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归笨,愿意干活就行,到时候她多练练,保管让他变成家里地里的一把好手。
听到怀孕这个词,季子漠差点没一脚摔到地上,齐玉也是茫然的啊了一声。
季子漠把自己的小凳子给赵婶子坐:“赵婶子怎么说我夫郎怀孕了?”
赵婶子坐下来:“这不是季丫说的,季丫说要有小侄子了,现在村里人可都知道了,你这夫郎怀了。”
季子漠笑道:“没怀孕,季丫不懂胡说的。”
赵婶子面上露出不信,季子漠头疼的说真没怀孕。
赵婶子迷茫了:“那你们为啥不睡一起?”
要是真是这个少爷哥儿矫情,那以后会有的烦。
季子漠+齐玉傻眼:“赵婶子怎么说我们不睡在一起了?”
偷听墙角的赵婶子尴尬了,眼珠乱转道:“这,还不是季丫说的。”
季子漠:......心塞了。
想了又想,才找出一个借口:“这不是季丫病还未好全,我夜里放心不下,怕她踢了被子。”
赵婶子撇了撇嘴,对这理由是一点都不信:“你那一张床挤三个人睡觉多难受。”
季子漠不想和她争论,只道:“等季丫病好了就回房睡。”
赵婶子原想就两人分房睡的事再多说两句,后想起自家老二还等着接手齐玉呢!又把让两人睡一起的话收了回去。
笑眯眯的眼神夹杂着评估算计,犹如是在看家里的鸡鸭吃多少粮食能下几个鸡蛋。
季子漠横跨一步遮住了齐玉:“赵婶子,你刚才是说,现在全村的人都以为我夫郎有孕了?”
赵婶子道:“那可不是,你家季丫说自己要有小侄子了,可不是全村人都知道了。”
齐玉的手不知不觉间覆上了腹部,他与季子漠诸事没有,若是真的有了孕,那季子漠真是当了王八。
季子漠想到流言流语脑仁疼,去厨房拿了三个鸡蛋:“赵婶子,闹了误会,烦请你跟村里的人解释解释。”
若不然时间久了,到时候烦。
赵婶子手接过鸡蛋,嘴上却道:“哎呀,都是邻里邻居的,替你解释解释要什么鸡蛋。”
季子漠心里觉得好笑,嘴上故意没说话。
赵婶子不曾想他不搭话,有些讪讪的伸出手:“要不这鸡蛋我不要了?就几句话的事。”
季子漠这才又说了几句,让赵婶子欢欢喜喜的拿着鸡蛋离去。
她走出了院门,齐玉才敢笑出声来,季子漠看他笑,自己也笑了起来:“是不是还挺好玩的?”
齐玉点点头。
季子漠看着门外眯了眼尾,他怎么感觉刚才赵婶子盯着齐玉笑的不对劲,但是具体能有什么事,他也想不出来。
季丫和季安玩到晚半晌才回,两人似是遇到了高兴的事,还未到家就喊着大哥,嫂嫂。
院子里,季子漠手中拿着竹条靠在鸡窝那侧的杏树上,不苟言笑的还挺唬人。
齐玉看了他两眼,伸手抽他手中的竹条。
竹条锋利季子漠怕划伤他,忙松了手,末了道:“傻不傻,你说一句我不就给你了。”
“怎么,你怕我真的动手打人了?”
说着看向他的手掌:“还疼吗?”
齐玉:“不疼了,结疤了有些痒。”
季丫季安跑进院中,一眼看到脸色泛冷的季子漠,不知发生了何事,脸上的高兴瞬间褪去。
懂事的孩子缩了脖子,眼神怯怯,季子漠还在想自己表情是不是做的太过了。
就见一旁的齐玉扔掉了竹条,走过去把季丫季安拉到了堂屋。
让两人坐在一侧,他自己走到另一侧坐下。
季丫季安睁着眼睛看着齐玉,齐玉做不到随时随刻的想笑就笑,只能放柔声音道:“我没怀孕,以后家中的事莫要多和旁人说。”
自己的小侄子没了,季丫眼露失望,随后听话的点头:“以后家中的事情不和旁人说。”
季子漠抱着胸倚靠在堂屋的门框上,瞧着似模似样的三人似笑非笑。
齐玉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点点头道:“嗯,没事了,以后莫要多说就好,去玩吧!”
季丫季安缩着脖子瞧了瞧季子漠,季子漠笑道:“怎么,不听你们嫂嫂的话了?”
季丫季安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能感觉到危机,忙牵着手跑了出去。
齐玉心虚的坐在方桌前,季子漠一步步逼近,站在他身后,弯着腰在他耳边道:“齐玉。”
温热的呼吸如薄雾笼罩着精致的耳朵,像羽毛拨弄着耳尖,一直痒到心底。
齐玉知道季子漠离自己有多近,近到他只要一侧脸,就能看到季子漠含笑的眼眸,碰触到他高挺的鼻尖。
齐玉紧绷的坐着,想转身却不敢转身,故作镇静的应了声:“怎么?”
