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头,”楚文卿背对着凯洛斯,失神的低语,“生命真脆弱,也真伟大啊。”
凯洛斯不解,但紧紧跟随着,双手抬起,护在楚文卿的身后,生怕雄主一个失神就倒下。
“你说,为什么啊?”
凯洛斯听不懂,但仍试探着回答:“或许是天意?巧合?”
“鲸鱼的死亡或许只是巧合?”凯洛斯重复着,他以为,雄主是在问那只鲸爆的。
“巧合?太多巧合就是刻意了。”楚文卿像是想开了,转身看向凯洛斯,“查,帮我查一下,明明是出发前还活的,怎么运送到海边就死了?”
“陪伴鲸,明知道需要陪伴的是一头可能抑郁的鲸鱼,他们一定会选择活泼开朗,有生机的。”
“而且,这头野生座头鲸,没有被污染侵害,也没有被辐射变异,那么,陪伴它的一定是十分健康的。”
“最最重要的,他们不可能分不清白鲸,还是座头鲸啊!”
“或许没来得及?鲸鱼爆炸可能尸体已经……”凯洛斯提出疑问。
“体型,爆炸后的尸体体积也是很重要的指标,那些专家不会弄错的。”楚文卿坚定道,“查,一定有问题。”
“好,相信我。”凯洛斯保证道。
*
小奶牛彻夜未归,楚文卿也没心思找了,索性给小奶牛个教训,防止以后藏拖鞋成性,毕竟,楚文卿还是很满意自己脚上这双新拖鞋的。
楚文卿最近都没有直播,一是没心情,二则是,自己也算是出名了,只不过,褒贬不一。
有夸他神算,超能力的,也有骂它无所作为的。
只不过,这方面,楚文卿还算是想得开。
毕竟,除了生命,其他都是小事。
至于他现在心里的大石头,自然是那头未曾谋面的鲸鱼——鲸爆当场的那只座头鲸。
楚文卿悄悄去看过,爆炸的痕迹仍然清晰可见。
若是仔细观察,还能看见细碎的血肉块。
暗黑色的物质,在金黄沙滩上格外显眼。
楚文卿去的时候,警戒已经撤了,想必是处理完毕了。
只不过,还是能从残余的细碎分辨出。
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一定很悲惨。
天气乍冷,加上不远处的禁区,这块海滩本就没什么虫,发生这事后,淡淡的血腥气缠绕于此,更是凄凉。
楚文卿独自在沙滩上徘徊,脑中无限惆怅。
在蓝星,鲸鱼和人类和平共处。
潮涨潮落,也会有鲸鱼被搁浅在沙滩,然后小小的人类,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帮助它们回家。
许是好玩,又或者是鲸鱼觉得小小的人类很可爱,故而常常顽皮,佯装搁浅,“戏弄”这人类,“骗取”帮助。
当然也会有没能成功的,它们会讪讪的回去,然后挑个良辰吉日再来一次。
曾经的楚文卿也会被这群可爱调皮的鲸鱼逗乐,也曾想,在鲸鱼的眼里,小小的我们是不是就像,我们看小猫小狗一般。
想象一下,自己被小猫小狗竭力挽救就可爱。
可,楚文卿现在多么想,昨晚的一幕幕都是座头鲸在调皮,或许下一秒,那两头座头鲸都跑到岸上来“求救”。
楚文卿看向远处的海,一望无际。
是什么能逼一头本应无忧无虑的鲸鱼如此,如此“懂事”,哪怕是牺牲自己。
海风拂过,楚文卿打了个寒战。
他将双手放在嘴边,轻轻哈气,寻求温暖。
突然,肩膀上一沉。
楚文卿回头,凯洛斯正站在自己身后,帮自己披上大衣。
“听仆虫说,你出门了,我就来碰碰运气。”凯洛斯小心解释着,他这次真得没有监视雄主。
“降温了,海风也凌冽,你穿的少。”
楚文卿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衣,嗯,真得很大,快要将自己装进去了。
看款式,应该是部队配备的。
楚文卿看了看一身单衣的凯洛斯,关心道:“你不冷吗?”
