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平气和的跟你说,你就好好听,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沈确歪过头去看储非殁,储非殁还是一如既往的摆出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也就是没有表情。
“既然你一直都知道我被替换了,所以也应该知道最开始和你结婚的人就不是我,对吧?”
储非殁头疼,不是形容,是真的刺痛。
但不想错过和沈确相处的每一个时刻,所以一直在忍,好在他习惯了忍耐,也习惯了不做表情。
他颔首,“我知道。…但是沈确,当时我会决定继续结婚,是因为怕冒牌货用你的身份做不好的事情,想把他放在可控范围内盯着。”
储非殁经过深思熟虑后才做出这个决定,他也经历了漫长的煎熬。后来在等待沈确回来的时间里,他一直变相软禁冒牌货,这才保住沈确的名声。
不然以冒牌货作妖的能力,指不定现在沈确都臭名昭著了。
这个回答沈确倒是没想到,他短暂的诧异后,也没再在意,只说了句谢谢。
“那你既然知道和你结婚的不是我,现在是不是应该顺理成章的离婚。”
储非殁不说话。
“储非殁,我以前呢,很喜欢你。”沈确说着,储非殁瞳孔轻颤,喉结滚动涩意。
沈确微笑着捏住指尖,“现在的感情很复杂,但也算是不再喜欢你了吧。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很多误会,也知道至今发生的事情是无可奈何,你也预料不到。所以我不恨你也不怪你。”
“所以你看,储非殁,我们就当陌生人不好吗?”
“你因为什么而执着呢?如果是因为喜欢或爱,那请你不要再喜欢我。因为你的喜欢对我来说,是负担。”
第73章 小气的马场主人
没有撕心裂肺,没有痛声哭泣。
一切平静的让人害怕。
正是因为这份过于冷静的表面,储非殁更觉得恐慌。
他好像终于,直面了现实。沈确是真的不要他了。
沈确已经可以很平静的说出口,想要将一切都画上句号。
心脏激烈的剧痛,呼吸也开始稀薄,储非殁眼眶发酸。他想说不要,也想说不好。我还是要继续喜欢你,一直喜欢你。
哪怕生命结束,为你而死,我也想要喜欢你。
你能不能别不要我。
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继续活下去。
可沈确说完后就走了,再没留恋也没回头。他走的那么轻巧那么释怀,真正走不出去的人,从来不是沈确。
储非殁手指无意识地颤抖,几次点在表盘上激起一层薄薄的冰冷。
“沈确……”储非殁站起来,双眼虚焦看向那逐渐走远的背影,他连着叫了几声沈确的名字,沈确才无奈地回过头。
储非殁红着眼,头痛欲裂,心底悲伤的情绪即将涌现。
他艰难捂住额角,快走几步上前,无厘头问了一句:“你想坐热气球吗?”
这是他计划之内的聊天内容,和‘你想骑马吗?’一起。用这两个话题搭建起他和沈确之间的桥梁,他们这次肯定可以聊很久。
但沈确永远让人捉摸不透,中途就转了话题,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沈确有些哑然,储非殁才是真正让人想不明白的人,话题总是莫名其妙。
他抿抿唇,说:“储非殁,我不是个清高的人,不要你的钱只是因为不想和你扯上关系。而我找你要钱,是想要让你稍微心里能好受点。不论是四十万还是一百万,对你而言都不痛不痒,但至少在离婚这件事上,我也不是什么都不要你的,所以你先前说协议有问题如今也不成立。”
“就这样结束不好吗?你我都体面一点。”
这次沈确真的走了,无论再怎么叫他都没有回头。
储非殁却在原地站了很久,久到依旧未能拥有名字的小马过来蹭他手背,储非殁都没有半点察觉。
-
拍摄结束前,沈确洗了把脸重新挂上相机,上蹿下跳地给pansy拍照。
季屿行摆姿势摆到胳膊都酸了,从沈确手中接过水杯,顺便抱怨一句:“你刚哪去了?拍摄间隙都没看到你,你这是消极怠工小助理。”
沈确苦着脸,“老板大人,请允许人有三急嘛,这马场老大了,我问路就迷路一次,回来又迷路一次,还能走回来都是奇迹了。”
他这话不假,西里尔举双手赞成,“我一开始找卫生间也迷路了,还好遇到助教。”
拍摄结束后换上自己的私服,几人结伴去了卫生间,就怕会再次迷路。
“诶这里还有新鲜牛乳。”季屿行平时健身也会补充牛奶,最近出来旅游天天喝酒喝饮料,好久没喝牛奶了,还有点馋。
他伸出手要拿,就被不远处的工作人员笑着制止。
对方说这是vip客户定制,每天来马场骑马学习的客人专属,按人数灌装,不能随意取走。
季屿行脸都气歪了。
“我一会自己去买!”大少爷火气上涌,拽着沈确就走,“走走走,我们不喝这破马场的东西,当外面没有一样,精贵什么,屁马场这么多讲究。”
沈确一时有些无言。
那他刚才喝的那一大瓶是什么…比这里vip定制的灌装都要大瓶。
刚准备离开马场,负责人就突然出现,语气尊重:“我们正在进行热气球飞行活动,随机在马场挑选幸运客户,几位如果不急着走的话,可以乘坐热气球从高处参观整个马场,旁边的奶牛养殖场也能看到。”
沈确:……
不是吧。
虽然知道是储非殁的原因,但…这死男人还真会拿捏他,是真的很想坐热气球上天啊!试问哪个不恐高的人不幻想着能在天上俯瞰大地呢!
