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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狂死后寄来的七封信(近代现代)——猫界第一噜

时间:2024-03-20 09:42:00  作者:猫界第一噜
  除了供桌上的遗照之外,已经看不出这个家进行过一场乱糟糟的悼念会。
  按理说悼念应该去殡仪馆,但喻晗就是故意选在了家里。
  贺平秋是个秩序感很重的人,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特定的事一定要以特定的姿势,出门前一定执着地要一个喻晗的拥抱。
  以及不喜欢无关的人进入家门。
  若看到这两天家里乱糟糟的样子,估计得气疯。
  只能说,不愧是能让贺平秋安分四年的阿姨。
  喻晗目光一滞,问:“……沙发上的信封呢?”
  郑阿姨啊了声:“我看那个已经拆开了,就扔掉了。”
  “扔哪了?”
  喻晗自认语气不算严厉,但郑阿姨还是肉眼可见地慌了下:“和其它垃圾一起扔到地下室的大垃圾桶了……”
  喻晗好像只是问问,并没有下一步行动:“您明天继续休假吧。”
  郑阿姨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事,只能小心试探:“那个信封重要吗?我可以去找回来,地下室的垃圾桶明天早上物业才会清理。”
  “不重要。”
  “哦。”郑阿姨抓抓围裙,“那个,次卧好像锁了,我进不去……”
  “次卧不用打扫。”
  “哦,好。”
  她的雇主好像并没有生气,也没有悲伤,不仅胃口大开地解决了桌上的三菜一汤,还很有雅致地坐在沙发上看了场电影。
  洗完碗的阿姨走进昏暗的客厅,放低声音道:“喻先生,我走了。”
  贺平秋从不欢迎别人留宿,阿姨自然也不是住家阿姨,贺平秋在别处给她租了房子。
  光怪陆离的电影画面映射在喻晗的脸上,他出神了会儿,突然偏眸看向阿姨,把问过司机的问题又问了遍:“您知道他患癌的事吗?”
  即便只用“他”指代,司机和阿姨也能瞬间反应过来这是在问贺平秋。
  “知道的。”阿姨说,“那天在书房打扫卫生不小心看到了,随后贺先生就给我放了假。”
  “他有让你不要告诉我吗?”
  “……什么?”郑阿姨没明白。
  “不要告诉我他得癌症的事。”
  “没有。”郑阿姨确信道,“贺先生没有这样说。”
 
 
第1章 第二封信
  天气越来越冷了。
  脱离贺平秋控制的第一个月,喻晗做了很多事,就像贺平秋信里想象的那样,过上了奢靡腐烂的生活。
  他在家里喝酒、吃烧烤,当着贺平秋的遗照面前嗦贺平秋最讨厌的螺蛳粉,将家里弄得一团糟,乱扔的外套、散落的酒瓶、还有门口堆积成山的外卖袋。
  “砰”得一声。
  正在昏暗环境里看电影的喻晗偏头看向阳台,一盆多肉被风砸到地上,泥土被猛烈的雨水打得透湿,又为这个家增添了一副乱象。
  喻晗盯着看了很久,耳边全是暴雨噼里啪啦的声音。
  地上的那盆多肉已经七岁了,是结婚第一年贺平秋送给他的儿童节礼物。
  那时候刚结婚,喻晗还没接受自己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的事实,平日相处得很不自然,僵硬别扭,贺平秋干脆去剧组待了三个月,回来后刚换完鞋,就一声不吭地把卫生纸包裹的多肉塞到了喻晗手里。
  多肉是纸包着的,底下的盆看起来很漂亮,应该不是网购的,很可能是贺平秋在哪个摊子上看到就买了回来。
  想象着气质阴郁不愿与外人多说一句话的贺平秋站在摊贩前、询问多肉多少钱的场景,多少带点好笑。
  但贺平秋不说这些,他只会冷漠生硬地说:“不想养就扔了吧。”
  喻晗有时会恨贺平秋的扭捏。
  他走向阳台,弯腰捡起了倒在泥土里的多肉,天气越来越冷、加上喻晗忘了把它拿回家里保暖的原因,它已经从圆滚滚的状态变得有些干瘪。
  喻晗后来曾问过怎么会买盆多肉,贺平秋说因为像他。
  他不知道哪里像。
  也许是他们的生命都很顽强,即便经历再多的折辱与压力,也依然能厚着脸皮将就活着。
  可如今它好像要冻死了。
  喻晗抖落多肉身上的泥土,将它的头全部剪掉。随着剪刀的咔嚓声,它最终只剩下了一支光秃秃的桩子。
  喻晗另外又找了个小盆重新扦插,不知道能不能长出新的叶片。
  本想放回阳台上由它自生自灭去,可看着狂风暴雨的天气,喻晗还是带着它走进卧室,放在了床头柜上。
