感觉确实很爽,在过山车上急速飞驰的瞬间,是喻晗难得能忘掉贺平秋的片刻。
  可他不可能永远坐着过山车,短暂的激。情退却后,现实与苦难都会回归,无尽的空虚如潮水般涌来。
  虽然钱妙多还邀请一起出去旅游,可就算她不说,喻晗也猜到这次的旅游是她和廖多的蜜月行。
  喻晗不想挤进去叨扰。
  再三拒绝后,喻晗把他们送到机场便独自离开,回家的路上还顺道去了趟手机店。
  原手机里的数据都导出来了,贺平秋的照片基本完好,只有个别久远的照片像素受损变模糊了。
  喻晗登录微信检查了下聊天记录,非常完整。
  这让他心情好不少,回到家里,他找出贺平秋说的健身卡,沿着导航走了过去。
  健身房就在小区附近,看起来很干净整齐,氛围也不错。
  喻晗让前台查了下,这张卡其实是十月份办的,并不是他以为的11月11号。
  十月份贺平秋还不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也没准备这么快死掉。
  所以为什么要那个时候办健身卡?
  喻晗不记得,是不是自己那个月无意地跟贺平秋提过一嘴想健身,也许是类似于“肌肉都快没了”, “最近好像胖了点”的话。
  但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哪怕喻晗不愿意去思考,某些可能性还是无孔不入地往脑子里钻。
  也许,那时候贺平秋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能把他关在家里一辈子,想试着和他正常生活,想试着给他一点自由,普通相爱,直至到老。
  可疾病带来了最致命的一击,直接摧毁了贺平秋这七年里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一点点希望。
  这段时间喻晗时常想,在健身房跑步的时候会想,做饭的时候会想,睡前也会想,贺平秋真的只是因为肝癌自杀吗?
  没有更多原因了吗?
  他很快就知道了答案。
  四月清明节过后的一天里,他在书架上找了几本菜谱,看起来是新的,贺平秋还不认识他的时候就会做饭,不至于需要这种教程。
  喻晗唯一能想到的可能就是贺平秋特意给他买的。
  还怪贴心。
  怕解雇阿姨后把他饿死。
  而那一排排的书架中有很多专业书籍,也有些一些经典文学作品,一般都是贺平秋喜欢看,喻晗过去很少去翻。
  今天他却心血来潮地拿起几本,并在其中一本的夹页中发现了贺平秋的心理诊断报告。
  日期是结婚第二年的12月底……那时候喻晗刚从囚禁的状态解放。
  报告上显示,贺平秋是边缘型人格障碍,伴随重度抑郁,睡眠障碍以及轻度强迫症。
  这份报告就像给了喻晗当头一棒,尽管之前他也一直觉得贺平秋需要看医生,但都没觉得到了这么严重的地步。
  重度抑郁,至今整整五年。
  喻晗从来没看到过贺平秋吃相关的治疗药物。
  也许不是他没看到,而是贺平秋根本就没吃过药。
  为什么每次一提看医生贺平秋就生气?除了觉得喻晗想离开自己,也是因为清楚自己真的有病。
  他不想被喻晗知道。
  “既然不想被我知道,死之前怎么不把这些清理干净?”喻晗脖颈胀得通红,青筋凸起,几乎咬牙切齿。
  可他也知道怪得毫无道理,这份报告都五年了,贺平秋自己大概都忘了放在哪里。
  喻晗突然想到了什么,他拿出贺平秋的手机,在朋友圈里翻找,果然在报告时间前后找到了两条动态。
  【2019年12月:
  我差点杀死他。
  我得离开,我好像有病。
  2019年12月:
  我真的有病。】
  喻晗撑着桌面,有些无法呼吸,双腿止不住地麻痹,指尖抖得不像话。
  他的心脏也开始和胃一样绞痛,根本无法站立。
  他只能沿着书桌移动,慢慢坐进贺平秋常坐的椅子里,皮套上仿佛还有属于贺平秋的气息。
  喻晗知道这都是自己的幻觉。
  贺平秋已经死去四个多月,再过几天他都能收到了,再浓的体味也都该散了。
  何况贺平秋根本没有体味,尽管算是一个残疾人,贺平秋也始终体面,保持整洁,身上的气息是淡淡的,清爽的沐浴香。
  但在到来之前,喻晗率先接到了一通电话。
  是贺平秋的手机。
  贺平秋死后,喻晗并没有停止给他的号码充话费。
  他以为又和往常一样是信用卡之类的推销电话,正要替贺平秋说“谢谢,不用”的时候,听到那边出声询问: “您好,请问是JC·Q521H的车主吗?”