沈确抠着手内心纠结。
到底坐不坐呢?前脚说和储非殁再无瓜葛,后脚就去坐对方给他开绿灯升天的热气球!
啊!但是再转念一想,储非殁的羊毛不薅白不薅。
“坐!”沈确一拍大腿,“我不仅要坐热气球!我还要一瓶牛奶!”沈确故作恶狠狠冲马场经理伸手,“给我。”
他倒要看看,究竟是不是储非殁在搞鬼。如果不是的话,他态度这么差,经理就算再怎么维持生意人的伪善,表情都该有点难看吧。
但没有,经理反而非常惊喜。
马上叫人送上一大瓶牛奶,“客人真有眼光,这可是我们农场纯天然无污染,最新鲜的牛奶。”
沈确:……还能不能再明显点。
季屿行:???
“几个意思!刚才我要就不给我?”
经理表情微变,“不好意思,您刚才拿的肯定是vip定制,那些都是有主人的罐装。不过今日的免费赠送已经送完,真的很抱歉。”
季屿行深呼吸。
不气不气,气死在这里,这坑人马场指不定还得倒打一耙说他污染环境。
沈确尴尬,又找经理要了几个杯子,说:“这瓶好大,我们一起喝吧,正好去坐热气球。”
其他人倒对牛奶没太大兴趣,可有可无,但沈确一再说太大瓶了喝不完,就接过杯子分了半杯。
直到上了热气球,季屿行还在耿耿于怀,“我怀疑他们就是故意区别对待,该不会是歧视华人吧!”
沈确低声为人家解释:“应该不是吧,我也是华人。”
只是幕后老板自己小肚鸡肠罢了。
高度开始拔高,专业人士说他们可以飞到八百米高空,然后就得下降。“原本是可以无限制高度,但今天为了贵客的安全,八百米的时候我会进行下降。”
等超过一百米,两百米,周围空气都不一样了。
沈确被眼前空旷的景色吸引目光,什么也顾不得想,只有余力呆呆环顾。
恍惚间,好像天高海阔任我行这句话,在现实中实现了。
沈确趴在框边,仿佛云朵都能触手可及。
第74章 他真让人套麻袋打了沈言
第一次不在飞机里就上天,还有点慌张捏。
不仅是沈确第一次坐热气球,pansy也是一样,从前没有这种机会。
在视线内骤然变得开阔起来后,他们四人也有不同程度的心灵震撼。
这一刻,心情都变得更加明朗,也有些说不上来的忧伤。
陆司双手撑在边上,心有所感地说:“突然觉得,原来我从来没自由过。”他以为和家里对抗,拒绝走母亲给的政业路线,而选择组团出道,就是他来之不易的自由。
他也挥洒了很多汗水,经历了许多练舞到深夜的时刻。
直到走到今天,成为国内外粉丝几亿的顶流,他以为自己已经站到山巅,看到过许多不一样的风景。可走到头来,原来他依旧不是自由的。
“原来我从来没属于过我自己。”
突如其来的矫情有点可笑,但这是陆司此刻最真实的想法。所以也格外的羡慕沈确,虽然沈确看起来比他的烦心事更多,但沈确要比他更勇敢。
他亲眼所见沈确日渐开朗,慢慢放下负担。
羡慕深了,就变得有些嫉妒。
陆司不想过多关注沈确,他们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今后总归是要回归家庭,根据家人提供的方向,走最好的那条路。
可沈确只是一个普通人,无法为陆家带来可观利益的普通人。
陆司锁紧眉,越是这样想,心情就越烦躁。
母亲来了好几个电话催他回去,说有适龄的千金,家里世代是有名的功勋,对他的未来很有帮助。
帮助帮助,没有利益人会死吗?
