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好手机震动,是[我们都有0]群的消息,点开之后发现是唐誉@了他和祝杰,抛出了一个很逗的问题。
唐誉:[天降VS竹马,你们觉得哪边赢?]
祝杰:[小业正给我做饭呢。]
唐誉:[你和薛业是哪种?]
祝杰:[你是不是还没死心?]
唐誉:[不是,我有0,薛业只是我关系不错的学弟。你俩算哪种?不回答问题我下周就请薛业吃饭。]
祝杰:[反正小业他有十几个练三级跳的师哥,但他现在跟我了。]
唐誉:[那你算是天降,而且顺利打败了竹马,我也投天降一票。咱们群里唯一不说话的那个就是竹马,可怜我的小冬弟弟,小时候还没见过什么太惊艳的人就……]
萧行眉心紧蹙,他怎么没见过了?他一出生就有一个惊艳十几座山的尼玛兄弟,从小就策马奔腾共享人世繁华,但是没用,他见过了藏族的竹马,最后还是选择了冰城的竹马。但或许人家尼玛大兄弟压根没那个意思,单纯只是关系铁。
唐誉:[我这句话放在这里了,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竹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祝杰:[一会儿我审问一下小业。]
萧行的内心再次拉响了警铃,作为群里唯一的一个竹马派,他可不能输啊。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山上的天气一到了夕阳之后就冷得特别快。晚上萧行跟着小冬一家吃饭,为了照顾自己的口味,丹增特意下厨做了些家常菜,巨大的高压锅噗噗喷着气,屋里飘着牛羊肉的香。
姚冬一口肉一口青稞酒,又干了几碗奶茶,最后面颊红扑扑地出去跳舞。院子里燃起篝火,他果真和尼玛挽着手臂跳起了藏族的舞蹈,一招一式都带着力量感。藏袍甩起来时候很拉风,引得游客掌声不断,萧行也拍了不少视频和照片,然后趁机去还吸氧袋。
告别了院外的热闹,屋里非常安静,萧行奔着自动贩卖机去,刚好路过了一扇门。门里头供着佛像,他看到丹增跪在佛前转经,仿佛和外面的快乐无关。
像没有七情六欲,真的是圣子之心。萧行赶快离开,生怕打扰。
等到篝火晚会结束就到了休息的时间,萧行快速地冲了一个澡,不敢洗太久就出来了。太阳穴还在持续性地跳疼,他先回了房间,结果就看到尼玛站在屋子的正中央,手里拿着弓箭。
“咱们明天上午去射箭吧,这是我新做的弓,送你!”尼玛把弓递到了姚冬的手里。
“我得照顾朋友啊,我怕他明天还难受,不行不行。”姚冬虽然收了礼物,但是不敢订下时间,一抬眼就看到了大萧,“大萧你洗洗洗好啦,快躺下。”
“我没事,已经不难受了。”萧行带着笑意走进屋来,“你们刚才说什么呢?”
尼玛大大方方地说:“我约了诺布明天去射箭,他说他要照顾你。诺布真好!他一直都这么体贴!”
他当然体贴了,我小时候被人打发烧了他一劲儿给我嘴里塞吃的,你有过这种经验么?萧行心里话说了,笑意盈盈地问:“小冬他确实体贴,这个我知道。明天的事情明天再说吧,时候已经不早了,你这么晚回去安全么?”
“回去?我不回去啊。”尼玛摇了摇头。
萧行顿了顿:“可是丹增说民宿已经没有房间了啊,你不回去打算怎么住?”
“我和诺布住一起啊,这屋子里头床这么大,咱们三个一起住!刚好我很喜欢你,诺布的兄弟就是我的兄弟,咱们三个往后就是最好的关系,今晚就歃血为盟吧!”
尼玛说得太过激动,一只手拉住了姚冬,一只手拉住了萧行,然后三个人手拉手站在屋里。萧行没辙地看向天花板,这是要桃园三结义么?
“我今晚在这里住,明早帮诺布的阿妈搓牛粪饼,刚才我看过了,已经不多了。”尼玛又添一句。
“不不不,还是我帮吧,这都是我应该做的!”萧行忍不住跟上,仿佛已经预见明早的牛粪大战了。
作者有话说:
大萧:我是坚定的竹马派!
唐誉:呵呵,异教徒。
第135章 搓牛粪饼
原本萧行以为今晚会是两个人的专属之夜, 等大家都睡觉了,姚冬还能在自己耳边轻轻唱个康定情歌之类,独享亲密的二人世界。现在二人世界没了, 变成了三人开会, 当尼玛抱着一床被子走进屋里的那一刻他就知道, 这回彻底凉了。
别亲密了,今晚咱仨都是大兄弟。但只有我是唯一的大胸弟。
“咱们躺下聊天吧, 像小时候那样!来!大萧!上床!”尼玛对自己破坏了小情侣的甜蜜之夜毫不知情,大大咧咧地替他们铺好了床,“诺布, 你来睡左边, 大萧, 你来睡右边, 右边刚好有床头柜,可以放你的氧气袋。”
“等等,他睡左边, 我睡右边,那你呢?”萧行的预感更不秒了,今夜注定无法亲昵, 不会还要隔人如隔山吧?
