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的预感成为现实,姚冬双手护胸:“你要,干什么?”
“让你脱衣服就脱衣服,什么干什么?”萧行往前走了两步,“平时训练的时候脱得精光,比谁都快,大冬天都拦不住你往水里跳,现在磨磨叽叽?”
“不是,磨磨,磨磨唧唧,你顺序,不对。”姚冬摇摇头,“你要干,什么?”
萧行也不和他客气,直接上了手。姚冬上身就一件短袖,队服又不是紧身衣,轻轻松松拽上去。姚冬左右旋转,扭动,躲躲闪闪,最后上衣还是无能为力被从头拽下。他赶紧小臂交叉护于胸前,后背靠在墙上,闭上双眼,以求让内心获得一片宁静。
“你躲什么啊,从小看你穿小裤衩,现在知道不害臊了?”萧行将手里的T恤放到一边,指了指他肋下碗大的淤青,“你干什么去了?”
糟糕,原来是伤痕被发现,不是要被撅。姚冬失落着睁开双眼,用自己神一般的甩锅速度说:“被人,抢劫了。”
“抢劫你?”萧行气得一笑,“反正我是不信有人在大街上逮187的男生抢劫。”
“真的是,抢劫,那人,197,和唐乐意,一样。”姚冬信誓旦旦。
“哪条街?走,一会儿去派出所备个案,调取一下监控录像。”萧行又把他翻了个面。
后腰的淤青也藏不住了。
“你到底干什么去了?”萧行浓眉紧皱,意识到这事不太简单,不可能是同学之间磕磕碰碰。
姚冬叹了一口气,自己转了过来,大声喊:“我不说!”
“啊?”萧行知道他不会说真话,但是没想到他反咬一口。
“你不能,逼问我,这不对。”姚冬脸皮厚厚的,还挺骄傲地挺着个小胸脯,“我是顾客。”
“顾客又怎么了?谁家顾客双面儿挨打啊?你当自己是果丹皮,挨抽不疼,还带弹性是吧?”萧行往裤腰上摸了摸,“我跟你说,姚冬,就你这认错态度,搁我老家现在的下场就是挨抽,家长皮带都已经拽出来了。”
“我是顾客,你没权力,抽我。”姚冬还真挺怕他这招,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挨过家长的打。
小时候闯祸了有阿姐撑腰,玩闹受伤了有阿哥安抚,阿爸阿妈更是连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一下,更别说拿皮带抽。
但是接下来他就看到大萧抽出了皮带。
黑色的皮带从工作制服裤上系皮带的小环里缓缓抽出,折叠后被萧行攥在手里,还没等到他开口,姚冬看了他一眼就……跑了!
男更衣室就这么大,门被提前上锁,姚冬没那么笨,上锁了还去开它,开锁的时间里一定会被大萧逮住的。于是他就绕着屋里的横椅转圈,顺时针一圈一圈地快走:“你别,跟着我,我是耶稣。”
“耶稣不是上帝,你别搁这儿跟我来东北大舞台。”萧行又开始和他二人转,“你把话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
“我说了,你不信。”姚冬咋咋呼呼地往前走,“我被,抢劫。”
“那走,报警去。”萧行捏着金属皮带扣。
“不去,我是顾客,你不能,逼我。”姚冬差点咬着舌头,“我为店里,花过钱,我为队里,流过血,我还……”
“顾客确实是上帝,但上帝你也得留步!”萧行没时间和他玩过家家的游戏,外头还等着自己干活。他臂展优越,一把将姚冬的肩膀按住,直接将人忽悠忽悠地拧了过来。
没想到,姚冬跑不掉了,转身后立马紧紧抱住了自己!
糟糕,他又要干什么?萧行捏着皮带的手隐隐发痒。
“对,我被人,打了,好疼。”姚冬换了个方式,说自己被抢劫了他不相信,那就说点别的,“刚才,那个人,打着我了。”
“姚冬。”萧行的脑袋顶好似被气出一股青烟,“你是觉着我特好骗吧?一年级小孩儿都不相信这种借口!”
“真的,他打着我,可疼。”姚冬双臂搂紧,恨不得以头抢地,“而且,我是顾客,你要为我,做主。”
“我为你做什么主?你把我甩了,我都想把你扭送最高人民法院去。”萧行将他推开。
“我不。”姚冬再次抱上去,看吧,现在矛盾点被转移了,自己真机灵,“那我叫你,主人,你做主不?”
“你闭嘴,我听不懂你说什么。”萧行在想怎么捆他。
“听不懂?那我换换。”姚冬心想大萧一定思乡心切,所以用家乡话增加好感度?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主银?”
