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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近代现代)——猫界第一噜

时间:2024-03-20 09:42:00  作者:猫界第一噜
  乱扔垃圾不好。
  他捏着信团,有些走神。
  贺平秋是什么时候写的这封信?是独自关在书房的时候写的,还是在夜晚盯着他熟睡的面孔在夜色中通宵烙了这些文字?
  喻晗不知道……他竟毫无所觉。
  “今天运气真不错,基本没遇到什么红灯。”
  司机是个中年男人,话挺密,显然是在喻晗看信期间憋狠了,话匣子一开就收不住,他从天南聊到地北,从八卦聊到当下的热门话题,什么都能扯上一两句。
  “最近好像有个导演去世了,是你们年轻人喜欢的导演,我女儿特别喜欢他的电影。”
  眼光不错。
  虽然贺平秋这人有病,但作品确实是佳作。
  “人好像还挺年轻,才三十多岁,现在的人啊年纪轻轻一身病……”
  “……”喻晗抬眸,“外面传他怎么死的?”
  司机没意识到他这句话里的怪异之处,答道:“好像说是什么癌症?我也不清楚,就听我女儿嘴了两句。”
  扯他爹的淡。
  喻晗打开自己一直没看的热搜,贺平秋的死赫然爆了,挂在头条上,下面有人骂有人惋惜,还有诸多明星蹭热度的转发,配上几根蜡烛的文案就好像跟贺平秋真有多少交情似的。
  苏羊倒是没转发。
  喻晗越过这些杂乱的消息,在密密麻麻的热搜中找到了一条名为#知名导演死因#的热搜,这是一个娱乐八卦账号爆出来的,文案下面贴着几张图,打开一看竟然是贺平秋的癌症确诊报告。
  “肝癌。”
  喻晗盯着手机里的几张图片,试图找出一丝p图的痕迹。
  “对对,肝癌。”司机还以为在跟他说话,“所以说年轻人真不能熬夜,睡得比鸡叫晚,早上还要赶着上班,天天吃外卖,大油大肉的,时不时还要搞个酒喝喝,一天吃一包烟,怎么健康得起来哦……”
  司机的声音像隔着一层朦胧的纸,听不真切。
  全微博都知道贺平秋得了癌症,就他不知道。
  他最后一个知道。
  喻晗用低不可闻的声音低喃:“可他不是死于癌症。”
  司机啊了声,没听清楚。
  喻晗没再继续这个话题,问:“大概还有多久到?”
  “后面要是一直绿灯的话,七八分钟吧。”司机继续没话找话,“你是在殡仪馆工作?”
  “不是。”喻晗说。
  “那是去……”司机欲言又止。
  “去把自己火化了。”喻晗随意道。
  司机浑身一震,终于闭嘴。
  后面果真一路绿灯,喻晗都怀疑是不是贺平秋在下面使诈,否则这条路怎么会这么通畅无阻。
  他提交了死亡证明,工作人员领着他往前走:“你要不要……再看看他?”
  “嗯。”
  守灵室里,贺平秋躺在那儿,脸色灰白。人死后,生前的一切情绪都被带走了,什么阴翳偏执都烟消云散,安静得不像话。
  这不是贺平秋。
  这只是一具将要火化的躯壳。
  喻晗看了会儿,突然呢喃:“下辈子别再遇到我了。”
  突然抽疼的胃提醒着喻晗今天早中饭都没吃,最近记性好像不太好。
  “火化吧。”他转身离开,对工作人员道。
  回到家里,喻晗开始翻箱倒柜,最终在贺平秋的书房里找到了确诊癌症的单子,还有医疗团队开的一些报告和建议。
  这些文件放在一个并不隐匿的位置,只是因为喻晗很少踏足书房,所以从来不知道。
  肝癌中晚期。
  喻晗试图继续找到其它蛛丝马迹,然而并没有,家里看不到一点病人的样子,垃圾桶里没有脱落的头发,也没有一粒治疗的药。
  也是,肝癌确诊报告是1号出的,贺平秋14号就走了。
  自杀。
  跟电影似的,割了手腕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能让血的流速到最快,不给别人一点反应的机会。
  喻晗早上醒了之后才发现,当时贺平秋的尸体都已经凉透了。
  人家还怪贴心,没有选择主卧的浴室,不至于让他在睡醒惺忪时看到这场面吓死。
 
 
第1章 第一封信
  七年前,喻晗还是个在剧组跑龙套的小糊咖,结婚后就更糊了,因为贺平秋的偏执,他的自由事业都受到了限制。
  而他连一丝反抗的想法都升不起来,他欠贺平秋的,欠两条命。