陆司安静下来,沉默看向一望无际的远处。
这还是头一次见西里尔这么安静,陆司又说了些挺有深度的话,另两人也一言不发。
沈确默默端详他们几眼,看来每个人压力都很大啊。
他挑起话题,“原来坐热气球还挺解压的。”
站在右边的季屿行回神,淡笑道:“是有点。怎么来一趟意大利,我都不想工作了。”
“+1。”西里尔伸着懒腰,“努力的意义是什么,愿意看到你的人,即便你什么也不做都能看到你。”
小孩儿突然还感伤上了,“打工打工,什么时候是个头,摆烂吧。”
易且失笑:“回国后就要马不停蹄开世巡,你猜什么时候是个头。”
一听,西里尔更丧了。
沈确无声听着,心里稍微琢磨了一下。
唔…有什么方式是能把工作和休息结合在一起的?他得上网去吸收一下娱乐圈的知识了。
热气球越飞越高,地上的人都变得无比渺小。
储非殁站在树下仰头,眼看着热气球从巨大到慢慢在视线中缩小,沈确也离他越来越远。
本想和沈确一起,可现在却亲手将机会拱手让人。
遇上沈确,他所有计划预谋都没了用。
-
广告拍摄结束,他们还决定在罗马多待两天,陆司建议他们分开玩。这样想去什么地方就自己去,不用勉强自己跟随别人的喜好。
很明显这是pansy一贯的风格,他们都很自然地散开,只约定好什么时间见面。
沈确把之前借了陆司的四十万还给他,在陆司无声的眼神质问下,他尴尬说:“今天不是见到储非殁了吗?我去找他要工资了。”
陆司没说信不信,只说:“那你工作内容应该不容易。”在别墅里工作除了家佣就是厨师园丁,这几个哪样能随随便便有这么高的收入。
看破不说破,陆司不在意地挑眉,“走了,晚上酒店集合。”
沈确实在不知道玩什么,就去看流浪歌手唱歌,也拍了些照片,心血来潮时也会跟建筑物合影。起初还挺正常,但不知具体从哪一张开始,他的合影里多了个人。
那人由远及近,很像恐怖小说里死亡倒计时的背后灵。
沈确汗毛直立,气急败坏转过身,“你是不是有病啊!”
储非殁站在两米远的距离,很努力地对沈确笑了笑,“好巧。”
“……”沈确大大翻了个白眼,“巧?巧什么巧!这要是偶遇我把头拧下来。”
骂人的时候表情愤愤,情绪波动大了多少会有些狰狞,可沈确没有。前面十多年没骂过人,现在也只会故意把眼睛瞪大。来来回回就是你有病你有病。
这么可爱。
“一起听歌吗?”储非殁走上来,“我晚上要去澳大利亚,这几天不能陪你了。”
沈确已经无语。就没说过要你陪啊,大老爷。
他无力反驳,干脆和储非殁站在街边听流浪歌手一首一首的歌唱。
在天色快要黑下来之前,储非殁遗憾说自己要走了,“可以请你把之前拍的照发给我吗?”
“你不觉得吓人?”一个本不在计划之内的人,盯着镜头的方向,逐渐走近变大的画面,随便脑补一下都是恐怖无限流。
“我很喜欢。”
沈确嘴唇动了动,大概是骂了句什么,还真打开手机传送给储非殁,传完他就删了。
储非殁眼睑动了动,最后也没敢发表意见,只轻声道别:“我走了,我们回国后见,好吗?”
“走走走,赶紧走。”沈确扭头,脚下抹油地跑了。
这天晚上无事发生,但清晨沈确却被一个跨国电话吵醒。他现在用的是陆司给他的国际卡,按理说不会有国内人知道的才对。
怕是张大复或者工作,沈确按下接听。
随后里面传来了沈政的声音:“小确。”
沈确:……啊!脏东西!
他下意识就想挂掉,但沈政的话吸引了他的注意,“就算你和言言有什么矛盾,这么久过去了,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
“?”傻逼犯病了?
沈政声音蕴藏怒气,这通电话都像是气急之下打来的,“你居然找人打他,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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