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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和放弃，多讽刺的对比。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让他明白，人永远在不同的阶段获得新的领悟，世界就是一场巨大的哲学理论课。
第101章 死老头来也
沈确端着果盘去找储非殁。
储非殁正眼巴巴望着门口，沈确离开的时间比他预想的要长很多，他有些着急了。但乔妈一直劝说不要担心，沈确肯定会回来的。
他勉强静下心来，但视线根本离不开门口。
好在沈确来了。
“吃点水果吧，我问了医生说你可以吃。”沈确一直是个谨遵医嘱的好孩子，无论是对他自己的身体还是储非殁，他都很认真。
乔妈说中午得回去一趟，拜托沈确照顾储非殁。
沈确当然一口应下。
他问储非殁有什么想吃的，只要是在医生准予范围内都可以。
没什么特殊想吃的，只要是沈确做的储非殁都喜欢，他随口说了句：“都可以。”但说完后又迟疑了。都可以这三个字，就跟随便一样让人讨厌。
即便他是真的随便吃什么都可以，但作为做饭的那个人听着可能会格外火大。
储非殁急忙绞尽脑汁想菜名，但沈确半点没在意。
“那我就看着做了，给你煮个粥，再煲点汤、随便炒个小白菜。”沈确现在已经知道了耐心和冷静的重要性。在和储非殁相处过程中情绪更稳定些，对他自己性格都有很大的提升。
因为pansy也在这，沈确没有只给储非殁一个人做饭的道理，他还是要关心一下四位老板。
pansy经过一开始的不适应和心烦后，现在已经很好的消化了医院的环境，开始打扑克。听说小老外不熟练，已经输了八千块了。
“我先去把汤煲上，”沈确起身要去隔壁，储非殁也挣扎着起来。刚才沈确过去那一会储非殁都觉得难熬，做饭这么长时间，他怕自己焦虑。
沈确想说不可以，储非殁坚持要去，“我只是背上有伤，腿能走。”
“哦…”沈确挠头，好像是他太夸张了，把储非殁当成全身瘫痪的残疾了。
储非殁跟着沈确去了厨房，但还是被安排坐在椅子上。
沈确切排骨，储非殁说：“好厉害。”
沈确切姜放进砂锅去腥，储非殁说：“你好聪明。”
沈确又加了葱段也是作用去腥，储非殁又说：“你懂的真多。”
沈确：……算了，忍一忍。
第一遍血水过了，把水和葱姜倒出来，排骨过凉水，沈确又在切玉米块。
储非殁：“原来还要煮两次，你好会做菜。”
“哈哈哈。”沈确忍无可忍，笑得肩膀都在抖。储非殁是哪里有毛病，这些只是最基础的，他夸成这样真的很尴尬啊！
虽然硬夸，但沈确就是被哄得心花怒放。
谁不喜欢被夸呢，哪怕只是这么一点小事，在很少被夸赞过的沈确听来，就好像是苦尽甘来的那口茶水，芬香四溢。
笑完后沈确继续切玉米，“你不要说话了，影响我进度。”
储非殁专注凝视着沈确，见沈确心情不错就没再开口，安静陪在旁边，适时的在沈确需要拿什么东西时顺手递过去。
砂锅放在灶上小火慢熬，沈确叮嘱陆司注意着点厨房，就送储非殁回病房。
“医生说多吃菠菜有利于伤口愈合，我出去买点菠菜。”把储非殁送回房间，沈确就马不停蹄地离开了医院。
病房再次冷清下来，储非殁一时不知该做什么，又觉得自己失去耐心的样子很糗，就找了点工作处理。
隔壁肉香渐渐散开，陆司拿不住火候，也不知道是不是熟了，就使唤西里尔去隔壁问。
“…你自己怎么不去。”西里尔知道陆司是不想见到储非殁，难道他就很想见到吗？
陆司作为队长，这点话语权还是有的，“因为你年纪最小，你去。”
西里尔晦气地去了隔壁。
他黑着脸走进去，却没见到沈确，只有储非殁坐在桌前办公。两人视线相对，如出一辙的冷淡。
西里尔不情不愿问：“沈确呢？”
“买菜。”储非殁也是惜字如金，西里尔闻言转身就走，一秒都不想多留，可储非殁却倏地叫住他，“西里尔。”
“你想重新回到英格兰吗？”储非殁语速不紧不慢，照旧是他听不出情绪的风格，但就是让西里尔顿住脚步，浑身僵直。
储非殁放下手中ipad，缓缓道来：“你甘心被你王兄抢走一切，而你失去属于你的东西，还要背井离乡，成为他们口中失败的逃兵？”
“你想说什么！”西里尔反应极大地转身，“你知道什么！”