  第一条命是他的母亲。
  母亲重病的治疗、还有后期到死都要持续的血透费用压得家里喘不过气,他爹就是个大废物,而他是个大废物生下的小废物,凭着年轻的一腔热血,头脑发热地浪费好几年在实现梦想上,银行卡里最多只有四位数。
  随后贺平秋出了钱,救了他母亲的命。
  第二条命是他自己,那年遇到了一场车祸,贺平秋牢牢把他护住了,代价是左腿截肢,从此只能坐在轮椅上或靠义肢过完下半生。
  但喻晗没想到贺平秋的下半生这么短,结束得这么猝不及防。
  喻晗照信上说得做了。
  众人一次来到墓碑前进行最后的道别,没人知道墓里埋葬的只有一个空荡荡的罐子,里面没有骨灰,主人的灵魂早就随着骨灰随风洒进江里,漂向五湖四海。
  这些年迫于恩情,喻晗从未真正拒绝过贺平秋什么。
  即便当初被犯病的贺平秋当狗一样锁在家里,愤慨惊惶之余也没做任何多余的事。
  他甚至可以拿到手机,却没有报警。
  贺平秋大概笃定了他不会报警,才这么有恃无恐,毫不在意。
  喻晗穿着那套崭新的靛蓝色西装,安静地看着这些人一一鞠躬,再一一离去,众人与他对上目光时,总是能得到一束无懈可击的微笑。
  好像才不到两天,他就彻底走出了丈夫的死亡,又或许从未因丈夫的死而伤心过——否则何至于在葬礼上穿得这么鲜明夺目,与他人代表哀悼的黑色礼服格格不入。
  至亲至疏夫妻。
  但能出现在这里的多是公众人物,比前两天到家里表示节哀的人更多,无论他们心思再怎么活络,也只会压在心底。
  贺平秋生前没有隐瞒过已婚的事,但几乎无人见过他伴侣的真实样貌。
  如今死了,估计要不到三天贺平秋‘遗孀’的身份就会暴露在大众面前,包括他伴侣心狠绝情、一点伤心姿态都没有的事实。
  人都要走光了。
  那个叫苏羊的男孩依旧站在远处,眼里含着泪水,时不时愤然地看喻晗一眼,看起来好不真心。
  一个看起来与贺平秋有点交情的演员走到喻晗面前,叹了口气:“这样也挺好……他估计也不想你太压抑。”
  哦,看来是没什么交情。
  了解贺平秋的人都不会这么说,他寄出那封信,要喻晗把骨灰洒进江里,穿上这套靛蓝色的西装参加葬礼,无非就是不想让喻晗好过。
  就算死了,他也要喻晗后半生都活在自己的阴影里。
  喻晗如他所愿。
  最后只剩下苏羊和喻晗两个人。
  也许是不爱贺平秋,喻晗并不讨厌苏羊,他就是奇怪,苏羊喜欢上贺平秋什么了?阴郁的气质、精致但刻薄的外表,还是他在床上一副不把人c死就不罢休的狠劲儿?
  苏羊要是知道贺平秋是个什么样的人,是会恐惧大骂变态直接报警,还是会更亢奋的喜欢?
  这会儿倒是下雨了。
  雨不大,淅淅沥沥,形成薄薄的雨幕。
  喻晗和‘年轻版的自己’各执一方,谁都没动,谁都没说话。
  和容貌四五分相似的苏羊一对比,他确实老了,估计是这些年被贺平秋气得。
  他看着苏羊,如同看着当初的自己,又忍不住想——贺平秋到底看上了自己什么呢?
  刚毕业的他满腔理想,但却被生活打磨得怯懦圆滑,不愿与圈里的污浊同流合污,却又不敢奋起抗争,只好默默做个透明人,靠跑龙套赚点生活费,不再斩头露角。
  贺平秋就是在那时候注意到了他,不得不说,贺平秋是一个合格的猎手。
  喻晗大学的时候被一个同性恋骚扰过,无数次申明自己是直男都没用,最后还是报警才解决,因此他对同有种本能的排斥。
  贺平秋最初没表现出来,更没有任何过界的行为,态度很平淡。
  喻晗就喜欢这种有分寸的相处,没有恩惠往来,就不会多想,产生压力。
  但后来……就像温水煮青蛙一样,等喻晗反应过来已经来不及了,何况他还欠了贺平秋两条命。
  却因为欠的两条命,导致他们之间的事情更复杂了,根本理不清。
  也是从车祸开始,贺平秋对他越来越偏执,占有欲无处不在,朋友说,贺平秋这是原形毕露。
  但他倒不这么觉得,失去一条腿以及喻晗迫于恩情才同自己结婚这两件事,才是导致贺平秋走向变态的根源。
  “下雨了,还不走?”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苏羊咬住嘴唇,显得有些倔强,“我没你那么绝情。”
  “差不多得了。”喻晗看了眼墓碑,“世上器大活好的玩意儿那么多,别太拘于他一个。”
  “他怎么会喜……怎么会跟你这么粗俗的人结婚!?”