“我当然睡中间了,这样又能照顾诺布, 又能照顾你。”尼玛特别用力地拍了拍他,“你放心吧, 晚上你不舒服我来起夜。你和诺布都是运动员, 这段时间比赛很辛苦, 还为国争光, 我肯定不让他劳累。”
“还是我来照照照顾吧, 大萧是我带回来的人,肯定是我亲自来。”姚冬也哭笑不得,虽然他和尼玛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但毕竟和男朋友不同。如今男朋友已经带回家,晚上碰不着,好可惜。
可是尼玛的热情好似高山上永远不会减弱的日照,光辉灿烂地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不怕,有我呢,你就好好睡觉吧!”
姚冬和萧行只好无奈地相视一笑,谁让他们的关系不能公开呢,在家就只能忍着点。时间一晃就靠近12点,院子里却一直没有安静下来,游客们还在篝火边上拍照呢,姚冬走到窗前往外看,阿哥这时候也没睡,还在陪着客人聊天。
这些年真是辛苦阿哥了,家里的事情,自己帮不上忙,阿姐想要回来帮忙他又不让。虽然阿妈和阿爸说他们都是高山的孩子,长大了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阿哥他最终还是回到了寂寞的山上,无怨无悔地扛起了家里所有的事,做家里的顶梁柱,做弟妹的保护旗。
阿哥这一辈子,恐怕都不会下山生活了。
外头不安静,屋子里头同样吵吵闹闹,尼玛正拉着萧行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萧行此时此刻已经没了白天干活儿的风采,枕着枕头,怀里还抱着一个,里头全部都是他需要的氧气。头疼再一次将他打倒,脑壳都要裂开,好在“云起”民宿有足够的供氧设备他心里才不慌,再难受就进吸氧仓里睡得了。
“诺布从前总会消失一阵子,到了夏天和冬天我就找不到我的伙伴了。我问阿妈说诺布去哪里了,阿妈也说不清楚,我去问顿珠,他说诺布去游泳了,开了学才回来。”尼玛一只手拉着一个,三个人并排躺着。
姚冬的目光悄悄地往右边挪移,看向大萧的身子。
萧行看着天花板:“顿珠?哦,小冬的哥哥,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哈哈哈,这很正常,我们的名字可以随便叫。”尼玛认认真真地给新伙伴解释,“在我们这里,重名的人很多,光是和我重名的人我都认识四五个了。我家那边就有两个丹增,诺布家里还有一个。”
“那你们怎么区分?”萧行有点好奇。
“叫名字的时候就分开了,比如诺布的哥哥,我们都习惯叫他顿珠,这样一提大家都知道是扎西家的儿子。另外的丹增有一个年龄比较大,我们就叫他大丹增,另外一个小,而且家里住在山顶,我们就叫他山上的丹增,从来不会记混。”尼玛说得太高兴了,居然还坐了起来,“咱们来唱歌吧!”
“我现在想不起来唱什么。”萧行头疼地看向姚冬,救命啊,有没有人能管管他?
“那你们平时高兴了,都做什么?”尼玛又问。
平时我和你的兄弟诺布高兴了会打啵儿,亲嘴儿,做爱做的时候,我俩当着你也不敢啊。萧行看着自己那只还被尼玛牢牢抓住的手:“我们平时很少唱歌。”
“很少?那你们上一回唱歌跳舞是什么时候?”尼玛又问。
姚冬清了清嗓子:“心里的花,我想想想要带你回家,在那深夜酒吧,哪管它是真是假……”
“停停停。”萧行可不敢让姚冬的精神污染侵入尼玛那纯洁的小脑瓜,“我们上回唱歌是在领奖台上,我们一起唱的国歌。”
“行!那咱们就一起唱国歌吧!很好听!”尼玛躺下来,三个人拉着手,他先起个调子,“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这究竟是什么场面啊,萧行幻想了好久的高原之行,头一晚上居然是这样过,但又无法推却尼玛的好意,只好跟唱。而尼玛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一会儿和萧行用普通话聊,一会儿扭过头说藏语,等到凌晨快两点他终于睡了,萧行已经换了一个氧气瓶,整个人只剩下半血。
“尼玛?尼玛?你睡了吗?”姚冬这时候轻轻地捏了尼玛一下。
无人回应他。于是姚冬悄悄地钻出被子,迈过了好兄弟的身子,小心翼翼地躺到了大萧的旁边。床够大,也不知道阿哥为什么把民宿房间里最大的大床房给他们了,估计是担心别的床他们睡着小。