“不冷,我身体好。”凯洛斯条件反射,说完他又又又后悔了。
“不是,我……我没有说你弱的意思,啊,不是,你不弱,我就是,”凯洛斯越解释越乱,索性低头不说话了。
像只耷拉脑袋的毛躁小狗。楚文卿心想。
“嗯,我知道,我本来就没你身体好。”楚文卿在这点上倒没什么避讳,当兵的比普通的身体好,不是很正常吗。
“本来想,你若是冷,我们就一起披。”楚文卿拉了拉身上的大衣,戏弄着凯洛斯。
“啊,哦。”凯洛斯刚刚抬起的头又低下了。
看高高在上的凯洛斯吃瘪,是这几天楚文卿难得开心的时间了。
“要去看看吗?”凯洛斯指的是去禁区,那里会有鲸鱼更多的资料。
“算了,鲸鱼都没了,看空壳有什么的。”
“专家组找到了那头鲸鱼的尸体了,也在严密监控中。”凯洛斯解释。
“嗯,调查的有消息了吗?”
凯洛斯这段时间早出晚归,有好几天楚文卿都睡了凯洛斯才回来,屋里的小奶牛被吓跑好几次。
“有,但”
“?”但什么?
第36章
“线索断了。”凯洛斯说。
与凯洛斯冷静的对比下,楚文卿就显得不那么平静了。
“断了是什么意思?”
“呃,有虫将鲸鱼换了,但警方赶到时,那虫已经死了。”按道理来说,凯洛斯不应该过多的透露细节,但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补了一句,“应该是被灭口了。”
“能接触到出入禁地的车,这军雌也不会简单吧!”楚文卿明白,现在的他应该冷静,鲸鱼的死很蹊跷,不能就这么囫囵过去。
“嗯,”凯洛斯知道楚文卿是什么意思,但他不想说。
凯洛斯的眼神飘忽,不敢去看楚文卿。佯装欣赏风景的样子,往前走了几步,躲开了。
“不要告诉我,你们不知道死因,或者没有任何头绪?”楚文卿冷冷的看着凯洛斯。
“死因知道了,但没有头绪。”凯洛斯背对着楚文卿几次张口,都没能说下文。
楚文卿有些着急,凯洛斯不应该是这般畏畏缩缩的虫啊!
他快步走向前,迫使凯洛斯看向他。
“交给警方吧,我们等等结果。”
“死的不是军方的?”护送、押运这种事,一般都应该是军方,凯洛斯身为上将,不可能不关心士兵的死亡。楚文卿注视着,他想通过凯洛斯的眼看到真相。
“是军方,包括被谋杀的,一共死了四名,重伤两名。”凯洛斯回答。
楚文卿摊开手,疑惑道:“你不想查出真相吗?警方查警方的,我们查我们的,我不相信你没有调查。”
“外面冷,我们回去吧。”凯洛斯闭口不谈此事,开始转移楚文卿的注意,“我新给小奶牛买了罐头,不知道它喜不喜欢。”
“可鲸鱼不仅没了下一顿,还不一定成为哪只动物的晚餐呢。”楚文卿不解,翻了个白眼,先一步离开,将凯洛斯甩在身后。
今天的晚餐是汉堡薯条。
是楚文卿今白天点的。
厨师新学的,大体也是按照楚文卿口述的。
说是汉堡也是抬举。
也就面包中间夹着肉和菜叶。
薯条也很容易,土豆切小细条,用油炸。
楚文卿今日心情本就不好。
此刻更甚了。
中餐复杂难以学习就算了,西餐……楚文卿有过心理准备,汉堡哪怕做成三明治也是好的。
但,此刻,楚文卿拿着手里的,疑似半成品,嘴角无意识抽搐。
桌面上,白色餐盘上黑棕色的,暂且称之为薯条的东西。
真的不会中毒吗。
楚文卿现在开始怀疑,这里靠营养剂,会不会森*晚*整*理不是在图省事,而是厨师水平实在惨不忍睹导致的。
“这是薯条?”楚文卿用另一只手拿起一个“薯条”,放在眼前仔细端详。
“还有这是汉堡?”楚文卿抬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厨师,用“薯条”戳了戳汉堡的表皮,柔软富有弹力,最重要是,还是粘的,“这是还没熟吧?”
“这芝麻,呃……生的?”楚文卿无奈,“我走之前,你不是说你听懂了吗?”
凯洛斯此刻正在沙发上,抱着一本地图册,眼睛时不时偷飘出来,见楚文卿的脸色不好,又赶忙躲回去。
正襟危坐,端庄的不得了。
可实际上,凯洛斯是一个字都看不进去,更别提绘制什么战略了。
他现在的注意力全在不远处的餐桌上。
刚刚惹雄主生气了,从海边到现在,雄主一直没与他说话。哪怕他故意打破花瓶,雄主都很淡定的不理睬。
“算了,营养剂呢?”楚文卿放弃了,将食物扔回盘子,身子往后一靠,瘫坐在椅子上。
“那阁下明日想吃些什么呢?刚刚有虫来拜访,送了鳕鱼,明日烤鳕鱼?”