是，他是因为失败才离开，但也是他主动选择退出，为了维护家庭最后的和睦，不想像古代一样为了权利地位和王位，而和亲哥挣得头破血流。
为了不让父母心寒，不成为千古罪人，他选择了退让。
所以呢？他失去的那些，成为一个胆小鬼灰溜溜地逃离，就可以被肆意嘲笑吗！
储非殁毫无波澜的表情更是刺痛了西里尔，让他觉得自己在储非殁眼中，好像一个闹别扭长不大的小屁孩。
但储非殁并没有这样想，他只是单纯没有任何想法。
“沈确很担心你。”储非殁蓦地说。
刚才和他一起吃水果的时候，沈确就两次叹气，说西里尔有烦恼。就当是为了让沈确不再因为这件事忧神，储非殁可以帮一帮西里尔。
西里尔瞬时不知做何反应。
“你若是想重新拿回你自己的权利，我可以帮你。”储非殁淡然下了结论，不再多言。外人只能起到一个助推的作用，关键决定在于西里尔自己。
西里尔呆呆回到隔壁，心神久久未能平静。
雪花越来越大了，沈确顶着风雪从菜市场里出来，买了番茄、西蓝花和菠菜，医生说这些都是有助于愈合伤口的，他打算这几天就给储非殁吃这些。
天空似乎有乌云笼罩，沈确加快脚步，路上顺便买了几个热腾腾的红薯想带回去给pansy。
面上挂着微笑，转身走进回医院的巷子，表情却骤然僵住了。
几个黑衣壮汉挡在路前，轮椅上的老人无比熟悉，昨天才见过。
那位百岁多的老人，储非殁的祖父。
“沈确，早有耳闻。”老人摸着一颗翡翠珠，“不过可惜，第一次正式见面，就要成为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沈确脊背微寒。
他感觉到了，这死老头想杀他。
第102章 把老东西骂晕掉
在这样一个时刻，沈确第一反应竟然是——他左手提菜，右手是红薯的样子很傻，而且手无寸铁，也无缚鸡之力，不然还能把这个死老头打一顿。
真以为这是封建社会，君主集权的时代吗，你想杀人就杀，把国家法律视为何物！
当然，死老头大概没有这方面的观念，他觉得自己就是王法。
沈确默默往后退了半步，把菜和红薯小心放在墙边，随后才正式面对封建王爷。
“我对你也略有耳闻，偶尔听说咱们富强民主的现代社会里还有个幻想着帝王梦的死封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沈确边说边笑，还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举起来，“第一次见活王爷，我得拍下来。”
手指在屏幕上戳戳戳。
老太爷面部抽动，勉强维持住表情。果真是个贱民，一点礼数都没有。
沈确收好手机，“怎么，你想杀了我？”
“呵，你还是有点智商的。”老太爷又是一声呵呵冷笑，“可惜。你若是个女人能为储家生儿育女，我倒愿意放你一马，但你是个没用的男人，那就用死来为我储家做点贡献。”
“呸！”沈确毫不客气开骂，“你以为你是谁啊！一个前朝残留下来的余孽，地主批斗你怎么逃过的，怎么没把你拉去跪着被丢臭鸡蛋！这么爱生你怎么不自己生，谁说女人就得生孩子，有病就去找兽医看看脑子。”
老太爷顿时被气得白眉直竖，气血倒涌，“放肆——”
“喊什么喊！天气冷了你不如多盖点土保保暖，别到处瞎蹦跶吓唬人，老脸皱得跟皮燕子似的，还想匡扶皇室？我呵呵。”
活了一百多年，何时被这样羞辱过，老爷子气的头晕眼花，当即不管不顾就要让人把沈确抓了。
沈确又猛地后退一步，“干什么！恼羞成怒了是吧！这么点挫折都受不了你可真丢人，就这样还想当皇帝！你不如做梦来得快！”
他看向四周那群打手，质问道：“你们想好了？要助纣为虐，为他这个老不死的杀人吗！手上沾了鲜血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他一个五分之四身体入黄土的人，你们要因为他搭上一辈子吗！你们杀了我，储非殁知道了绝不会放过你们！作为现代人，一点法律都不懂吗！”
众人脚步微顿。他们当然知道，但……
“哦。”沈确点头，“老不死的用钱威逼利诱！用你们的家人威胁你们了对不对！还给你们画大饼说不会有事对吧！你们还真敢信！”
沈确一直在虚张声势，“我是不是猜对了！”
距离沈确最近的人面上闪过难堪，不由得轻声回答：“你说的没错，但那又能怎么样。”
“如果我死了，储非殁就会放过你们和你们的家人了吗？难道你们没听过储非殁的名声！”沈确大声嗷嗷，但其实心惊胆颤两腿发软。