“我想说,这样很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别压着自己。”
身后的人早已退了去,整个堂屋只有齐玉一人,可他仿若不知,依旧紧绷着身子。
过了一会,精致冷然的面容缓缓笑开,像是春日里的海X棠花。
那颗心,一笔一划,刻下了季子漠三个字。
季丫季安见季子漠又带了笑意,便彻底放下心来,又开始高兴的打扫起来猪圈。
季子漠站在猪圈旁看着俩人忙活,实在难以理解他们对于养猪的狂热。
“买猪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你扫了有什么用。”
季丫想起高兴的事,激动的跳起来道:“大哥,二虎爹知道我们要养猪,说等下给我们抱两只猪崽过来。”
话刚说完,虚掩的院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声如洪钟的二虎爹用扁担挑着两个筐,身边跟着流着鼻涕的二虎。
“季丫,我给你送猪崽来了。”
季丫季安啊的一声,忙跑出来迎接家里的新成员。
站在一旁傻眼的季子漠:......
听到猪走出来的齐玉:......
二虎指着筐里的猪崽,吸溜着鼻涕骄傲道:“这是我给你挑的,是跑的最快的,一个粉的,一个花的。”
季丫摸了摸猪崽的毛,星星眼感激的看着二虎。
三小孩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二虎爹把扁担放在一边,看了看猪圈的位置,把猪崽挪到猪圈里。
猪崽入圈,速度快的让季子漠卡壳。
齐玉不知何时围着猪圈走了一圈,回到季子漠身边,低声道:“我没闻到臭。”
季子漠:......这小猪崽子才哪到哪。
偌大的院子,三个孩子叽叽喳喳,两个小猪崽哼哧哼哧,季子漠无语望天,齐玉眨眼望他。
“叔,家里是想着买猪来着,只是现在手里不宽裕。”
二虎爹拍了拍手:“这有啥,这猪崽我卖给别人都是一个二百六十文,这两头你一共给我五百文,钱不急,什么时候有什么时候给就行。”
季子漠顽强抵抗:“没开春,山上也没什么猪草,还没东西喂......”
第60章
多合理的借口,只是还不等他说话,二虎爹就高声道:“这有什么,我等下给你送两袋麦糠麸皮过来,干的猪草也给你拿点,刚好今年我存的多。”
季子漠:......
农家人欠不欠的都是一句话,也没有写欠条的,事情解决,二虎爹领着二虎风风火火的离去。
世间的悲喜并不相通,在季丫季安的喜悦中,季子漠蹲在院子里,手搭在腿两侧,唉声叹息的沮丧。
齐玉蹲在他身旁,轻声道:“真的那般臭吗?现在猪还小,等过完年再看看有没有法子把猪移出去。”
季子漠手臂放在膝盖上,下巴搁在胳膊上看向地面:“不是因为这个。”
“就是有些烦躁,感觉一团的事,过年还要办年货,旁人家又蒸又炸的,我这简单炒个菜行,其他的也不会。”
季子漠把视线移向他,眉眼都是委屈:“还不知道怎么学,我连饺子都不会包,汤圆更是别提。”
季兰走后,家里的条件不好,过年都是季丫给他手擀份白面条,她和季安吃些杂面。
过不过年,热不热闹,季子漠自己是不太在意,但这不是一家之主,总得让一家人高高兴兴的过年。
小猪哼哼,季子漠:“哦,我还刚欠了五百文。”
现在送不行,前脚刚说手头紧,后脚送钱,不好解释。
“我们。”
“什么?”
“我们连饺子都不会包,我们刚欠了五百文。”
齐玉话不多,季子漠不找话时,他能安静一天。
夕阳落了山尖,唯留下余晖,齐玉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季子漠,清澈沉静却又坚定到无坚不摧,把季子漠的我,变为我们。
季子漠蹲在地上,探入齐玉的眼底,就像沙漠遇到了绿洲,那一汪水无知无觉间渗到了他的心底。
赵婶子得了三个鸡蛋,当下就走到了人群中,昂着脖子彷佛战败后杀回来的将军。
对着嗑瓜子的柳寡妇轻蔑道:“谁说我胡说?那少爷夫郎就是不让季子漠睡,哪里把孩子种到肚子里了,我刚去问了,没怀孕。”
柳寡妇呸的一声吐掉瓜子皮:“季丫说要有小侄子了,你们大伙都听到了,又不是我瞎说的,季安才几岁,小侄子除了季子漠的,还能有谁的,她还能有三个哥?”