“打住,不用,最近我都喝营养剂了。你放假了。”楚文卿阻止,起身后退,赶紧撤出厨师的视线。
这新来的厨师哪哪都好,虚心好学,认真负责,就是做出来的,和自己想象的简直天差地别。
楚文卿本以为在他耐心的指导下,厨师会有长进,可今日一看,简直是对牛弹琴。
“别,阁下,我真的,”
“别,算我求你了,这么多天了,怎么土豆还能炸成这样。”楚文卿抬手,伸出食指与拇指,两者相交,再分开,竟拉出一条细丝,“这是什么?糖吗?”
“算了吧,没天赋,真的,不要强求了。”楚文卿无奈。
“阁下,这不是我做的,我说放盐,上将偏说您喜欢甜的,硬生生换的。”这下轮到厨师委屈了,边说边小心看向不远处,正用地图册挡脸的凯洛斯。
“啊嗯,我看你喜欢的营养剂都是偏甜的,就……”凯洛斯见藏不住了,将头慢慢移出,讨好的看着楚文卿。
“这能一样吗?”楚文卿扶额,再说了,营养剂酸的,咸的,涩的,怎么下咽。
“汉堡呢?”楚文卿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汉堡”,觉得这个厨师应该还能抢救一下。
“那个肉在油里散了,面好像是时间短了点,但里面的菜绝对没问题。”凯洛斯从沙发上站起来,保证道。
是的,菜是生的,自然不会有问题,洗的也绝对干净。
不过,谁家汉堡里夹的菜是芹菜!还是芹菜的根茎。
不是说,贵族还是吃食物的吗,怎么还能弄成这样。
楚文卿深吸一口气,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他拉过凯洛斯一起坐在沙发上,试探性的引导。
“贵族不是都吃食物的吗?”
“呃,也吃,只不过我们都乱炖,”凯洛斯点头,这还是他从厨师那里学来的词汇,很贴切。
楚文卿想象了一下,一群食物在沸水里,呃……他好像明白营养剂的起源了。
“以后别进厨房了。”楚文卿内心跑过无数羊驼。
厨师做的也就难吃点,凯洛斯做的,会把自己送走。
“对不起,”凯洛斯垂眸,又赶紧补充道,“我本来想……想,想,”
凯洛斯磕磕巴巴“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
楚文卿看不下去,替他说:“想哄哄我?”
凯洛斯抬眼看着楚文卿,又可怜巴巴的望着餐桌方向。
“我没生气,”才怪。
“我理解有些东西你们要保密,”楚文卿也不是不讲理的,但每个人心里都幻想,自己是特殊的。
他以为,凯洛斯会抛弃条例,告诉自己的。看来是他自作多情了。
楚文卿知道自己有些耍小孩子脾气了,但……
好像是自己奢求过多了,他俩也才和好,顶多就算,结婚的……兄弟,嗯,兄弟。
“不是的,”
“?你说什么?”凯洛斯的声音太小,楚文卿没听清,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凯洛斯想了想,继续说,“要不,我们住到部队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住过去?你最近很忙?没事,不用管我的。”楚文卿不理解凯洛斯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一句的。
“不是,就,这不太安全。”凯洛斯有些紧张,手在身后搓着。
楚文卿好像懂了:“死的是谁?”
“啊,没谁啊。”凯洛斯本就心虚,此刻被质问,更不敢看楚文卿了,“我还有事,得先出去一下。”
凯洛斯趁楚文卿还没动怒,赶紧溜走。
徒留下楚文卿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
早上从床上起来的楚文卿就感到不对劲了。
家里多了几位身材极好的仆虫。
看那围裙都挡不住的腹肌,快要将衬衫撑爆了的肌肉,居然能一正言辞的说自己是苦力!
楚文卿摇头,谁家苦力站的这么笔直,和自己说话时,还不自觉得立正。
再看院外,楚文卿伸手在眼前遮挡着,莫不是当他眼瞎?
明晃晃的反光,这是生怕自己看不见?
知道的这是在保护,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楚文卿是多么狡猾的罪犯呢,值得这么多军雌来监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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