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
作者:猫界第一噜
文案:
婚后被圈养在家的第七年,喻晗那占有欲爆棚的偏执狂丈夫死了,死得很突兀。
他在葬礼上收到了丈夫生前寄来的第一封信,余下还有六封。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虐文 天作之合 阴差阳错 悲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喻晗,贺平秋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恨是酝酿太久的爱。
立意:珍惜当下
第1章 第一封信
结婚的第七年,喻晗的偏执狂丈夫死了,他正在丈夫的葬礼上回应每个来宾的问候。
“嘿,你还好吗?”有人朝他走来,用担心的语气问候道。
“还好。”他第七次这样回答。
或者说从贺平秋死到现在,他都没冒出太多情绪与想法,只是按部就班地报警、举行葬礼,但总不好跟这些来宾说“虽然我死了老公但我其实没什么感觉”吧。
周围的面孔大多只限于认识,没有一个熟的,全是平日和贺平秋有过来往合作的演艺圈人,看在他生前地位的份上前来吊唁。
是的,他们都没有朋友。
区别在于喻晗是被迫没有朋友,而贺平秋是不愿意交朋友。
所以这些交情不深的人并不知道他们这段婚姻是场交易,是贺平秋强求来的。
强求来的事往往都没什么好下场,贺平秋就是个好例子,七年里过过的开心日子屈指可数,到头来死都不瞑目。
灵堂的黑白照上,贺平秋一如既往的冷漠,纯黑色的瞳孔仿佛还映示着生前的偏执。
和来宾说话喝酒的时候,喻晗偶尔不经意瞥去一眼,都有种和其对视的错觉。
哪怕死了,贺平秋都在时刻盯着他,不给一点喘息的空间。
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过去,一把盖了贺平秋的遗照。
大厅瞬间安静了,众人无声地看着他。
“喻晗……你还好吗?”
事实上这都是喻晗的想象,还在原地没动弹的他慢慢将目光从遗照上移开,冲对方笑着嗯了声。
随后似乎又意识到在葬礼上露出微笑不太好,便敛了嘴角。
贺平秋死得太突然,都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偏偏贺平秋这样的祸害死得这样快,以至于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喻晗甚至没有一张贺平秋的正脸照片,只能从过往杂志里挑拣出一张裁剪成遗照的大小摆上去。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当贺平秋是祸害,比如面前这个年轻版的喻晗。
对方从来开始就一直直勾勾地盯着他,时而踌躇时而面露妒色,直到和喻晗对视上才心虚地移开目光,转而又理直气壮地瞪回来。
他看起来年纪很小,头发卷卷的,很潮流,戴着一对精致的耳钉,五官有些神似年轻时候的自己。
年轻的“自己”走到面前,一字一顿地说:“你都没为他掉过一滴眼泪。”
“所以?”
喻晗认出了对方,来人名为苏羊,是个三线小明星,也是贺平秋为数不多的桃色新闻之一。
今天之前他一直觉得那些桃色新闻都是媒体的捕风捉影,毕竟和苏羊传出绯闻的那天晚上,贺平秋正把他压在窗台上往死里干。
但现在看来,绯闻未必不是真的。
苏羊看他无动于衷的样子,憋了半天说:“我是贺导的情人。”
贺平秋是名导演,名气挺大。
在鱼龙混杂的娱乐圈里混生,私生活不干净也实属正常,实在不是该叫人意外的事。
不过苏羊自称是情人,却称呼得那样生疏。
宾客已经送走得差不多了,喻晗不介意跟苏羊聊会儿。
他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好奇问:“他给你多少钱?”
苏羊下意识“啊”了声,像是懵了,随后磕磕巴巴地说:“没……每个月十万,你别是想要回去吧?”
“十万……”喻晗重复了一遍,随后道,“你现在还这么糊,看来贺平秋除了钱并没有给你安排影视资源啊,也算不上多喜欢你。”
苏羊呛了下,被气着了。
他冷哼道:“反正你别想要回贺导给我的钱!我知道你在家都不工作,全靠贺导养你,这钱跟你没关系!”
喻晗笑了。
“你知道他给我留了多少遗产吗?”
“不知道是吧,那就对了。”喻晗漫不经心道,“那些钱大概能包养你几十辈子。”
“……”苏羊怒道,“你怎么做到一点都不伤心还理所当然享受他带来的好处的!?”
“伤心?”喻晗喝了口水,“升官发财死丈夫,人生三大好事我瞬间都占了,伤什么心?”