  房间里没客厅那么乱,不过床也很久没铺了。
  喻晗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有几个会每天铺床的,除了活着的贺平秋。
  堪称身残志坚。
  喻晗在卧室站了会儿,什么也没看,什么也没想,许久之后才弯腰牵起被子抖了抖,将其铺得整整齐齐,随后又来到客厅,捡起地上的空酒瓶,收拾餐桌上没吃完的外卖,归位乱糟糟的桌椅沙发。
  做这些事花了两个小时。
  天已经彻底黑了,他拎着垃圾袋来到地下室,扔进垃圾桶里。
  因为暴雨,遛狗的人都只能在地下室里进行,小狗崽看到他兴奋地想扑,主人只能连连抱歉,显然是刚养不久。
  “没事,我不怕狗。”
  喻晗蹲下身,摸了摸毛茸茸的狗头。
  他很喜欢猫狗,以前大学的时候学校有很多流浪猫,肥嘟嘟的,还会往他们宿舍里窜,喻晗都撸了遍。
  路上看到别人家遛狗,只要其主人不抗拒,喻晗都会驻足玩上一会儿。
  但贺平秋对猫狗过敏,结婚以后,喻晗看到猫狗也学会了克制的“爱”,最多路过的时候多看几眼。
  “它才五个月,我还没教会它不要扑人,不好意思啊。”狗主人是个小姑娘,窘迫地挠挠头道。
  “挺可爱的。”
  如今好像也找不到当初的热爱了,他礼貌地摸了三两下,就道别离开了。
  喻晗双手插进口袋走到电梯口,电梯“叮”得一声打开,他却驻足在原地没走进去。
  同栋的邻居从他身边擦过进入电梯,见他一直没动疑问道:“要进吗?”
  “……不了。”喻晗转身离开。
  他在大衣的口袋里摸到了一把车钥匙,不是贺平秋常坐的那辆,在停车场找了很久才看到一辆白色的轿车。
  他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关上车门又不知道来这里干什么。
  他摆弄了会儿后视镜,又看了眼挡风镜前的一排石雕猫狗玩偶——是当初被囚禁重获自由后的一次逛街他随手买的。
  他并没有说送给贺平秋,但在家里放了一段时间后就不见了,询问无果后也没太在意。
  原来是被贺平秋藏这了。
  贺平秋的掌控欲和占有欲非常疯狂,也十分善妒,特别在婚后这种情况愈演愈烈,否则也不至于发疯用锁链把他锁在家里。
  他不能接受喻晗眼里有别的事物,动物不行,人更不行。
  所以喻晗喜欢猫狗,贺平秋就用自己过敏逼他远离,从前关系好的朋友也都渐行渐远了,更没有出现新的朋友。
  贺平秋倒不会逼他和朋友断绝关系,但每次出去聚会贺平秋都会偷偷跟着,透过车窗幽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回家也不说自己的嫉妒,只一言不发地把他往死里折腾,再限制自由。
  喻晗翻了翻扶手箱,里面没什么东西,就一瓶水,一包纸巾,没什么属于贺平秋的痕迹。
  不过喻晗倒是在方向盘上发现了一根白色的毛发。
  谁的?
  喻晗回忆了下,苏羊染的不是白毛。
  找不出答案,喻晗握着方向盘将车驶出车库,直奔高速。
  他将音乐声开得很大,都是贺平秋不喜欢的调调,炽热而疯狂。
  手有些生了,婚后贺平秋就没再让元开过车。
  因为当年那场车祸发生的就是喻晗开的车,不清楚是贺平秋怕他再出事还是对他开车有了心理阴影。
  一道闪电划破雨幕,照亮了被大雨裹挟的金属车身,大雨砸在车顶,比嘶吼的音乐更叫人震撼。
  车轮所过之处雨水飞溅,驰骋在夜色中。
  余光里隐约有熟悉的身影划过,在高速护栏旁,在后视镜里,在前方亮着暖灯的隧道中。
  随着车速前进,黑暗一点点地将隧道裹挟,蚕食那道逐渐透明的身影。
  说不出来,喻晗急切地想要破坏点什么。
  想撞上前面的护栏,想黑暗的隧道坍塌,想驰骋的速度再快点,再快点。
  可他还是平安无事地离开了高架,疯狂之后车速归于平静,开着二三十码被堵在车流中。出门前吃了晚饭,但胃还是在隐隐作痛。
  雨水砸在挡风镜上,雨刷紧跟其后左右摆动,周而复始。
  到家的时候夜色已深,喻晗走出电梯,弯腰正要换鞋,却一眼看见门口摆着一个小盒子,上面系着熟悉的蝴蝶结。
  喻晗捏紧来了兜里的车钥匙,看了许久。
  他带着盒子回到家里,从冰箱拿出一瓶新的酒灌入喉咙,才神色不明地打开信封。
  【“亲爱的喻晗。”】
  喻晗再次扯了下嘴角。
  【“我在想象看到这封信的你是什么表情,烦躁,厌恶?还是有一丝丝的愉悦。”
  “又或许你已经卖掉了我们的家,根本不会收到这封信。”
