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子平:“老大!快啊,来不及了!!”
小型导弹这种东西机动性太强,灭杀性武器的身影几乎已经到了几个人的眼前,扑面而来的压迫感从天而降。
“黑洞”的幽光无声倾泻而下,将几个人彻底吞噬。
朱恩和李保罗几乎是动作一致地站在原地,丝毫没有退避意思地看着朝他们扑来的小型导弹引来的巨大光波炸开大片刺眼的白光。
蛇鹫哨兵冰蓝色的瞳孔骤然一缩。
与此同时,宛如一双手撕裂了空间,巨大的的黑影冲天而下,几乎是和导弹同时落下。
“轰——”
所有人宛如同时坠入了滔天的洪流,所有的时间空间都在以一瞬间扭曲——硝烟和沙土冲天而起。
一秒不到的时候,A等级向导的空间能力——黑洞,结束了。
专机之上。
“滴——”的一声轻响,倒计时己经走到了尽头。
驾驶员登时眼前一黑,简直想就这么一头扎进云层里辞职不干了。然而根本来不及,通讯请求再次应景地响了起来,宛如催命曲一样在驾驶舱之中炸了起来。
通讯器接通,对面着急忙慌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谢司长?谢司长?专机延误时间已经超过了正常值,请问是否需要塔台协助?谢司长?”
驾驶员正哑口无言,正要找个理由继续搪塞,能拖几分钟是几分钟。
忽然,一只手按在了他的肩头。
“我是谢予安。”
轻描淡写的声音响起来,和刚才录音中的一样平稳轻缓,不疾不徐道:“天使岛军事基地机场塔台,现在本机故障已排除,可以降落。请求降落。”
对面立马:“是!收到!”
“允许降落。”
通讯切断。
驾驶员猛地松了一口气,如蒙大赦,感觉浑身上下都出了一层冷汗,一转头:“谢司……”
谢予安摆了摆手,哑声道:“准备降落。”
驾驶员连忙应声,顺带着偷偷撇了谢予安一眼——不知道这位以深沉狠毒地谢司长打着时间差去干什么杀人放火的勾当去了,现在脸色十分难看,额角都沁着汗,形状优美的嘴唇苍白无血色。
谢予安闭了闭眼,一个字也不想多说。
舱门哗然推开——他刚刚退出驾驶室,就被人捂着嘴一把薅了过去,二话不说地拽进了总指挥休息室。
极具侵略性的气息瞬间逼近,扣着他肩头的力道宛如钢铁,谢予安费力地一抬眼,对上周延愠怒的绿眸。
“干什么?”
他压低了声音质问:“你知道能量对冲过载,严重的话会导致脑死亡吗?”
“你不要命了?!”
“我心里有数。”
谢予安抬起眼撩了他一眼,实在是懒得跟他计较,伸手把人掀到一边,随后坐在一边就摘了护目镜丢在桌上。
他伸手往舱门一指,示意周延可以就地跪安了:“马上要降落了,回你该待的地方去。”
周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口起伏,刚才那几颗落地开花的小型导弹好像是在他心口里炸开了。
炸完了,又变成浓浓的挫败感。
周延半跪下来,抓过谢予安的手,利落地把他的战术手套扒了下来。
谢予安:“你干什——”
“做戏不是要做全套?你这一身下去,生怕杜兰德看不出来是你干的?”