作者有话说:
大萧:这是什么?黑皮体育生更衣室?东北话支配?
小冬:主银你干哈?
第22章 禁止扮演
萧行一把捂住了姚冬的嘴。自己仿佛误入了什么字母文的小说当中, 黑皮体育生是核心元素而且还带口音。
当初自己在训练营外为什么要带他走?为什么要相信他的话?为什么要小时候捡垃圾换零钱给他买吃的?这种千年一遇的败家玩意儿为什么落到自己的手里了!
“你别瞎叫人,再叫我削你。”萧行警告他。
此时此刻,姚冬还光着上身, 心头燃起一束成功的曙光, 终于将话题成功转移。他开始扭扭, 试着从大萧的手底下挣脱出来:“主银,您有什么, 吩咐吗?”
“在我面前,禁止扮演东北小女仆。”萧行再次警告,这打6折都卖不出去了, 谁拥有, 谁糟心。
“那你让我, 穿衣服。”姚冬不想换姿势, 又怕大萧法不容情将自己扭送法治机关。现在他的肋下、后腰都有淤青且触目惊心,所以就想着先把T恤穿上,不然大萧反应过来肯定翻旧账。
但姚冬不得不承认, 自己的内心还有点儿小窃喜。
原来他还会关心自己,他心里还是会紧张自己,昌哥果然没说错, 这是余情未了。刚刚外头找事的男人只是将自己的队服拽起来那么几秒钟,大萧就看到了, 想到这里,姚冬那颗因为连续被放两次鸽子而低落的心又一次澎湃起来。
“我拍了, 排班表。”姚冬用一种服软的语气提出请求, 眼睫毛浓密得像天生自带全包眼线, “以后我, 能不能, 来找你?”
“你找我干什么?”萧行用目测的方式丈量着他身上的淤痕,既然不是同学间的磕磕碰碰,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姚冬在校外被人揍了,要不然就是被电瓶车创了。
淤痕发青紫色,周围一圈还没出现黄色,就说明形成时间不长,远远没到开始恢复的时候。再过两天淤痕会更加明显,甚至变成坏死的深色,然后等最外圈开始变黄才是变好的前兆。能留下这种量级的淤痕,动手的人一定不业余。
“我找你买,啵啵奶。”姚冬很正经地回答问题,“我们,有情侣卡。”
“那不是我的,上头没有我名字。”萧行抄起皮带,朝着姚冬身上肉最多的地方抡了一下子。姚冬嗷了一声,捂着屁股蛋跳开了,回过头凄凄惨惨地问:“打完出气,会把我,抱在胸上,哄哄吗?”
说完,他黑溜溜的眼睛又盯上了大萧的胸口,又白又大,啧啧啧啧,恨不得以面抢胸。
萧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明知道姚冬在跟自己耍心眼,转移矛盾点,可脑袋里全部都是禁断的场面,把姚冬按在自己大腿上,皮带抡成螺旋桨一口气不停地抽他,这才解气。忽然间,打破他们微妙相处的声音是敲门声。
“大萧,你在里头吗?”外头是龚晨。
萧行放开了皮带,顺了两口气才说:“我在。”
“哦,那好。”龚晨放心地说,“外头已经解决好了,你换好衣服就赶紧出来吧,马上就是高峰期。”
“成,我这就来。”萧行看了一眼手表,腕口的防水电子表相当旧了,但是他也没想过换一块。姚冬就趁着这个时间赶紧穿衣服,心里的澎湃莫名其妙又酸了一把,龚晨能和大萧相处好久,自己又要被赶走了。
“你一会儿,去哪里?”穿好后,姚冬又一次站到了大萧旁边。队长,我来贴贴。
“我去哪里和你也没有关系,你既然不说实话,那现在就走。”萧行进更衣室的主要目的是换衣裳,刚才在处理危机矛盾的时候,身上这套制服被溅上了不少奶茶。此时他不再理会姚冬,转身脱掉上衣,同时也在心里将自己数落了一整遍。
不要多管闲事,姚冬他再怎么着,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自己现在就属于多余插手,因为两人从小就在一起,所以还保留着对待彼此的惯性。现在萧行要做的就是彻底把这份惯性消除,彻底地做到不管、不问、不看,三不原则。
“你生气啦?”姚冬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划定为三不管项目。
萧行沉着脸,不说话。手边的电话铃声响起,他看了一眼便赶紧接起来。
“喂。”萧行的声音很低,显然还有点避着姚冬。
“大萧,今天晚上过来吗?”