  “你会这么做吗?卖掉这套房子,扔掉里面的一切东西,走得远远的,回到你正常的取向,找个性格与我完全不同的女人相守一生——”
  “如果你这样做,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她。”
  “不过我猜,你这辈子都摆脱不了我了。我多了解你啊喻晗,你现在是不是坐在沙发上,每天烂醉如泥,将家里弄得一团糟,一边觉得自在一边又觉得心脏空空,并为后者感到自我厌恶。”】
  “蠢货。”喻晗吐出两个字,“我刚回家,没坐沙发上。”
  但信里的内容还是让喻晗有种被监视的感觉,仿佛死去的贺平秋真的化为厉鬼,在暗处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或许你现在该收拾一下自己,捡起地上乱糟糟的酒瓶,洗个澡,梳理一下头发,刮掉新长出来的胡茬,穿上整洁的衣服,给自己做一顿丰盛的晚餐……或去外面的餐厅。
  你不用再忍受我蹩脚的厨艺,以及毫无新色的菜肴。
  然后带上这两封介绍信,给自己找份体面的工作。
  ——贺于2023.11.8寄出】
  贺平秋生前预估错误,家里很干净,不用收拾。
  即便是在收到信的前两小时才干净。
  这天晚上,喻晗是在床上入睡的,可夜深时却蜷缩在次卧的浴缸里,双眼紧闭。
  白色花纹的地砖上还遗留着一些深红的血迹,揭示了这里曾发生过什么。
  时隔一个月,喻晗第一次梦见已经死去的丈夫。
  对方拿刀割破手腕,缓缓朝着他走来,鲜血顺着皮肤滑至指尖,洋洋洒洒地滴了一地。
  贺平秋用呢喃的腔调在他耳边说:“喻晗,陪我一起走吧。”
  真变态啊。
  他听信了蛊惑,杀死了自己。
 
 
第1章 第二封信
  喻晗用热毛巾捂着下巴,虽然他胡子长得慢,但也耐不住一个月不打理。
  以前不会这样,因为有贺平秋。
  贺平秋是个很龟毛的人,要不怎么说他身残志坚呢,明明比常人少一条腿,却比常人更注重细节。
  贺平秋喜欢干净到一丝不苟的环境,每天起床后要铺床,再洗个澡、清理一遍还没来得及冒头的青茬,而后才会出门。
  他不会要求喻晗这么做,但会帮喻晗做。
  有时候喻晗还没睡醒,就会感觉脸上痒痒的,一睁眼就发现贺平秋在给他敷热毛巾,手持剃须刀幽幽地看着他。
  这场面着实有些吓人。
  但多来几次后就习惯了,喻晗困狠了就懒洋洋地随便贺平秋折腾,干嘛都随他。
  按理说这样照顾伴侣该是件很累的事,但贺平秋却甘之如饴。
  最好喻晗就是那种攻略游戏里的主角,只属于玩家贺平秋,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都由他代劳,大到吃饭洗澡、小到刮胡子剪指甲。
  喻晗揉开剃须膏铺在脸上,拿起剃须刀将细碎的胡茬一点点刮掉,皮肤瞬间白净。
  贺平秋的皮肤要更白,更敏感。
  11月3号,说起来应该就是发现自己得癌症的第三天早上,贺平秋一反常态地没有早起洗澡,也没有清理胡茬。
  那天的贺平秋格外难相处,家里的气氛阴郁低沉,他们吵了一架,贺平秋站在阴影里一动不动,等喻晗发泄完才用冷漠的口吻说了些让人难堪的话。
  有时候喻晗会觉得自己可笑。
  他怎么会妄想改变贺平秋。
  但他还是带着说不清楚的烦躁把贺平秋拉进卫生间,粗鲁地拿起热毛巾在贺平秋脸上糊了一通,然后给他刮掉了下巴上并不明显但摸起来有点刺挠的青茬。
  喻晗不确定当时的贺平秋是什么反应,因为满心不爽的他根本没太注意。
  只知道贺平秋一句话没说,僵硬得像个木偶。
  刚刮完贺平秋的下巴皮肤就泛起了红,喻晗没好气地说了声娇贵,然后停顿许久亲了贺平秋一下,说:“我就当你刚刚那些话是气上头了的口不择言,再有下次我俩铁定得干一架。”
  威胁确实有用,果然没下次了。
  贺平秋直接去死了。
  喻晗被脑子里冒出的冷笑话逗笑,但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他恍惚在镜子里看到身后的卧室有个人在盯着自己,可他转身,却又什么都没看到,只有风吹动窗帘的声音。
  他洗了个澡,简单打理了下头发,并打开了那两封工作介绍信。
  一封是一位知名导演最近要拍的一个剧本角色,一封是和他大学专业相关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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