  喻晗第一反应是诈骗。
  但他记得贺平秋确实有辆车的车牌号是这个,因为数字比较特殊,所以他印象深刻。
  喻晗谨慎问道: “有什么事吗?”
  “您的车已经在我们的停车位上滞留五个月了,麻烦您赶紧挪下车,补缴一下停车费。”
  “……”
  五个月。
  喻晗都不敢想停车费得要多少钱。
  他匆匆问到地址就赶了过去,不知道贺平秋怎么会把车开到外面却不开回来。
  这是一个路边停车位,大爷上来就说: “前两个月就给你打电话了,一直打不通。”
  那会儿喻晗在剧组,电话当然打不通。
  不熟悉的未接号码又被他默认为推销电话,事后都没有回拨。
  “按照一小时五块来算,你要给我一万八。”
  “……”时隔多日,喻晗差点飙出脏话,怎么不去抢啊?
  “但我们也比较人性化,就给你按照一天20封顶算,停五个月给我三千就行。”
  看,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人总是喜欢调和的,折中的。
  想让对方接受你的离谱报价,就得在那之前提出一个更离谱的报价,跟一万八比,三千确实便宜。
  喻晗麻木地交了三千块钱,有一瞬间都在想这车干脆别要了,反正还有别的车能开。
  但转念一想,这车确实占了五个月的停车位,三千块也是活该。
  不是大爷的错,也不是他的错,那只能是贺平秋的错了。
  只是不知道贺平秋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周围没有高楼大厦,都是些市井小巷。
  他跟大爷说想再停会儿,大爷乐呵呵地同意了,说再停五个月都行。
  喻晗在附近转了转,找了家小店进去点了份老鸭汤。一口下去,冰凉凉的胃终于暖和起来。
  贺平秋走后,喻晗总是不能准时吃饭,倒不是故意的,只是没人盯着以后他才发现准点吃饭是一件这么难的事。
  有时候翻起贺平秋看过的那些书,一翻就是一天,也根本感觉不到饿。
  春天到了,路边的绿化丛,路上的树都冒出了新芽。
  喻晗走进巷子,每一次转弯,都感觉尽头快速闪过一道人影,就好像和去年秋天的贺平秋发生了时空碰撞。
  贺平秋到底来这干什么呢……
  直到他看见一家古典的当铺,牌匾刻着“时光邮电局”。
  一瞬间,这五个月以来的种种疑惑都变明了,贺平秋死前出门的那七天到底去哪儿了,包括死后寄信的方式都有了答案。
  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发抖,也许是激动,也许是胆怯。半晌,喻晗还是抬腿跨进门槛,进入眼帘是的一张张小桌,还有靠窗的一排小吧台。
  而店铺里的每面墙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明信片与信封。
  这是一家饮品与邮局结合的当铺。
  店里人不算少,有小情侣给未来的彼此写情书,也有孤身一人来给未来的自己写豪言壮语,独独没有人在死前给独活的另一半寄阴间的信。
  喻晗的呼吸不由自主停滞了,恍惚间好像看到贺平秋坐在最远处的角落里,垂眸抿唇,给信封贴上精挑细选的邮票,再写上自己的名字与收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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