“我看看吧,应该可以。”萧行又看了一眼时间,“大概9点半到吧。”
“那行,给你留着饭。”
“行,晚上见吧。”萧行快问快答,电话挂断后看姚冬还没走,“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在这里装老婆饼还不行吗?一个小饼又不惹事。姚冬很想凑近听听电话里怎么回事,或许听懂了就能知道大萧晚上都去哪里住。但是他更怕大萧直接甩给自己一个大逼斗。
“我……等你,一起走。”姚冬支支吾吾地说,“你晚上,去哪里?”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地方,不劳你费心,你出去吧。”萧行再也不想和他对视,一对视就没什么好事。现在自己是水逆外加走背运,回回都是姚冬害的。姚冬挣扎两下,但是没能从萧行的无情魔爪中挣脱,最后只能在推搡中步步后退,还不小心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跤。
人在重心不稳时总会下意识地抓住稳定物,用来自救,姚冬现在面前的唯一稳定物就是大萧这个人,自然就伸手扑他。
然而这回不一样了,萧行怕他再次上演更衣室辅食play,于是提前预判了姚冬的走向,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腰上扒拉了下去。姚冬没了支撑点,只能一歪再歪,最后在摔倒之前抓住了萧行的裤袋。
没有了皮带的固定,刚刚萧行准备换衣服又解开了扣子,只见他腿上的工装长裤哗啦一下,伴随着姚冬的跪倒,被褪到了脚踝。
此时此刻,站在更衣间里的,是只穿着黑色内裤的萧行。
天啊!姚冬自知惹祸,只想挽回自救:“对不起!我给你穿!”
萧行拎着内裤的边缘,胯下呼呼过风,只庆幸好在自己反应的速度够快,不然现在自己已经变成了马赛克,变成了遛鸟侠。
半分钟之后,更衣室的门开了,姚冬被穿好裤子的萧行拎着领口放了出来,然后那扇门在他背后又一次关上。
唉,又失败了啊,真是追夫火葬场。姚冬气馁了一瞬,不过好在他知道大萧并不是故意放鸽子,他是真的在认真打工啊。
有了刚才的接触,现在他不能再打扰大萧的正常工作了,追夫要紧,但这个分寸姚冬还是能把握,于是乖乖地回了学校。上完晚自习他和队友一起回了宿舍,只不过这一晚上没有睡好,大概是因为在奶茶店的遭遇所以做了噩梦,又一次回到了6月份的那些天。
噩梦惊醒时天还没亮,萧行的床还空着。
接下来的几天,姚冬只是和大萧正常接触,没有时时刻刻黏着他,每天买早饭,有时候还把晚上的宵夜提前准备好,放进他的衣橱里。他不担心大萧打工累着,只担心他不按时吃饭,再闹了胃病。
等到一周后,飞鱼队一早上就在游泳馆集合,萧行仍旧缺席。
这次集合的目的主要是说赛季要到了,训练大周期已经开启,为期8个月,每个月队测为小周期,两、三个月一场正式比赛为中周期,每个人都要提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下周队测,而队测的成绩和排名关系到10月底的比赛。每一次比赛都关联着接下来的一场,犹如多米诺骨牌,环环相扣。
但是这其中最重要的一场,还是明年6月份的大奖赛,国家队也会参赛。如果能在大奖赛上崭露头角,那么等于一脚踏进最高领域,肩负为国争光的荣耀。
“大家都听明白没有?”张兵发话了。
“明白!”5名原始队员加上3名归化异口同声。
“那个,大萧呢?”张兵又找了找,“还没来?”
别人都不说话,姚冬往前走了半步:“他,有事。”
“你别向着他,我知道你俩一起长大,兄弟情深。”张兵还要再说什么,只见站在他后头的罗锐总教练往前一步,审视的目光洒向姚冬。
姚冬莫名有点紧张,怎么回事啊?
“你在替萧行开脱?”罗锐突然问。
这是姚冬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很有气质,但也有点陌生的口音。
“队员之间禁止互相包庇,管好自己就行,再有一次就操死你。”罗锐说,可表情又无比严肃。
姚冬瞪大双眼,这又是哪里的方言啊!
后头的队员纷纷憋不住想笑,怪不得罗锐不开口,原来他说话这么生猛,和外表有巨大反差。等罗锐离开,张兵才解释这是云南的一种方言,“操”就是“骂”的意思。
哇塞,祖国地大物博,方言也是百花齐放,姚冬松一口气,走向更衣室的路上拿出手机,思索过后还是给大萧打了个电话。
他以为不会接,但或许是这些天的宵夜示好有作用,居然接通了!
“怎么了?”萧行听起来有点哑。
“张兵,找你。”姚冬满心欢喜,今天接电话,明天把手拉,“我提醒你。”
“哦。”萧行刚买好早点,正往校门口走,“教练还说什么了?”
姚冬想了想:“你真的,要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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