周延竟然冷冷地杠了他一句,把指挥官先生赌了个哑口无言,然后才沉着脸转身,从一边的柜子里取出来一双干净的白手套,仔仔细细给谢予安套上了。
“谢谢你,我没残废。”
谢予安长这么大,四肢健全精神正常,自认为还是有自理能力的,实在是对于周延这种体贴敬谢不敏,连忙抽回了手:“赶紧回去,一会儿气流颠簸……”
从谢予安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估计有鬼。果不其然,他刚刚说完机舱里的警报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提醒机舱内部的人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周延极其不满地哼笑了一声。
下一秒,飞机果不其然颠簸了起来。
周延单膝半跪,一手扯过安全带直接从一边肩头拉到了另一边腰侧,随后才抬起谢予安的下颚,“趁人之危”地在他嘴唇上啃了一口。
“哎你……”谢司长惨遭袭击,一时间竟然没反应过来,一抬手竟然被安全带挡了一下,没能及时给这小子一下。
谢予安今天三番两次在周延这儿往肚子里憋火,简直怒从心头起,很想勃然作色地问一问这人是不是找死。
“轰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谢某人的到倒霉已经开始往天空扩散了,飞机再次迎上另一记小震动。
谢予安张开嘴没来得及说话,周延重心不稳,两个人竟然就这么面对面地撞了过去——那瞬间简直就是嘴唇磕牙齿牙齿磕嘴唇,互相都半点没留情,跟传说中的‘亲’没有半毛钱关系,纯靠啃的”。
登时两个人齐齐整整闷哼一声。
“嘶——”
谢予安骤然偏过头,嘴里瞬间漫上来一股血腥味。
谢予安这下是彻底没脾气了,刚才下去那么一场大闹天宫都没挂彩,现在竟然中招了。于是谢予安把周延往旁边一推,一指门口,语气毫无起伏:“门在那边。”
“滚出去,明白。”
周延同志自知理亏,不敢继续老虎头上拔毛,只好擦了擦被磕破了的嘴唇,温顺地滚了。
第36章 他说:“滚。”
天使岛军用机场。
千呼万唤始降落,这场看似风平浪静,实际上让无数人胆战心惊的航程终于结束了。
谢予安刚刚带着人走下舷梯,迎面就看见了带着浩浩荡荡一众亲卫副官等在地面的杜兰德。
这位大爷到哪儿哪儿就得鸡犬不宁,但是这人自己却是依旧淡定自若,不管在哪儿都像是回了自己家。
谢予安唇角一弯,下意识做出来一个客套而恰到好处的表情,然而刚刚弯了一半,就被细微暧昧的痛觉打断了——周延那个混账牙尖嘴利,直接在谢予安唇角磕出来一小块伤口。
但是好在这一时半会儿没结痂,不仔细看也看不出来,不会有损谢司长的威严。
他这要笑不笑的脸一摆出来,杜兰德心里登时就是一咯噔——莫非谢予安是提前知道什么了?
或者说,实验基地的事儿就有他的手笔?
“ 谢司!”
杜兰德微微一笑,作为前辈,竟然率先上前了一步,对着谢予安伸出手,笑容热切:“可算是平安落地了,我这一颗心终于落回肚子里了!今天这一趟走得,不容易吧?”
谢予安微微一笑,上前和杜兰德略微一握手:“总指挥,您太客气了。”
他略微一按眉心,真情实感道:“久等,本来从中央城出发都是好好的,谁知道半路飞机出了故障。待会儿还麻烦上校替我找几个工程师上飞机看看,就这么几步路,谁知道会出这种岔子,这一趟可真是……”
杜兰德一抬眉,道:“哎,好好好……各位都辛苦了。”
“谢司移步,我们这地方,放在上个世纪就是老少边穷地区,没什么好招待的,还请谢司和各位多多担待!”
周围一圈人整整齐齐地跟着两个人移动,又不近不远地离了几步的距离。
“您实在是太客气了。”
谢予安微微摇头,好像是离了人盯着,笑容都跟着懒散了两分,看上去和传闻一样倨傲:“不瞒您说,我觉得委员会那群老先生多半是老糊涂了,小小的一个生物袭击也值得这样大动干戈?他们怕不是忘了联盟建立之初受到的大规模变异生物袭击?当时多大的阵仗,现在全联盟还有半点儿影子吗?”
杜兰德闻言,眼珠子一转,顿时道:“那……谢司的意思是?”
“人老了,就一门心思求安稳,我们能怎么办?”谢予安沉默片刻,看上去十分无奈,低声道:“杜上校是我敬重的前辈,我也就不和你兜圈子了。这回他们甚至请了兰伯特老将军出面给我施压,我实在是不好推脱,所以——”
这话说得相当明了,就差跟着补一句“懂的都懂。”了。
杜兰德微微一愣,陡然之间明白了谢予安的意思,连忙道:“是、是……兰伯特将军身体还好吧?我还是上回回中央城述职的时候见过他老人家,谢司返程的时候,还劳烦替我向将军问好。”
谢予安伸手抚了下肩头,利落道:“没问题。”
谢予安的发质细软,很黑,以前读书的时候经常被军帽压得贴着脑门。
但是现在,他仍旧穿着制服,头发悉数向后捋,露出来额头和眉眼,那一点青涩的味道涤荡干净了,谈笑之间,眼眸深处都透着不可捉摸的深意。
杜兰德上校显然十分够意思,军事基地的接待处十分贴心,暂时安排其他随员就地休整。
那边谢予安正在和杜兰德还有几个副官说话。谢予安本来就话不多还嘴毒,只抱着手臂站着,不时应上一句简短的话。
彭阳凑到周延耳边,幸灾乐祸地说:“杜兰德这老狐狸,要完。”
周延靠着椅背,一言不发。
“不愧是谢老大,真能忽悠啊。”彭阳下巴尖往那边一点,满脸佩服,心道谢予安这胡说八道的功夫,难怪能把周延耍得团团转好几年回不过来味儿。
周延抬起眼,凉凉道:“别人的地盘,少说两句。”
彭阳立马给自己的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不过话说回来,你们还挺激烈啊……”他瞥一眼周延嘴唇上的伤口,实在是觉得这狗男男实在是有伤风化,诚恳道:“任务期间你们可以克制一点吗?”