柳寡妇冲着众人抬了抬手:“瞧见没,季子漠还给了我三个鸡蛋,让我跟大家解释清楚,别瞎传怀不怀孕的。”
又不是自己家的夫郎,怀不怀孕的都不是自家孩子,知道没怀孕,又开始问了:“那是奇怪了,没怀孕为什么分房睡,是不是你弄错了。”
赵婶子得意道:“你别不信,我刚才可是问了季子漠,季子漠也承认分房睡了,跟我说什么不放心季丫,担心她踢被子,这句话你信吗?”
没有永久的敌人,只有永久的八卦,柳寡妇当下跟着道:“我才不信,季丫活蹦乱跳的,有什么不放心的,更何况有季安在,季安可比季子漠靠谱多了。”
“就是,季安和季丫都是季兰带大的,季安比季丫大五岁,季兰忙的时候都是季安背着季丫,季子漠什么时候照看过。”
至于季子漠娘,算了,不提也罢。
说到季兰,有人就问了。
“哎你们说季兰嫁哪里去了?怎么也不让我们去添妆,这嫁人嫁走了,几年也没回过娘家。”
“不知道,要不是季子漠和季丫季安都说是嫁人,我还以为是跟着人跑了呢!”
“应该不是,二虎娘说早上看到季兰跟着一个个子不高的男人走了,季子漠和季丫季安在门外站着,季丫季安哭的不行。”
“哎,也没个长辈帮衬着,办事都没有个办事的样子,姑娘嫁人顶顶重要的事,有钱有有钱的排场,没钱有没钱的排场,家里得把架势摆足了,往后到了婆家旁人才不敢随意欺负。”
“谁说不是呢!”
吃了饭,季子漠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围着院子转了一圈,又把几个房间看了一遍。
齐玉也不说话,就跟着他转悠。
季安季丫瞧见了,不知道什么事,也跟在后面转悠。
季子漠转悠后回到院子里,齐玉转头看他,季丫季安抬着头看他。
“我总觉得忘了点什么。”
过了好一会,季子漠恍然大悟,指着墙角:“那一堆柿子呢?”
齐玉随着他的手看过去,是没了......什么时候没的,两人都没注意。
季丫季安眨眨眼齐齐道:“放地窖了啊!”
季子漠掏了掏耳朵:“地窖?咱家里有地窖?我怎么不知道。”
就这几间房一个院子,季子漠都不知道家里有地窖,齐玉看着季子漠有些叹为观止。
季丫一跳一跳的,带着季子漠和齐玉走到屋后面:“大姐自己挖的,她让你帮忙,你说看书又说地窖没用,一直说地窖没用劝她别挖,大姐有些烦说不想和你争,就没在院子里挖,挖在了这里。”
季安:“你们做饭的时候,我就和季丫把柿子挪到了地窖里。”
屋后面是三分菜地,地窖在离墙两步远的地方,季安扶着木梯下去,季子漠随后而下,他接过季丫,又伸手扶着齐玉下来。
地窖挖的不小,季子漠很难想像,一个女孩子挖了多久。
一个水缸半人高,胖的累赘,季安扒拉着缸沿,从里面麦糠中扒拉出来一个柿子:“大哥,柿子都在这里面呢!要吃吗?”
季子漠:“太凉,拿几个到上面烤着吃。”
季安说好,就又弯腰去扒拉柿子,扒出来递给季丫,季丫拿着放在一旁的小筐里。
季子漠手摸着缸沿走了一圈:“这个缸也是大姐自己弄下来的?”
季丫说:“对呀,大姐睡不着的时候,就出来挖地窖,有一天就突然挖好了,她晚上把缸挪出来说放到地窖,我和季安要帮忙她不让,大姐把缸背在身上,还跟我们笑着说,看看缸能不能把她砸死。”
“小丫当时害怕死了,然后大姐在底下笑,说没砸死,还哭了,我问她为啥哭,她说背缸太累了。”
说完季丫低着头哭了:“大哥,我想大姐了。”
季子漠背过身,眼眶也有些泛红,似是无数酸楚涌上心头。
他叉着腰站的沉稳,却是肉眼可见的难受。
齐玉很笨,不会安慰人,他挪了半步上前,把手轻轻落在了季子漠头上,学着他哄他的模样,慢慢揉了两下。
季子漠傻了一瞬,转头看到他清晰可见的担忧与心疼,猝尔笑了。
似是吃了灵丹妙药,那些酸楚退到了心底,发疼的嗓子口通顺了起来,话能吐了口。
季子漠拉下他的手,牵着走到季丫面前蹲下:“到时候我打听打听大姐去了哪,带你去看她。”
季丫看着他,哭的断断续续道:“我,我知道,大姐说,姐夫是镇平县,王家村,叫王大柱。”
46/95 首页 上一页 44 45 46 47 48 4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