“你!”苏羊气到脑子发蒙,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肚子咕了声,是胃在抗议。喻晗没兴趣跟苏羊耗了,他今天一天没吃东西。
“还不走?打算留下来给他守灵?”喻晗突然想到了什么,眯着眼睛打量苏羊,“他每个月给你的十万块算夫夫共同财产,也就是说是我和他共同包养的你。”
苏羊一个激灵,果然,喻晗下一秒语不惊人死不休。
“——他死了,他的情人是不是也该由我继承?”
“……”
苏羊瞠目结舌,走的时候都是魂不守舍的。
他实在难以想象世上有如此不要脸之人,能在亡夫的葬礼上说出这么下头的话。
苏羊一走,也带走了最后的人味儿。
喻晗收起笑意,肉眼可及的一切都乱糟糟的——
贺平秋最喜欢的皮质沙发垫被客人坐得东倒西歪,茶几边有不知道什么时候摔的杯子碎片,地毯上到处都是酒渍,看来还得找专人洗,瓶子里的玫瑰被手贱的人摘了一朵,坐在架子上的太空娃娃不知道被谁蹭掉在了地上。
喻晗瞥了眼不远处的遗照,心平气和地想:也许可以全部扔掉,反正都是这混蛋买的。
这个家不大,虽然在寸土寸金的地段,但只有两百多平米——对于圈内知名导演、身价上亿的贺平秋来说确实不大。
大概是因为曾经还是朋友的时候喻晗曾吐露过心声,他梦想的家是三室一厅,太大了会空荡荡的不温馨,再来一个相爱的人,养一两只猫狗,他会每周给爱人带一束鲜花,不论多老都要保持浪漫。
但除了三室一厅,好像什么都没实现。
他们不相爱,贺平秋还对狗毛过敏,每周的鲜花也是贺平秋送给他,而不是他送给贺平秋。
毕竟当初说这话的时候,他脑子里想象的爱人是个女人。
他没想到贺平秋喜欢自己,喜欢到要把他关在家里、夜夜沉|沦才甘心。
然而沉|沦的只有贺平秋,新婚当晚,他萎得毫无动静,只觉得糟心,两个男人做这档子事真他妈疼。
喻晗不想收拾这个乱糟糟的家了,爱谁谁吧。
刚刚还在叫饿的肚子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反而是大脑困了。
他回到卧室,一头倒进柔软的被褥,闭上眼睛,但阳光刺得他不得不爬起来拉上窗帘。
天公不作美,在这个本该悲伤的日子不仅不下雨,还风和日丽艳阳高照。
这一觉睡得挺安稳,也许是不用担心半夜惊醒发现贺平秋跟变态似的直勾勾盯着自己,或因哪件事勾起对方的占有欲被绑起手脚拘在家里。
一觉睡到傍晚。
喻晗还没睁开惺忪的眼睛,就下意识抬手摸向旁边:“贺平秋——我饿了。”
只摸到一团空气。
喻晗睁开眼睛,慢慢坐起身体,被子滑到腰间,凉凉的空气刺激着皮肤。
窗外最后的暮色连成一条线,从窗帘缝里穿进房间,然后一点点地被黑夜侵袭,最后只剩下一片昏暗。
他混沌地想,黄昏不愧是是创作者们灵感最多的时候。画家爱德华·蒙克、伊里奇列维坦的名作《呐喊》、《夏日的傍晚》都画的黄昏,诗人马致远说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李清照,刘禹锡等诗人还有很多歌手都曾有过黄昏的创作。
明明傍晚的风这么温柔,但他们的作品却都那么悲伤。
所以喻晗成不了创作者,在这个死了丈夫的黄昏他都感受不到悲伤,只有一直没进食的胃疼得厉害,仿佛有把刀子在里面狂搅不止。
第1章 第一封信
他拉开厚重的窗帘,繁华的都市并不黑暗,车水马龙,灯火辉煌,所有人都在路上,看着前方,或端坐家里,滑动着手里巴掌大的小屏幕,观赏世间百态……
他们会通过热搜知道,影娱圈死了一个叫贺平秋的疯子导演,但不会有人发现,这座城市的万家灯火灭了哪一盏,有谁在这一天失去了挚爱。
喻晗突然很好奇,会有谁跟贺平秋死在同一天,是谁的爱人,谁的孩子,谁的父母?