“过来。”萧行拍了拍旁边,就等人了。等人一到位,萧行立马用厚厚的被子将人裹起来,像小时候从来没机会得到的礼物,全部卷入自己的怀抱。
“你的头,还疼吗?”姚冬摸黑摸到他太阳穴。
“还成。”萧行撒了个谎,鼻孔里还塞着一根吸氧管。
“我给你揉。”姚冬贴着他,又怕被子不够大萧盖了,将最上头的厚被又拽了拽。萧行低头咬了下他的鼻梁骨,用被子盖住两个人的脑袋。
“别揉了,揉出事来不好交代,你的尼玛兄弟还在旁边呢。”
萧行说完就笑了,笑声激得姚冬起了一阵紧张刺激,直接用嘴捂住了大萧的嘴,用舌尖勾他的舌头。平时他们接吻时都没有阻隔,今天往上一贴就能碰到吸氧管,姚冬吸吮着他的上唇,手脚发热,还要注意力度和技巧,千万不能勾起什么火来。高原反应再激烈运动是大忌讳,危害生命安全。
他们只能亲亲,亲着亲着姚冬就挣扎出来:“你你你放开我的良心。”
“我不揉。”萧行说。
“你不揉,你也不不不能攥着啊。”姚冬躲不开。
“我攥着睡觉总行吧?人嘛,手里总要有点东西,你抓我胸睡觉的时候我说什么了么?”萧行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大口,“睡吧,明早还得在你家爬犁呢。”
什么爬犁啊,姚冬只好强迫自己闭上眼睛,试图赶紧入睡。在他们的旁边,刚刚三结义完毕的尼玛兄弟正呼呼大睡,被子完全被隔壁俩人卷走。
第二天一早,姚冬就在奶茶的香气中醒来了,还没离开卧室就闻出阿哥已经煮好了奶茶。萧行紧跟着起来,经过了一天一夜的休息他完全没适应,现在已经彻底不再做更多的挣扎,睁眼就先去还氧气瓶和氧气袋,然后微信扫码取一个新的。
小冬的爸妈亲自做了早饭,为了让他吃好还特意准备了许多速冻产品,端上桌的还有速冻小笼包。萧行十分感动,自己何德何能,碰上了这样好的一家人。
奶茶是小冬家里的传统口味,用古老的茶壶熬煮。姚冬听了哥哥的吩咐去外头取牛粪饼,直接取了一筐。萧行刚刚吃饱,眼睁睁地看着他把干燥的粪饼塞进刚才的路子,才知道手里那杯奶茶是用什么煮的。
“你闻,是不是,一点都都都不臭?”姚冬还拿起来一块闻闻。
萧行默默地放下了手里的奶茶:“嗯。”
“真的,你不要有有有心理障碍,牦牛吃的是很好的草料,我家的马吃的牧草也很干净。”姚冬生怕他觉得不干净,正要再解释解释,窗外传来一声高喊,牦牛群里有人在追赶。
“诺布,你家的小车我先用了啊!”尼玛挽起了袖子。
这是要干活了,萧行率先走了出去,同样挽起了队服的袖子:“我来吧!”
“你也来吗?”尼玛指了指面前的小车,“你知道我要干什么去?”
“反正一起干就行,我一个大闲人总不能让你一个人忙。”萧行心里头已经做足了准备,粪饼煮的茶已经喝了,粪饼也见过了,还有什么场面他拿捏不了?
“那走吧,咱俩一起去换胶鞋。”尼玛也没再拦着,有农活就兄弟一起上阵,指向了诺布家里的农忙室。
10分钟后,萧行穿着黑色的防水大围裙,一双过膝的胶鞋,戴着套袖,像个杀猪的,站在了完全腾不出站脚地方的牛粪堆里,一脸惨白地看向尼玛:“咳咳,手套呢?”
“不用手套,用手套容易脱手,你放心,这里头都是草料,你嫌弃气味就憋口气好了。”尼玛怕他不敢,率先弯腰,抓了一大把,“这样搓,搓搓搓。”
站在远处的姚冬一个劲儿地叫他:“大萧你你你快回来吧,这个事情你不要干!你快回来啊!”
一眼没看住的丹增也从屋里跑出来,头脑一涨,我的活佛啊,大萧他怎么又开始干活了?小冬怎么没看住他?但是转念一想,小冬又怎么管得住,大萧他那体格像牦牛似的。
“你要是不行就回去吧,我自己也行。”尼玛已经搓好了一块,放在小车上,“以前诺布家里忙不过来,我阿妈和阿爸就打发我过来帮忙,很熟练的。”
“没事,咳咳,我没事。”萧行给自己默默打气,没什么的,不就是米田共嘛,人都吃五谷杂粮,这牦牛比人吃的还干净。打气完毕后他屏住呼吸,缓慢下蹲,这1米多的身体重心位移堪比游泳池里的10000米长距离远游,战战兢兢,耗费精力。
终于,他完全蹲了下来。
两只手插到了软泥一样的黑色牛粪当中。
“你瞧,是不是很简单?”尼玛问。
“是啊,挺简单的,接下来是不是就是搓了?”萧行一直没敢喘气,不知道现在是站起来还是继续蹲着,“这个……怎么拿?”
“两只手,一兜,就行了。”尼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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