卜子平麻木地转过来,纯情男青年僵硬地举起手,脸都要红了:“你们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说这种事吗?怪不好意思的。”
周延冷淡的目光转移到他脸上。
“好的没有问题。”
彭阳和这位新认识的朋友的感情正牢靠,麻溜地答应了。
谢予安摆摆手,拒绝了杜兰德的副官递过来的一支香烟,笑得揶揄:“上校,可别忘了咱们还有监察处呢。”
杜兰德略微迟疑:“这……”
年轻人眼眸之中蓬勃的野心像是一只凶恶的触手,悄悄地探出来了一个头。谢予安说:“我就算是带着人在岛上转一圈,该走过场的还是要走,不然这工作报告我可交不上去啊。”
杜兰德的几个副官显然也是深谙官场之道,连忙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一派和谐。
杜兰德和那双黑沉的眼眸对视了一眼,这才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行动队暂时留在接待处休整,等待谢予安的进一步指示。
总指挥办公室。
杜兰德把军帽往桌上一抛,一屁股坐在办公桌之后。
副官迟疑道:“总指挥,我觉得谢予安看起来倒是也没有恶意,就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他个人的意思,还是他背后的人的意思。”
“按照道理来说,他们也没有动天使岛的必要……”
谢予安是军事管理委员会主席路易.兰伯特将军的养子,这事人尽皆知。
“必要?”杜兰德冷哼一声:“那你觉得,他有什么必要对我们没有恶意呢?!你以为谢予安这个人有这么好心?”
“可是——”
杜兰德脸上横肉随着他的冷哼一颤,像是说什么不可告人的密辛一般,沉声道:“你忘了当年的空港?”
副官听到这两个字,猛地卡了壳。
随后副官心肝跟着一颤,如梦初醒,连忙道:“可是这个人野心实在是太大了,他还年轻得可怕,背景很深……实在是看不出来是敌是友啊!”
杜兰德想起来年轻人那一双眼睛,竟然真的有一点被冷血动物打量的错觉。
“给我接北地试验基地!”
“总指挥,试验基地的通讯系统还没恢复。”副官道:“需要我帮您接卫队负责任的通讯吗?”
杜兰德一听,更糟心了,摆摆手算是同意。
等待通讯接通的时候,副官看着顶头上司愁云密布的脸色,实在是不知道他对于一位主动示好的年轻人抱有这么大的警惕是为什么,于是就道:“今天的事说不定就是巧合……”
“总指挥,天使岛的雷达监测系统可是覆盖了整座岛屿,就是一只鸟飞上半空我们也能看得见。这种规模的武装袭击,又是目标明确,我还是怀疑是‘那伙人’,谢予安带着手下在专机上,一直在我们的监测之中,他就是再神通广大也不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
杜兰德越听越头大,烦躁地一抬手示意副官闭嘴。
通讯器接通:“总指挥,我是……”
杜兰德一口打断了对方:“调查结果怎么样?!”
“抱歉总指挥,我们没有确定对方的目的和身份,他们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已经把周围天上地下都搜寻了一遍,可是没有任何发现——”
“查不出来就给我继续查!一群废物!”
“砰——”的一声,杜兰德愤而把桌上的茶杯掀了出去。
接待处。
朱恩挂了通讯,对着其他人道:“接谢司指示,就地休整,一个小时之后出发执行巡视任务。”
除去特别行动处的人,随行的还有三十多位军委武装人员。
卜子平连忙招手应了一声:“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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