最近温度很低,过些天还有暴雪。
喻晗拉开衣柜,属于贺平秋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驻留了会儿才随便取出一件外套穿在身上。
明明是两个人的衣柜,贺平秋的气息却如他本人一样有侵略性,简直无孔不入。
走之前他看到了贺平秋的手机,已经没电关机了,于是又找到充电器插上电源。
手机很快开机,壁纸是一张他熟睡的照片,不知道贺平秋什么时候偷拍的。喻晗知道这部手机的密码,看了会儿还是没打开。
他拿起自己的手机离开家,小区里寒风瑟瑟,除了遛狗的几乎没人在外面闲逛。
喻晗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不知道该吃什么。
离小区三条街的位置就是个热闹的商区,这里人倒是挺多,寒风也没阻挡他们的热情。
他在斜对角看到了家日料,右手边有一排火锅烤肉店,没什么小店面。
不过一个人吃火锅实在有点奇怪,于是喻晗继续往前走,直到看见一家适合一个人吃的小面馆才走进去。
他点了一份西红柿炒鸡蛋拌面,收银给了他一张小票,他的餐是86号。现在的有些餐馆很奇怪,哪怕不是快餐,也要等叫号自己去窗口取。
也许是为了节省人力。
等餐的过程中,喻晗托着脸看着店外拥挤的人流,很多人走路也在玩手机,都不愿意和身边人多聊几句。
当然,七年没工作的喻晗也是个重度手机控,基本靠网络不和外界脱节。
“请86号来窗口取餐,请86号来窗口取餐。”
喻晗回神,起身去取自己的西红柿鸡蛋拌面。
过去贺平秋不喜欢他在外面吃饭,也不喜欢他点外卖,平时没有戏拍的时候,贺平秋每天都会做饭,顿顿不重样。
有时候喻晗会觉得,贺平秋去做一个厨师说不定会比做导演更受欢迎。
很多人都不喜欢贺平秋这个人,觉得他装,他疯,他阴暗,做事说话都不留情面,浑身带刺,谁靠近都要被扎得满身伤。
但没人不喜欢他的作品,他拍别人不敢拍的,说别人不敢说的,在电影的每一帧里诉说自己对这个世界、还有人们的嘲讽。
可能每个人都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天天被贺平秋嘲,还天天去看他的作品,嘴里吐槽着刻薄的话,再于电影落幕的那一刻打下高分。
“哎,你看热搜了没,贺导死了。”旁边一桌的人突然道。
“哪个贺导?贺平秋?”
“对啊,我都不敢信,好可惜啊,感觉以后会少很多能看的电影……”
喻晗一顿,取完餐挑了个听不到这桌说话声的位置坐下。
怎么在哪都能听到他的名字。
喻晗专心吃起面条,刚浅尝一口就皱起眉头,转而端起来来到写着“厨房重地,闲人免进”的地方。
收银问:“不好意思,这里不能进的,您有什么事吗?”
喻晗缓了下语气,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像质问:“这个西红柿鸡蛋谁炒的?”
收银一愣:“怎么了?”
喻晗看了眼厨房里忙碌的身影,顿了顿然而说没事。
收银奇怪地看了两眼,不过没多想。店里很快忙碌起来,等他回过神来,那个客人已经走了,他过去收餐,却愣在原地。
——盘子里的面条都被吃光了,但西红柿炒鸡蛋却像被嫌弃的残渣,好端端地摆在盘子里。
他甚至觉得这位客人一口西红柿鸡蛋都没吃。
真浪费。
盘子下面还压着一张纸条,是之前买单时给的小票,上面多了一行字迹:建议西红柿炒鸡蛋放点糖。
“……神经病。”他小声骂道,将盘子里的残渣倒进桶里,连带着那张小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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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晗走进了一家酒吧。
这是个gay吧。
舞池里,男人们搔首弄姿地扭在一起,观众多是男人,也有抱着好奇来玩的女生。
贺平秋从不许他来这种地方,结婚第一年朋友生日的时候,喻晗在没有告知他的情况下去过一次酒吧——
为什么不说呢,因为说了贺平秋也不会让。
那时他天真的以为贺平秋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当晚他喝得有点醉,有人对他投怀送抱,记不清是男生还是女生,只记得对方颈边有难闻的香水味,是贺平秋不喜欢的味道。
他当时就推开了:“不好意思,我结婚了。”
随后,一只强势的手就扯过他,把他拖回了车上,带回家里,摁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的弄。
场面其实没多色/情,喝多了的喻晗直接被做吐了,污秽的呕吐物弄得客厅到处都是。
他不知道当时贺平秋的脸色有没有很难看,只知道第二天醒来自己就被锁在了卧室,除了门锁,还有脚上的锁。
好吵。
嘈杂的音乐将喻晗拉出了回忆。
同性的世界更开放、赤/裸,要说肮脏也可以。
大多数人会选择直面欲|望,不去扭捏地谈情说爱,睡过就是爱过,下一个更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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