  “他就喜欢粗俗的,你跟他耳鬓厮磨的那些日夜难道没有了解?”喻晗开始往外走。
  “我当然知道!”苏羊不自觉跟上,用高声掩盖自己的底气不足,“他才不喜欢粗俗,他对我很温柔,会跟我说情话,会在弄疼我后道歉,亲吻我的眼睛。”
  喻晗忍不住笑了。
  苏羊听到声音,恼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喻晗回答。
  就是觉得陷入爱情之人的滤镜效应真可怕。
  想象力也是超群。
  气急败坏的苏羊拿伞砸他,顶着雨头也不回地跑了。
  “……”喻晗捡起伞,走到墓园外只看到苏羊上了专车的背影。
  他看看伞,毫不介怀地撑开,避免成为落汤鸡。
  突然下雨以及墓园位置的偏僻导致根本打不到车,他只能叫杨知来接。
  “不好意思老板,久等了。”
  “没事。”喻晗从后座看向后视镜,“别叫我——”
  他突然停顿。
  杨知不由追问:“您说。”
  “算了,先送我回家。”喻晗冷不丁道,“你明天开始休假吧。”
  杨知一愣,随后有些慌张地试探询问:“您是要解雇我妈?”
  喻晗说:“带薪休假,不是解雇你,只是未来这段时间我大概不怎么出门,等有需要了再找你。”
  “你孩子不是高三了?回去多陪陪老婆跟孩子,她又工作又带孩子很辛苦。”
  “哎,您说的是。”杨知不仅是司机,更像是贺平秋的24小时助理,要求随叫随到,薪水不错,但几乎没有私人时间。
  除非那段时间贺平秋没拍戏……在家里拉着喻晗厮混。
  喻晗说完那段话就闭上眼睛,头靠着门,开着窗,任由雨水落在眼皮,脸上、唇角,冰冰凉凉。
  杨知看向后视镜……他有点摸不清喻先生对老板的死到底在不在意。
  作为司机,他是见识过老板对喻先生的执着与疯狂的。
  于是连他都觉得,老板就算死也应该会拖着喻先生一起。
  可如今老板已经化成灰,而喻先生还好好活着,健健康康,好手好脚。
  “你知道他患癌的事?”车后座传来声音。
  “……知道的。”杨知偷看了眼后视镜里闭目养神的喻晗,斟酌道,“老板去医院检查那天是我开的车。”
  喻晗点点头,许久后文:“他疼吗?”
  “……我不知道。”
  应该是疼的,喻晗家里以前有个亲戚就是肝癌走的,到了晚期那种痛苦根本无法忍受,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夜夜不能寐。
  好在贺平秋比较果断,刚开始疼就了结了自己。
  疼死贺平秋才好。
  “他有没有叮嘱你不要告诉我他得癌症的事?”
  “没有。”杨知诚实道,“老板。”
  -
  钥匙插入锁孔,大门应声而开,刚换好鞋的喻晗看见一尘不染的家顿了好久。
  他差点以为贺平秋的死只是自己的脑补,仿佛下一秒贺平秋就会从书房方向走出来,阴郁道:“到家了还站在门口不进来,就这么不想见我?”
  或者是“你再继续外面乱跑我就关你一辈子!”
  “喻先生,您回来啦?”家里的阿姨正拎着一袋厨余垃圾,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喻晗回神:“……您怎么在这,不是给您放假了?”
  大概十天前,贺平秋突然给阿姨放假了,喻晗不明原因,还以为他又要解雇别人,还帮忙说了些好话。
  不过贺平秋不喜欢他说别人的好话,当时还担心会不会帮倒忙。
  郑阿姨叹息道:“出这么大事,我能不来吗?晚饭我都做好了,您直接吃就行。”
  这个阿姨平时话多,不过人精明,看得出贺平秋不喜欢话多的,在他面前都闭嘴不言,只跟喻晗唠嗑,还专门逮贺平秋看不见的时候。
  她卫生搞得很干净,是贺平秋赶走的第十一个阿姨后唯一一个稳定了四年的。
  她刚来的时候,被囚禁在卧室里的喻晗也刚获得自由。
  柔软的拖鞋让站了一天的腿脚得到了放松,喻晗一眼看到了餐厅桌上热腾腾的三菜一汤,一个人吃实在有些丰盛。
  地毯上的污渍已经消失了,碎玻璃都已经拾起,凌乱的家具都按部就班地归位,叫人格外地看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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