万一死老头不讲武德现场叫人把他砍了他就玩脱了。
嘴皮子和嗓子都喊痛了，沈确靠到墙边，脑筋飞速转动还要说些什么话来拖延时间的时候，巷口一阵纷乱的脚步声响起。
很快，几个穿着制服的男人从外面冲进来，“警察！都不许动！”
“——呼”沈确长出一口气，浑身疲软地沿着墙壁蹲下去，妈呀…还好警局离得近。
在察觉出老头子的意图后，沈确脑海中就大致勾勒了一个自救的路线。储非殁有派人保护他，两个职业保镖，但对方人数更多，要是打起来讨不到好。
而且，私了终究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死老头之后肯定还会找机会来弄他。
不如将事情闹大，让警察参与进来，只要储非殁不保他祖父，那就算是什么狗屁王爷也得因为买凶杀人未遂去蹲橘子。
沈确悄悄冲着已经爬到墙檐上的两个保镖使眼色，让他们不要轻举妄动。两人躲避得极好，没有被其他人发现，也算是沈确的一重保障。
他一边借口骂人，说自己没见过王爷要把人录下来时，实际上是在悄悄报警，全程警察都和他通着电话。
像老不死这种人，一辈子自以为是肯定没被人骂过，那沈确就张牙舞爪来拖延时间。
从电话接通开始，沈确就在故意说着有引导意义的话，这下对方要杀他，且是用威逼利诱的手段买凶杀他的证据都有了。
警察第一时间保护沈确，几人带他离开了巷子，其中一位监听通话的警察目光复杂。
——这人骂的也太脏了！
他们拿下犯罪人时，那老人家都快气晕了。
当事人自己口述承认买凶杀人，虽然确实是为警方省了不少力，但这位小年轻引导对方的话也确实不堪入耳。
什么脸皱的跟皮燕子一样……
“谢谢你们警察同志。”危险解除，沈确心跳也渐渐缓和，脸上重新挂上内敛的腼腆。
警察回神，“不用客气，你没事最重要。”他叹气，“不过你的方法太冒险了，对方那么多人，万一偏激些，你都逃不掉。”
沈确也知道他在赌，但他猜死老头肯定不会在这里直接动手，要把他带回去慢慢羞辱来达到自己的施虐欲。
其次就是他自视甚高，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没怀疑过会有意外出现，沈确就利用这一点，致力于把人骂得晕头转向。
再说了，他还有两个暗中的保镖呢，危急时刻一定会保护他。
“是我太冲动，以后不会了。”
“可别有以后了。”警察失笑，“先带你回警局录个口供。”
沈确积极配合，期间悄悄回头看了一眼，两个保镖已经躲起来了。储非殁肯定也得到了消息，希望他不要太担心。
但事实证明，要储非殁不担心是不可能的，他急的要命。
竟然比沈确先一步到警局。
“……”沈确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疯了！你是完全不在意自己有伤是吗！”
储非殁站起来，身上还穿着病号服，视线黏在沈确身上，等确定没有半点伤痕后才心下微松。
“抱歉。”储非殁停在原地，沉默一会后，说：“我走不过去，沈确，你能扶我一下吗？”
第103章 锯嘴葫芦沉闷霸总
沈确马上一出溜跑过去，扶着储非殁坐下。
储非殁柔弱的很，身形晃了晃，连站都站不太稳当。毫无之前所说：“我不是腿受伤”的样子。
“你先休息一会，我马上出来。”沈确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储非殁身边，跟着警察同志进去。
他一走，旁边等候的人就上前来，把事情的经过都说了一遍，还把通话录音给储非殁听了一小段。
内容就是沈确边骂人边引出对方承认罪行的一段。
储非殁：……
沈确的脏话水平真高……
挺好的，可爱。他也喜欢沈确伶牙俐齿，不饶人的模样。
“那您看这个事情，该怎么判？”
储非殁双眼冷彻，慢悠悠看向沈确走进的那间屋子，手指细捻，“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尊重法律。”
局长抬眸，另一方是储非殁的祖父，百岁多的老人了，还真是一点不留情。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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